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狠狠刺了一刀,他悲怔地盯著手中的玉,身形微晃!她這是告訴他,她不願再做她的妻了麼?這就算是,她對他做的道別嗎?原本他還抱著雪鳶是被別人劫走的想法,可目前的一切,卻證實了他這幾天一直害怕發生的事情——雪鳶主動地棄他而去。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
「為什麼?為什麼……」她燦爛的笑臉好像還映在眼里,她悅耳的聲音也尤在耳邊,最是她那情動的眼神,仿佛此時此刻還在撩撥他內心最柔軟的弦……要他如何去接受,那些理所當然的擁有,剎那消失在回眸瞬間的悲哀!
她,竟丟下他走了!
「相爺……您怎麼了?」可樂看著他微晃的身子,幾次欲扶。
「走開……」韓易拍開她的手撐在桌子上,悲傷的無法自拔。
可樂濕了眼楮,站在原地磨稜兩可。她從來沒有見相爺這麼傷心過。
翠香悄然進屋,扯了扯她的袖子催她離開。可樂抹了抹眼楮,便出了門去。
「相爺……有件事我一直都沒和您說……」翠香捉著衣襟,心緒復雜。
「何事?」
「那天,小姐是從書房那條路回的沁竹園……當時,您和太子正好在書房議事……」
韓易眉間一蹙,「你的意思是,她去過書房?」
翠香小心地點頭,「是。」
窗口,幾片枯葉乘風飛入。
韓易猛然回身,給了她狠狠一個耳刮子。「為什麼現在才說!」
翠香跌在地上,撫著迅速腫脹的頰,「奴婢有罪……」
「滾!」韓易甩袖,臨窗負手而立。♀
「是……」翠香憋著淚,哆嗦著走了。
日頭漸高,院子里的積雪開始融化,這個冬天馬上就要過去了。而韓易卻只覺遍體生寒。
如果雪鳶那日真的到過書房,那必然听到了他與韓歌的談話,那段用她換取十五座城的談話!而那些他有意糊弄韓歌的話,在她听來,卻偏偏全都成了事實!
所以,她覺得他一直都在利用她,他的深情在她看來,也都成了虛假……
所以,她獨自忍受著痛不欲生,卻什麼都不和他說……
所以,她用最後的幾天乖順地陪他,暗地里,卻早就計劃好了離開……
她誤會了他,直到她離開,都以為自己是在騙她!
身體微微地顫抖,韓易親吻著那枚月牙玉墜,心痛得無以復加,充斥在眼內的火熱液體,呼之欲出。
……
「左相為何如此神傷?」韓歌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子里。
韓易太過悲痛,對他的到來毫無察覺。他速速吸了吸鼻子,「太子何事?」
「何事?」韓歌悠閑地踱到他身旁,「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你封了衛都搜誰呢?」
韓易閉眼,沉聲道︰「這是我的私事,太子不必過問。」
「呵!」韓歌聳眉失笑,怒道︰「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私事,竟動到太歲頭上了!看來你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說實話,是不是莊雪鳶跑了?」
「不是。♀」
「好!那你倒是叫她出來啊!」韓歌看著他,目光凌厲。
正在此時,門口跨入一女子,對韓易遙遙喚道︰「哥哥……」
兩人齊齊朝門口看去,皆是一臉震驚。
「鳶兒……」韓易心下一喜,直朝她奔了過去。
「莊雪鳶!」韓歌不禁愣了愣,想不到她還在,看來之前是自己多想了。
韓易欣喜地擁她在懷,卻在下一秒變了臉色。那是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味道,他懷里的不是雪鳶,而是被鬼郎變了臉的靜儀!他遂松開她,假意溫柔道︰「你不在屋里好好呆著,又跑哪里去了?」
「北苑的雪化得差不多了,我去開一小塊地栽花……」靜儀說著,羞澀地低下頭,他竟然抱了她呢!
「哈哈哈……」韓歌朗笑著走過來,「雪鳶你真是有趣,這種天氣去栽花?」
「民女見過太子。」靜儀羞答答地委身行禮,聲音小不可聞。
韓歌看著她微愣,眼前的女子似乎和之前有所不同,可他偏偏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
「太子方才不是想見舍妹嗎?這會兒既已見了,便請回吧。」
「左相不留我喝杯茶麼?」韓歌看著他二人,颯爽一笑,「封城一事你還未跟我解釋清楚呢?」
「臣手下的一個禁衛昨夜逃了,怕是奸細,只好連夜搜城。」韓易清淺一笑。
「哦?」韓歌挑眉,似有不信。
「太子若能給臣多些人手,那便再好不過了!」
「哼,本太子沒給左相降罪已經很寬容了,左相莫要得寸進尺啊!」言罷,韓歌便搖著扇子走了。
見他已經走遠,靜儀又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問道︰「相爺……鬼醫師說他已經成功了,不知相爺接下來要奴婢做什麼呢?」
「暫且無事,你先回北苑呆著吧。」韓易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禁不住又有些哽咽,年輕的俊顏上滿是絕望的悲傷。
「相爺……奴婢可以為您做任何事情的……」靜儀輕牽唇角,露出了一絲憂傷的笑容。韓易方才那個眼神讓她心顫不已,很明顯的,他對這張臉的主人有極深的感情。
韓易嘆了口氣,抬首望向蒼白的天,接著說道︰「不必了,你去吧!」真正的雪鳶,何時才能回到他身邊呢?
外面的日光雖然明媚,風卻還是送來陣陣寒意。
雪鳶對窗而坐,怔怔地望著院子里嬉戲的小孩。韓易的動作真的很迅速,她和離如歌終究還是沒能出城,只好隱蔽在一戶普通的宅院里。不出一天,這搜城的兵衛已經來了兩回,不過在那對憨厚老實夫婦的掩蓋下,每一回都能順利地瞞天過海。離如歌稱那對夫婦是他在衛都的朋友,但直覺告訴雪鳶,真相絕不是這麼簡單。
門吱呀一聲開了,離如歌跨進來,他背對著她關上了房門,這才轉身迫不及待的走到她身前,溫柔道︰「午膳用的可好?」
「很好。」雪鳶抬眼看著眼前的男子,他是那樣的清潤,那樣的干淨,誰會料到年輕俊逸的他,竟會是她的舅舅!
「可下人說你幾乎沒吃東西。」他取過凳子在她身側坐下,「是不是還在想他?」
她慢吞吞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趾嘆道︰「我會忘記的……」
離如歌微蹙雙眉,眸中滿是擔憂的神色。「那把琴你還要麼?我可以幫你取回來的。」
「別為我冒這個險了,我以後都不想再彈琴了。」言罷,她又看向窗外,那璀璨的陽光,明晃晃的近乎刺眼,溫馨得叫人絕望。
第九十七章仍是囚籠
只听離如歌重重嘆了口氣,又道︰「韓易真不愧是人中龍鳳,他如此傷害你,竟還叫你念念不忘!連先前視為生命的琴都不要了……」
「如歌,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不是霜兒,請別再把她的過去搬到我面前……」雪鳶苦惱地鎖眉,「那把琴終究是身外之物,你不值得為它犯險……」
離如歌淡笑側頭,垂眸思量半晌,「其實,我寧可相信,你是因為不想回到過去,才故意這麼編的。」
「編的?」雪鳶猛然抬頭看他,郁怒萬分,「原來你不曾信過我!」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霜兒,我們處過這麼長的時間,我怎會不了解你?」
雪鳶拿開他的手,搖頭苦笑,看來他根本不相信魂穿這回事,虧她還重復對他講了那麼多遍。
離如歌被她的笑所刺傷,望著深色哀傷的她,他不禁有些自責,「好吧,我信了。」
「不必了。」她看著他,重復道︰「你不必勉強自己相信,我知道,穿越這種事情,確實叫人很難接受。」
「霜兒……」
「我叫莊雪鳶。」
……
夜半三更,風拂過,月影模糊。
雪鳶小解之後正要回房,卻見離如歌的屋子里燈還亮著,窗紙上還映出兩個黑影。這個時侯,他屋里頭會是誰呢?她足下微緩,輕手輕腳地朝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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