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浮生知錯,謹听母親的安排!」肖浮生听得是額頭冒汗,磕頭連連,已經不敢再找任何借口和理由。
「第一個離開家族,從此我沒你這個兒子,第二個就是在地牢閉生死關,不破金丹就永遠別出來,你自己想想吧!」
老祖宗神色異常堅決,肖浮生已經讓她徹底絕望,不再給肖浮生任何機會。
肖浮生听到老母親的話,豁然抬頭,沒想到老母親對他竟然如此決絕。
讓他離開家族無疑就是清理門戶,以後他和肖家再無任何干系,而在地牢中閉生死關,則是變相的囚禁,他現已八十多歲,想突破金丹談何容易,恐怕只能在地牢中度過余生。
如果離開肖家,天下之大,他先天巔峰的修為,大可以去任何地方。
但被老母親一番振聾發聵的怒喝,字字珠璣刺在他心里,鮮血淋灕,讓他所有的心思都淡了,暮然回首,發現確如母親所說,做了太多不應該的事情,原來他一直都是一個陰暗小人。
老祖宗說完,不再看肖浮生一眼,轉身便邁著碎步離開竹林,鞠樓蹣跚而行。
「母親,希望您有時間能常常來看浮生!」肖浮生半跪在積葉上,看著母親瘦削鞠樓的背影,傖然淚下。
老祖宗听到肖浮生的話,腳步頓了頓,身軀微微顫抖,終歸沒有回頭,擔心一回頭就會流下老淚,再也無法狠心。
肖浮生這句話,顯然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肖浮生仰望天際,熾烈的陽光從竹葉中鑽出來,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喟然長嘆一聲,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
如今的這一切都拜肖丞所賜。不過此時想起肖丞,他卻沒有任何恨意。細想起來,是他對不起肖丞這個孫子,是他一直在針對肖丞,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恨。♀
就如母親的話,他確實不如肖丞。他只是一個衣著華麗披著大義的軟蛋。
回想起來,這輩子活得還真沒意思,索然無味。
現在肖丞的實力已經不下于他,他不明白肖丞如何擁有這種實力,更不知道親生母親何時具備如此絕強的實力,但這些已經不重要,和他無關。
只是他閉關後家族該何去何從?誰來做肖家的家主?肖丞嗎?顯然還太年輕。不知道能不能勝任,家主不是那麼好當的。
肖浮生慘慘一笑,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借這段平靜。好好享受一下午後的陽光。
……
肖丞蹲在溪水邊,一味的沉默著,沒去操心老祖宗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指間的香煙吸了幾口。便慢慢燃燒殆盡,扔掉印著淺淺唇印的煙蒂,便听到身後傳來細小的嘩嘩聲。
回頭看去,見老祖宗正緩緩從竹林中走出來,身形鞠樓,氣態平和,沒有了之前的浩瀚氣勢。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無奇的淒涼遲暮老人。
肖丞連忙走過去,扶住老人家,擔憂的看一眼老人家,擔心老人家無法承受這種打擊。
不過老祖宗的情緒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見肖丞走過來,展顏釋懷一笑,面龐煥發出老人慈祥的容光。
「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僮,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你總算長大了!
以後你便是家族的頂梁之柱,要為族人撐起一片天。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很多疑問想問我,我們到宗祠去說。」
老祖宗伸手在肖丞肩上拍了拍,又對一旁的寧驚蟄道︰「驚蟄,剛剛的事情無論誰人問起,你都不要說出去,你先去院子里吧,我不見了,別讓其他人操心。♀」
寧驚蟄點點頭,這種事情自然不會說出去的,肖丞打一個眼色,意思是照顧好老祖宗,便大步離開。
肖丞心里確實諸般疑問,雖然不想妄自揣測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家,但心里還是忍不住去想。
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太姥姥是金丹強者,現在得知老人家是金丹強者,和前世記憶對照,就有很多問題。
既然太姥姥是金丹強者,對于一個金丹強者來說,活一百五十年沒有任何問題,可記憶中太姥姥是一年半後壽盡而終的,為什麼會壽盡而終?
另外一個懷疑可能有些誅心,太姥姥是金丹強者,王器易在家族中的一些小動作如何能逃過金丹強者的雙眼?
而且,十年來叔伯兄長相繼死亡,太姥姥身為金丹強者,為什麼都沒做出反應?
當然,還有對肖浮生的懷疑,十年來叔伯兄長相繼離去,肖浮生到底扮演什麼角色,剛剛沒機會搞清楚。
肖浮生這麼多年對他的仇視又是從何而來的?
一路無話,扶著老祖宗來到宗祠。
宗祠的陳設很簡單,無數按照輩分排列的牌位,牌位前均放著一個小香爐,肖國慶的牌位正在此列。
肖丞替老祖宗點燃三炷香,交到老祖宗手里。
老祖宗彎彎腰,拜了拜,然後將三炷香插在香爐內。
「驚然,我來看你了,咱們兒子不成器,倒是有個好重孫,年僅十八就臻至先天巔峰,比你當年好,心性極佳,前途不可限量。」老祖宗展顏一笑,看了看肖丞。
肖丞听到老祖宗向太公夸贊,有些疑惑,按照老祖宗的修為來說,看透他的實力很容易,怎麼會誤解為先天巔峰呢?他現在只不過先天一階而已。
「你不用問我什麼,听我說就好,該你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老祖宗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肖丞坐旁邊。
「長話短說,你肯定很好奇我這老太婆的修為。其實我的修為均是來自一個禁術——藏劍術!」
藏劍術?肖丞幾乎瞬間明白了大半,擔憂的看向老祖宗,老人家枯槁的身體如何能承受這種殘忍的禁術。
所謂藏劍術,就是將無數劍氣藏于體內丹田的禁術,這個禁術極為霸道,因為劍氣這種東西是絕不分敵我的殺戮之氣,所以承擔這個術的人必須每時每刻都經受劍氣的侵伐折磨,生不如死。
原來老祖宗的實力全都來自于藏劍術,這個百歲有余的遲暮老人該承受了多少年的痛苦折磨?這是何種大毅力?不敢想象!
藏劍術就相當于將劍氣這個大殺器藏于體內,實質並不算是真正的修為。
也就是說老祖宗現在的狀態是擁有金丹中境的殺傷力,但不具備金丹中境的防御能力和神識能力。
不具備神識,自然就無法得知他的實力,更不可能發現王器易。
藏劍術又無比霸道,損人壽元,難怪老祖宗一年半後壽盡而逝,這是極盡折磨之後才離開人世的。
「看來你已經知道藏劍術了,那我就不需要再解釋了,我的身體你就不需要擔心了,幾十年過來早就已經習慣,算不得什麼。」
老祖宗見肖丞露出擔心的神色,淡淡一笑,雲淡風輕,似乎藏劍術的侵伐痛苦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五十年前,那是天朝修真勢力最為動蕩的年代,畢竟國體剛立,大家都急著瓜分勢力劃分底盤等等。
那時候你太公即將突破元嬰成為大修行者,渡劫的時候我為你太公護法,結果被仇人所乘,將我的修為盡數廢掉,而你太公險險度過元嬰雷劫,身負重傷之下和仇人以死相向,最終落得個重傷垂死的下場。
你太公早就知道兒子不堪大用,操心家族的未來,于是在死之前將畢生修為用藏劍術封于我體內,我現在的實力便是這麼來的。
原本我以為堅持個二三十年,等後輩都長大,我就可以解月兌了,可這一等便到現在,家族越發敗落,後輩相繼死去,所以我就要一直堅守下去,不然死了怎麼去下面見你太公,可是這一等便是五十年。」
老祖宗語氣平淡,簡簡單單幾句話將事情一筆帶過,可听在肖丞耳中卻如雷聲,胸中一慟,當年是怎樣一曲血淚史,老人們都經歷什麼樣的坎坷,老一代人又是何種大氣魄,說多了全是血淚。
「仇人呢?」肖丞輕聲問道。
「呵呵,仇人你無需擔心,你太公一世霸蠻,硬骨而凌霄,在仇人沒死之前是絕不會死的,只要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躺下!
說起這些你別沮喪,你太公活得霸蠻從不吃虧,死的頂天立地,而我活的其所,比如今天我就很高興,你的成長讓我欣慰。」
老祖宗拍拍肖丞的肩膀,容光煥發。
肖丞听著老祖宗描述太公的短短幾句話,便能想象太公到底是怎樣一個彪悍強者。
「那麼接下來,我還是跟你說說你父親的死吧,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這件事情。
你父親是個很樂天而又有魄力的人,原本你出生之後我就想讓他當家主的,四個孫子中他的性格最適合當家主。
國慶之所以會死,其實都是因為你和浮生兩人。這故事說來有些俗氣,甚至有些荒謬。」——
這兩章有些壓抑,兄弟們見個諒,這本書毫無疑問是爽文,但是捏,小刀卻不想寫那種為了爽而爽的小說,寫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也想寫一些人性的閃光點,寫出一本不一樣的都市小說,所以有些情節是必要的!
呵呵,感謝兄弟們的支持,這一段劇情過去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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