馮音音只在下手術台的時候醒了一會,而後她就昏睡過去。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夢里的景象不停的變化,一會是任周握著她的手下跪求婚,一會是寧遠朝她大吼罵她貪慕虛榮,一會又是朱坤邪惡憤怒的臉,各種片段信息交雜,她只覺得頭痛欲裂,掙扎著要走出那個夢。
任周剛回病房,就察覺到了馮音音的不對勁,她額頭上臉上滿是汗珠,而她的表情也有些不對。他以為是馮音音的傷口惡化,趕緊叫來了醫生。
醫生過來檢查了一番,告訴任周她並無大礙,似乎是做了個噩夢。看她太過難受,叫護士給她注入了一點鎮定的藥劑。馮音音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下來,又回歸平靜的狀態。
醫生剛離去不久,王程和曾想就回來了,被曾想安慰許久的王程臉色已經好多了。
馮音音這個病房是縣醫院僅有的二個雙人病房之一,而這個病房是任周軟硬兼施硬要來的。而原來住這里的病人任周讓曾想給了一大筆錢,好說歹說讓人家搬了出去,而剩下的病床剛好用來做陪床。♀
曾想按照任周的要求還從院長辦公室搬了一個長椅和一個圓桌過來,作為簡易的客人休息區。馮音音手術時,王程和曾想就在忙著搗鼓病房。窗簾床單被罩都換成了馮音音喜歡的田園風,這麼一番整理下來,這個原本冷冰冰的病房倒有了一些溫馨的味道。
可是再怎麼裝飾,病床上的人臉色卻還是那麼蒼白。任周撥開馮音音臉側的頭發,輕輕的觸踫著馮音音腫脹的臉,心如刀割。
王程和曾想進來時,就見到任周神情復雜的看著馮音音,姿勢神態里透出一股濃濃的哀傷。這種情緒讓王程稍微好轉了一點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
曾想是三人中最為鎮定的人了,他適時的打斷了這種傷感,對任周說。「哥,我們給你帶了寫吃的,你吃點吧!」曾想將餐盒放到餐桌上,走到了任周身後,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示意他腰振作。
任周點點頭,又搖搖頭,眼楮一刻都不舍得離開馮音音,「放那吧!」他理解曾想的意思,可他一點都吃不下。
曾想看了一眼王程,示意她說點什麼,任周從下車到現在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這不要一個人還沒從病房出來,另一個就進去了。♀
王程會意,向前走了一步對任周說︰「任董,你吃點吧,吃飽才能更好的守護她。」
任周依舊沒回答她,可是幾分鐘後,他站了起來,走到了一旁,並打開了餐盒,開始大口的吃飯。
王程坐到了任周坐過的位置,曾想站在一旁,他們都在等待馮音音醒來。
任周草草吃完,見王程陪著馮音音,他放心的走出病房到走廊給陳光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任周詢問道︰「光子,有什麼進展?」
陳光讓上面給當地的警方施加了些壓力,目前正在調人,他正準備出門去縣公安局。他叼著煙,一邊穿外套一邊回復道︰「還在找!白羽剛給我傳來消息,基本能確定是朱坤了。我現在去公安局,先把關卡設了,讓他插翅難逃。明天白羽帶人過來,我們一起玩個甕中捉鱉!」
任周見陳光一切安排妥當,不再多說,回應道︰「好!等音音醒了我再過去找你會合。」
這一晚,所有人都過得很是煎熬。老楊因為學校的事情,馮音音一找到,任周就讓曾想把他勸回去了。畢竟出來了兩天,村里和學校那邊也需要有個交代。而陳光在忙著布點指揮設關卡,曾想和任周則靠在椅子上和王程輪換照顧馮音音,王程最先熬不住了,被曾想強制抱到了陪床上,讓她先休息。
而此時,提心吊膽的朱坤正在縣里的高中後面的破舊倉庫里躲著,如同喪家之犬般,東躲**。已經是初冬,木托的夜晚很是寒冷。他將破爛的紙箱把自己包裹起來防御嚴寒,可這麼做意義顯然不是很大。
他從出租屋出來的時候,衣服和錢都沒帶,可他遠遠的就見大批人朝他那過去,想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想起白天的事,他有些遺憾也有些僥幸。他恨恨的咬了咬牙,m的,那個小婊*子的滋味還沒嘗到呢!他氣還沒出完呢!幸虧老*子走遠,不然就被任周捉住了。
這里離京都遠著呢,他有些許的得意,那些人能耐再大,在這也就能發揮十之一二。他有些幸災樂禍的想,躲過這兩天風頭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再怎麼得意,腸胃咕咕的響聲在空無一人的倉庫里格外響亮。他咽了咽口水,自我催眠的合上眼楮準備眯上一覺。
臨近凌晨時,馮音音睡飽了,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她的手被趴在床頭的人緊緊的握著,她借著床頭昏暗的光芒,仔細的看了下這個人,才發現是任周。她費力的扭頭看了下周圍,王程合衣躺在旁邊的床上,曾想正靠在椅子上打盹。
麻藥已經失效了,她身上所有的疼痛好像被放大了,此刻的她連喘氣都覺得是一種負擔。她試著抽了下手,可這一動就叫醒了任周。
任周反應很快,他抬頭就見到馮音音睜著眼楮,眉頭緊蹙,好似很是難受。
「音音,哪里疼?我去叫醫生!」任周說話間就要出門。
馮音音一急,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拉住了任周的手,費力的說︰「不用。」
任周看她精神還好,神智也清楚,安心的回到床前。從旁邊的保溫壺里倒了一杯水,並認真的吹涼些後,用小勺一口一口的喂著馮音音。
馮音音看著這樣的任周,好像終于確定是回到了現實中,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她沒死,她還活著,他就在她身邊,她覺得安心極了。
「別哭!別哭!」任周放下水杯,將馮音音扶起擁到了懷里。馮音音聞著屬于任周的味道,心里的委屈如山洪爆發,終于嚶嚶的哭了出來。
王程和曾想也醒了,兩人見狀一起退出了房間,讓馮音音盡情的發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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