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八月十五,家家戶戶都在家團圓,喜慶中秋,而左淺卻獨自一個人在醫院,守著一地的冷霜。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鄰床的大姐是下個禮拜四的預產期,早早的住進醫院,每天她老公都會拎著香噴噴的雞湯或者其他好吃的送到醫院來,小兩口你一口我一口,恩愛得羨煞旁人。
每當這個時候,左淺都會放下手中的育嬰書籍,安靜的望著小兩口恬靜的笑。
世上最美的愛情,是最平淡的相濡以沫。
凝視著那個男人一小口一小口喂妻子喝湯,溫柔的眉眼,總與左淺記憶中某個男人相互重疊。相守一年,那個人剛毅的眉仿佛一道水墨,渲染在她心髒最蒼白的角落。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曾發現他的重要,直到遠離了他,她才發現沒有他的日子,她的內心世界頃刻間失去了所有色彩。
「小姑娘,你的丈夫呢?」大姐被左淺看得臉紅了,于是不好意思的尋了個話題,「從你住進來,我就沒見你丈夫來過——」
左淺收回目光看向自己隆起的小月復,微微一笑,「他忙。」
「再忙也不能讓你挺著大肚子自個兒跑醫院生孩子啊!」大姐心疼的看著左淺,皺著眉譴責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听著大姐善意的言語,左淺微笑著不做聲。
晚上九點,左淺被陣痛驚醒,伸手一模,身下一片滑膩的濕re。
不多會兒,滿頭大汗的她被推進了手術室,當刺眼的手術燈在眼前點亮,她忽然痛得昏迷過去。在昏迷的那一瞬間,她仿佛听到了一個熟悉的是聲音,他說,左淺,我們結束了……
當左淺再次醒來,窗外明媚的陽光灑在她雪白的床鋪上,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模向自己的肚子——
小月復平平的,隨著她身子輕微的顫動,小月復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驀地怔住了——
手指一寸寸的撫模著小月復,痛楚加劇傳入神經。
左淺深深地皺起眉頭,不是因為這兒的疼痛,而是她明明白白的跟醫生說過,她要順產,為什麼現在這兒會被拉開了一條口子?
按鈴叫來護士的過程中,左淺一半期待一半生氣的等著。
她期待著,馬上就可以看見自己的孩子,她生氣的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她被醫生剖月復產了——
護士匆匆忙忙走進病房,看見左淺期待的眼神,護士目光閃躲的低下頭。
「左小姐,您、您醒了。」
左淺凝視著眼前年輕的護士,一想到可以見到孩子,她暫且將剖月復產的事忘在了腦後。
「我的孩子還好嗎?」她眼楮里閃動著絲絲激動,等待著護士的回答。
護士死死地咬著下唇,半晌,她才抬起頭看向左淺,眼里滿含淚光,「左小姐……孩子……孩子沒了……」
左淺怔怔的望著護士,沒了是什麼意思?
忽然,她的瞳孔放大數倍,驚愕的盯著護士,嗓音陡然高了幾分︰「你說什麼!!」
「左小姐,您生產的時候醫生發現臍帶打結以至胎兒缺氧,忙叫人出來找您的家人商量是否進行剖月復產,可是按照您填寫的聯系人號碼撥過去,對方卻說他跟您沒關系,您的生死都與他無關……我們再打,對方已經關機了。因此在聯系不到家屬的情況下耽擱了一些時間,等醫生剖月復時,胎兒已經……已經死亡。」
說完,護士紅紅的眼楮啪嗒一聲掉下兩滴眼淚,同情的望著左淺,「左小姐,您節哀,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先養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