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接過陸大女乃女乃雙手奉上的燙金帖子大略看了一眼,果見其上寫著二皇子妃將于本月二十日,也就是三日後舉辦小型生辰宴會,誠邀定國公府的女乃女乃姑娘們賞光,自陸大女乃女乃以下,至陸二女乃女乃、陸明麗、陸明珠都是每人單獨一張帖子,亦連陸明芙和陸明萱也是一樣的待遇,且不說二皇子妃心里有什麼想法,至少表面看來,她的誠意絕對是做足了的。
陸老夫人不由微蹙起了眉頭,第一反應便是做主婉拒了二皇子妃的邀請,就算自家已一早便擺明態度,不再拿陸明雅當定國公府的人,陸明雅是定國公府的三姑娘這個事實卻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陸明雅如今已是二皇子的妾室這個事實一樣改變不了,到時候自家的女乃女乃姑娘們去了二皇子府,萬一因著陸明雅的關系,被人明里暗里的譏諷嘲笑甚至刁難,豈非自討沒趣?
況現如今奪嫡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已是拉開帷幕了,自家既一早便打定了主意做純臣,當然是哪邊都不沾染上的好,像這樣的宴會,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二皇子妃用來替二皇子拉攏關系招攬人心的,自是能避則避。
可轉念一想,就算要避嫌,也不至于草木皆兵到這個地步,難道就因為自家的女乃女乃姑娘們去二皇子府赴了一場宴會,旁人便會認為自家是二皇子府的人了不成?若是旁人都去了,就自家的人沒去,反倒更引人注目,而因著陸明雅的關系自家人是有可能被人明里暗里的嘲笑,可定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自家的女乃女乃姑娘背靠著家族這棵大樹,卻連這樣的場面都應付不了的話,那也枉費家族多年的教養與栽培了!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陸明萱的婚事如今已成了陸老夫人心里最大一樁心事,想著若此番陸明萱去二皇子府能多結識一些旁人家的女乃女乃小姐們,指不定後者們回家去後與長輩們一說‘定國公府的萱姑娘人還不錯’之類,陸明萱的喜事就近了呢?
陸老夫人在心里權衡了一番,最後做了決定,因向陸大夫人道︰「連日來她們姐妹在家里也悶得很了,尤其是二丫頭,好日子就近在眼前了,等去了夫家以後,頭一年又不宜時常出門,廷哥兒媳婦也是,成日里忙著照顧兩個孩子,又要跟著你習學家務,連前番我們去寺里上香都沒能一塊兒去,遠哥兒媳婦雖過了頭三個月,仍不能掉以輕心,到時候便只讓廷個人媳婦帶了她妹妹們去松散松散,你意下如何?」
陸大夫人能意下如何,難道還敢直說不想讓府里的任何人與二皇子府扯上關系不成,只得笑道︰「但憑母親吩咐。」
陸老夫人點了點頭,看向陸大女乃女乃道︰「既是如此,到時候便由你帶了她們姐妹去二皇子府赴宴,記得照顧好你妹妹們,你自己也趁我和你婆婆不在跟前兒,好生散淡一日。」
陸大女乃女乃如何不知道陸大夫人的心思,不由暗暗叫苦,但陸老夫人已發了話,她也不能說不去,因笑道︰「這便是祖母與母親疼我了,我屆時一定會照顧好妹妹們的,請祖母和母親放心。」
陸老夫人笑道︰「你自來辦事妥帖,把她們姐妹交給你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因又命人去問陸明珠屆時去是不去,本來還以為以陸明珠如今越發古怪的性子,是不會去湊這個熱鬧的,不想去傳話的人稍後卻回來稟道︰「縣主說她要去,請大女乃女乃屆時出發前使個人去與她說一聲,她好過來與女乃女乃姑娘們回合。」
雖如今是深惡福慧長公主這個兒媳,對親孫女兒終究還是疼愛的,听得陸明珠願意去,陸老夫人眼里不由多了幾分笑意,陸明珠前幾年的性子不是這樣的,說到底都是被福慧長公主給教壞了,如今她願意多出去與旁人接觸總是好事,指不定接觸的人一多她心情一開懷,便一順百順了呢?
遂命陸大女乃女乃道︰「你記得屆時先打發人過去請你四妹妹。」
陸大女乃女乃屈膝應了,陸老夫人又與大家說了一會兒話,便命大家各自散了。
陸明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如今是再不想與皇家之人扯上任何關系了,因有意留在了最後,與陸老夫人道︰「老夫人,到時候我可不可以不去二皇子府?想來二皇子妃與我和姐姐下帖子,不過是礙于好歹算舊相識,我們又一直養在您跟前兒,給大家都下了獨不給我和姐姐下委實有些說不出去,這才會順道給我們下了的,實則並不是真就希望我們去,我們去不去也沒多大關系,要不,我就不去了罷?」
陸老夫人道︰「誒,你怎麼能不去呢,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跟著去見識見識也是好的,況你若不多去參加一些此類的宴會,你就是再好旁人也不知道啊,我還等著與你挑一門十全十美的親事,讓你風光大嫁呢,此事就這麼定了,你到時候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隨你大嫂子並姐姐們一塊兒去,便是不能因此而結下一門好親,能多結識幾個朋友也是好的。」
陸明萱聞言,知道陸老夫人都是為自己好,倒是不好再說自己不去的話,以免辜負了老人家一番心意,不過想起自己過去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想與陸老夫人說自己與凌孟祈的事,但不是沒尋下合適的機會便是好容易有機會了,自己又因害羞實在鼓不起勇氣,眼前卻是不能不說了,以免到時候陸老夫人不知情,對她的親事有了旁的主意橫生枝節,因猶豫了片刻,清了清嗓子,便要對陸老夫人開口。
不想話還未及出口,雙喜的聲音便自外面傳來︰「老國公爺來了。」
隨即便見老國公爺大步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夫人,我有一件要緊事與你商量……」說著發現陸明萱也在屋里,臉上不由閃過一抹意外,「原來萱丫頭還在,我還以為大家都早散了呢。」
陸明萱忙屈膝給老國公爺行了禮,听得老國公爺說有要緊事與陸老夫人商量,知道眼下不是說自己與凌孟祈之事的好時機了,只得暫且打住,與陸老夫人行禮告辭,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再說陸大夫人回到自己的上房後,想起二皇子妃過門才不過三個多月,便又是要自己女兒這個長嫂的強,又是趕在女兒之前舉辦生辰宴會的,輕狂得都快要飛上天了,不由恨聲啐道︰「呸,上不得高台盤的下流東西,真把自己當皇子妃里的第一人,誰也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也不怕風大閃了她的腰!」
見屋里的下人已被朱媽媽知機全打發了出去,只剩下陸大女乃女乃這個嫡親兒媳侍立在地下,忍不住又趕著陸老夫人抱怨起來︰「老夫人也是,何須上趕著與那輕狂胚子做臉去,難道還真當陸家是二皇子的岳家了不成?我們徐家才是二皇子真正的岳家呢,陸家算什麼,妾的娘家人幾時能算正經親戚了,這般自降身份,也不怕丟進定國公府的臉面!」
陸大女乃女乃不好接這話,無論是二皇子妃還是陸老夫人,都不是她能背後非議的,只能賠笑道︰「無論是從名分還是從自身的人品才貌來看,我們大姑女乃女乃都是皇子妃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其他人哪里滅得過她的次序去?想來三表……想來二皇子妃心里也知道,只不過她的生辰恰好在我們大姑女乃女乃之前,這才讓她搶了個先罷了,但這也不能代表什麼不是,母親犯不著與她一般見識,沒的白氣壞了您自個兒身子。」
陸明鳳的生辰在十月,去年年底她過門時,生辰早過了,今年的生辰又還沒到,被二皇子妃小徐氏搶在前面舉辦生辰宴會也是人之常情,總不能因為陸明鳳這個長嫂兼表姐過門後沒舉辦過生辰宴會,便讓人家也不舉辦罷,要陸大女乃女乃說,這事兒真沒什麼大不了的,婆婆這也未免太沉不住氣了,豈不知來日方長?
陸大夫人卻仍沉著一張臉︰「你不知道,那個輕狂胚子在宮里處處要鳳丫頭的強,鳳丫頭礙于是長嫂,要寬容大度,不好拿她怎麼樣,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人都憋瘦了,此番卻還不得不強忍這口氣去與她做臉,這幾日還不定氣成什麼樣呢,她自來心細你是知道的,我是怕她郁結于心傷了身子,到時候再讓那輕狂胚子搶在她之前有了身孕,明兒鳳丫頭在宮里就真真是沒有立足之地了!」
陸明鳳端午歸省時陸大女乃女乃也是看見了的,的確瘦了好些,但在陸大女乃女乃看來,也還不至于嚴重到婆婆說的這個地步,畢竟二皇子既沒有大皇子嫡長的身份,又不如四皇子得皇上寵愛,就算二皇子妃再如何上躥下跳甚至搶先生下嫡子又如何,太子之位也不可能落到二皇子頭上,大皇子真正要防的人,還是四皇子,婆婆實在是有些本末倒置,杞人憂天了。
然這話陸大女乃女乃同樣不好對陸大夫人說,便只是道︰「大妹妹生來便是個有大福氣的,定能趕在二皇子妃之前懷上皇長孫的,母親不必擔心,只管安心等著抱外孫即可。」
頓了頓,又笑道︰「我听說將小孩子穿過的衣裳放在房間里,便能讓人早些懷上身孕,我待會兒回去後便讓人整理幾件賢哥兒和大姐兒的衣裳包好,盡快與大姑女乃女乃送去,想來不日便能有好消息傳來了,未知母親意下如何?」
這個說法陸大夫人也听說過,忙道︰「你不說我倒忘記這一茬兒了,你這便回去整理去,整理好了使人與我送來,我立刻打發人與你大妹妹送去,希望真能早日傳來好消息。」
陸大女乃女乃忙屈膝應了,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不到半個時辰,果然使人送了十數件兒子與女兒穿過的小衣裳來,陸大夫人立刻打發朱媽媽親自走了一趟大皇子府,滿心希望這些衣裳真能為女兒帶來吉兆,如此女兒便真是皇子妃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了。只是想起女兒端午節那日眼里偶爾一閃而過的疲憊與落寞,她又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真有了孩子,女兒便再無煩憂了,但不管怎麼說,有孩子總比沒孩子強不是?
如是到了二十日,二皇子妃生辰當日。
一大早陸大女乃女乃便起來妝點好了,再四令女乃娘與丫頭婆子們務必照顧好一雙兒女後,才忙忙去了榮泰居。
陸明麗與陸明萱陸明芙都早到了,陸明麗與陸明芙因是早已定了親的人,並沒有在今日出什麼風頭的想法,陸明萱則因對今日的宴席本就持的是可有可無的態度,所以姐妹三人都打扮得頗為素淨,不過一身或豆綠或淺黃或淡紫的衣裳配幾樣相應的首飾也就罷了,倒襯得一身墨綠色杭綢褙子,姜黃色瓖邊繡挖雲紋馬面裙,牡丹髻上戴了赤金步搖和大朵珠花的陸大女乃女乃一身本來不算太出挑的妝扮頗顯隆重了。
陸大女乃女乃忙拿眼去看陸大夫人,見她眼里並無不悅之色後,方暗自松了一口氣,與陸明麗姐妹幾個靜候起陸明珠來。
一時陸明珠到了,穿了件丹楓色遍地纏枝金桂妝花褙子,下系菡萏游錦鯉刻絲長裙,頭戴赤金纏絲並蒂蓮頭面,妝容也十分細致,打扮得出人意料的鮮亮與隆重,然臉上的表情卻臭得可以,眼里更是分明的寫著「她不想去」四個大字,想來那日答應今日隨大家一塊兒去赴宴並不是她本人的意思。
事實也的確如此,那日陸老夫人打發去傳話的丫鬟到得公主府時,可巧兒陸文逐也在,陸明珠不怕福慧長公主,自那年她吵著鬧著要尋死被陸文逐真扔下水池差點兒一命嗚呼後,卻是打心眼兒里對陸文逐有了幾分懼意,若只是福慧長公主讓她隨大家去赴宴,她說什麼也不肯去,但陸文逐也讓她去,還讓那丫鬟回去說她願意去,她便敢怒不敢言了,——這才會有了她今日盛裝出現在眾人面前這一出。
陸明珠給陸老夫人見過禮,又草草給陸大夫人見過禮後,說了一句︰「走了。」便當先往外走去。
陸大女乃女乃見狀,心里雖有些不高興陸明珠也未免太不將自己這個長嫂放在眼里,礙于陸明珠的身份,卻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忙忙也辭了陸老夫人與陸大夫人,領著其他三個小姑子跟了出去。
姑嫂五人去到垂花門外上車,考慮到陸明珠的性子,陸大女乃女乃一早便安排好了三輛車,她與陸明麗同坐,陸明萱與陸明芙坐,陸明珠單獨坐一輛,這樣的分配眾人都沒有異議,于是就著丫鬟的手各自上了車,魚貫駛出國公府,往二皇子府所在的方向駛去。
一時到得二皇子府,雖說二皇子妃有言在先自己只是舉辦個小型生辰宴會,但來捧場的人還是不少,不說整個京城上流社會各家各府的女乃女乃小姐們都來了,卻也至少來了大半,是以定國公府的馬車在離王府角門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的地方,便被迫停了下來。
陸明芙掀起車窗簾的一角往外看了看,與陸明萱感嘆道︰「到底是皇家兒媳婦,旁的不說,單只這份體面,便是尋常人家的媳婦萬難望其項背的。」
陸明萱方才就著她掀開的簾角,瞥見掛著各府標記的馬車幾乎將整條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知道今日來的人不少,點頭道︰「皇子妃的確比旁人家的媳婦尊貴了不知多少倍,但糟心事估計也是別家的兒媳萬萬難以望其項背的,旁的不說,只說在幾位皇子妃還沒過門之前,各自府里便已多了位打不得罵不得的尊貴妾室,再體面又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除了妾室們,還多的是來自其他方面的糟心事,譬如陸明鳳,不就除了要防女人,還得防男人?
陸明芙聞言,道︰「也是,這樣的體面我寧可不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咱們,我瞧著,怕是至少也得等半個時辰才能進呢。」說著,又掀車簾角往外看去。
卻見前面一個婆子正傾身靠近陸大女乃女乃與陸明麗坐的那輛馬車,想是陸大女乃女乃有什麼吩咐,然後便見那婆子擠進了人群里,再然後,就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迎了出來,隔著車簾分別向陸大女乃女乃和陸明珠請安,請完安後,徑自先將定國公府的馬車迎進了門里去。
大家在垂花門外下了車,先被迎進旁邊的三間抱廈里喝了茶,少做休整後,才坐上由孔武有力的僕婦抬著的小轎,往園子里行去,——今日二皇子妃舉辦生辰宴會的地點便在二皇子府後花園的水榭里。
二皇子府是去年才新建而成的,皇上雖更偏愛四皇子,對其他三個兒子也不薄,三人的皇子府都建造得十分精致富麗,陸明萱等人坐在小轎上,穿過九曲長廊,眼前忽然豁然開朗,入目的是一座開闊的庭院,山水樓台一應俱全,各色名花異木爭奇斗艷,讓人移不開眼球。
跟著轎子引路兼服侍的幾個丫鬟見水榭到了,忙賠著笑臉恭敬的請了陸明萱等人下轎,不遠處幾個穿粉紫色比甲的丫鬟忙忙滿臉是笑的迎了上來,給眾人行過禮後,打頭一個便笑道︰「我們皇子妃已經等侯陸大女乃女乃、嘉和縣主與姑娘們多時了,還請眾位貴人隨奴婢們來。」
陸大女乃女乃笑著客氣的說了一句︰「如此就有勞姑娘了。」不著痕跡看了身邊的大丫鬟彤雲一眼,後者便拿了幾個荷包出來打賞眾丫鬟。
眾丫鬟落落大方的謝了賞,殷勤的引著一行人進了水榭。
那水榭極闊朗,四周的窗戶都被以亮色的窗紙遮了起來,各個角落擺滿了冰盆,一進去便有一股涼意撲面而來,讓所有人都禁不住舒服的松了一口氣,當中的空地上則已擺滿了矮凳和長幾,想來待會兒的午宴也將在這里開席。
陸大女乃女乃先領著一眾小姑子去拜見上首正被好些人簇擁而坐,笑得滿面春風的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小徐氏十六七歲的年紀,身材長挑,五官精致,膚光勝雪,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許是因今日生辰的緣故,穿了身大紅色滾邊繡大朵牡丹花的通袖衫,戴了赤金九尾滴珠大鳳釵,十分的奪人眼球。
「妾身拜見二皇子妃,祝二皇子妃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陸大女乃女乃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領著陸明萱等人上前屈膝給小徐氏拜壽,態度恭敬而疏離,早不復昔日小徐氏還不是二皇子妃,只是安國公府的小姐去定國公府做客時的親切與熟稔。
小徐氏雖不是現任安國公的女兒,卻也是安國公府的嫡小姐,安國公府既能出皇後,又能出國公夫人,對小姐們的教養有多精心,可想而知,故小徐氏這個二皇子妃雖算得上是天上掉下來的,她如今做起二皇子妃來,倒也是游刃有余,當下雖因陸大女乃女乃恭敬下的疏離,一副恨不能與她劃清界限的樣子而頗為不悅,面上卻絲毫也不表露出來,忙起身一個陸大女乃女乃,一手陸明珠親自攙了二人起來,嬌笑道︰「大表嫂與四表妹素日與我都是慣熟的,今日怎生這般客氣起來?」
說完又笑向陸明萱幾個道︰「你們幾個也是,素日與我也是常見的,今日在我面前怎麼連頭都不肯抬一下,難道是覺得我很嚇人,怕我吃了你們不成?」
陸大女乃女乃忙笑道︰「二皇子妃說笑了,她們幾個自來靦腆,更何況如今君臣尊卑有別,她們豈敢再在二皇子妃面前造次?」
小徐氏笑道︰「話雖如此,法理不外人情,難道就因為我如今做了皇子妃,便與以前要好的人都生分了不成?還是你們與大皇嫂也這般生分不成?大表嫂可萬萬不能厚此薄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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