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捕小魔女 043盤生的不死鳥•沈夏(二更)

作者 ︰ 天琛

不知道這句話的出處是哪里,但我此刻確實感受到了,一種幸運和幸福,是你喜歡的人正好也喜歡著你。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

溫孤爵對于我來說,原本像一個不可高攀的夢,甚至我都做好了偷偷的做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夢,等待夢醒,絕不後悔的。可是,是怎樣的奇妙,在我什麼都不知道,懵懂天真的年紀,我已經在年少的溫孤爵心間種下了刻著自己名字的種子,現下她生根發芽,就像「盤生」一樣,盤桓不滅,生生不息的活著,溫孤爵就這樣拉著我的手,帶著我一起看到了這株小小的種子。

一早起來,我連步伐都改為輕快的跳躍式,雖然還沒確定關系,還沒有真的表白,但是溫孤爵說了,慢慢來,時間還很多,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等一切安定,我再告訴他,我有多麼喜悅我的夢是真實的。

因為心情太好,所以起床的時間也意外的早了太多太多。清晨五點五十分,我洗漱完畢,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在客廳里跳著零亂的舞步,手里拎著溫孤爵送給我的骨瓷杯,晃倒茶幾前,輕輕地把自己的杯子放到溫孤爵的杯子旁邊。一只骨瓷,一只紫砂,緊緊靠在一起,讓我浮想翩翩,好似自己就靠在溫孤爵的身邊。我在被子里倒上溫水,發了神經似的,非得讓兩只杯子的水位線在同一個位置上。

我笑嘻嘻的跪在茶幾邊,雙手撐在茶幾上,歪著頭。

不知道發了多久呆,溫孤爵的房門被打開,他慢慢的步伐在我耳朵里無數倍的放大,我有些小小的緊張,抿嘴笑著坐在沙發上,等著溫孤爵走過來。

但是溫孤爵才下樓,我家的大門就被敲響了,那雙原本走向我的雙腿,轉了個彎,邁向了大門,我咬牙切齒的擰自己的衣角,嘆了口氣,轉身向門口走去。

「誰來了?」溫孤爵已經打開了門,我站在他的身邊,探頭往外看,映入眼簾的是許久不見的吳花果,那種風騷外泄的臉……

「騷包天使……你是來放馬後炮的嗎?」先前發生了那麼嚴重的事,這家伙的尾巴都沒露一個,現在走向太平了,他再頂著艷陽高照的笑臉出現,真想一巴掌拍裂啊……

「喲!小鬼恢復得不錯嘛,剛好來看看我帶來的強心劑!」他挪開步子,將身後的人推到我眼前。

果綠色的連衣裙,大波浪卷的長發,隱隱帶著綠色,雷朋最新款的墨鏡遮住了半張漂亮的臉,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沈夏……」

距離上一次和沈夏見面,其實並沒有隔得太久,但是因為溫孤爵意味不明的那些話,我必須承認,我內心對沈夏產生了異樣的想法。這並不好,可我似乎控制不了。我看著站在眼前的沈夏,內心十分糾結,吳花果把她帶到我面前來,是不是就證明,攤開了一切,沈夏知道維護空間組織的存在,知道我特殊的身份,知道我之前帶著溫孤爵騙她,知道一切。先前我們互相蒙著對方的眼楮,說著滑稽的對話,現在把一切都打破了,扯開了面紗,我們赤條條的站在彼此面前,不尷尬嗎,不窘迫嗎……怎麼可能。

「先進來再說吧。」溫孤爵開口制止住我們繼續僵硬,伸手牽住我的手,將我拉到了一邊。我撇撇嘴對溫孤爵說,「吳花果這劑強心劑真是夠刺激的。」

他揉揉我的腦袋,說,「相信自己。」

我聳肩攤手,落座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沈夏……頭上的發卡。好吧,我得認慫,我已經尷尬到連看她的眼楮都做不到了。沈夏摘下墨鏡,放進皮包里,很普通的動作,很平常的動作,可是她似乎做了好久,我猜想,她和我一樣,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

吳花果笑的沒心沒肺,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沒什麼營養的話,溫孤爵趕蒼蠅一般把他趕走。場面再一次進入了尷尬,我拽了拽身邊溫孤爵的衣角,他俯子來,我湊到他耳邊問,「溫先生,這種局面要在哪里點火?」

「為什麼要點火?」他饒有興趣的問我。

我回答他,「你說我是不死鳥啊,在火里重生的嘛,所以趕緊來一把火!」

然後溫孤爵從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機,在我面前打開蓋子,「噌」的一聲,火苗冒了出來,我覺得我的腦門上可能也冒出了一滴大大的汗珠。

因為這「噌」的一聲,沈夏的視線投了過來,凝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把抓過打火機,沖沈夏干笑。

「吃早餐了嗎?」沈夏突然問我,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無奈的扁扁嘴,從那只大大的lv皮包中掏出一袋早餐。

「只有漢堡和油條,本來是準備喂鳥的,給你吃吧。」

喂鳥的……

溫孤爵從茶幾上拿起我的杯子,又順手將漢堡和油條拿過來,慢條細理的打開包裝,一樣一樣送到我手上,我傻傻的接過,卻不往嘴里送,溫孤爵笑了笑,端起自己的杯子,踫了踫我的杯子,自己喝了起來。

這家伙是在緩和我們的關系?

「蕭留措呢?」

「還在睡吧……」我悶悶的啃著漢堡,眼楮往一樓側邊的房間瞟了瞟,多年的感情,一個眼神,沈夏就明白了。她站起來,直接就往那間房沖過去,細長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有節奏的響聲,沈夏從十五歲就開始穿高跟鞋,現在已經可以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飛了。

她走到門口,「咚!咚!咚!」敲了三下門,側耳听著門里的動靜,大概是听到留措坐了起來,她猛地就扭動把手,沖了進去。

「蕭大少爺,還睡著呢。」

寂靜了三秒後,我听見了留措驚慌失措的嚎叫聲。

「妹的!沈夏你有病是吧!我還沒起床!你開什麼門!」

沈夏的高跟鞋又踏出了幾步聲響,「叫什麼叫!又不是沒看過!姑女乃女乃我從你穿的時候就認識你了,還羞個什麼玩意!」

坐在沙發上,我機械的轉頭,指了指留措的房間,僵硬的笑著,對溫孤爵說,「啊哈哈,沈夏只對留措沒有性別這種概念,大概是因為太熟了吧……」

溫孤爵高深莫測的笑起來。

我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你要不要吃點?」我把咬了一半的漢堡遞到溫孤爵嘴邊,這個動作做完的瞬間,我就很想拍死自己。顧慈,你腦袋是不是忘記從房間里取出來了,你以為你面前的人是誰,這是溫孤爵啊,他從來不吃垃圾食品的啊!

我緩緩的、慢慢的,想趁溫孤爵不注意把手給抽回來,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溫孤爵抬了左手握住我的手,低頭咬了一口我的漢堡,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他慢慢的嚼完漢堡,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太粗糙了,以後還是不要吃了。」

我張大了嘴巴,莫名的很想,伸手去把溫孤爵吞進胃里的「垃圾食品」摳出來。我被自己的想法深深的嚇到了……

半個小時後,整棟房子里的人全部集中到了客廳。

大家其樂融融的坐在一塊兒,愉悅的攀談著……

想啥呢,這是不可能的。

我坐在溫孤爵和留措中間,翻看著一本書,書名是《安藤先生的奔寧山日記︰一個日本小雞性別鑒定者1935年在約克郡海伯敦橋的回憶錄》,這個書名比我看進去的內容還要長……

留措撩起我的書本,看了一眼書名,咂舌道,「嘖嘖嘖,你看的都是些啥啊……」

我淡定的回答他,「其實就是一個情侶去死去死團的人在研究雞的性別中感悟了情侶去死去死的定義。」

「什麼?!」留措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嚴肅的點點頭,「就是這樣。」

溫孤爵低聲插話,「胡說八道。」

真是意外,一向嚴謹而紳士的溫孤爵居然降尊紆貴插入了我們毫無意義的談話中。

我眨了眨眼楮,「我還沒有看完書,但是書的簡介概括出來就是這個。」

「對于她沒興趣的書,她都會用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理解書的內容。」沈夏接口說到,她確實很明白我,只是我做了一件自己都很想抽死自己的行為。我一把關上的書,隨手放到了茶幾上,做完這一套動作,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啊哈哈,今天中午吃什麼啊?」

「小慈……現在連八點都沒到。」留措毫不留情的拉回了我試圖轉走的話題。

七點多的天色已經徹底轉入白晝,我們這群怪人還打開了客廳里的水晶吊燈。小時候我總以為只有有錢人家才能有水晶大吊燈,可是當我家裝上水晶吊燈的時候,我只覺得失望。沈夏和我不一樣,她是真的有錢人家的姑娘,我在羨慕水晶吊燈的時候,她的家里已經裝有歐洲燭台式水晶大吊燈,她的房間還吊著華麗的五叉圓球吊燈。我從來沒有嫉妒過她,我能厚臉皮的把她家當我家住,對此她非常樂意。我們都是獨生子女,臭氣相投了,就死皮賴臉賴在一起。說情同姐妹都覺得矯情,就是我們能在一個房間里掐的要死要活,再隔壁房間里彼此把腳塞進對方嘴里,摟著睡覺。

這麼多年來,打架、吵架什麼我們都經歷過,可我們始終在一起,因為我們始終相信著對方。我如今特別懷念那些兩人手牽手,一臉天然呆的樣子哄騙別人,惡作劇的時光。我們雖然天真張狂,無法無天,可是這樣的感情,拿什麼都不能換。

如今大家各自說著各自的話,勉強的不讓氣氛冷硬,那些在空中無意相撞的視線,倉皇失措,再灰不溜秋的閃開。我放在腿上的手,揪著自己的短褲,皺巴巴的短褲縱橫交錯的紋路,和我的心情一樣,亂七八糟。

「顧同學的身體還沒有痊愈,沈夏,你帶她上去休息一下,晚一點,我們一起出去吃。」溫孤爵的手按在我的手上,他的手有些涼,和我流汗的掌心相反。我慌張的看向他,他沒有看我,而是直視著對面的沈夏,沈夏站起身來,走向我。

我又轉頭看留措,留措和我對視一眼,張嘴就笑,「對的對的,難得大家聚在一起,一會兒把留白和汀蘭叫上,我們出去好好聚聚。」

沒辦法,這些人顯然是要讓我和沈夏單獨相處。

沈夏跟著我走回我的房間里,一個月前,她也坐在我的房間里,听我講關于那個寒山遠黛,猶記多情的故事。可現在我面對她,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我們之間突然出現的隔膜煙消雲散,我都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讓自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沈夏翻看著我的相冊,紫色的封皮,上面有一朵白色黃蕊蘭花,十分老舊的相冊,現在都已經找不到這樣的相冊了。打開冊子,里面的照片全都塑住,一張一張,從我呱呱墜地到我扎起小辮子,記錄我一步一步的成長。大多的照片里,我這張沒什麼變化的臉旁邊,還粘著一張白皙的臉。那張臉從稚女敕可愛,到越發明媚。

我扯開嘴角,訕訕笑著,「等等啊,我給你拿點喝的過來。」

接著我快速的沖了出去,踩著拖鞋,在房子里奔跑起來,無視盯著我跑來跑去的三男一女,麻溜的拿著可樂又沖進了房間。剛進門口才意識到有些不大對勁,又退出房門找了兩只玻璃杯。

沈夏喝可樂不喜歡里頭有氣泡,也不喜歡太冰涼。

所以每次給她倒可樂,我都會拿兩個玻璃杯,把一瓶可樂分成兩份,然後一手握一杯,握到里面的氣泡「安靜」下來,再遞給沈夏,這樣溫度也正正好。

我遞過一杯可樂,沈夏沒有抬手接,我的相冊被她一次又一次的翻閱著,攤開的這一頁,中縫里沾著一滴水珠,我伸出的手頓住,慢慢蹲了下來,沈夏在流淚。

我身邊的人都不是愛哭的人,所以我總是放肆的嚎啕大哭。但是沈夏的眼淚,絕對珍貴,足夠讓人被震撼和慌張。她的左臉頰上有淺淺的淚痕,眼楮一扎,右眼眶里跌出一顆淚珠。我的雙手被玻璃杯佔住,聲音在嗓子里卡了好久,才喊出她的名字,「沈,沈夏?」

她抬頭,大大的眼眸里蓄滿了淚水,她張口就罵,「你這死孩子,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要用這種要死不活的語氣說話了!」

她一罵,我的鼻頭一酸,把可樂擱到一邊,扁著嘴看著地面。

沈夏突然站起來,接著又蹲下,和我一樣蹲下來,面對著我,捧起我的臉——一張和她一樣淚流滿面的臉。

「小慈,如果有一些事情我對你有所隱瞞,你不要生氣,我有我的苦衷,但是給我整個世界,我也不願意傷害你,所以相信我……」

「沈夏,」我握住她的手,哭的亂七八糟,「我一丁點也不想懷疑你,你太重要了,我內心有很多種聲音,腦袋里有很多種思想,糾纏得我快爆炸了,可是……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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