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里頭大概有三天肖聰是會趁著送快遞的時間回去看看他家方總的,方總從最開始的不甘以及憤怒到後來轉變成了無奈和哀怨,肖聰覺得挺好玩兒。
不過今天他沒打算去,因為方總說他今天回家的。
小蔥寶雖然每天被迫留在店里跟孫健那貨一起睡,看著挺歡樂,但是心里其實已經很想很想他們家方總了。想跟方總一起睡,想吃方總做的好吃的,想看方總耍流氓了。
肖聰心里可一直惦記著,方總收了錢……還沒辦事兒呢。
雖然他知道方承天不可能真收他錢,就算他怎麼給他也不會要。可是可是,那也算是給了啊,哪能遲遲不給發貨呢……太不講信用了的。
「聰聰你花還沒搬進來呢!」孫健沖著肖聰指了指外邊的小花架,「到點兒了,你得收花然後送貨去了。」
肖聰沒什麼興致,伸手拽了拽制服褲子,想到出去一趟見不到他方總他就不願意出去,「我的小花還得再曬曬太陽。」
「還曬??」孫健抬頭看了看天,「聰聰你從哪看見太陽了?」
肖聰抬頭看了一眼,太陽都快落了,「那就讓它再吹吹風吧。」
孫健挺詫異,「怎的了你這是?不稀罕它們了?也不拿著當小寶貝兒似的了,今兒都沒澆水吧?」
「澆了啊,」肖聰瞥他一眼,「我怎麼不拿著當小寶貝兒了,我就是不想把它們圈屋里,我得讓它們呼吸新鮮空氣,它們就是我小寶貝兒,我稀罕著呢!」
孫健樂了,「這怎麼還狂躁了呢?稀罕稀罕唄,吵吵啥!」
肖聰抿了抿嘴,低著頭出去默默給小花架搬回來了,然後往車上挪那些快遞。上邊寫著方承天名字的快遞都被他端端正正擺架子上,臨出門前還伸手拍了拍。
孫健跟他一起往車上搬著,「今兒想吃什麼啊?一會兒你回來咱倆出去吃。」
肖聰想了想,沒想出來,「你想吧,吃什麼都行。」
「那羊蠍子吧,早點兒回來啊,咱好久沒去吃了。」
「行,你把那些單子錄了吧。」
肖聰開著小三輪走了,不開心,不能去13棟見方總了,還要去天河小區15棟21棟24棟,平時都沒有那麼多,真討厭。
方承天中午的時候還發短信逗小蔥來著,倆人來來回回的發了幾條,方承天對獨自在家睡覺的事兒又發出了強烈的抗議,說他床太大,晚上家里太冷。方承天時不時耍無賴這事兒其實太無恥,但是人自己家小蔥覺得可愛,覺得他方總這樣的時候特別萌特別想過去抱抱他。
方總說今晚要回家找媽媽了,小蔥寶不在家陪老公,于是他只能自行回家找安慰。
肖聰看見這條短信的時候臉都有點紅,方承天總讓他叫老公,這個真是太難為情了,實在是叫不出口。老公什麼的……也太沒下限了……
在小三輪上想起這條短信來,肖聰的心情變得愉快了很多,小耳朵抖了下,最多還有一周就能回家了呢。
方承天那頭下班直接跟王川他們吃飯去了,方承天沒怎麼喝酒,收著勁兒了,一會兒去酒吧誰也跑不了,他太長時間沒跟這幫人瘋了,都等著灌他呢。吃飯的時候桌上有幾張生臉,估計是王川找來的,這人路子寬,認識的人太雜,方承天看了那些人幾眼,沒太當回事兒。♀
身邊有人了跟以前心態就不一樣了,對這些人壓根兒就沒有任何感覺,不自覺的從心里就有了抵觸。
後來一幫人又轉戰去了酒吧,經理對他們一伙人太熟了,幾年了,早混熟了。今天酒吧來了一個小舞團,氣氛特別熱,一進去就轟轟的音響帶著很強的節奏感朝耳朵砸過來,加上dj那邊配合著,讓人听了心里挺躁動。
音響太大,說話得喊著說。方承天沖著舞台那邊掃了一眼,總共五個人,都是二十出頭大男孩兒。打扮的都挺潮,這麼混合著的一個小舞團,街舞跳得很帥,最前邊那男孩兒一段popping跳得很正,下邊的人都受感染了,跟著音樂不自覺地扭動著。
如果是以前方承天絕對感興趣,他喜歡這種有活力的,跳舞那股子勁兒他特別待見。
方承天笑了笑,坐沙發上點了顆煙,眼楮沒再往那邊看,招呼服務生讓他上果盤什麼的。
經理喊著沖他們說,這是他花幾千大塊好不容易請來的,小有名氣的小團隊,今兒里邊得有一半人沖著他們過來。王川笑得不明不白地看了方承天一眼,方承天讓他看得莫名其妙,沒搭理他。
他們這桌鬧得挺歡,里邊一個王川領來的小年輕還沖上去跟著跳了一會兒,也會兩下子,不過上邊兒節奏太快,沒一會兒就下來了。
「行啊,學過?」他下來之後王川笑著問他,小年輕剛才台上邊兒扭的挺騷,王川沒客氣,直接就掐了一把腰,「這小腰抖的,來再給我抖一個瞧瞧。」
「他們是我偶像的!」那男孩兒還激動著呢,喘氣都不穩,喊著說,「他們每個單拎出來都是牛逼的,老出去比賽!」
看得出來那小孩兒是真激動了,估計挺喜歡跳舞,一直在那說,「現在最前邊這個,他去年還上電視了,就xx台內個!前十!」
「後邊wave那個,他是我們學校的!這里邊我就只認識他自己!」
「啊啊啊啊,現在這個,他log超牛逼,帥爆了!」
方承天本來沒太注意,坐那剝橘子了,他說到這兒的時候王川拍了他一把,眼神兒挺曖昧,「哎方總?前邊這個,看著眼熟不?」
他隨意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眯了眯眼,還真有點眼熟。
「這不就上回想跟你好那個,」王川笑得挺賤,「沖我要電話那個!」
他這麼一說方承天就有印象了,想了想還真是。他對那小孩兒還算有點印象,因為對他來說那人也算破例了,他領走了兩回。臉上看著純,其實浪著呢,床上功夫挺厲害。
「你上回還給人甩錢,你看人缺錢麼?」
方承天聳了聳肩,就那麼回事兒,他給不給是他的事兒,人缺不缺他就管不著了。
「上回真沒看出還有這兩下子,」王川那表情,不用想都知道這人腦袋里想什麼呢,「這舞跳得多帶感,怎麼樣方總?你今天一個眼神兒他還跟你走,我看那小孩兒往這邊瞟了好幾眼!」
「早忘了,」方承天把橘子扔嘴里,笑了笑,「你當誰都跟你似的,過目不忘呢?」
「我操,還過目不忘,」王川撇嘴罵了一句,「你們那也叫過目麼?你們那叫過床!還特麼過了不止一回!」
方承天沒接著這事兒往下說,沒意思,今天要不是看見了他都想不起來那小孩兒長什麼樣了。說實話以前領走過的那些他甚至一個都記不住全貌,本來也沒認識幾個小時,更沒走過心,也就別提記臉了。
他現在就只能想起他們家小傻兔子,但是他們家傻兔子最近不歸家,不然他現在真是寧可回家抱著乖兔子睡覺也不想在這兒刺激耳膜。
台上幾個人跳了二十多分鐘了,跳得確實好,動作特帥特勾人,但是方承天現在只覺得頭疼。里面實在是太震了,音樂一直高強度地這麼沖著耳朵砸,有點兒受不了,方承天站起來出去透透氣。
在外邊兒一根煙都沒抽完,方承天感覺有人在身後拽了他一下。
竟然是剛才跳舞那男生,剛才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現在近看才真想起來,確實是之前那小孩兒。
方承天沖他笑笑,「舞跳的不錯。」
那男生抬著眼楮看他,臉上還帶著汗的,嘴唇稍稍抿著,不太好意思,叫了聲「哥。」
方承天心里感嘆,看著可真純啊。可是太假,以前還覺得有點意思,但是現在家里頭養著一只真純的,于是一眼就能看出區別來。
不是表情裝得像就行,他們家小蔥的干淨是從眼楮里透出來的,一雙眼楮就這麼抬著看你的時候你覺得自己都跟著干淨了。
「進去吧,」方承天把煙掐了,放腳邊踩滅,「我等會兒就走了。」
小孩兒又抿了抿嘴,不樂意走,想說點什麼又不太能開口。
方承天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那是絕對沒可能的。于是沒留那給他機會,沖他笑得挺溫柔,轉身進去了。
世界上總是有很多事兒就是這麼寸,有只傻兔子吃完羊蠍子回來的路上剛好就在某家酒吧門口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方總。方總身邊站著個男生伸手拽他袖子。
肖聰那一瞬間臉就有點白了。
方總……方總明明說他今天回家的啊,他,他說謊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小紅花……jj抽了,還我的小紅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