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越,你們家這房子真漂亮。」說話的是汪藍,此時她正環視著這座像小城堡一樣的房子,環狀的兩層式洋樓,一樓是寬廣的客廳,家具一應俱全,巨大的液晶電視,深褐色的沙發,沙發前的茶幾上的花瓶里插著幾株百合,迎著從窗戶吹進的夜風搖擺,仿佛山間自由的精靈一樣……
看著那扇鏤空式的復古式窗戶,汪藍有一瞬間的恍惚,透過那扇窗望出去仿佛能夠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那樣靜謐濃黑的夜色,看不到一絲光亮,唯一能夠看到的便是不遠處的山坡上那被風吹得狂肆起舞的樹影……
黑夜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帶著無限的冷酷,慢慢逼近窗戶,黑壓壓的帶著無形的壓迫感從山的最深處奔泊而來,卷起了山間特有的肅殺氣氛……
汪藍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是什麼東西靠近的感覺,可是看不到也說不出,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牽引著她,有什麼在她的耳邊低語,訴說著什麼,看著窗外一片漆黑,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睜開了眼,望著這里……
「啊!」汪藍一下子捂住眼楮驚叫了起來。
「怎麼了?」听到汪藍的叫聲,冷凌首先沖了上去,扶住了蜷縮著身子的汪藍,關切的問道,桃子和駱越也相繼圍了上來。
「眼楮,外面,外面有一雙眼楮……」汪藍吞吞吐吐的說著,閉著眼楮指著窗外。
冷凌眼神一冷,瞟向窗外。
「眼楮?沒有啊汪汪,什麼都沒有啊。」桃子率先開口說道,雖然她知道汪藍的眼楮是特別的,她能夠看到自己無法看到的東西,可是她的確是什麼也沒看到。
冷凌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神色有幾分凝重。
看到冷凌的神色。一旁的駱越有了幾分擔憂︰「窗外風大,今天又累了一天,汪藍,你可能看錯了。」還是那樣溫柔的聲音安慰道。
「可是……」汪藍半個身子所在冷凌懷里。探出個腦袋,有幾分猶疑,她剛剛的確看到了,一雙可怖地血紅大眼突然出現在窗外,難道真的是自己累了看錯了了嗎?
「冷凌,你先帶汪藍到房里休息會兒,待會兒夜宵好了我們在汪藍房里吃好了。」駱越說道。
「嗯。」冷凌沒有多話,抱起汪藍朝二樓走去,起身給了駱越一個彼此了然的神情。
駱越轉身對著桃子道︰「汪藍一個人肯定害怕,你上去陪著她吧。冷凌呆會跟我商量點事,」
「嗯,好的。」桃子雖然有些疑惑,倒是自從與汪藍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她們之間也漸漸有了種默契。便听話的上樓陪汪藍去了。
偌大的客廳里,駱越端正的坐在正對著電視的沙發上,冷凌坐在他的右手邊,目視著那扇鏤空窗戶,窗戶已經關上了,看不到窗外的樣子,但是能夠感覺到外面的風似乎更大了……
「看來今晚有暴雨了。」駱越率先開口。
「你們這里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冷凌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道。剛一進山他就察覺到了不對,這里地處太陰,本就是及其陰寒之地,再加上四面環山,硬是將此處圍了個水泄不通,無外力進入。陰氣常年滋長,得不到外泄,長年累月必會發生大災大難,而且剛剛的風里隱隱帶著陰邪之氣,相必必是早年釀成了什麼慘禍。
「其實我也記不清楚發生過什麼。似乎的確這山里發生過一件事,是在我十歲的時候,似乎是在山坳里的一處村落里,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清楚,自從那次之後我的父母便再也沒有來過這里,這次也只是突然想起還有這麼個處所,所以帶著你們來看看。」駱越緩緩地說道,「剛剛汪藍說的眼楮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是什麼怨靈作祟嗎?」
冷凌沉思了一會兒,剛剛他便在這房子的進位出貼了符咒,一般的怨靈是不可能進的來了,但是他仍是有幾分不安,能讓他心里不安的情況自出生以來還沒發生過幾次呢,沉思了一下也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對勁,于是只好作罷。
「現在說這些也有些不是時候,不如明天問問安叔他們你十歲那年發生了什麼再說吧。」說著便起身上樓看汪藍去了,看著冷凌的背影,駱越有幾分無奈,這人面冷心冷,卻是在用生命愛著汪藍,而自己終究是贏不過他的。想著苦澀一笑,也起身上樓去了,這是窗外一閃而過的白影,他們終究誰都沒有發現,那白影也就消失在了窗外呼嘯的風里,沒有了蹤影。
風足足刮了一整夜,呼嘯著來去,在整個山間奔騰翻涌,這一夜下了很大的一場雨,堪比十四年前那場淹沒了一個村莊的大暴雨,暴雨匯流成河,在山與山之間構成的峽谷間穿梭,掀起了那被塵封了的一段過去,那一場花開荼蘼的悲傷……
「哎,雖然涼快,可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桃子耷拉著腦袋靠在二樓住房的窗戶前,看著外面還在肆意揮灑的雨嘆道,一頭微卷的長發隨意的綁在腦後,穿了個小熊維尼的睡衣,沒有梳洗,眼楮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狀態。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啊,從來的那天晚上起,這雨就不停地下,足足三天她連這房門都沒踏出一步。
一旁收拾完畢,正在梳頭發的汪藍看著好閨蜜這番景象有幾分好笑,揶揄道︰「你看,你說要避暑,現在署是沒有了,可卻把雨神給惹來了,看來老天都想讓你安分兩天再說。哈哈……」
听著好姐妹這樣說,桃子立馬氣不過的張牙舞爪地沖了過去,直接將汪藍按倒在了床上,一邊大笑一邊念叨︰「讓你膽敢拿我開涮,死丫頭膽子見長了哈。
駱越心細,把汪藍和桃子安排在了一起,而且房間就在他的隔壁,在過去是冷凌的房間,這樣有什麼情況也方便照顧。
駱越進門看見的便是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的場景,看著兩人雞窩式的發型不由得好笑。
「你兩別鬧了,下樓吃早餐吧。」隨即很紳士的為兩人拉上了門走了出去。
方形飯桌前四人面對面坐著,享受著盤子里的早餐。
「安叔呢,怎麼沒來吃早餐啊?」汪藍問道,雖然安叔是僕人,但駱越並沒有把他當下人看待,吃飯總是一起的。
見汪藍發問,駱越回答道︰「安叔說這麼大的雨是不可能下山買菜那些的,我們家囤了很多,所以就去問問別的幾家需要不,好給送去。」
「安叔人可真好。」桃子口里咬著湯匙早嘆道。
駱越好笑的夾了個火腿塞進桃子嘴里,這丫頭吃飯也不安靜呢,不過看著桃子滿嘴食物的樣子,駱越不由得就笑了。
「來人,快來人。」安叔的呼喚聲隨著門被打開的聲音一起響起,安叔全身都濕透了,扶著個女孩兒走了進來,身後留下一灘水漬,「來人,把這姑娘扶到客房去,再給煮碗姜湯,換身干淨的衣服。」安叔對著上來的兩個女佣吩咐道。
「安叔,這是怎麼回事?」駱越立馬為安叔拿了干毛巾,遞給他的同時問道。
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安叔回答道︰「我去別家看有沒有人缺食物的,接過在經過上山的路口時看到這姑娘倒在路中間,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周圍又沒人,就只好把她先帶回來了。」
冷凌看了一眼暈倒的女子,烏黑的長發編成了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全身*的,臉色蒼白無血色,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陌生又熟悉。
床上女子被換了身干淨的衣衫,頭發也被吹干了柔順的鋪灑在枕頭上,女子的五官很細,應該說是很淡,整張臉都給人淡淡的感覺,想寫意畫一般,沒有色彩,細細的幾筆勾勒出的無邊意境,雖然閉著眼楮,但是那雙眼給人的感覺也是淡淡的,桃子凝視著女子,不由得開口道︰「汪汪,你說這人想不想博物館里的那些個仕女圖上的人兒?」是啊,這女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被桃子這樣一說,汪藍也覺得是這樣,如果這人睜開眼楮一定更像才對。
沒過多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你醒了啊?」突然一張笑臉湊到了她眼前,咧著嘴叫道。
汪藍一听,立馬丟了手里的活計跑了過來,女子的眼楮的確如預料一般,也是淡淡的,半眯半睜之間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在里面。
「我……這是在……」聲音很細,輕輕的,像風吹過樹葉間留下的沙沙聲響。
「這里是駱越家,你暈倒在了路上,是安叔救你回來的。」桃子回答,她挺喜歡這個柔弱的女子的。
「這是我們朋友的家里,他家的老僕出門見你倒在路邊,就把你帶回來了,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這麼大的雨天上山很危險的。「汪藍見桃子回答的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于是解釋了一遍。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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