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高興！」雪鳶順勢勾住他的脖子，伸頭極快地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偷襲成功，她滿足地咯咯笑著。♀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後者略微驚異地看著她，無奈地輕輕一笑，將她小心放在床榻上，自己也隨之躺了上去。
雪鳶被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和韓易之間，說不出的溫暖愜意。她仰頭看他，他的臉隱沒在黑暗里，什麼也看不見，唯有他溫熱的呼吸規律地拂在她臉上。她伸出手細細描摹他的輪廓，心突然有種被架空的感覺，讓她很想要肯定一個問題，于是她輕問道︰「韓易，你敢不敢對我說三個字。」
韓易皺眉，「哪三個?」
雪鳶知道這麼原始的地方，對‘三個字’這種說法並不敏感，于是直接點破道︰「三個字就是……我愛你！」言罷，她覺得既羞愧又緊張，可這確實是她很想知道的。上次韓易說喜歡她是在醉酒之後，雖然人們都說酒後吐真言，但她更相信他清醒時說的。
「鳶兒……」韓易直視著她，微微蹙眉，眸內閃過瞬間的痛苦，「有些話雖然被說出來，可你不知道它到底是真，還是假……有時甚至連說這句話的人，也搞不清楚……或者他當時以為說的是真的，直到最後才發現，他錯了……」話到此處，他便頓住了，因為他清晰地感受到雪鳶的顫抖。♀「韓易，說一次吧，騙我也好……」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心髒緊緊蜷縮著。說一句吧，讓她覺得留下來是對的，哪怕是在自欺欺人。
他低頭在她微涼的唇上落下一吻，「可我不想騙你。」
雪鳶無聲地哭了，韓易說不想騙她，因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多麼悲哀！黑暗里，她狠狠吞咽眼淚，道︰「韓易，你知道什麼是愛情麼？」
不等韓易做出反應，雪鳶又解釋道︰「所謂愛情，在我家鄉的書本里是這麼說的，就是一對男女之間，基于一定的社會關系和共同的生活理想，在各自內心形成的對對方最真摯的傾慕，並渴望對方成為自己終身伴侶的最強烈的感情……愛有專一性，有排他性……一時的喜歡、沖動、激情，那都不叫愛情……」
韓易靜靜地听著，不覺將她擁得更緊。
自顧自地背了一段書，雪鳶竟奇跡般得淡然了，她再次撫上他的臉，細細體會著他臉上每一處起伏，雖然看不清，但她知道手底下這張臉有多麼俊美，「韓易，謝謝你對我坦誠。」
「鳶兒，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說……」
雪鳶捂住他接下去要說的話，平靜道︰「我已經不想听了。」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回歸到最理性的自己，雪鳶開始審視她對韓易的感情。剛才模他臉的時候，她在想，如果韓易的這張臉毀了，變得丑陋不堪，她是否還會喜歡他，愛他，是否還會決定留下來？雪鳶思慮著，心緒漸漸平靜。
而相反地，韓易卻焦躁起來。他剛才的話確實發自真心，他只想真心對她，而那些話卻起了反作用，明顯是把雪鳶往外推了。早知如此，就是雪鳶要他把那三個字說上千遍，他也不在話下！又怎會弄到這般田地……不禁自嘲。雪鳶異常的安靜，讓他的心愈發空了，雖然她的人正被他緊緊地抱在懷里，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存在，輕微地一個顫栗，他嘆息著把臉埋入她的頸窩，狠狠皺眉，「鳶兒，我有一段很不願提及的往事，一直埋在心里……可現在若是不對你說，或許你永遠不會理解我……你可願听……」
雪鳶沉默著，在黑暗中睜開眼楮。
韓易艱難地開口，語聲蒼涼，「我有個指月復為婚的妻子，梁國國變的時候，隨我一起逃來衛國……是她陪我走過那段最艱苦的日子，我和她有很深的感情……」
雪鳶閉眼，一行淚水無聲滑下。
「後來她為了讓我順利登上相位，答應了皇帝的要求，做了他的妃子……」
雪鳶微怔，「是郁妃……」
「是……因為我，她毀了自己的幸福……」韓易咬牙，喉間哽咽著痛苦，「你要的那句話，我也對她說過……你知道嗎，在我眼里，愛不僅是兩個人想要永遠在一起，愛還包括著保護，和承諾……可是，當時我是那麼懦弱，那麼卑微……只能眼睜睜地看她離開我，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喜歡上你，更讓我覺得矛盾……鳶兒，原諒我……」韓易的呼吸混亂起來，在雪鳶脖子上落下幾滴滾燙。
雪鳶溫柔地抱住他的頭，緩緩梳理起他的發，對于韓易來說，他先前沒有保護好郁妃，沒有履行對她的承諾，讓他覺得愧疚，而現在他喜歡自己，又讓他覺得罪惡……他這是在尋找救贖嗎？雪鳶慘然一笑，「韓易，你還愛她嗎？」
韓易自她頸窩抬頭，凝視著她隱匿在黑暗中的臉，語氣虛軟卻相當認真，「我不知道……」
雪鳶不語，掙開他的懷抱，側過頭去，唇角揚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譏嘲。
韓易沒來由地一急，雙手鉗住她雙肩，硬將她掰向自己，「鳶兒，不要離開我。」他低頭看她，話里滿是不可抗拒的堅持。
她沉吟，最後輕微地一個點頭，「嗯。」
他嘆息，俯身將她摟進懷中，深深吻她。雪鳶閉著眼楮，不迎合也不拒絕。感覺到她的冰冷，韓易情急之下，不重不輕地在她腮邊咬了一下。雪鳶一痛，嗯哼著推開他。
韓易會意，覆住她的手，移到自己胸前。卻听雪鳶淡淡道︰「韓易，今晚之後，你就別再來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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