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監想了想，立刻點頭，「隨夫人喜歡！」他說罷，遂對命道地上一干女子︰「都把頭抬起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
雪鳶朝她們走近了一步，大致掃視了一圈，問道︰「會奏琴的舉手。」
她話音剛落，結果所有人都舉了手。
無奈，她又問︰「能識字的舉手！」
這下，只有兩個人的手還舉著。看來在這個年代，女子有才的還真沒幾個。
「那你們兩個出來。」雪鳶挑出那兩個識字的。
那兩個丫環均抬起頭，雪鳶走到她們面前，細細端詳起來。這麼一瞧，她忽然覺得左手邊那個女子相當眼熟，卻是一時間不知道在哪里見過。
一旁的吳公公以為雪鳶拿不定主意，便樂呵地上前道︰「夫人，要不您把兩個都留下？」
「不，我就選她！」雪鳶指著那個幾分眼熟的丫環。
那女子遂唇角微揚，對她緩緩委身。「奴婢文縋，謝娘娘厚愛！」
吳公公見狀，忙咧著嘴對文縋訓道︰「被衛夫人選上真是你的福氣啊！今後要好生伺候著主子，知道麼？」
「是，奴婢知道了。」文縋又對著吳公公欠了欠身子。
待吳公公帶著一撥人離開後，雪鳶立刻把文縋喚到面前，她盯著她的臉半晌，遂猜測道︰「你是衛國人。」
文縋一滯，忙跪在她面前，「回夫人，奴婢不是衛國人。」雪鳶偷逃出相府那回，她被韓歌派去跟蹤她，那也是她和雪鳶見過的唯一一次面。她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雪鳶對她竟還有印象。
「那之前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雪鳶蹙眉盯視著她，細細回憶。
「奴婢出生卑賤，怎會有幸見著夫人呢？」文縋低著頭，心下忖度。
「真的沒見過麼……」雪鳶眼中閃過迷茫，莫非是自己還在惦念著衛國，惦念著那個人，才會看走眼？
文縋無視她的懷疑，對她牽唇一笑，道︰「今日風大，奴婢給夫人取件裘衣來吧。」她這次受韓歌的派遣，听命于韓易的吩咐，千方百計混入齊宮，最後能順利潛在雪鳶身邊做眼線，實屬不易。她知道雪鳶離開衛國是抱著憤恨的心態，所以她不能說實話。
第一百零三章她不是她
齊遠幾乎是一下朝就來了涵芙苑，他沒有換掉龍袍，張揚的玄色襯得他氣勢逼人。他刻意不讓隨從通傳，只靜悄悄地往里走，猜測著心心念念的人兒正在做什麼。而進入內室的時候，他呆滯了……
那會兒雪鳶正鋪了紙寫書法，由于太過入神，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脈脈盯視她的眼神……
許久，硯台里的墨汁見底了，雪鳶不舍擱筆，只悶頭道︰「文縋，幫我磨墨。」她說著，筆鋒卻不曾間斷。余光瞥見一只手執起了墨塊，開始逆時針打磨，同時，有一股深沉的香在周身漫漫縈繞，那香味有股子霸氣，讓人覺得壓迫。
雪鳶皺了皺眉，遂猛然側頭，霎時呆住，「王……」
他神色復雜地審視著她，呼吸暖暖的，卻又冷冷的，撲撒在她臉上，撩動著她脆弱的神經。
短暫的靜默後，他忽然勾唇，「你怎麼只要了一個丫頭？」
她尷尬地擱筆，朝他假嗔道︰「因為人多了空氣不新鮮呀！」
他怔了怔，笑笑又道︰「以前你最受不得人少。」言罷，他拿起她才寫好的一幅字，細細端詳起來，漸漸地，臉色開始泛白。
雪鳶看著他，心跳隨著他漸變的臉色不斷加速，「這字……有問題麼？」
齊遠看了她一眼，復又看了看手頭的書法，低下頭想了想，終是一笑，「沒什麼，只是不敢相信，我的霜兒進步這麼大……」
笑在嘴邊僵了僵，雪鳶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齊遠一定看出來了，她不同于霜兒的字跡……
一個人的飲食習慣可以改，可字跡卻不是說改就能改掉的……
但是看齊遠的樣子，好像還是寧願自欺欺人。
半晌，他放下紙轉而牽起她的手，神情道︰「我難得閑下來，陪我走走可好？」
「嗯。」面對齊遠這種既溫柔又略顯脆弱的眼神，雪鳶實在說不出那個不字。
雪鳶平日里不怎麼在宮里走動，自然不熟悉宮內格局，只是任齊遠牽著，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他帶她來到一個湖邊，迎著輕柔的風，淡淡問道︰「記得嗎，這里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雪鳶垂眸凝望著那片湖水，微愣。
夢里，她確實記得有這麼個湖，她甚至還記得那個被霜兒喚作「哥哥」的男子，某個溫柔到極致的眼神。
「想起來了吧……那天的太陽也如現在這般好，這般美……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我想你也不會忘記的！」這一刻，面對這片湖水，他消散了所有的戾氣，唇邊只有明淨溫柔的笑意，眸中也只有如月般溫柔的光芒，可眉宇間卻沾染著一股淡淡憂傷，雖然淡，卻像是永遠都不會消散。
「王上……我……」
「還是叫我哥哥吧。」他側頭看她，陽光投在他的眉梢，別樣絢熠。
雪鳶卻刻意別開眼去，神情悲戚道︰「王上，別這樣好麼……我真的不是她……我說過很多次，但沒有人相信過，沒有人……包括你，也不例外，所以……」她真的不知如何解釋了。
聞言，齊遠神色瞬間黯然……他轉身對湖，不再言語，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雪鳶看著他，他看著湖，彼此沉默。
「我們回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齊遠才開口，語氣再沒有初時的激動。
齊遠消沉了，回來的路上他再沒說過一句話。雪鳶靜靜地伴在他身邊，只感覺有一陣陣陰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叫人不寒而栗。
「王上……不好了王上……」吳太監神色匆忙地奔過來，「衛國……衛……」他跑到齊遠身前，見雪鳶在場，便立刻止住了下面的話。
齊遠冷冷地看了一眼吳太監，轉而又將目光投向了雪鳶，眸中的黝黑變得有些淡薄。「霜兒，你先回涵芙苑去吧。」
「那……」雪鳶一時滯愣，吳太監沒有說完的話叫她不得不在意，她呆立著，想走又不想走。
把雪鳶的擔憂看在眼里，齊遠當下不悅，折身直捧起她的臉，重重地啃她的唇……
吳太監羞愧地拱手擋臉。
雪鳶驚恐地盯著齊遠同樣瞪視著她的眼，腦中瞬間空白了。
許久，他終于松開她，得逞地揚起唇角，「愛妃听話，回去好好等著本王！」
齊遠風風火火地走了，雪鳶卻驚魂未定，她倒不是怕齊遠對她怎樣，只是擔心衛國究竟出了什麼事。那個韓易，始終都叫她放不下啊！
「奴婢瑞兒參見衛夫人。」回去途中，一婢女半道截住她。
「瑞兒……」雪鳶確定之前沒有見過這個宮女。
「勞煩衛夫人去見下小主子吧。」瑞兒略有焦急，說完還就地磕了個頭。
雪鳶忙扶起她來，「你們小主子是誰？」
「是隨您一起入宮的那位……」
「是不飛！」雪鳶一陣驚喜，「快帶我去見她！」齊遠不允許她見不飛，可以說是對她另類的軟禁，這次她沒帶幾個婢女出來，倒是個見面的好機會。
雪鳶隨瑞兒行了好一段路，最終竟跨進一座九層高塔。雪鳶有點心寒，遂問她道︰「你們主子一直被關在這里麼？」
「是的夫人，小主被關在最頂層，所以要辛苦您了！」
「不礙。」只要能見到她，這爬樓算哪門子辛苦！
越往上走，樓梯便越是緊窄，雪鳶亦不由心疼起來，不飛一個快當媽媽的人，被關在這種閉塞的地方，該是多麼痛苦啊！怕是一直不運動的關系，爬到還剩一層的時候，雪鳶便有些氣力不支了，甚至還有些頭暈，犯惡心。
「衛夫人，您沒事吧？」瑞兒伸手扶她。
「沒事，快走吧！」雪鳶撫住胸口，強制按捺下想吐的沖動，扶著一邊牆壁堅持往上走。
頂層的空間著實有限，踏上最後一級階梯，迎面就是扇大木門，上面還掛著大大小小十來把鎖。這讓雪鳶更是心酸和壓抑，齊遠未免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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