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 第十二回 幕後

作者 ︰ 瑾瑜

陸明萱一席堪稱驚世駭俗,半點也與賢良淑德、溫雅恭順等女性美德不沾邊兒的話說畢,方才一直板著臉的凌孟祈反倒笑了起來,猛地一使力便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膝蓋上坐定,才在她耳邊低笑道︰「我這人有個怪癖,之前沒告訴過你,今兒你記好了,我就喜歡河東獅,不喜歡繞指柔,你以後待我越凶我越喜歡,所以,這輩子你都不會有與我算賬機會的!」

他熱熱的氣息噴打在陸明萱的脖頸上,讓她半邊的身子都酥麻酥麻的,本能的便想要自他身上站起來︰「你說話就說話,又動手動腳的做什麼……」

話沒說完,因掙扎的幅度太大,竟不小心將身側矮幾上的茶盅給打翻了,饒凌孟祈眼疾手快,立刻便將茶盅給扶正了,還是有一小股茶水順著桌沿,流到了他的衣裳上,還有幾滴濺到了他的手上,立刻便起了幾個淡淡的紅點。

陸明萱想起這茶是一直煨在湯婆子里的,一定滾燙滾燙的,又是後悔又是心疼,忙解了自己的帕子要給他擦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這就給你拿藥膏去。」說著,再次起身欲離開,這一次動作幅度卻是再不敢太大了。

凌孟祈只覺懷里又香又軟,相較之下,手上那點輕微的刺痛簡直不值一提,他手上稍一用力,箍得陸明萱動彈不得後,才繼續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不疼,你不必去給我取藥了,這點傷對于我來說,根本不能稱之為傷。」

陸明萱急道︰「那怎麼成,你的手都紅了,一定很疼,怎麼能不上藥呢?」

凌孟祈見她滿臉的心疼,心中十分受用,低笑道︰「你再讓我抱一會兒,我就不疼了。」

這人,怎麼可以這樣……陸明萱臉紅都像朝霞,片刻方咬著唇幾不可聞的說了一句︰「那你只抱一會兒啊。」

卻不知道自己紅潤的嘴唇就如這個時節正盛開的夾竹桃般,灼灼艷麗,讓凌孟祈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身體也似是被忽然點燃了一般,「騰」的一下就熱了起來,身下也忽然之間就有了反應。

他不由暗自苦笑,這便是古人常說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了罷,萱妹妹不管說什麼做什麼,甚至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他只要一挨上她,身邊便總是會失去控制……可萱妹妹還不到十四歲,離能嫁給他怎麼都還得一兩年的時間,這一兩年的時間他可要怎麼熬?

陸明萱先是柔順的任他抱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屋里也漸漸有溫情在流淌,她正靜靜的享受著這難得靜謐的時光,忽然就感覺到身下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她……她一下子漲紅了臉,睜大了眼楮,渾身僵硬的坐在凌孟祈懷里,一動也不敢動,像個木偶。

凌孟祈自然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心里越發叫苦不迭,想就此推開她又舍不得,想再繼續抱著她又怕嚇壞了她,只得抬手輕輕撫著她的發際,柔聲說道︰「乖,別怕,一會兒就好了……」話沒說完,自己也已是滿臉通紅。

陸明萱見他竟還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急得都快要哭了,兩世為人,若她還不知道頂著自己大腿的是什麼東西,那就真是白活這兩世了,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甚至一句稍稍出格些的話都沒說,他怎麼就會這樣了呢?自己接下來可要怎麼辦,是裝作什麼都不懂的直接揭過,還是等他自動松開她?關鍵他又把話給挑明了,自己便是想裝作不懂都裝不下去,可自己又該怎麼解釋自己懂這些?

這混蛋,方才放開她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凌孟祈才漸漸平復下來,陸明萱怕他再抱著自己不放,不等他主動松開自己,便猛地掙月兌他的手,自他膝上跳到了地上去,這才低著頭聲若蚊蚋的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快點兒回去罷,仔細明兒誤了公事。」

說著,眼楮的余光瞥見他不但臉,亦連脖子與耳朵都紅透了,害羞之余,心里禁不住又生出了幾分甜蜜來。

凌孟祈這會兒如何舍得離開,到底臉皮更厚一些,他雖沒有再拉陸明萱坐到自己腿上,卻拉了她的手便不松開,定定的看著她溫柔而認真的說道︰「雖說之前我詐你那次,你把你的心里話都對我說了,但自那之後,你便再沒說過哪怕一句類似的話,不過只是在被動的回應我罷了,天長日久的,我心里多少會生出幾分不確定與不自信來,覺得自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方才听了你讓我一輩子都不得納妾的話,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興,只有真正在乎了,才會吃醋,才會妒忌,才會容不下其他人,我真的太高興了!」

陸明萱這才知道不止自己會害怕,會患得患失,原來凌孟祈也一樣,她心里一下子軟得能滴出水來,破天荒第一次主動抱住了他,在他懷里低聲說道︰「那我們今兒就正式說好了,你一輩子都只得我一個,我一輩子也只得你一個!」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相擁了良久,陸明萱雖滿心的不舍,卻不得不再次催凌孟祈離開了。

凌孟祈仍是舍不得走,低聲近乎哀求的道︰「我們再說一會兒話,我再走好不好?」

熱戀中的男女之間本就容易難分難舍,更何況現下二人都自覺彼此的心又離得更近了一步,便是不說話,只靜靜的相守著,也覺得是一種甜蜜。

陸明萱不由遲疑道︰「該說的話都已說了,再說什麼呢?……對了,今兒老夫人打發了張嬤嬤去瞧二姐姐,告訴她老國公爺與國公爺同意她離開齊家再嫁他人,說來這個主意還是大哥哥提出來的呢,說是陸家是細瓷齊家是瓦罐,犯不著與他們硬踫,到時候只讓二姐姐‘病故’即可。可誰都沒想到,二姐姐竟然不同意回來,說什麼想再給姓齊的,也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畢竟是結發夫妻雲雲,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李姨娘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才為她換來了這樣的將來,她難道就不怕夜長夢多再生變故,也不怕李姨娘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嗎?」

怎麼會沒有話說,他就不知道有多少話與她說好不好,才不想說這些煞風景的破事兒……凌孟祈暗暗月復誹著,可見陸明萱感慨之余,眼里分明閃著八卦的光芒,想著女人無論老少就沒有哪個是對這類事兒不感興趣的,不想掃她的興,便說道︰「這事兒你問我,還真問對了。」

陸明萱一挑眉︰「難道你竟知道二姐姐心里在想什麼不成?怎麼可能,你少唬我了!」

凌孟祈正色道︰「我唬你做什麼,你難道忘記我是吃哪碗飯的了?不過……」低笑一聲,「你得先叫我一聲‘好哥哥’我才告訴你!」

「呸!」陸明萱啐了他一口,「成日里就只知道佔我便宜,你要說便說,不說拉倒,橫豎與我也沒多大干系,我不過只是有些好奇罷了,知道與不知道,差別其實並不大。」

話雖如此,眼里卻閃過希冀的光,嘴巴也高高嘟了起來,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凌孟祈看不得她這副委屈樣兒,只得敗下陣來,道︰「好好好,你不叫我好哥哥我叫你好妹妹總成了罷,好妹妹,我知道此事的內情,很想告訴你,就求你高抬貴耳,听我一說?」

陸明萱忍笑仰起頭來,滿臉倨傲的道︰「看在你態度還算尚可的份兒上,好罷,那我就勉強听听罷。」

「怎麼就這麼討人喜歡!」凌孟祈就忍不住溺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才正色壓低了聲音道︰「本來這事兒我不該告訴你的,不過,我瞞誰也不會瞞你,不管是何等機密之事,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一定據實以告。你難道就沒想過,李姨娘一個成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人沒人沒錢沒錢的失寵姨娘,是如何神不知人不覺的將砒霜弄進府的?要知道大夫人可主持著府里的中饋呢,照理從拿藥到找機會將藥放到賢哥兒羹湯里的過程中,她怎麼也不該一點蛛絲馬跡都沒察覺到才是!」

陸明萱立刻瞪大了眼楮︰「你是說,李姨娘是被人利用的,這件事另有幕後主謀?」

凌孟祈答非所問︰「自大年初二恭王與齊長楓這對連襟第一次見了面以後,恭王便對其起了意,之後恭王又‘偶遇’了齊長楓兩次,兩人便有了首尾,恭王為掩人耳目,特地在玉橋胡同置了間宅子,以方便與齊長楓不定期的廝混。」

陸明萱聞言,本能的一陣惡心,恭王總是一次次刷新她對無恥與變態認知的下限,以前與那些個小太監們廝混也就罷了,如今竟與自己的連襟廝混起來;齊長楓也是,好好兒的男人不做,非要自甘下賤與人唱厚庭花,這二人真可謂是滿大周絕無僅有的兩朵大奇葩了!

可這與李姨娘之死和陸明麗不願意離開齊家另嫁他人又有什麼關系?陸明萱看向凌孟祈的眼楮里寫滿了疑惑。

凌孟祈遂細細與她解釋起來︰「二姑娘這個大女乃女乃雖在齊家名不副實,但她的陪嫁丫頭與陪房本就不少,她又有銀子,齊家但有什麼風吹草動,她還是很快就能知道的,時間一長,自然也就知道了恭王與齊長楓之事,只是她雖知道,也深恨大夫人,可因顧忌著李姨娘還得在大夫人手下討生活,投鼠忌器,一直不敢將消息公諸于眾。」

「而李姨娘自得知了二姑娘在齊家過的日子後,便恨上了大夫人,她雖自來懦弱,一旦被觸及了逆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若是這時候有人在她耳邊時不時的攛掇她,她什麼過激的事做不出來,甚至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待生母一死,二姑娘又豈有不恨毒大夫人的?更兼其時她已沒了任何顧忌,你說她會不會將恭王與齊長楓的事公諸于眾?」

陸明萱听至這里,如何還不明白此番之事的幕後主謀十有**就是凌孟祈,不然他豈會知道得這般清楚?

因皺眉問道︰「你這般算計恭王,也不怕他知道後,加倍的報復你?雖說屆時事情一旦鬧開,他名聲越發低至谷底,皇上也越發有了不立他做太子的理由,可一個親王卻妥妥跑不了的,萬一他惱羞成怒之下,拼著魚死網破也要你付出代價,你哪來的把握能幸免?我們犯不著為了傷敵一千,卻自損八百甚至更多!」

頓了頓,又道︰「而且你想過沒有,賢哥兒再怎麼說也是無辜的,萬一昨兒他女乃娘沒有先嘗過那羹湯,死的就不是他女乃娘而是他了,他才四歲,什麼都不懂,難道就因為他是大夫人的孫子,大夫人造的孽就活該由他來承受,他就活該為此白白賠上自己的性命不成,到時候大哥哥大嫂子、老夫人、國公爺甚至老國公爺都該有多傷心?與我們結怨的是恭王,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要報復也是報復恭王,這樣為了報復他卻連累到其他無辜的人,我們與他又有什麼分別?」

凌孟祈將她眼里的不贊同甚至是譴責看在眼里,就忍不住苦笑起來︰「你當我願意做這樣的事不成,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雖恨不得慕容恪立刻去死,也不至于這般不擇手段,忘恩負義,是那一位……」

說著手指指了指天,「是那一位前陣子忽然密詔我進宮,吩咐我這般做的。」

「皇上!」陸明萱不由大吃一驚,「恭王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尋常人家兒子做了這樣的丑事,做父母長輩的幫著遮掩尚且來不及,他卻恨不能鬧得人盡皆知,他到底想干什麼,難道恭王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不成?」可那怎麼可能!

凌孟祈冷笑道︰「恭王是他的親生兒子不假,可太子卻只能有一個,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從不屬意恭王。」

奈何恭王偏嫡和長的名分都佔齊了,若皇上要讓文武百官都口服心服的接受他立寧王,就必須先讓恭王哪怕身為嫡長,也不再有做太子的資格,那麼「私德有虧」便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了,一個只愛男人,連自己連襟都可以亂來,荒yin無道的皇子,怎麼能成為大周朝的皇帝,怎麼能將祖宗辛苦打下來的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上?!

屆時皇上再提出要立四皇子,又還有誰會反對?又哪里還反對得了?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陸明萱不由倒吸了一口氣,「皇上就算再偏心寧王,也不能偏心到這個地步罷?固然是因恭王自己立身不正在先,可做父親的為了一個兒子,這般算計自己的另一個兒子,也委實太過了一些,難怪古人有雲‘天家無父子’呢!」

凌孟祈繼續冷笑︰「天家也不是就全無父子之情的,他對寧王不就挺父子情深的?關鍵還得看兒子的母親……」

他的表情忽然說不出的冷誚,「就譬如當年我沒出生之前,我相信我父親也一定很期待我的降臨,也憧憬過將來要做一個好父親的,只可惜……」

只可惜羅貴妃毫不猶豫的拋夫棄子跟皇上跑了,他的存在成為了他父親痛苦與恥辱的源頭,一看見他,他父親便會想起他母親當初是如何決絕的背叛了自己的,恨他尚且來不及了,自然不可能再對他有任何的父子之情!

陸明萱暗嘆了一口氣,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柔聲道︰「之前我們不是就說過,有得必有失嗎,你是寧願從小被千嬌百寵的長大,就在臨州當地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為妻,還是寧願像現在這樣,與我在這里秉燭夜話,心心相印?」

凌孟祈毫不猶豫道︰「自然是與你在這里秉燭夜話,心心相印……」話音未落,已自失一笑,「是我著相了,他們是好是歹,是父子反目還是夫妻失和與我們又有什麼關系,我們只做好自己的事,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足夠了。」

陸明萱也笑了起來,故意揮了揮拳頭,嬌嗔道︰「算你識相,若你敢選前者,看我怎麼收拾你!」

凌孟祈一把握住了她的拳頭,故意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笑道︰「家有河東獅,我豈敢不識相?」

陸明萱「噗嗤」一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她方正色問道︰「皇上怎麼會想起讓你來做這件事,他雖看在羅……看在重華殿那一位的面子上,不至于再為難你,照理也不該這般機密的事交由你來做才是,難道錦衣衛里除了你就沒別人了不成?還是他知道你與恭王之間的舊怨了?」

凌孟祈蹙眉道︰「當日之事只得慕容恪、我、你和丹青四人知道而已,慕容恪不會傻到自曝其短,丹青也是信得過之人,他應該不會知道,我估模著,他是想著我與寧王之間的關系無論如何都抹殺不掉,由我來做這樣的事,至少不必擔心我會在萬不得已之時,將秘密泄露出去,畢竟在他看來,只有寧王上位了,我才能真正的飛黃騰達!」

這便解釋得通了,皇上再不願意接受凌孟祈與寧王是同母兄弟這一事實,也改變不了,倒不如變不利為有利,讓凌孟祈為他所用,為寧王培植屬于他自己的力量。

陸明萱不由感慨道︰「皇上可真是……深謀遠慮!」

凌孟祈勾唇道︰「如此也不錯,只要慕容恪不是將來的皇帝,那我們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屆時待寧王一上位,我便請旨外放,我們遠遠的離開京城,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去,你道好不好?只是這樣一來,我就算再不想沾那個女人的光,最終到底還是要承她的情了!」

陸明萱不想讓他的心情老是這樣起起伏伏的,因忙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如果差事辦好了,那便是你應得的,如何能算是承她的情?好了,你別想那麼多了。」

話鋒一轉,「倒是二姐姐那里,一旦她領著人上門捉了恭王與齊長楓的……現行,定國公府她便再也回不來了,屆時齊家也一定再容不下她,她到時候可該何去何從?你可得提前與她安排一條後路才是,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凌孟祈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吩咐下去,不會讓她無處可去的。」

陸明萱這才松了一口氣,嘆道︰「我方才不贊同你此番的行事,如今卻又慶幸起此番幸好是你來,若不然,二姐姐將來還不定會落到什麼下場,由來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凡人啊!」

忽又想到此番賢哥兒僥幸幸免于難之事,因忙道︰「難道此番賢哥兒能幸免,也是你……」

凌孟祈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老國公爺、老夫人與國公爺待我恩重如山,我總不能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陸明萱就禁不住再次慶幸起此番奉命行事的人是凌孟祈來,可見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

說了這麼大一通,時辰是真不早了,不管凌孟祈心里有多舍不得,也只得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余下陸明萱又消化了半日他方才說的那些話,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又過了兩日,賢哥兒的情況越發好了一些,他到底年紀小忘性大,再可怕的事也很快就遺忘了,只跟前隨時離不得人罷了,陸大女乃女乃見狀,方松了一口長氣,命自己的女乃娘寸步不離的守著兒子後,便自陸老夫人手里接過對牌,正式主持起定國公府的中饋來,投入到了為大後日大喜之日宴客的忙碌當中。

至于賢哥兒之前忽然病倒,及李姨娘忽然「病逝」了之事,也隨著大喜日子一日一日的臨近,府里一日比一日的熱鬧,而消弭于了無形當中,就跟壓根兒沒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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