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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和汪藍走在鄉間的田野上,鄉下的空氣里散發著麥青草和泥土的芳香。
兩個人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樣子。看到他們從山上的破房子內走出來,路過的村民都投來奇怪的目光。而冷凌還是照例友好的沖著路人笑笑。這一次等到他們回到家外的時候,冷凌抬起手輕輕的一推,門就開了。
「回來了?」依舊是李母沙啞生硬的聲音。李父的臉上也掛著一副微笑,他額頭上有斑斑血跡,只是汪藍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不到那笑容的真實,就像是臉上帶著張面具一樣,笑容只停留在表面,深入不了眼底。李父左手上是一只腦袋低垂,還在喘著粗氣的大公雞,右手上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腳邊的青瓷斗碗里裝著大半碗溫熱的鮮血。上面還漂浮著一兩根雞毛。許是汪藍和冷凌的進入再次驚嚇到了本就疼痛的畜生,那只見出氣不見進氣的大公雞撲稜了兩下就再也不動了。
「殺雞呢?」冷凌蹲下來,挽了挽袖口準備幫忙拔毛。
李母嘿嘿一聲冷笑,「是呀。晚上我們準備大吃一頓呢。」說完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汪藍,然後就將地上的那碗血小心翼翼的端進屋里。她隔著門縫看到汪藍兩人沒有跟著進來,才將那碗鮮血放進了溫熱的灶台上蓋好。然後溫柔的拍了拍門後的大口烏黑大翁,拉開門若無其事的走出去。
「你們還是進屋子去玩吧。」李父揮了揮手手上的菜刀,看著樣子。冷凌和汪藍想幫忙看來是不行了。也好,進去休息會吧,在外面凍了一下午了。
不過進去之後才發現,房間的門依舊緊緊的關閉著。汪藍有些無聊的打開了電視,結果無論怎麼換台都沒有信號的樣子。所以汪藍只好打開了dvd,在旁邊的收納盒內翻了張碟片放進去。
而冷凌則躲在窗簾後面仔細的看著院子里正在拔雞毛的李父李母,兩個人沉默的仿佛當對方是空氣一般,不得不說他們拔雞毛的速度很快,三五兩下的就扒光了雞毛。最後李母拿起地上的菜刀。用食指在刀鋒上試了試,可能是太快了,血液像是小溪一般從指尖上蜿蜒著流下來,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而李父什麼都沒有說,回頭瞅瞅二樓的窗戶。然後抓過她的手指放進自己嘴里吮吸著,還露出一個享受的神情來。
而之後,李母也將自己的那只手指放在嘴里反復的吮吸著。仿佛那根受傷的手指是一根美味的棒棒糖一般。李父伸手一掌拍在李母的後腦勺上,沖著二樓的窗口瞪了瞪眼楮。李母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打了桶水過來剖雞。
冷凌看著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頭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心里有種很毛躁的感覺,仿佛無形中陰謀的大網已經撒向了自己。可是自己卻還是迎了上去。
冷凌不自覺的搓了搓有些冰涼的雙手。糟糕!那串佛珠不見了!應該是下午出去的時候,掉了的吧,冬季四五點的時間段上,夜色已經開始慢慢的逼近了,冷凌回頭看了看被碟片迷住的汪藍,再看了看樓下面狠命宰雞的李母。大口吸煙的李父,裊繞的煙氣和砧板砰砰的聲響,讓他有片刻的猶豫。
「小藍,我有樣東西落在外面了,我必須先去找回來,你在家看會電視,我馬上就回來了。」冷凌將沙發上的圍巾卷在脖頸上,邊說邊走。
汪藍想了一下,還是乖巧的回答道,「恩。好。早點回來啊。」
冷凌點了點頭,就下樓去了,經過大門口的時候,還順便的和李父李母打了一聲招呼,「叔叔。阿姨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了。要是我錯過飯點了,你們千萬別等我,先吃。」
「好,那你盡量早點回來。」李父還是一副招牌式微笑。李母沒有吭聲的點了點頭,就繼續大力的宰雞了。
冷凌並沒有看到他出門的那一瞬間,李父李母眼里陰謀的交流,等到估模著冷凌走遠了,李父才捏熄了煙斗,伸出食指沾了沾地上的血跡,涂抹在了門神的眼楮上。弄好之後,他將腦袋從門縫里伸出去看了看外面,然後又縮回來,將大門反鎖,拉上上下的門栓。
天一點一點的黑下來,汪藍揉了揉惺忪的眼楮,然後起身摁亮了大廳內的燈,牆上滴滴答答的大鐘指示著七點的方向。比較的老的碟片讓汪藍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才不過小小的眯了一會,怎麼就這麼晚了。冷凌也出去有些時候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白色的燈光透著一種森森的感覺,空曠的大房間走兩步也能夠听到回聲,人總是群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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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不喜歡獨居生活,盡管李父李母行為怪異,不過冷凌這個驅鬼大師都沒說他們有問題,那肯定就是沒有問題啦,所以汪藍準備先下樓去。
樓下只有廚房那一角才亮著昏黃的白熾燈,汪藍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的往光明的地方走去。「叔叔,阿姨。」汪藍遠遠的就喚了兩聲。
不過並沒有听到回應,汪藍快步跨進了廚房門,不過奇怪的是廚房內並沒有人,汪藍皺了皺眉,他們去哪里了?「叔叔,阿姨。」汪藍轉身又沖著屋外面大聲的換了聲。
回應自己的依舊是沉默,爐灶內的火還熊熊的燃燒著,桔梗燃燒起來發出 啵啵的聲響,鍋內傳出咕嚕咕嚕的開水聲音。「他們是不是出去找冷凌了啊?」她嘀咕了一下,就走到灶台邊燒起了火來。她將手放在柴火口烤著,輕輕的撥拉了兩下微微卷曲的發梢。安安靜靜的等待著三個人的歸來。
時間行走的像是只千年的老龜一般,汪藍不住的往爐灶內放著柴火,就算耐得住時間的她也開始焦急起來。現在什麼時間點了?她掏出衣兜里的手機來,摁了下按鍵手機依舊沒有反應,原來已經沒電關機了,不過她並不想跑到二樓去看鐘表,所以還是打算耐著性子再等一會。
她不知道的是樓上的大鐘滴滴答答的,已經十點半了。
「砰砰砰。」汪藍听到有敲門的聲音,飛快的跑出去。手忙腳亂的她邊開門邊問,「冷凌是你回來了嗎?」
像是石牛入海一般,汪藍的話消失在了空氣里。等到汪藍拉開最後一根門栓的時候,外面一股大力就將門推開了,是風吹得門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 當聲,外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汪藍就站在門框內,發絲亂飛。
「是誰在敲門?」大風不住的往領子里鑽,離開了火源,汪藍冷的一個戰栗,下意識的就緊了緊衣領口。
那陣風持續了一分鐘就停了,天上並沒有月亮,烏雲朵朵,層層疊蓋在一起,天地間都是濃的像墨汁一般的夜色。在那里站了一分鐘之後,汪藍才反應過來,外面並沒有人,剛剛可能是風吹起的石頭落在了大門上發出的聲音。
想到這里,汪藍靠在大門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可是還是不管用,手忙腳亂的重新拴好大門,就飛奔向有光亮的廚房。
可是,等到她跑進廚房的時候,竟然看到李母就坐在爐火旁邊,手上正拿著一節柴火,微笑著看著自己,火光映照在她的臉龐上,搖搖晃晃。「飯快做好了。」
汪藍的心咯 了一下,她是從哪里出來的?她到底是人還是什麼啊?
汪藍雙腿如同灌滿了鉛一般沉重,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廚房,就在自己轉身去開了個大門回來,她就端端的坐在那里,這樣子的氛圍有一絲絲的詭異。
「哦~」她猶豫了很久,「伯母你剛剛去哪里了?伯父呢?我叫了幾聲都沒見你們回答。」汪藍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我剛剛去給接我女兒了,才回來。你伯父出去打獵了,這冬天的晚上獵物可多了!」火光下的臉龐,恍恍惚惚的,她微微眯縫著眼楮看著汪藍,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汪藍。那是種讓人無以言表的感覺。
什麼?接女兒去了?汪藍前進的腳步就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在哪里?汪藍環顧了一下還算明亮的廚房,沒有!外面黑漆漆的,看不到!汪藍看了一眼李母似笑非笑的臉龐,「伯母開什麼玩笑呢?」說這話的時候汪藍自己都在打著寒顫,真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兩嘴巴子,好端端的問什麼問呢?就算有什麼自己能看到嗎?
李母也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往鍋里面放著柴火,鍋蓋下的水始終都咕嚕嚕的,仿佛也在等待著什麼東西去填滿空虛。汪藍隔著灶台和李母面對著面。沉默讓人的心里分外的發麻和膽顫,汪藍也更加的盼望著冷凌的回歸。
「喔喔喔~喔喔喔~」公雞的打鳴聲充滿了活力和斗志,仿佛一頂洪鐘瞬間打破了死寂,李母望了望黑漆漆的門外,連衣服上的茅草都沒有拍掉就站了起來。「我家閨女餓了,我要給她端吃的去了。」她邊說邊從櫥櫃里拿了個大白斗碗打飯,然後從灶台上的溫水鍋內將那碗雞血拿出來,混著潔白的米飯拌勻。廚房的門啪啪啪的一連響了三聲,就像是誰不耐煩的朝著門在扔石頭,汪藍目不轉楮的盯著門外的夜色。屋內的血腥味刺激的她忍不住錯開李母,轉回燒火口旁邊坐下。
「來了來了,著什麼急啊?我這不是正給你做嗎?」李母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輕聲的埋怨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