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不斷的女人緣 第三十三章

作者 ︰ 丁峰

他的頭開始有些痛了,亂麻似的一切讓他苦苦思索也無法理出個頭緒來,不知什麼時候竟迷迷糊糊睡著了。♀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當他猛一下驚醒時,巳記不起在什麼地方,抬眼看到窗戶上掛著紫紅色的窗簾,這才想起躺在賓館的床上,猛一下坐起身,問道,天成,幾點哪?

「快十點啦!」

「糟啦,睡過頭了,還要趕到w市呢?」

「老伯伯,你一直在叫‘小文,小文’,小文是誰啊?」

金成說,回去問你媽,她最知道小文是誰了。

他們租了一輛出租車,下午3時才回到了w市。金成對小鼎說,快來見見這位香港阿哥。阿鼎說,你好帥,一身名牌。天成說穿名牌才酷,我媽叫我送一身耐克球衣給你。又對任靜靜說,阿姨,謝瑞麟首飾最是品牌,我媽讓送給阿姨。靜靜拿著金耳環、金戒指和金手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說,這份禮太重了,我們可怎麼還呢?金成說,你先收好,到時再說吧!

晚飯後,四個人來到市中心。市政府組織的夜市剛剛開始,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金成問想吃什麼,小鼎說,臭豆腐好吃。金成買了兩碗,天成邊吃邊點頭。

靜靜一直很少講話,這時悄悄對金成說,這兩個孩子倒也很投緣,怎麼我看長得也有一些像,特別兩人笑起來就像親兄弟一樣,你說怪不怪?靜靜的話讓金成心里先格頓了一下,趕忙說道,你怎麼這樣講話,要讓黃董事長听到,還不罵死我們。靜靜說,只是隨便說說,你當什麼真。兩個小的巳跑到前邊人堆里去了,金成怕有閃失,喊過靜靜四人抄近路往家里走去。

靜靜忙了一天,也累壞了,到了床上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金成盡管眼皮沉重得快粘在一起,還是睡不著,他隱隱知道,這個黃瑞文和天成,與自己肯定有一種特殊關系,否則,她怎麼會主動提出,讓千金之軀的兒子,隨隨便便就跟自己回來。

在太湖里玩了一天,到了下午五點多鐘,三個人筋疲力盡地回到了家。天成說,今天白相得真適意。小鼎說,你也會說上海話?天成說,我媽是上海人,她一定要我學上海話。

金成剛坐下喝了一口水,靜靜遞過一張電報。電報是表姐巧珍打來的,說是他母親身體不好,他如果有時間,最好盡快回家看一看。盡管電報內容委婉,金成知道母親的身體肯定很不好,否則,她不會讓巧珍發電報的。金成的心一下子全亂了,愣在那兒一聲不吭。靜靜問要不要回去,金成說當然要回去,問題是天成如何安排?靜靜說,帶他一起去小鎮兜兜風,海邊的風光也挺不錯的。金成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前忽然一亮,他希望小鼎能陪天成去,任靜靜猶豫片刻,勉強同意了。

金成找到徐紅梅,向外貿公司借了一輛汽車,下午就到了小鎮。金成母親長年貧血,前天胃大出血,幸好搶救及時,剛剛月兌離了危險期。老人堅決不肯住在醫院,一定要搬回家來。金成乍一看到母親,嚇了一跳,老人面孔蠟黃,雙目無光,干瘦的手臂上青筋。看到金成,清瘦的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回來啦,你事情多,用不著來回跑的。」金成淚如雨下,伏在母親身上嚎啕痛哭起來。

母親搖手止住了他︰「親人見面,應該高興才是,不作興掉眼淚的。」說著,指指小鼎,金成說,快喊女乃女乃,小鼎清脆地叫了一聲。母親又問天成是誰家的孩子,金成猶豫了一下,說︰「記得小文嗎,是她的孩子!」

「小文?」她終于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眼楮很大,有一對虎牙的姑娘,她還在我們家住過。」金成點點頭,這時天成叫了起來︰「不對,不叫小文,叫阿文。」金成他們都笑了起來。金成讓天成也喊女乃女乃,天成猶豫片刻,還是怯怯地叫了一聲,喜得老人眼淚都下來了。

金成對天成說,你媽還在這屋里住過?「就這茅草屋?」小家伙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干瞪著眼不講話。

屋後的池塘邊,老柳樹頂著巨大的樹冠,肥碩的柳葉閃著綠油油的光芒,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金成讓天成在樹下站好,自己抄起攝像機上下左右拍了個夠。

「老伯伯,這棵樹丑死了,拍下來多難看!」金成笑道,你不懂,以後就知道了。

第二天,金成決計帶天成去上海農場,看看他母親和外祖父生活過的地方。海邊的道路仍舊是沙土路,汽車過後,車尾揚起一團厚厚的黃塵。過了潘堡河,道路中間的兩條輪轍更深了。那次發生事故的陡坡早巳鏟平,造了一座橋。想起那天的情景,金成至今仍然感到有些後怕。路不好走,車子顛簸得十分厲害,天成首先哇哇叫起來︰「這也叫路?快把人顛死了。」金成若有所思地告訴他,你媽也不知走過多少次了,她可比你尊貴啊。小家伙瞪著一雙吃驚的眼楮不響了。

六支河旁的那間窩棚部份坍塌,牆角的泥 頭灶巳經解體。♀第一次遇到小文的草棚更像死駱駝一樣軟癱在地上,棚頂茅草早巳腐爛,連做支撐的洋槐樹也開始朽蝕。金成想起了風雨夜,想起了那只救命的黍餅,雙眼不覺盈滿了淚水,正在一旁草叢中捉蜢蚱的天成,悄悄對小鼎說︰「看,你爸哭了。」

小鼎走過來,掏出一塊手絹遞給金成︰「爸,你想啥?」金成忙用手絹把眼淚擦干淨,掩飾道︰「沒啥,沙子刮進眼楮里了。」

往回走的路上,金成一直沉默著。他似乎第一次感覺到,茫茫天地間仿佛有什麼在主宰著,操縱著,萬般事體,就像網中的鳥一樣,不管你如何打斗,如何掙扎,總是無法逃避的。就像小文和他那樣,到了節骨眼上,總有事情來阻攔,讓你無法到達預想的彼岸。

「也許,這就是命吧!」他輕輕嘆一口氣。

晚上安排在鎮上唯一的一家旅館休息。一切安置好後,才回到家中。

表姐巧珍巳經睡了,母親知道他還要回來,用枕頭墊著斜靠在床上靜靜地等著。金成請醫生來看過後,開了一些藥,母親感覺好多了。金成說,媽,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城里吧,那兒醫療條件好,早晚也好有個照應。母親搖了搖頭,小成,你的心意媽領了,實話對你說吧,媽過不慣城里吵吵鬧鬧的日子,媽的根在這兒。再說,真到城里去,你們全上班了,就媽一人在家,天長日久媽也受不了,沒有毛病也會鬧出個毛病來,這又何苦呢。

金成說︰「你有個頭疼腦熱的,又不肯去醫院,把個毛病耽擱了,那就麻煩大了。」

「勞苦了一輩子,哪能那樣嬌貴。再說,你每月寄來的錢媽全攢著,媽不會亂用鈔票的。」金成一听急了︰「媽,你怎能這樣?我又不少你這幾個錢。你得每月把寄來的錢全用掉,一個子兒也不能余下。」母親笑了笑,未置可否,接著,她像想起了什麼,問道︰「小成,打昨天你們進門我就納悶,那天成和小鼎竟像親兄弟,特別兩人笑起來,真像。你說小文在香港打點一個很大的公司,那她男人在干什麼?」

金成說,我也不知道,直到現在,我還沒見過小文,只是猜測而巳。「猜測,怎麼能猜測呢?萬一那位董事長不是小文,那不是要鬧笑話了。」

「不會的,我敢肯定她就是小文。」

「這我又不明白了,你和小文各自都成了家,她又遠在香港,干嗎要讓天成和你在一起?」母親皺起了眉頭。

「我懷疑天成是我和小文的兒子。」金成思慮再三,決定還是告訴母親。

「你說什麼?」母親驚得差一點從床上滾到地上。

金成將在江西鷹潭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母親,最後說,也許她怨恨我沒有等她,所以一直避著不肯見我。可是,讓我結婚也是她的主意啊。

母親的臉色嚴肅起來︰「如果是這樣,你太對不住小文姑娘了。人不好做昧良心的事,那是要遭報應的。不過,小文不願見你,恐怕還有你不知道的難言之隱。否則,她怎麼又讓天成來到你身邊,她完全可以不挑明這件事,那你不是還蒙在鼓里嗎?」金成認為母親分析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母親嘆一口氣︰「這都是命,你和小文有緣無份,想躲也躲不了的。只是不知道小文現在有沒有結婚?」

「我問過天成,他說他爸爸在做生意。」

「如果是這樣,也不算太苦了小文。」

金成回到旅館時,巳是半夜時份,忽見前邊窗格下邊依稀有個人影。他心中一凜,喝一聲︰「誰在哪兒?」黑影動了一下︰「金成哥,別叫喚,是我!」

「宏寶?!深更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干什麼?」宏寶說他已等一個晚上了,見他一直在忙,只好干等著。金成問他有事嗎,宏寶呢呢哎哎了半天,金成總算听明白了,他是來向他道歉的,說他在文革中實在不懂事,受常春官的指使,干了不少壞事,得罪了他,請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金成听是這事,松一口氣,告訴他,既然知道了,以後做人處事一定要學好。金成知道,憑宏寶是想不出這些話的,一定是他那「一步一個主意」的母親教的。果然,說到最後,宏寶說分了責任田,收入太少,請金成哥能不能幫著在城里找份工作。金成想了想,答應了。

金成剛回到w市,任靜靜就告訴他,香港黃氏集團一位叫阿秀的從上海打來電話,問天成什麼時候可以回去,說著遞給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金成笑道,才幾天,就不放心了。靜靜說,誰家生的誰家疼,兒是娘身上的肉,況且又是一位貴公子。

金成他們到達上海時巳是中午時分,阿秀早在賓館大堂等著,看見他們走進來,高興地站起身打招呼,一邊端祥天成,問才幾天,怎麼就變黑了?

「海邊風大,吹吹就黑了!」

「海邊?」阿秀瞪著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金成。

「到我老家走了走,讓他也接觸農村生活,看看田園風光,這對他的成長很有利。」阿秀「哦了一聲,未置可否。

下午,他們去了動物園。兩個小家伙對長頸鹿很感興趣,阿秀說,金先生,這次你很辛苦,來和天成合個影吧。說著從不同角度拍了十多張照片。她又把小鼎喊過一邊,對金成說,你看兩人,不管身段長相,和親弟兄沒有兩樣,也讓兩人合了影。

吃過晚飯後,天成小鼎又在下軍棋。金成敲了敲阿秀的門,阿秀招呼金成坐下,沏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

「阿秀,董事長沒有來?」

「她太忙了,實在走不開。怎麼啦?」阿秀閃動著詢問的眼神問道。

「前次在深圳開會,董事長也在那兒?」

「原來是這件事!」阿秀笑了起來。「金先生一定是听阿成講的。董事長是來過,本來還想請金先生吃飯的,結果香港來電話,讓她立即趕回去,所以只能向金先生說一聲遺憾。」

「不過我听到的和阿秀小姐介紹的有些不一樣。我總感到,董事長好像有意在躲著我,所以很想弄清其中的原因。」

「金先生多慮了,你們素昧平生,又從無交往,金先生的話就讓人覺得有些費解了。」阿秀的話不溫不火,但有一股逼人的味道,金成覺得有些話必須挑明了。

「阿秀小姐,我們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你也應該了解我的為人。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有一種預感,陳文的影子總在我周圍晃動,所以,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和黃董事長見上一面,所有的疑團就會真相大白了。」

「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我現在就可以代表董事長回答你,完全可以。本來這次董事長要來,臨行前因事又耽擱了。你就是不講這事,董事長也會主動約見你一一我們董事長姐妹情深,你畢竟是最後見到阿文的人,我們董事長十分念舊啊。」

「難道你們董事長不叫阿文?」

「你說對了,董事長名字最後也是‘文’字,我們有時也喊她‘阿文’。她們父母感情太深,約定生女孩後名字中一定帶一個‘文’字,想不到給金先生造成錯覺,這實在是始料未及的事。」

「我想再問一件事,陳祥瑞先生現在何處?」

「哦,你是問阿文姨父,他現在也在香港,有幾次,我還听他提起過你呢。」阿秀的話張弛有方,滴水不漏,一下子反而把金成弄糊涂了。

「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金成肯定地搖搖頭。「可是,阿秀又說得有根有據,讓人不能不信。」金成第一次陷入左右為難的窘境。

金成把兩個小孩安排休息後,決定給黃瑞文寫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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