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二層甲板,樓飛舞已是盛裝,伊人娉婷地站在甲板上,風掠過,碧雪羅裙淡淡隨風飛揚,吸引了岸上無數雙的眼球。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
此時天已是大亮,定州的赤水江岸水柔蕩無波,清王府的船早已靠岸一個多時辰,般的下層底艙的小廝早已忙得熱火朝天,不時地提著桶去岸上水井打水,也有一群背著半人高的竹蔞進進出出地運著新鮮的蔬菜。
因為清王府的行船靠岸補給,引來了不少定州的小販挑著擔來叫賣,青青的的蔥絲餅,雪白的糯米糕,黃澄澄的生煎包,濃濃的香味不斷吸引著船上的舵手登上岸購買。
回船時,總是會忍不住地上下打量著樓飛舞。
夫人,您還是進艙等吧,老奴在這守著,您放心,一看到王爺下梯子,奴婢會馬上喊您的,您畢竟是大戶人家里的貴人,不宜在這拋頭露面!李娘搖首直嘆,真不明白,樓飛舞為什麼非得站在這讓人指指點點的瞧,有見識的,還能看得出她穿得體面,沒見識的,還以為樓飛舞是哪個樓里出來,上船侍候的紅樓姑娘。
不,在里頭等,我肯定是熬不住,況且,都這個時辰了,我相信,王爺也快出來了!樓飛舞頻頻消受著旁人驚艷的目光,心里極是受用。
她不肯離開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她已然確定,今日王爺與古衛揚約好在定州見面,昨晚古府家將的喊話她在二層艙听得清清楚楚,古衛揚在定州設好了宴,等著王爺前去赴宴。
既然王爺要將她送給古衛揚,就沒理由不帶她去。
她想過了,在途轎時,她好好求求王爺,或許,沒人旁人的多嘴,王爺就能原諒了她!
可樓飛舞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午後。
一直在烈日下暴曬了整整一個時辰,樓飛舞這會眼楮都快熬紅了,臉上的妝容早已被汗漬浸糊,雖然李娘搬來了凳子讓她坐著等,但她畢竟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早在巳時已經是腰酸背疼,李娘不停地勸她回去,可她又擔心,都等到這時辰了,萬一她剛回房,王爺就從四層步下梯子,就算她听到李娘的叫喚,馬上從艙房里出來,也未必能追得上王爺的步伐。♀
而憑著李娘又如何能讓王爺留步,等她片刻?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根本不敢冒任何的險,何況,她心底亦抱了僥幸,或許王爺看到她如此可憐的模樣,生了愛憐,那就事半功倍了。
西索月午時末回船,見到樓飛舞整個人懨懨地坐在太師椅上,雙頰通紅,額間和脖子上全是汗,略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但並未開口問詢,便登上了三層,同時招出了影衛聖林,問起船上的情況,
西索月是今晨船一靠岸就離船,所以,並不知道樓飛舞執意守在船首。
索大人,午時前,古衛揚的探子有出現過,估計這會已回去匯報情況。屬下本想回稟皇上,可沒人敢敲門呀,要不然,索大人您試試!樓飛舞一大早守在船首,引起過往的人頻頻注視,議論紛紛,可他們身為影衛,象這等牽扯到後院沒有帝王特意交代,他們是不必現身的。
皇上還沒出來過?傳膳了?
連早膳都沒傳喚,屬下這猶豫著,都午膳時辰了,皇上不餓麼!聖林抓了抓頭皮,一臉無耐。
聖林的話剛一落音,身邊徒然多出十幾個黑色勁裝的男子,個個雖蒙著臉,但眼楮里皆透著心領神會的笑,看著聖林似乎在說︰你懂的!
西索月用肘部戳了一下其故作嚴肅道︰不好好值崗,出來湊熱鬧,去,該干嘛就干嘛,皇上的安全才是重r/>
影衛嘻笑一聲,有攝政王殿下在呢,誰敢近身半步,若被攝政王感應到,還當屬下等听壁角!
另一個影衛忙湊上一句,就是,索大人,您不也是一晚不敢上四層麼?還有,您這一大早趕去哪了,火燒地一靠岸就沒見影子!這些人,五年來全是隨在西索月的身邊听令,與西索月早已是生死兄弟,說話也無需避諱。
噓,小聲點!西索月瞟了一下四周,眼角拉出微微的猥瑣之色,神秘兮兮地從懷玉瓷瓶,這可是好東西,今晨我是跑了七一會皇上傳膳時,記得一起帶上。
聖林好奇,接過,擰開蓋子,聞了聞,香味很好,似乎很開胃!皇上這陣子胃口不好,索大人真是有心了!
西索月的臉瞬時跨了下來,咬著牙罵,臭小子,你也跟清王有一段時間了,這麼沒見識。♀這是吃的麼?這個明明是用的好不好?
用的?一個影衛很吃驚,從聖林手聞了一下,怎麼用?聞起來象牛軋糖。
你才牛軋糖,這能是牛札糖的味麼,你想想,攝政王能用牛札糖來抹那玩意兒麼?一個影衛滿臉鄙夷地瞧了他一眼,這是上等的羊脂膏提煉,一般只有大戶人家的最得寵的男妾才用得上,至于伶人倌嘛,估計定州也只有一家才有,索大人……
話未說完,一個影衛當場就賞了他一個爆栗,想死呀,小聲點,要是皇上听到了,準讓我們一路游到揚州!
可皇上又沒開口要用,屬下覺得,還是不要自作主張的好!西索月輕輕一嘆,一臉的悲天憫人之色,壓低聲音,昨夜你們沒發覺,皇上獨個在船艙外站了一夜,本將軍料定,必是缺了這玩意兒的緣故,皇上怕傷了攝政王,所以,不忍下手,硬憋了一夜,所以,今晨,我一大早就上岸為皇分憂!西索月多年隨清王秦邵棟,流連不少的聲色之所,對伶人倌里私藏的一些秘藥自然是有所聞。
還是索大人英明神武,屬下一早就納悶,索大人今晨肯定不是皇命在身,原來如此呀!眾人一下就七嘴了,仿似終于盼來了帝王大婚,他們此時正在鬧洞房。
屬下也同感,今兒早上,就算是天上下紅雨,皇上也顧不得,哪會派差事給索大人!
那古衛揚的探子來了一伙又一伙,皇上愣是沒動淨,那閹人估計臉都要氣綠了,原還想,他做大爺,讓我們皇上等他,造他的春秋大夢!
就是,我們攝政王來得多巧!
有句話說什麼來著,從此君王不早朝……
哎,攝政王是女的就好,只有女的才會生娃,皇上總得有個皇子!
得了吧,皇上高興就行,生不生娃,皇上可不在乎!
也是,咱皇上多不容易……
得得得,越說越離譜,還咱皇上,誰跟你們咱?西索月冷哼一聲。
索大人英明!聖林一直擺弄著瓷瓶,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看底下有什麼具體標識,最終,抬首,略有些為難地開口,索大人,皇上會不會象屬下一樣,以為是……然後……聖林做了一個吃的動作!
西索月先是一怔,待會意過來,霎時打了個寒噤,一把從聖林手,我得去在瓶蓋上寫上‘外用’兩字!若是讓皇上給吃了,那這欺君之罪他可是吃不起。
慢著,索大人!另一個影衛馬上一臉慎重,索大人,屬下覺得還是多寫兩個字︰滋潤!
那要不要再加兩個字︰後ting!另一個影衛忙獻計。
去,淨添亂,這什麼什麼字眼能寫麼,要是攝政王瞧見了,不樂意了,那皇上就什麼都吃不成了……
關于白瓷瓶上的注解,眾人的意見不統一,一伙人又爭吵開!
而此刻,賀錦年依然未醒,她一直睡得很沉,他卻舍不睡閉眼,就這樣,一早上躺在她的身上,听著她的呼吸,看著她的睡顏。
未時,顧城風見她眼皮微微轉動,料想她還會再淺睡上一個時辰,便悄悄地坐起斜靠在榻上,而後把手伸到她的腦後,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頭擱放在他的臂彎上,緩緩移動她的身子,直到她的身子盡數躺在他的身上,方心滿意足地笑開。
賀錦年轉醒時已近未時,她發現自已真的躺在顧城風的懷伸出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已的臉,一雙粲然笑眼彎成新月,剛才我一直夢見你,在夢清昨晚與你相見是真還是夢,現在臉好疼,原來不是夢!
顧城風揉著她發紅的臉蛋,輕聲斥責,哪有人這麼使勁捏自已!
賀錦年訕笑,我力氣比較大!
顧城風順勢撈起她的腿彎,將她整個人抱在懷她腰肢,慢慢搖晃,輕吻了一下她的眉間,餓了麼?
餓呀——她在他懷里輕輕地應著,睡飽了,就差填飽肚皮了。
我出去給你弄吃的,你再躺躺!他松開她,拉過薄衿蓋住她的小月復,下地後,開門出去。
艙外,顧城風細細地囑咐著影衛該備哪些吃的,都是她平日愛吃。
她這幾天路上疲累……把熬好的參湯給她裝一盅,她不喜歡參味,記得要去掉參味,再備一盅魚粥,要鮭魚,鮭魚的肉質比較女敕,把刺挑干淨,再放點新鮮的貝肉,記得交待出鍋前放些蔥花,再炖些板栗豬肚湯,火厚久一些,給她去去濕……
絮絮叨叨叮囑的話,驚得四海影衛都以為出現幻听,更甚,顧城風見影衛沒反應,還不厭其煩地再重復一次。
艙內,顧城風低低的嗓音,听在賀錦年月的耳里如天籟。
其實她不挑食的,真的不挑,只不過,被人呵護著,實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啊,衣服是干淨的,頭發飄著淡淡的清香,手指甲連同腳指甲都被修剪得干干淨淨。
是夢麼?她用力擰了一下自已的大腿,疼呀!
賀錦年忙掩住了嘴,差點痛叫出聲了……她坐起來,卷起潔白的褲管,果然,小腿內側都紅了一大片。
疼一點沒關系的,別給老天妒忌了,怎麼能這麼幸福呢?
賀錦年忙慎重地向老天一揖,做了個請求的動作,可同時,嘴角的笑怎麼控制也收不住。
開心到極致時,在床榻上翻滾著,時不時地蹬著腿,舒展著四肢,甚至翻了一個跟斗,幸好,殘余的理智讓她始終緊抿著唇瓣,否則,她必定一時太開心又傻笑出聲。顧城風安排好一切,推門進艙時,賀錦年靠在軟枕上,表情端莊而矜持,一雙褶褶撲閃的雙眸透露出她此時如孩童般的興奮。
顧城風眸光落在她頭頂,那里亂得象個鳥巢,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伸手為她撂齊亂發,柔聲問︰不睡了?
睡夠了,可我身子疼,你幫我揉揉!她雙眸仰望,奕奕生輝地看著他,又動了動肩部關節,吸了一口氣,這可不是假的,是真的疼,騎了四天四夜的馬,昨晚還沒覺得如何,這會舒舒服服睡了一覺後,方覺得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議。
方才翻跟斗就不疼了?他偎近她,下巴輕輕蹭了一下她的鼻尖,看著她臉上的紅暈真燒到腦後,心情更加愉悅,來,躺這,我幫你揉揉腰!他拍了拍大腿,示意她趴上來。
當年他也曾從燕京一路奔襲到岐州府,他知道長途騎馬,最易傷到的是腰。
顧城風開始認真地為她推拿,每按到重要的穴位,皆略施內力,不到一會,賀錦年便感到周身的血脈暢行。
半個時辰後,影衛親自送膳,顧城風令影衛將膳食擱在艙外,親自動手把膳食端了進來。
顧城風將端盤直接放在榻邊的案幾上,上擱著五六樣的精致小菜,油綠綠的,看了讓人胃口大開,倒是擱在蠱里的參湯,讓賀錦年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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