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楚也離開了。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里,但並不妨礙她去查。
坐在一直飛鶴身上,君楚楚思緒很亂,她模了模額頭,總覺得那里燙呼呼的,暖暖的有什麼留在那里,但她什麼都沒模到。
星河劍法就在她的識海之中,那閃爍著的星河,如同心髒一樣微微跳動著,似乎感受到自己將要回歸大道,也帶著一絲興奮。
在星河劍法進入君楚楚的腦海之後,還帶來了一些東西,屬于沈輝翼的零碎記憶碎片。里面東西太多,君楚楚沒有仔細看,但是其中還是有不少有價值的消息。
比如說,這沈輝翼的來歷。
原來,沈輝翼並非是真傳弟子沈鯉的兒子,這兩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是的,沈鯉得到星河劍法後便開始尋找離開合歡宗的辦法,對他來說,這個充滿野心的男人對一門如此強大的劍法卻不能修煉感到了無比的痛苦,于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只需要一個擁有自己血脈的孩子,再奪舍他便可以,可沈鯉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女人給他生的是一對雙胞胎,所以他的靈魂被分成了兩份,沈輝翼擁有記憶,而沈宜卻如同普通的孩子長大。
當沈宜死亡之後,靈魂終于完整的沈輝翼自然得到了完整的記憶,對于裴其墨的追殺也是因此而來,否則,這個男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從未蒙面甚至于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妹妹的遭遇。
他們本就為一體。
沈輝翼如果就是沈鯉的話,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釋,為何沈輝翼會采補之術,又如何會一眼看出她是合歡宗之人,這些事情都順利成章,可是君楚楚反而開始緊張起來。
「他不可能絲毫不露破綻。」君楚楚知道,這沈輝翼在無極書院修煉那麼多年。由于時常偷偷出去采補女修士,體內浩然正氣波動,時常漏的只剩一點點。再讀多少聖賢書也補不會來,就算修煉為主的內門也不可能不在意這一點。
這次甚至還敢讓他來參加升仙大會。一定有其他的理由。
一想到升仙大會,君楚楚又開始恨得牙癢癢,「鐘神秀,你陰我。」
自從第一次被鐘神秀捉到之後,君楚楚就鬧明白了,她的行蹤這人絕對知道,甚至于包括她去到無極書院的消息。那個男人的聰慧,絕對可以猜到她在那種情況下還要去那里的理由。♀
當然,自己闖下滔天大禍,殺了火山老祖的倒霉兒子。那鐘神秀絕對知道。
坐在飛鶴上,臉越來越黑,「該死的家伙,他肯定比我還早知道沈輝翼就拿著星河劍法,卻不動手。就在旁邊看著,當時我為了救師妃暄的時候,他肯定就在暗處盯著。」
「那沈輝翼的聲音能傳這麼遠,分明一個要死的殘魂,連奪舍都不見得做得到。居然能讓全島的人听到,我當時也是太著急了,沒注意到,現在回頭想想,一定是那小子干的。」君楚楚捂著額頭,覺得頭開始痛,「指不定我莫名其妙進入這個小世界也是因為他,說起來,他這麼做又是為何呢?」
君楚楚在回星河宗的路上,終于把這些日子來沒時間思考的事情鬧了個明白,她一旦鬧明白了,心中有些沉甸甸的,「不過,劍法找到了。」
努力安慰自己,君楚楚看著遠遠的一朵朵雷雲,放松了表情,星河宗就在那些雷雲中,而她乾坤袋里的東西,以及腦海中的星河劍法,必將是完成師父祖輩近萬年理想的寶物。
來到雷雲旁,君楚楚臉色有些不好,因為她發現有人在準備渡劫。
是的,星河宗就要再出一個長生真人了。
遠遠地看著那個一身紫衣的人,君楚楚的心沉到谷底。
忙沖進雷雲中,果不其然,許多弟子就等在那里觀禮,她也不顧禮儀,猛地抓住一人問︰「這是第幾個長生真人?」
那人一看她身上的衣服不是宗門的,眼中馬上充滿了戒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警惕地呵斥︰「你是哪個峰的弟子,為何沒有穿宗門的衣服!」
若不是君楚楚運轉著星河劍法的路線,還泛著微微星河大道的氣息,對方都要動手了。「我是劍峰的,這位是我宗第幾位長生真人,快告訴我。」君楚楚有些失態,她也顧不得其他了,拉著這人問。
這紫衣弟子,一身紫衣上有淡淡星光點點,樣貌普通,在看清楚君楚楚懾人的容貌和氣質之後,微微一怔,他們畢竟很少被允許出山,就連異性都很美見過幾個,更何況出品自合歡宗的絕佳弟子?
態度立馬緩和了過來,此人眼楮都不知道放在那里,訥訥地說︰「原來是劍宗的師妹,這位是我氣峰師叔,名為攝星真人,雖然還未成就真人,但也有了真人封號,此次渡劫若成,便是這幾年來星河宗第三位成就長生真人的師叔了。♀」
君楚楚腦袋里嗡嗡作響,第三位,她離開宗門不到二十年,但星河宗已經出了三個長生真人,對于這爭奪聖人之位的時代來說並不稀奇,但對于大道不全的星河宗來說卻有著不同的意義,這星河大道,就要全了。
她抬頭看,劫雲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那人頭頂,隨著身邊紫衣師兄的提醒,隨著大家又離得遠了些,只需渡過那雷劫,到時候仙氣天降,這位攝星真人就要成就長生之位。
阻止?
談何阻止,且不說她還未靠近就會被星河宗眾人給捉下來,就說她能不能靠近就是問題,若是渡劫如此容易被打擾,那麼仇敵之間只需要等著對方渡劫就好了,隨便伸個手,那人就能被輕易的心魔反噬,然後被劫火一把燒成灰嗎。
低下頭,看向身邊的紫衣師兄,看樣子對方應該是氣峰弟子,渾身靈氣飽滿。太陽穴鼓漲,淡淡的星河之力圍繞著對方的身體,似有星河在身體內流轉著。
見微知著。光是一個氣峰弟子就有如此渾厚的法力,更何論上面那位渡劫的。沒有心思觀禮。君楚楚轉身離開,她本以為這種關鍵時刻,沒有人會注意到她,但她一開始拉住的紫衣師兄卻注意到了。
「這位師妹,听我一句勸,還是來我氣峰吧。」這師兄的表情認真,不似開玩笑
異界艷修吧。
君楚楚呆了呆。訝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星河大道即將完整,你我都知道只需攝星師叔成就長生,那星河劍法便會徹底被星河大道摒棄開來,而你們劍峰只需再過幾個時辰。所有人都會變成半廢人,只有少許星河**的功力還能運轉,但所有修煉的星河劍法便會作廢。」那師兄不知為何,極其有耐心的傳音和她解釋,此時此刻。大聲說出這些極其不妥當。
君楚楚嗓子里就像堵住了石頭,說不出話,也喘不上氣,最後,她紅了眼圈。拱了拱手,只說了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我預祝攝星師叔證道長生。」
她還沒有惡毒到詛咒自己的同門師叔渡劫失敗的地步,她轉身穿入雷雲,里面不時有閃電閃爍,闢打在她身上卻被一個星光的光罩擋開,這只有星河宗弟子才特有的光罩,保護著他們躲過雷雲的攻擊,進入到深藏其中的星河宗。
穿過厚厚的雷雲,終于看見其中包裹著的一片晴天,一座巨大的島嶼漂浮其中,仙音裊裊飛鶴往來,堪稱人間仙境,比起那合歡宗不知漂亮了多少倍,但也小了許多,她緩緩地飛著,向著最角落的一個山峰飛去。
由于只有純正的星河宗弟子才能穿越雷雲,沒有專門的守門弟子,反而只有神獸守護,反正強者若是闖進來,小級別弟子根本不夠殺,還不如壽命悠長的神獸守護者。
一顆根系粗大並且盤在飛島邊緣的老樹突然抬起頭來,樹干上一雙眼楮盯著飛來的君楚楚,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這弟子是誰,嘀咕著︰「這小姑娘當年和那造化之子還來我這里玩過,什麼時候修煉了魔道功法?」
「不對!」這棵樹猛地一顫,緊緊地盯著君楚楚,「星河劍法,這絕對是星河劍法的氣息,老樹我活了一萬多年,絕對忘不了當年丟失的星河劍法的氣息,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這小姑娘居然把它給找回來了,造化啊,天大的造化啊!」
這棵樹瞬間激動地抖下許多樹葉來,君楚楚飛過它的時候有些詫異,低頭看了一眼這棵樹精,星河宗的守護神獸之一,見對方沒有阻攔自己,便飛的更加快了。
臨近劍峰,君楚楚遠遠地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哀愁,就如同老人遲暮將死的衰敗氣息,似乎這座山峰也感受到自己未來的命運,就在外面那個迎接雷劫的男人證道長生的同時消亡。
「老頭子,我回來了!」君楚楚大聲的叫喊,用法力催動的聲音傳到劍峰每一個地方,但是她沒有得到回應。
心中酸澀無比,踏上劍峰,她沒有從山腳上去,而是直接落到了白天喜小屋之前,看著這個熟悉的木屋子,樸素簡陋的還不如凡人的房子,但是她的師父,白天喜就住在里面,而她帶著老頭最渴望的東西——星河劍法,回來了。
站在木屋之前,君楚楚心情有些復雜,她沒有天真的想自己若是早一天來會怎麼樣,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早回來一天就能改變命運,如同老頭子所言,時也命也,無需太過掙扎,手抬起,猶豫許久,開始推開了們。
隨著咯吱的一聲響,君楚楚看見的枯坐一邊的白天喜,這老頭正閉目養神,听到動靜緩緩地睜開眼,渾濁的雙眼里透著時光的滄桑,「你回來了?」
他干巴巴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看人的眼神如同君楚楚只是離開了一趟,而不是幾十年這麼久,「是啊,我回來了。」干笑著,君楚楚走進去,坐在老頭旁邊,看著老頭說︰「星河劍法我找回來了。」
終于,這老頭渾濁的眼楮清明了一些,嗯了一聲,表情活了起來,看著君楚楚好一會兒,才突然如夢初醒,咧著嘴,笑著說︰「小楚楚回來了?變得越來越漂亮了,怎麼回來也不和師父說一聲?」
君楚楚知道這老頭剛剛正在卜卦,才會顯得如同行尸走肉,此時卜卦完了,才算回魂,便把之前說的話再說了一遍︰「星河劍法我帶回來了。」
「什麼!」白天喜猛地站起來,卻一下子失去力氣一般坐了回來,他一時間心中激動之情上涌,瞬間老淚縱橫,用枯槁地手擦著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君楚楚根本高興不起來,她的師父因為星河劍法的尋回而痛哭流涕,整個人顫抖著流淚,但是她卻知道這已經沒有意義了,她不想此時打斷白天喜的喜悅,而是等待著。
白天喜終于回過神來,他擦干眼淚,沙啞著嗓子問︰「怎麼了,楚楚你不高興嗎?」
「老師,攝星師叔正在渡劫。」君楚楚看向別處,聲音微微顫抖,「長生之劫。」
白天喜聞言一頓,道︰「我知道。」
「他闖不過去。」白天喜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和鼻涕,他剛剛太過激動,鼻涕都出來一些。
對于自家師傅絲毫不顧形象的行為視若無睹,君楚楚更關心的是白天喜所說的內容,「渡不過去?師父你如何得知!」
白天喜冷笑一聲,擦干淨臉,道︰「你師父我連星河劍法在哪里都算得出,他渡劫能不能闖過去為為何算不出,不然你以為我剛剛在算什麼。」
「這些家伙怕我們找回星河劍法,太急了,急著沖擊長生,前面的兩次成功讓他們蒙蔽了眼楮,這攝星就是他們急躁的犧牲品。」白天喜似乎什麼事情都知道,說完這些,面部才柔和下來,看著君楚楚,如同看著自己的女兒,溫聲道︰「這些年過得還好吧。」
君楚楚知道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心情稍微放了下來,雖然有些可惜自己的同門師叔攝星,但還是笑著說︰「徒弟過得好得很呢,沒看我變得更漂亮更厲害了嗎?」
白天喜笑的眼楮都眯了起來,說︰「師父可幫你算過姻緣,你可是攀上了不少好姻緣呢。」
「你再這麼臊我,我動手了啊!」君楚楚威脅,嚇得白天喜縮了縮脖子,諾諾的說︰「師父這是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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