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忍不住偷笑了一下,道︰「師兄真不去嗎?你想吃點兒什麼,我回頭給你帶回來,不過時間會有些久哦。」
尉遲真武瞬間覺得自己受傷了,這兩家伙一唱一和,明擺著就是在說——真武啊,其實這里已經不需要你啦,你滾回去睡覺養傷吧,想吃什麼回頭我們會給你帶的,如果餓了先喝水填填肚子吧。
既然這無情世間中無情的人要無情地拋棄他,那他就滾回去睡覺吧!反正最開始也沒打算要出去,只是不想讓第二*在這麼亂的時候一個人離開幫派罷了!現在有夢無馬陪著,他自然是可以去休息了︰「有了別的保鏢就不要師兄了,師妹你還真是白眼狼,算了算了,你倆去吧去吧,回來的時候隨便給我帶點兒吃的就好了,記得要有肉。」
第二*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然後回頭對夢無馬說道︰「先去吃遍大街小巷,然後做一起去其他門派刺探!」她今日本來就是想去刺探的,只是怕外面太危險,才硬拉著尉遲真武,無奈尉遲真武今日就想著要偷懶,只願意陪她出去玩,卻懶得陪她做刺探,她不想在幫里待著,又不敢一個人去錦衣衛,所以才答應了出去玩。
這下好了,尉遲真武自己提出不想去了,身旁的人換做了夢無馬,當然要繼續刺探了。
「嗯。」
尉遲真武抗議︰「那你們要多久才回來!我會餓死的!」
「在你餓死之前一定能回來。」第二*揮了揮手,開開心心的走掉了。
不知為何,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尉遲真武突然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卻也沒多想,朝著自己住所走去。走在半途,卻隱約听見了第二*的名字,于是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只見幫中好幾個女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說著什麼,想來也不過就是無聊了才聚在一起談論一些瑣碎的小事,好在第二*沒有那種愛八卦的喜好。
對尉遲真武而言,那是女人的世界,听也听不懂,所以他決定繞個道,不要打擾到這群姑娘,剛要走,卻听見一人說道︰「我听說,那個第二*一見到破天哥哥就直接撲倒他懷里哭著求著說無家可歸,想留在我們無法,破天哥哥就是心軟,當時若是幫主在,憑她當初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哪里進得了我們無法!」
尉遲真武愣了愣,停住了腳步,豎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听了起來。♀
「可不是,一進幫就拜了藍雪舞為師,不過我听說藍雪舞根本不想管她,所以她又去巴結垂簾,這第二*倒是精明,知道垂簾在幫中地位不低。」
嘖嘖,原來師妹那麼精明,以前一直不知道啊。
「那她還不是認錯了人,紫櫻姐比那個垂簾強了不知道多少,現在垂簾嫁了北冥南帝,去了墜仙崖那邊的駐地,在這棲仙峰里還有誰能做她的靠山?」
姑娘你太天真,夏紫櫻怎麼可能有垂簾好!這個月就指著這句話笑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個第二*可是目中無人、心比天高的主,以前仗著垂簾做靠山,見到紫櫻姐從不打招呼,後來似乎又和那個尉遲真武走得可近了,我看吶,那個尉遲真武的魂都被勾走了吧!」
尉遲真武又驚訝又郁悶……靠!就算第二*真的目中無人心比天高,關他屁事?關他的魂屁事?
「這不是狐狸精嗎!」
尉遲真武撇了撇嘴,雙手隨意地抱在了胸前,心想,這又關狐狸精屁事?那群傻妹妹真見過長得那麼平凡,又不溫柔又不嫵媚的狐狸精嗎?狐狸精要混到連吃一頓大餐都會使得自己好一段時間經濟困難,還活著做什麼?
「可不就是狐狸精嗎?那天婚宴上,我看她被尉遲真武帶著去的,之前還挺正常,一見到幫主,那個眼神卻變得柔情似水,駐地戰時更是大膽的坐在了當年口水妹經常坐的位置,在垂簾的婚宴上爭著上台,還以心弦奏曲,可不就是想勾引幫主?她是不知道,咱們幫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紫櫻姐。♀」
那女子說著,身旁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尉遲真武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雲飛雲躺槍後心情竟是在不知不覺間愉悅了不少。罷了罷了,回房睡大覺才是最實在的,听這些小丫頭講八卦做什麼?就算她們針對第二*,第二*那性子也不會在意她們的閑言碎語,根本沒必要在乎。
尉遲真武這樣想著,欲要轉身繞道,卻听見一個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尉遲真武,你若想對姐妹們的話題感興趣,大可以上前一起談論,沒必要偷偷听吧?」
「你都說是姐妹們了,我一個男的上去湊熱鬧總是不方便,再者說,我對這種話題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只是你的姐妹們將有些事實扭曲得可笑了,讓人忍不住閑下腳步來听听。」尉遲真武回身淡淡看了身後的夏紫櫻一眼,眼角彎出一抹生冷的笑意,道︰「先走了。」
「那你好好養傷,我就不送了。」夏紫櫻微微一笑,天仙似的容顏卻入不了對面男子的眼,她看著尉遲真武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不遠處幾個女子遲疑著圍上前,其中一人憤憤道︰「尉遲真武怎麼是這種人,竟然還偷听我們說話!」
夏紫櫻道︰「你們聲音那麼大,他用得著偷听?是你們自己沒發現他罷了。」
「紫櫻姐,這可怎麼辦?他會不會記恨啊?」
夏紫櫻淡淡笑了笑,目光掃過眼前幾人,道︰「你們討論的人又不是他,他記恨什麼?最多告訴第二*,你們還怕那丫頭嗎?」說著,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對了,日後不要亂說了,飛雲幾時怕過我?寵與怕是不一樣的,你們莫要隨意曲解他。」
「紫櫻姐與幫主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那個第二*實在過分,我听說昨日幫戰前她還去找過幫主呢!」
「是麼?」
「而且破天哥哥也將心弦送給她了。」
「那又如何?」夏紫櫻笑容更深,眼中卻難掩一絲怒火。
這麼幾個女子,總有一兩個懂得察言觀色,即刻說道︰「紫櫻姐,要不要我們想方法捉弄一下她?殺殺她的氣焰。」
「沒必要。」夏紫櫻沉默了片刻,道︰「找人去查查,這個第二*到底什麼來頭,越詳細越好。」
她不信,不信一個憑空出現的毫無背景的女子能夠先後取得夢破天的信任,垂簾的親近,尉遲真武的照顧,以及……雲飛雲的注目。短短數月,第二*這個新人的名字已被幫中大多數人知曉,她的進步與表現皆讓人嘆服,而入幫之時她是那麼渺若塵沙。
若非有備而來,便是有所不凡之處。
不管是哪一者,雲飛雲,是她的人,誰都不準踫,第二*算什麼東西?哪怕就是當年的口水妹真的回來了,也休想將雲飛雲從她手中奪走。
而此時此刻,因為一吃東西心情就會變好,所以立志要吃遍蘇州所有小攤販的第二*的肚子已經失去了最初的戰斗力,此刻心情大好,正打算回錦衣衛接一下刺探任務,卻突然站定在一個賣糖葫蘆小販面前,兩人大眼瞪著小眼。
其實她已經吃飽了,但是潛意識告訴她,今天要以一根糖葫蘆作為結尾才夠完美……可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姑娘,來串糖葫蘆?」
「嗯……兩串!」說著,第二*今日第一次掏出了錢袋,數了零錢給了小販,開心的取下了兩串糖葫蘆,伸手遞給身旁的夢無馬一串,道︰「我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請你吃糖葫蘆,不要太感動哦。」
「……謝謝。」
「多吃甜的東西,壓力會減小,壓抑心情也會好很多。」第二*認真說著︰「我覺得,我身旁的人都太累了,好想讓他們放下心中的偏執,為自己多想一想。」
「你……為什麼那麼覺得?」
「我在幫中認識的人不多,關系最好的一個是垂簾,一個便是真武師兄……幫派曾無比繁盛過,也經歷過讓人心酸的沒落,據說當時有太多熟悉的戰友都離開了,她卻從來沒有離開,她的感情傾注于無法無天這個幫派,是偏執;而真武師兄不同,他告訴我,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為了垂簾留在無法,如今垂簾嫁給了北冥南帝,他便不想再留下來了,他的感情傾注于垂簾一個人,也是偏執。」第二*說著,忽然抬頭看向夢無馬,問道︰「夢無馬,你呢?你留在這個幫派,可你的感情又傾注在何處?」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該留下來,便沒有選擇離開。」
「這麼說來,我們挺像的。」第二*咧嘴笑了笑,她回到無法,也只是覺得應該回來,便選擇了回來。
「第二*。」
「嗯?」
夢無馬沉吟片刻,道︰「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在你眼中是偏執的情緒,換到別人身上卻會變成比什麼都重要的意義。」
「這……」第二*微微一愣,低頭道︰「對不起,我沒想過。」
「和我說對不起做什麼,你要是舍不得真武離開,就回去多勸勸他。」
第二*點了點頭︰「要不然,今天我們不去刺探了吧!快給他買些好吃的回去,省得把他餓委屈了,到時候牛脾氣一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對了,我們要不要給他也買一串糖葫蘆?」
夢無馬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他要是看到我們給他帶回去一串糖葫蘆,會有什麼反應?」
見到夢無馬又笑了,第二*心情也瞬間好了起來,帶著滿面笑意,說道︰「我猜啊,他一定會一邊嫌棄地說著‘糖葫蘆?你們倆把我當小孩子嗎!’一邊吃下肚子。」
「那就去買,看看你猜的對不對。」
看著夢無馬瞬間轉身朝著之前那個賣糖葫蘆的小販走去,第二*不禁感嘆,這個家伙當真是行動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