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能否再請你打個招呼,讓我去一個比較理想的單位。♀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我知道調令巳發出,要我立刻去省委黨校學習,不走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真的以為我是省委組織部長,想動誰就動誰了,那太荒唐可笑了。」吳衛譏諷道。
「不,你別笑,你也許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價值,省委機關不少人得到你家沈剛的幫助,就說省委組織部那個姓王的部委委員,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可是個實權派,能量大得很呢。他可是沈剛點名提拔的,你只要寫封信,其他的事情我來進行。」
吳衛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的賀大校長,你太健忘了,沈剛不在軍委辦事處了,他是階下囚啊。」
「你不搞政治,你不懂,有些人非常懷念過去了的那個年代,他們還相信有一天會時來運轉,卷土重來,這也是賭博呀!因此,這些人從來不把政治上的一次沉浮看得特別認真,這就是為什麼還有人看重沈剛的原因。」
吳衛無法相信他的話,她很堅決地搖了搖頭。
「那我們無法合作了,實在遺憾,不過你可能忘記了,在新校長到來之前,我仍然擁有把你的小情人開除的權力。」
他的話猶如一股寒流,讓吳衛從頭冷到腳,這個政治流氓,是什麼壞事也干得出來的。
「我答應你,可以寫這封信,不過你也必須給我寫一紙文書,保證不給金成添加任何麻煩,否則免談。」
賀超然反復斟酌,答應了吳衛的要求。一一其實吳衛還有其他考慮,萬一他用這封信去做文章,她手中也握有他的保證書。
賀超然一邊將信折起收好,一邊嘆一口氣︰「我好嫉妒金成這小子艷福不淺啊,處處有美人護著,讓人好生羨慕啊!」
吳衛不願再理睬他,賀超然悻悻地走了。
大胡子徐偉松這次真為金成捏一把汗,學校的開除通告巳經擬好了,他幾次去找賀超然,都被他以「集體研究決定的,個人無權改變」而拒絕了,正當他一籌莫展時,又傳來金成無礙,賀超然反而下台了的消息。
「你小子一定有什麼後台靠山,關鍵時刻逢凶化吉,遇難呈祥。還有,你小子老實交代,和那位女教師是不是有那麼一腿?」
「去你的,我們不過早就認識罷了。」金成老實地把和吳衛認識的來龍去脈講了講,不過,凡是涉及到雙方感情的全部沒有提及。
「你小子一定把最精彩最關鍵的部分避而不談,趕快老實交代,否則招打。記得吳衛來上第一節課,你還裝著不認識變著法子來消遣我,你說該罰不該罰?」大胡子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兩個人又互相打趣了一番。不過金成一直在想,自那天晚上發生事情後,也不知吳衛怎樣了。一听說學校準備開除他時,他狂怒得像一頭凶猛的野獸,他真不明白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公理,還有讓人說話的地方?他壓根兒不知道吳衛去找人的事,更不知道沒有吳衛他的大學生活就算到頭了,他也早該卷鋪蓋回家了。
這一天是星期天,金成正在閱覽室看書,忽覺有人拉他的袖管,回頭看時原來是蘇蘇站在身旁。「蘇蘇,有事嗎?」小姑娘不講話,嘟著嘴讓他跟她走。吳衛正在煮東西,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香味道。
「坐吧,我一會就好。」她很熟悉金成的腳步聲,手里拿著鍋蓋,正俯身在忙著什麼,頭也不抬。金成等了一會,她才走進屋里,手在毛巾上擦了擦,問道︰「最近靜靜來信了嗎?」金成很奇怪她把自己喊到這兒來,就為了問靜靜的事。答道︰「前天來過一封,只是問我學校的情況,其他也沒有講什麼。」
吳衛沒有講話,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來,順手遞給了金成︰「我昨天收到的,你自己看吧!」
信密密麻麻寫滿了三大張紙。她訴說了自己和金成的相識、相戀,到最後如何結合,訴說了其中不被人理解的艱辛、幽怨和痛苦,訴說了自己為了能讓金成圓自己的大學夢,狠心打掉了肚皮里的親骨肉,至今還留下了無法治愈的後遺癥,她再也無法生育了。她說她知道金成一直深愛著吳衛,這種初戀情結是可以理解的,但現在大家都巳經成家立業了,行為處事一定要注意影響,注意其他人的感情。她很感謝吳衛那次特地到林場為她勸說金成,她們是好姐妹,希望這種友誼能夠長久保持下去。信紙上好幾處都能看到明顯的淚痕。
金成的腦袋深深埋在臂彎里,盡管信里沒有一處提到捉奸風波,但語意十分明顯,靜靜什麼都知道了。
「你很在乎靜靜的感情,是嗎?」
金成點點頭︰「靜靜為我做出了太大的犧牲,我發過誓,今生將會真誠對待她,決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你又沒有違背誓言,用不著這麼內疚。頭頂三尺有神靈,老天爺會保佑一切正直守信的人的。」
「我不明白,誰這麼無聊,會知道我家的地址,給靜靜寫這封要她命的信,這人真是太卑鄙可惡了。」
「想知道是誰嗎?」吳衛微笑著問道。
「誰?」
「你們敬愛的校長賀超然先生。」
「怎麼會是他?我一個窮學生他也犯不著用這種方法來整,這是用高射炮來打蚊子,也太抬舉我了。」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還有其他目的。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今天找你來,不為別的,最近你得想法回去一次,靜靜真不能再出什麼事了。另外,我也不留你吃飯了。」
再過幾天是國慶節,金成原計劃不回去,現在,得向靜靜把一切解釋清楚。到達小鎮時,巳是晚上九點多鐘。任靜靜正在批改作業,金成猛一下走進來,任靜靜反而愣怔住了。
「你不是說不回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靜靜一邊說,一邊接過他手上的包。
「想你嘛!不歡迎。」金成戲謔道。
靜靜的臉一下子紅了,飛快地看一眼一旁的金成媽,嗔怪道︰「也沒個正經話,讓人听到多難听!」
小鼎被弄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怯生生地看著金成。「快,叫爸爸!」靜靜用手點著小家伙的鼻頭,逗他快一點清醒過來。小家伙終于認出是誰回來了,女乃聲女乃氣叫一聲「爸爸」,喜得金成把他摟在懷里,一個勁親個不停。
金成說︰「靜靜,你怎麼這樣瘦?」任靜靜沒有回答,稍停問道︰「學校里熟悉的人多嗎?」說著,看一眼金成。
「有。吳衛也在那兒,不過她現在是我的老師了。」金成知道問話開始接觸主題了。
「那你們經常見面了?」
金成笑了起來︰「你以為是小鎮的學校,老師會從早晨看你到放學。大學里老師只管上課,其他一概不問。」
「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多年的熟人、朋友,又曾經有過感情,應該是無話不談的。」金成覺得有必要把買糧被打的前後經過告訴靜靜,听說金成被打,靜靜忙問打在什麼地方,金成說鼻子出血,其實早好了。講到深夜捉奸時,靜靜的表情一下子有些凝重。
「不過這個事情你們是有些欠缺,深更半夜,又是曾經有過一段戀情的男女,獨處一室,誰能說得清呢!」
金成叫了起來︰「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為了搞臭吳衛,我一下子成了犧牲品。現在,連你也不相信我們,那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不相信,你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的,況且你們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歷史,那就更授人口實了。俗話說,瓜田李下,各避嫌疑,都是生兒育女的人了,更要自重自愛。」
「靜靜,知道這次我為什麼回來,就為了你。你寫給吳衛的信收到了,她說靜靜誤解了,靜靜含淚寫了這封信,她的心一定很苦很累。吳衛說她不會做任何對不起靜靜的事,她希望我能向你解釋清楚,必要時她會到小鎮來看你。另外,她還讓我告訴你,這個學校她無法待下去了,最近她就要調到省城去了……」金成講到這兒,任靜靜巳淚流滿面,金成也哭了。兩人更緊緊地摟抱在一起。
這一夜,他們很晚也沒有入睡,互相講了許多掏心窩的話。
吳衛終于辦好了調往省城的手續,金成來送她。母女倆正在吃飯,蘇蘇嫌吳衛燒的菜不好吃,吳衛臉紅了一下,你嫌媽燒的菜沒味道,媽不帶你去省城了。還沒等吳衛的話說完,蘇蘇「哇」一聲哭了起來。金成哄道,蘇蘇是媽媽的寶貝疙瘩,媽媽怎麼舍得把你扔下,听叔叔的話,快吃飯。蘇蘇這才不哭了。吳衛說,金成,你有一副好脾性,你在事業上一定會成功的。金成搖了搖頭,徐偉松說我太重感情,重感情的人做不了大事,他的批評很有道理。有道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該下手時不下手,這樣的人成不了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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