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行的正坐得直,一沒偷,二沒賣,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小笙。」
雲笙剛走進中餐廳,就听到唐倩叫她,忙迎上去,問道︰「唐姐,什麼事?」
唐倩眼神復雜的看著雲笙,隱約有擔憂之色,「小笙,經理讓你去趟他的辦公室。」
雲笙心頭一凜,「經理?哪位經理?」
「咱中餐廳的張經理。」
「哦,唐姐,知道是什麼事嗎?」雲笙皺眉,上班以來,她一直兢兢業業,大錯沒犯過,小錯雖有,但也不至于讓經理關注到她,頂多在唐倩手里就能處理掉。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唐倩眼神有些躲閃,知道她為難,雲笙也不再追問,道了一聲謝謝之後,便往經理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雲笙仔仔細細的回想昨晚的經歷,一幕一幕的排查到底哪個地方出了錯了,很可惜,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出來,倒是因為太專注于思考,撞到了人。
「對不起,sorry……」
「oh,littlecloudy,死誰然你這麼失魂落魄,andignoredme……我這麼一大帥鍋?」怪腔怪調語氣,加上半生不熟的中文,十足的大流氓調戲良家婦女的架勢。
雲笙無奈,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站在歐文旁邊的逸安,見他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雲笙有些失望,自嘲的想自己果然還是期待太多了。遂稍微解釋了一下自己有事,需要先走,只是剛轉身,就被歐文拉住手腕。
「有什麼事?」雲笙問。
「你的傷怎麼樣了?」歐文看著雲笙白皙的手臂上那一圈青紫色,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你怎麼沒有貼逸安給你的創可貼?」
雲笙抽回手臂,抬眸,看向歐文身後的逸安,見他臉色淡然,但眼神卻有些冰冷,雲笙不知怎地,突然有些生氣。♀
搞什麼?她雲笙,君悅來大酒店的一個小小的兼職生,只不過是手腕刮破了一塊皮,竟讓你們這兩位連總經理都要禮遇有加的客人如此關心,還真是折煞她了。還有,你們給的,我就一定要要嗎?
你們不是君王,我不是賤民,所以,我受傷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當然,上面的話,雲笙自然是不會說出來,除非她不想做這一份兼職了,于是,她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平和,「哦,你看,因為傷口已經結疤了,所以沒必要再貼創可貼的。」
「哦,親愛的雲,怎麼會沒有關系呢?要知道對于一個拉大提琴的琴手來說,手腕受傷可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你等會兒。」
說著,歐文快步走向不遠處服務台要了一瓶雲南白藥氣霧劑和一包創可貼過來。
「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我自己來就好,謝謝!」雲笙瞪眼,接過他手中藥塞進褲子的口袋。
「哦,親愛的雲,你不會轉身就把我心意扔進垃圾桶吧?」歐文見她把藥放進口袋,半開玩笑的問道。
雲笙聞言一怔,想起昨晚那包創可貼,面色有些尷尬,偷偷看了一眼逸安,心虛地說道︰「當然不會!我們經理有事要見我,所以我現在很忙,等會兒我會用您送的藥,非常感謝!」
唉,還真是盛情難卻啊!
站在經理辦公室的門外,雲笙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門進去,卻發現舒曼也在,還真是冤家路窄啊!雖然自己並沒有把她當做冤家。♀
本來以為會受到刁難的,沒想到這位富態可掬的張經理卻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比如︰
——雲笙同學,工作還習慣嗎?
——雲笙,听說你也是c大,和曼曼是校友啊!
當然听到這句話的時候,雲笙注意張經理看向舒曼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而舒曼則抬了一下高傲的下巴,用鼻子冷哼了一聲。
——雲笙啊,听說你跟那位歐文先生,還有白先生好像很熟,是朋友嗎?
雲笙听到這個問題,不甚結實的小虎軀一震,來了,這才是此次召見她的真正目的吧!
「哦,經理,我跟他們也不是很熟的,因為他們是我們酒店的客人,我才認識他們的,不過,據我所知,好像我們酒店所有人都認識那兩位先生的。」說著,雲笙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的舒曼。
張經理呵呵笑了兩聲,抬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半框眼鏡,「好像是的!好了,雲笙同學,你先回去工作吧,我還有事要跟曼曼談。」
「哦,好的。」雲笙巴不得快點離開呢,因為她對舒曼和張經理只見的眉來眼去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在隨手帶上辦公室的門的時候,雲笙清楚的听到,舒曼的撒嬌聲,「張總……你怎麼可以輕易放過她……」
雲笙冷冷地打了一個寒顫,明白過來,原來,本應該是場鴻門宴的,最後卻不知怎地變成了上級對下級的人文關懷,還真是莫名其妙。
難道是拖了歐文和逸安的福?若真是那樣,哦,離他們近點,好像還是有好處的啊!
「小笙,你沒事吧?」見她回來,唐倩急急地把她拉到一邊,關心問道。
「唐姐,我沒事。」對于這位一直關照她的大姐,雲笙從心底生出感激。
「沒事就好。」說著,她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小笙,給你一個忠告,別和舒曼對著干,她有後台的,我們那位張經理從她去年第一次來我們酒店時就看上她了,而且至今熱情不減。」
雲笙訝然,想起剛才在辦公室里時,兩人之間的貓膩,了悟又更深一層,「那,張經理不知道她喜歡的人其實是那位白先生嗎?」
「知道,當然知道!可是即使知道,他依然對舒曼不死心,因為他知道舒曼和白先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在等,在等舒曼心灰意冷,疲憊的那一天。」
「唔,用情如此深,是個女人都會被感動啊。」
「嘁,那也要舒曼那雙長在頭頂上的眼楮看得到才行啊!小笙,你可千萬別學舒曼,在那位白先生身上浪費時間,不值得的。像我們這樣,幻想幻想就好,不然苦得還是你自己。」
雲笙從善如流的點頭,「嗯,謝謝唐姐,我知道。」
模著口袋里藥瓶,雲笙抿著嘴角無奈的嘆息,唐姐,不知你是否知道,有句話是這麼說,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還有一句叫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
若是能把一人幻想成自己的另一半,那麼這個人多半是愛上了那個人,既然愛上了,我們怎能掩耳盜鈴的欺騙自己這種感情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不是愛呢?
當然,若是求而不得,這樣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卻是必要的療傷聖品,不然,這世上得有多少人為情而困,為情而死啊!
晚上八點,歐文和逸安過來用餐,大家都很自覺地把機會讓給舒曼,而雲笙自然不會沒事找事,給自己樹敵,默默地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好。
不過,即使她刻意的避開歐文和逸安的12號桌,在給周邊幾桌上菜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被歐文叫住,讓她拿這拿那的,通常她都會把他們的要求直接傳達給舒曼,堅決不越雷池一步。
即使這樣,舒曼對她的敵意並沒有減少分毫,反而有增加的趨勢,幾次後,歐文見都是另外一個人過來給他們服務,才終于消停,雲笙也因此松了一口氣。
十點半,lastorder結束後,眾人開始收拾桌椅,準備下班,卻發現安小七帶著歐文走了進來,兩人有說有笑的,讓周圍的一眾姑娘們嫉妒得眼楮發紅。
「嗨,阿笙,今天我們有護花使者哦!」安小七聲音之大,在偌大的中餐廳里都有回聲了。
雲笙對天翻了個白眼,我滴個姑女乃女乃,你聲音要不要這麼大啊?深怕別人不知道啊!像歐文那麼個閃耀的發光體,走到那都能閃瞎一片,沒看到周圍姑娘們堪比小李飛刀的眼神嗎?內不許發啊!
「小七,你怎麼勾搭上他的?」雲笙邊放椅子,邊壓低聲音問道。
「嘿嘿,不是勾搭,是他主動送上門的!」安小七紅光滿面,一臉春心蕩漾的笑。
「呃,居然真有傻到主動撞樹樁的兔子!」
安小七面色一黑,陰測測地說道︰「我討厭兔子!」
「哈……」觸到某人的雷點,雲笙忙掩飾性的揮揮手,轉移她的注意力,「小七,你的琴呢?」
「在外面的車上!」
「hey,girls,english,please!」一旁听不懂中文的歐文,不甘寂寞地叫了起來。(嗨,姑娘們,請說英語!)
「小七,你來應付他,我去換衣服。」對于這個禍害,雲笙是能扔多遠就扔多遠。
推開更衣室的門,原本應該在浴室洗澡的眾人,今天好像都不那麼著急了,見她進來,大家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下去,眼神無非是羨慕嫉妒恨,外加八卦好奇。
「小笙,你跟歐文先生是什麼關系?」舒曼雙手抱肩,冷冷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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