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再次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看傻了眼,她跟隨著朱妍慢慢地走向那些樹枝上的果實,朱妍輕而易舉地從一顆梨樹上摘下了一顆梨,拿在手中,擦了又擦,然後咬了一口,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興奮地對蘇雅說︰「嗯!蘇雅,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果實。♀」
朱妍說完,又再次從另一個枝杈上也摘下了一顆梨,然後伸手遞給了蘇雅,蘇雅拿在手中,咬了一口,然後回味無窮地說;「真甜啊,水分真多…可是,這是怎麼回事呢?剛才,這里的一切並不是這樣啊?」
蘇雅正在發愣,朱妍早已走出她的視線外,並朝她喊道︰「蘇雅,快來看!」
蘇雅隨著朱妍的聲音趕過去,在朱妍的停留之處,順著朱妍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見那里的景色依然如她們之前見到的一樣︰黑暗、恐懼、神秘、骯髒,樹與樹中間,或者隱藏著神秘的水潭,但那水是泥濘的,並且樹上也沒有果子,密林深處,依然往來著各種各樣的鳥蟲,身形怪異恐怖,就連最小的螞蟻也有手指粗細,身軀寵大的草本枝葉,仿佛代表著一個個的觀者,似乎在品頭論足地議論著她倆前進的路。
蘇雅回頭望了望巨蛇死去的那片長滿果實的地方,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前方糟糙的路,納悶地問朱妍︰「為什麼這周圍還是那樣,為什麼大蛇死去的地方突然變成了綠洲?」
朱妍說︰「對啊,我也奇怪。」
朱妍一低頭,突然看見了蘇雅被包扎的血淋淋的手臂,連忙問︰「你的手和胳膊怎麼了?」
蘇雅低頭看了看,回答︰「剛才被大蛇咬到嘴里,被它的牙劃的。」
「啊?」朱妍瞪著眼楮握著蘇雅的手臂,不敢相信地問︰「流了這麼多的血?」朱妍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蘇雅︰「進了它的嘴你還能出來?你是怎麼出來的?它又是怎麼死的?」
蘇雅仔細回想著,然後答︰「我也不知道,它突然之間就把我吐了出來,我被重重摔在地上,腦袋險些摔暈。等我坐起來的時候,只見它在湖中痛苦地掙扎,不一會兒,它的身體像被潑了硫酸似的,慢慢潰爛,那場景你沒看到,真個是慘無人睹,再然後的然後,它就化成湯水了,至于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啊!」
朱妍看著蘇雅的手臂和整個袖子都已經被血染透,忍不住問了聲︰「你一定很疼吧,能挺吧!」
蘇雅毫不在意地說︰「一點也不疼,就是有點灼。」
「啊?」朱妍再次瞪大著眼楮︰「都流了這麼多血了,還一點兒也不疼?」
「是啊…不疼不好嗎?難道你希望我疼死嗎?」
「不是,我只是奇怪…」朱妍再次陷入了沉思︰「咱們來到的這個地方很奇怪啊,」朱妍又望了望蘇雅被血染透的胳膊,並再次抬起頭來看著她紅光滿面的臉頰,難以致信地嘀咕︰「太不可思議了!」
蘇雅一邊往回走,一邊反問她︰「什麼‘不可思議’?」朱妍听到蘇雅越來越遠的聲音,回頭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喊道︰「你干嘛去?」蘇雅回了句︰「我摘點果子,留到路上吃,你說咱倆不可能擱這呆一輩子吧,總得想法弄點干糧吧!」
蘇雅走回巨蛇死去的地方,站在果樹下摘果子,直到左邊的兜子和右邊的兜子塞得滿滿的,又听遠處的朱妍在喊︰「蘇雅,我聞到一股味兒!」
「什麼味兒?」蘇雅沒在意地回應著,並向朱妍的位置挪步。♀直到走到朱妍面前,只見朱妍不停地抻著脖子探索著周圍︰「蘇雅,我好像聞到一股菜味兒!」
「是嗎?」蘇雅也抻著脖子,仔細嗅著周圍的味道︰「我也好像聞到了,好像是炖菠菜湯,應該還擱了胡蘿卜。」
朱妍側臉望著蘇雅,不敢相信地問︰「擱胡蘿卜了你也聞得出來?」蘇雅答︰「沒聞出來,那也不代表他不擱啊,一切皆有可能嘛!」朱妍「切」了一聲,白了她一眼,然後看著前方︰「我們去看看吧,也許今晚不用吃水果了!」
于是,兩個人順著香濃的菜湯味尋去,一鼓作氣的精神力量似乎把她們剛才的恐懼和疲憊拋之腦後。
終于,二人在一片沒有雜草和樹木的小片空地上看到了一座簡陋的木屋,屋頂還隱隱冒著輕煙,香濃的菜湯味兒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朱妍高興地說︰「蘇雅,看來我們今天不但不用吃水果,而且還應該有住的地方了。」
蘇雅也高興地回應︰「是啊,趕緊看看去,敲敲門,看是個什麼樣的人家?」
于是她倆來到木屋的門前站定,蘇雅伸手敲門,「當當當」,「請問有人嗎?」「當當當」,「可以進來嗎?」
敲了半天門,門內居然沒有任何動靜,蘇雅只得回頭看著朱妍,無可耐何地問︰「怎麼辦,還要不要進啊,家里好像沒人。」朱妍皺著眉說︰「不應該啊,煙還冒著呢,香味還濃著呢,難道這屋子里鍋灶都是有生命的,它們是自己做的?」
「總之,我們進不進吧!」蘇雅無計可施,只得讓她拿主意。
朱妍想了想,一鼓作氣地說︰「算了,看門推開了不,進去看看再說。」
蘇雅稍微用點力氣扭動著門,沒想到,輕而易舉地就推開了,二人走進了木屋,四處望去,只見木屋中的設置很簡單,一張樸素的床,但似乎能住下兩個人,一張舊的木桌子,桌邊上有兩個舊的木凳,一個巨大的半人來高的四四方方的石頭,石頭上擺放著一個木盆,一條毛巾,另外,還有一個土黃色鏡子,最後,一個簡陋的灶台,灶台邊上擺放著兩個磁碗,兩雙筷子、兩根勺子,濃濃的菜湯香味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朱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著碗就去盛湯。蘇雅竟一時難以接受︰「這麼直接?」朱妍一邊用勺子盛湯,一邊說︰「我餓了,什麼也沒有填飽肚子更重要,該有什麼問題就發生好了,總之,我必須飽了才可以。」
說完,朱妍盛完了湯,坐在桌子旁邊,大口大口地喝起來。蘇雅也不再猶豫,隨口說了聲︰「英雄所見略同!」然後也去鍋邊盛湯,盛完後,也坐在桌子邊大口大口地吃,邊吃邊說︰「這菠菜湯真不錯,跟家里的一個味道。」朱妍也張口呼應︰「是啊,但是沒像你說的放了胡蘿卜。」蘇雅回應︰「胡蘿卜里不是有維生素a、b、c、d、e、f、g其中的一種嘛,若放了,會讓這個湯更有營養滴嘛!」朱妍又盛了一勺放進嘴里,然後說︰「也許做湯的人不喜歡放胡蘿卜。」
等二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不知不覺的,二人漸漸感覺眼皮遲鈍,渾身疲倦,直想睡覺。還是朱妍先覺察困了,便沒精打采對蘇雅說︰「蘇雅吶,你說,我怎麼突然困得厲害,打都打不起精神,真想睡覺。」蘇雅也上眼皮打著下眼皮,早已將碗擱到一邊,然後扒在桌上,毫無力氣地回答她︰「這個還要問我,渴了要喝水,困了要睡覺,天經地義,你若打不定主意,等我睡醒了再跟你說。」然後,實在挺不住,一頭栽到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朱妍搭了蘇雅一眼,輕輕淡淡地說︰「從沒見你做事痛快過,沒想到睡覺居然睡得這麼快。」說完,也一頭栽到桌上,睡得不醒人世。
二人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見屋內的光芒由暗轉為黑,又由黑轉為暗,許久後,從窗縫處透進來了光芒四射。
仿佛已是日上三桿之時,二人居然仍然扒在桌上呼呼大睡。
突然,門外傳來「當當當」急促的敲門聲,震動的份量,由剛開始的輕微型漸漸轉換成重量型。也許是太刺耳,也許是震動力太大,終于擾醒了朱妍,她懶懶地坐起,揉了揉稀松的眼楮,不耐煩地說了句︰「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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