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發財的男人和女人 第三節︰衛國利其人其事 愛恨交織

作者 ︰ 日月山sui

廢鋼市場門前,總有一些等著裝貨卸貨的力工︰有到市場賣廢鋼的,需要雇用力工卸車;有到市場買廢鋼的,需要雇用力工裝車。♀這個工作,沒有足夠的力氣可干不了,尤其是裝車,輕薄的廢鐵片擠壓成塊後,每塊輕的也有十斤,重的能達到一百。這麼重的分量,一個人必須能抱起來,遞給站在高處的(一般拿大油桶墊高)二傳手,二傳手再抱起來,遞給車上的伙計,車上的在一塊一塊的給擺好。一上午,每個人都要經手搬動三十多噸重的份量;一車裝完,每個人就能賺到六七十塊錢。超強的體力勞動,市里人很少有干這行的,多是來自農村的棒小伙。

燒烤被抓的實在干不下去了,做別的買賣又沒本錢,衛國利只能干力工了。心想,「一上午能裝一車,下午在卸幾車料,一天下來也能賺上百八十塊錢,一個月下來就能賺到兩千多塊錢;公務員每月也就三千來塊錢唄,自己知足吧!干上五年六年,自己就能在廢鋼市場租個攤位,做個小老板了。」

想的不錯,干起來就不是那碼事了,十斤重的,他還可以;一百多斤重的,他一塊也不搬不起來。為此沒少叫人罵,很少有人願意和他搭伙干。

「搬不動咋辦?沒別的招,就是練。」他心里想,「多吃點苦,找不到搭伙的,就是不賺錢幫別人搬,也要把力氣練出來。」

「你也不看看多大年紀了,人一到四十來歲,骨頭一天天開始變酥了,你到想把它練硬實嘍,你這是逆天道胡來呀!」梁菜粥把衛國利找家說,「農村人打小干力氣活慣了,有一把子力氣,市里人哪挨過這累?你以為少要錢就可以給人家搭個手?人家是不好意思攆你,磕了踫了對誰都不好哇!」

「我知道這些人有意見,沒辦法,我總得混碗飯吃吧?」

「裝車活真不適合你干,這樣好不好,你到我這來吧,錢掙得比裝車少一點,但是沒有太重的活,就是磨嘰,一天到晚沒有閑工夫。」

梁菜粥開收購站時常往國利單位跑,彼此熟識,知道國利為人厚道,做事認真,絕對是值得信賴的好工人。雖說現在不需要多雇人,梁菜粥愛才,像國利這樣干活不藏奸耍滑的人,即使暫時養著,也沒有虧吃呀。

「那就謝謝梁老板啦!」衛國利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

就這樣,頭一年他除了給梁菜粥干,業余時間還要卸幾車料,終于練出了一把子力氣,一百多斤重的東西,在他手里一鼓勁也能搬起來。

秋末初冬,要是趕上下雨天,這可是裝卸工最難熬的時候了。冰涼的雨水把衣服淋透了,風寒水冷,干活的時候渾身冒汗,還感覺不到太難受,活一停下來可就遭了罪;嘴唇凍得發紫,上下牙磕踫著,渾身顫抖個不停。要回家了,衛國利會扛著自行車往家跑;車騎人是他的創舉,不管別人怎麼看,他總會自圓其說︰負重跑能健身冒汗,多冒汗又能抗風寒——這是種什麼精神?他閨女說,這才是新社會培養出的阿q精神啊!

衛國利一條腿被車上掉下的廢鐵砸傷了,腿骨骨折,醫院大夫希望他住院治療。他可舍不得花這筆錢,他要為自己今後也能做買賣,當個小老板積累足夠的資金;何況自己的同志李濤兩口子都下崗了,老父又常年臥病在床,生活夠累的;有一個讀高中的女兒,又攤上一個讀大學的兒子,愁的兩口子整天唉聲嘆氣,自己瞅著也跟著心痛。多年的同志,雖說自己並不富裕,和他比還是好過一些。出于同志間的友愛,衛國利每月都要贊助他一百二百的,一年下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能省就得省,不該花的錢,堅決不能花!他只買了點換敷的藥,求工友用自行車把他馱家去了。

「媽媽,爸爸的腿砸了,腿骨砸折;女乃女乃說,大夫叫他住院他說啥也不住,你看咋辦吶?」女兒小紅去看衛國利回來,心疼的對母親說。

雖說燕子和衛國利離了婚,閨女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跑,也就成了他們之間的小信使。國利的腳傷,觸動了燕子的軟肋,揪動了燕子的心,何況燕子始終在心里念著衛國利過去待他的好。

「怎麼辦好?自己的錢被‘第二任老公’二鬼子騙走後,省吃儉用又攢下幾萬快錢,存的是死期,要動的話,幾千塊錢的利息就沒了?現在國利需要錢,自己該不該幫他?自己不幫他還有誰會幫他?」燕子手里不是沒現錢,有錢,擔不是她的,是她現任「老公」給她拿的上貨錢,「真要是給國利送錢,現在的「老公」會咋看?外人會咋看?國利又會咋看?」也不知該不該這樣想,反正燕子想了很多、很多,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拿不準主意,「我只是想幫幫他,並沒有別的意思,世人眼里咋看還是小事,關鍵是「老公」會咋看?國利會咋看?會不會認為我難舍舊情,別有用心?」

「媽媽,你快想點辦法呀?爸爸不能干活掙錢了,他和女乃女乃咋生活呀!」女兒急得要哭了。

「人言可畏呀!但是,骨折不抓緊治,會誤了他的後半生,」燕子看著急得要哭的閨女,眼圈也紅了,背過身擦了擦眼角,心想,「別人咋想、咋看、咋說,是別人的事,自己的臉早就丟淨了;只怕「老公」猜疑,只有先瞞著他,自己的存折到期,馬上提出來給他補上;只要國立不怪我,為了不耽誤治療,使他能早日康復,就沒必要有那麼多顧慮。」想到這,燕子不再猶豫,拿出一萬塊錢對閨女說︰「小紅,把這一萬塊錢給你爸爸送去,叫他去醫院,你留那陪你女乃女乃住一段。」燕子只能這麼辦。

「媽媽,你咋忘了,過去爸爸沒有工作,你也叫我給他送過錢,他根本就不要你的錢。媽,我求你給爸爸送去吧,這種時候,爸爸見到你肯定會高興的。」

現在的孩子,人小心大,精明著呢。

燕子犯難了,「給國利送錢,國利會不會叫自己難堪下不了台?婆婆會不會把自己罵出來?人和人的關系咋就這麼難處理呀!」

既然離了婚,曾經有過的美好記憶只能塵封心底,真誠和善良早已被虛偽和怨恨所取代;不成夫妻就得成冤家,世風如此,非燕子多慮啊!豈不知,感情麻木,生活就是冰凍的世界;打開心靈的閘門,讓感情互動,人與人之間才會增加更多的理解;生活中才會多一份溫情。人和人之間為什麼不能多些寬容,少有一些怨恨呢?拋開世俗的偏見,熬過冬天就是春!

燕子顧慮重重的出門打個出租車,給國利送錢去了。♀

燕子離婚後,在酒店前後做了一年多的小姐,見的人多了,也長了不少見識。一年多的時間雖說也賺了一些錢,她這錢賺的可不易呀!吃的苦、遭的罪,一點不比衛國利吃的少。

有些嫖客,從來不拿小姐當人看,為了二三百塊錢,能折騰你一宿;高興了不差錢,不高興了非要給你打個五五折;遇到耍橫刁蠻的主,不給錢是小事,折騰你半死不說,臨走還得打劫點,不給他就會賞你倆巴掌。被打劫了該報警啊?她不敢,因為政府不收她的稅,逮著除了教養還要罰她的款,再大的傷害也只能自己忍受著,再多的淚水也只能往肚里咽吶!

想不受人欺負,精明的小姐都會給自己找個鐵子做靠山,運氣好的靠個當官的,或者找個警察做鐵子。運氣差的,只好委身個地痞混混做保護神嘍!

二鬼子能說會道,手腳又勤快,成天把燕子哄得樂呵的。啥叫鐵子?倆人的關系不是建立在金錢上,只要小姐有事求幫忙,鐵子就不會打馬虎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應是他們時常掛在嘴邊的話。當然嘍,陪鐵子睡覺可要免費的啦。燕子認為,二鬼子人勤快,嘴又甜,心眼兒肯定錯不了。你進我一尺,我進你一丈,燕子為人處世就好咬這個理。她把二鬼子當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久而久之,二鬼子便順理成章,成了左鄰右舍眼里的——燕子的「第二任老公」,兩人在外租房搭伙過上日子了。

「燕子,你卡上有多錢?」有一天,二鬼子到酒店把燕子找到僻靜處問。

「五萬多塊錢。你問這個干什麼?」

「我媽突發腦溢血,住院押金還差一千塊錢,醫院要求今天必須把押金交了,不交押金醫院說啥也不留。我媽把我從小拉扯大,沒享過一天福,我不能眼瞅著老人家死在醫院門口哇!」二鬼子說著,「撲通」一聲給燕子跪下,低著頭眨巴眨巴眼楮,勉強擠出幾滴眼淚,「我的好老婆,你能不能借我一千?」

「別這樣,快起來;我馬上到銀行去提。」又是跪、又是哭,搞的燕子惶然不知所措,趕緊扶起二鬼子急切的說,「在哪家醫院?這樣好不好?你等我一會兒,我安排一下咱倆一起去。」

「醫大二院。我知道你今天忙,你不想坐台,老板娘要你做領班,這麼大的事咋能耽誤?」二鬼子爬起來抽抽搭搭的說,「你就忙你的事吧,你要是信得著我,就把儲蓄本給我,我自己去提。」

「跟你有啥信不著的。」燕子說著,拿儲蓄本給了二鬼子。

一天、兩天過去了,一周過去了,二鬼子再也沒有回到他的出租房,燕子幾次去醫院找,也沒見到二鬼子的身影;掛傳呼,二鬼子又不回,心想,「他老媽是不是仙逝了?二鬼子肯定經不住打擊也病倒了?否則的話,他人來不了,也該給我打個電話呀!」燕子看人從來不往壞處想,今兒的事趕上了,所以她才這麼想。

燕子買些禮物,托人打听找到二鬼子家,哪想到二鬼子早就把房賣了,和他母親搬走一個月了。問問新房東二鬼子搬哪兒去啦?新房東連連搖手說不知道。那就再打听打听左鄰右舍吧;現在的樓上樓下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根本就沒有認識二鬼子的。這回燕子可有點沉不住氣了,馬上打的來到醫大二院。經朋友在住院處查找,二鬼子借錢當天,根本就沒有老太太突發腦溢血住院的。

燕子知道上當了,一年多的積蓄就這樣叫二鬼子騙走了……一年吶!為了這點錢,忍受了多少屈辱,流過多少傷心的淚……道旁的驢,誰愛騎誰騎;哪有把小姐當人看的呀!血和淚換來的錢,輕易地叫人騙走了,悔恨交加又能跟誰去說呢?

一個人的時候——酗酒,流淚;再酗酒,再流淚;直到醉成一堆爛泥。

酒店今兒歇業的早,燕子一個人又喝起了悶酒。酒店的老板娘樂呵呵的拿兩瓶啤酒過來了,想陪燕子喝幾杯。

「你為人心眼兒太實在,現在的人除了相互利用就是互相騙,哪有好人吶!整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意不可無哇!」幾杯酒下肚,老板娘乘著酒興,誠心誠意的規勸燕子說,「想實實在在的做人,你就不能在社會上混;想在社會上混,你就不能實實在在的做人。為人處事只有防備心里可不行,必須要學會算計人;你把他算計了,他就會乖乖的從兜里給你掏錢;他把你算計了,你就得上吊去死呀!」

「唉!」燕子嘆口氣,一口干淨杯中的酒,無奈的說︰「一個孤苦伶仃的弱女子能算計誰呀?只有被別人算計的份呀!」

「你不是不懂算計,是你太善良,心太軟!就憑你長相,算計這些臭男人太容易啦,尤其是那些當官的,你看老的像你爹、像你爺,你要是喊他幾聲親哥哥,他渾身骨頭就酥啦;再給他玩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窈窕淑女,君子難逑——媽呀,這些大色鬼不得饞瘋了頭,你就是女強人啦!」老板娘是乎是過來人,感觸多多,越說情緒越興奮,索性又起開兩瓶酒,邊喝邊磨叨著,「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沒能力欺負別人就得叫別人欺負你;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自然發展規律,電視哪天不在告訴你呀?現在的人幾乎都達成了共識,只有強者,才能在快速發展和進步的社會里,快快樂樂的生活呀!」

「動物進化成人,人才有了人性;今天又要強調弱肉強食了,這不是要把人都退化成野獸了嗎!」燕子滿上一杯又是一口干,然後瞪著猩紅的醉眼怪笑著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你吃我,我吃有錢的爺們,有錢的爺們吃誰呀?」

「民脂民膏哇!」

「哈哈……」滿是酸心的笑,听的人心里揪打的痛。

燕子懵懵懂懂的面相,多了幾分醉態。她一只手倒酒,一只手摟著老板娘的脖子說,「說的太好了!社會發展進步了,人性又要衍化成獸性啦;人要吃人啦;老板娘,趁著咱倆還沒有被有權、有錢的老爺們吃掉,再干一杯。」

老板娘一口把酒干淨,氣不公的說︰「你以為現在的人還有多少人性?叫我看還不如野獸呢!野獸是靠本能謀生,有些人早就不把自己當個人看了,你和二鬼子關系多好哇,他照樣騙你。」

「既然人沒了人性,就不怪他了,咱姐倆喝酒。♀」

「今天管你夠,明天可不能這麼喝啦。天天借酒澆愁,不解決啥問題反倒傷了自己的身子。其實像你這樣實在人不適合在社會上混,思想單純只能去吃虧的角。」老板娘拉起燕子的手搖了搖說,「听我勸,回家找老公認個錯,和他復婚吧。」

「正經人誰會找個婊子做老婆!」老板娘的話又勾起燕子傷心處,歇斯底里的喊,「我不配,國利不會要我,沒有哪個好人會要我,我不配呀……」

哀哀戚戚的語調,有苦、有悔、還有悲,足以叫听者落淚。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年頭賣中藥、西藥、假藥,賣啥藥的都有,咋就找不到賣後悔藥的呢!

「一個女人帶一個孩子過確實不容易,他不要你有人要你呀。」燕子的情緒稍有穩定,老板娘又提出一個新話題,「常來看你的牛老板就很不錯嗎。」

「老板娘笑話我了,人家有錢有勢能看上一個小姐?無非是拿咱們小姐逗逗悶。」

「你現在是領班,不是小姐了。我早就看出來啦,他對你挺有意思,差的是誰來給你們往一起撮合。」

「他人品咋樣,上哪去了解呀?總想著到酒吧泡妞,能是好人嗎?!」

「他天天來還不是沖你嗎!啥叫好人?現在的人只要沒投毒放火,你根本區別不出誰好誰壞;骨子里都是為自己抓撓錢,才會損人利己,坑蒙拐騙,做出喪盡天良的事。依我看,牛老板的人品你別管他,你圖他一頭;听說他爹是區長,能攀上這樣的靠山,今後你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即使牛老板不是個人,你就當侍弄一頭牲口啦,羅鍋趴鐵道——直個就行!你們要是成一對了,我這個酒樓也能沾些貴人的光啦!」

哇 !老板娘陪酒原是帶著目的呀!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燕子買衣服把拎包落在牛老板售貨檔口的櫃台上。回去找時,櫃台售貨員矢口否認,正在倆人理論時,牛老板走過來。

「小姐,拎包是撿到一個,怎麼能證明是你丟的?」

燕子把包里放的錢數,還有其它物件,絲毫不差的說出來。

「你說的到沒錯。為了以防萬一,請你把工作單位、姓名、還有你的電話號碼留下;出了差頭,咱們便于聯系。」

只有一個心眼的燕子,毫無介意的把自己的聯系信息留給牛老板。

牛老板把包還給燕子,燕子從包里拿出二百塊錢給牛老板,以示謝意。

牛老板委婉客氣的謝絕了。

虛情假意的客套,卻感動的燕子不知說啥好了,嘴里一個勁的喊著謝謝,心里卻感嘆著說,「好人吶,這年頭真不好遇呀!」

常和形形色色的女人打交道,牛老板早就練就了一道火眼金星,只要有女人被他叨上兩眼,這個女人的脾氣秉性,也就被他模的不離十了。長相靚麗的燕子能跟自己搭伙過日子,那在合適不過了。她家住哪?老公干什麼的?他並不在乎;憑著區長爹的招牌、自己帥氣的臉蛋和忽悠女人的伎倆,搞到手是輕而易舉的事。

原來,燕子在他這兒買衣服試穿的時候,他心里就打了這個譜。從此,他天天往燕子坐台的酒店跑,很快就成了燕子身邊的熟客。時間一長,牛老板的正面形象在燕子眼里越變越完美了︰有錢、人長得帥氣、不嗜煙酒、不貪;這樣的男人,不正是一些閨閣怨女,曾經在夢里與之拜過堂的老公嗎?

牛老板大號牛銀圖,牛副區長的寶貝兒子。上天無意間給牛家父子倆貼了張俊俏的面皮,父子倆脾氣品行又有很多相似之處︰不會吸煙,喝酒只是在場面上點到為止;對好賭博的朋友,總是敬而遠之;對沾上毒品的朋友,干脆一刀兩斷;遺憾的是,牛副區長務了官道,牛銀圖卻務了婬道。泡妞,是牛銀圖生活中唯一的嗜好,成了熟人眼里的花心哥。

從娘胎里爬出來就充滿陽剛之美,又有當區長的老爹做幌子,叫牛銀圖花錢泡妞,那他可不干。他最瞧不起那些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用在尋花問柳上;他強調,要做好男人不做裂縫的臭雞蛋。一個男人能遭到眾多靚女子的青睞,是好男人氣質使然;靠幾個臭錢勾搭女人,就好比裂縫的臭雞蛋引群蒼蠅圍著轉。他曾建議老爹幫點忙,在他管轄的地盤幫他開個伊甸園,保證不招女,只想為天下有情人搭建個宣泄平台;通過這個平台,為天下名利雙收的優秀男,教出一批不為謀利而甘願獻身的靚麗女;使她們不再為金錢而出賣,完完全全的是為了奉獻無私的愛。那樣男人就省下了嫖錢,政府也省下掃黃的錢。從此銅錢山區無妓女,區政府在上級領導面前也賺足了面子。一好百好的事,何樂而不為!

「你一天到晚除了女人還能想點別的不?」對不求上進,只圖婬樂的兒子,牛副區長早就傷透了腦筋,又實在想不出啥管制的好辦法。

郎科長(也就是後來的郎區長)了解到頂頭上司的心病,主動獻策說︰「找個買賣給他做,忙著賺錢,他就沒有那份閑心了。」

牛副區長一想也對,「自己的買賣再不上心,真就無可救藥了!叫他做啥買賣好呢?」

「開工廠、辦公司,有咱們做後盾,干啥啥賺錢。」郎科長信心十足的說。

「我這個兒子不是那塊材料,叫他開工廠、辦公司,今後給咱們帶來的麻煩事就多了。」

郎科長也听人說過,牛副區長有個做買賣的朋友,為關照牛銀圖特意安排他到下面的子公司做了經理;想不到牛經理到任不久,辦公室的男性一律被他辭退了,換上清一色的長發職員;並親自率領她們,把公司的業務都挪到了歌廳酒吧去了。

艷名外揚,董事會不得不派人下來檢查。牛經理卻振振有詞的說︰我不是拉皮條,是在為公司拉客戶。荒婬哥誤了人家買賣是小事,造成的惡劣影響卻無法挽回啦!

「最好能找一個靠辛苦賺錢的買賣,」牛副區長考慮再三說,「叫他從中體驗體驗,中國的老百姓為了生存,需要付出多少艱辛和汗水?生在咱們這樣的家庭,有著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咋就不知珍惜利用!靠辛苦賺錢,對他也是個鍛煉,和咱們職位又搭不著邊;真要是捅出啥漏子,咱們出頭幫他,也不至于帶來啥負面影響。」

「服裝批發呀,現在很多有錢的人,想在服裝批發市場兌個攤位非常困難,這可是賺錢的買賣呀。」郎科長不失時機的加以指點。

「主意不錯。」牛副區長贊許的說;轉念一想,搞批發需要一大筆的錢,牛副區長可不想掏這筆錢。

「你要是沒有意見,啥心也不用你操,我找朋友想辦法。」郎科長心領神會的說,「開業的時候搞個慶典,再收點份子錢,到時你去跟來賓打個招呼就行了。」

郎科長通過朋友,給牛銀圖投了五十萬,在服裝批發市場免費辦個攤位。開業慶典當天,前來祝賀的都是沖牛區長面子,份子錢最少有拿一千的,講究人有送八千八百八的,最大方的主送了六萬六。晚上清點份子錢著實令牛銀圖吃一驚,「媽呀,一百多萬,這錢來的太容易啦!」

牛銀圖就是牛銀圖,自己有錢了,想叫他靠辛苦賺錢,他才不干呢;靠辛苦賺錢,那是沒有能耐的人的無奈之舉!牛銀圖是誰?區長的公子,有身份的人,天生就該享樂;何況人生短暫,能享受誰願意找罪受?攤位到手沒幾天,牛銀圖就把它轉租了出去。

牛銀圖的做法,實在是傷了牛副區長的心。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一天,牛副區長的不滿終于發泄了︰「社會上有多少平民百姓為求一攤位,能擁有自己的買賣,需要辛辛苦苦的拼搏幾年甚至幾十年;你不費吹灰之力,資金有了,攤位有了,咋就不懂珍惜?」

「擺地攤似的買賣是我這樣人干的嗎?我是區長的兒子,是干大事的人;哪有大領導的兒子擺地攤的呀?你不怕人笑話,我可丟不起這個臉!」牛銀圖不滿的說。

「你不想干早說呀?慶典搞了,錢你也收了,就是裝模作樣也得堅持兩年三年的,咋就不能替我考慮考慮影響?你再一意孤行,我管不了你可以不管,這個家,今後你兩口子也別來了,就當我沒養過你。」

有壓力就有動力,牛銀圖不想靠辛苦賺錢,見當區長的爹這回是真急眼了,面上不得不裝裝樣子。還好,他媳婦常年留守在家,快要呆傻了,早就想換個活法了;順水推舟,牛銀圖樂不得的讓媳婦披掛上陣。

有媳婦張羅買賣,自己的兜天天見鼓,感覺活的比過去還要滋潤瀟灑,成天忙的、真的快要樂不思家了。牛副區長的好心,育肥了牛銀圖的婬心。經常在外縱欲婬樂,回家在老婆身上自然會感覺精脈枯竭,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等于守活寡的媳婦哪受得了這個!這兩年,做買賣見的場面多了,臉皮忽悠的也變厚了,腰板礪練的也硬實了;心想,離開男人,自己照樣可以活,相信會活的更輕松、更自在,何況自己並不差啥呀!終于,牛銀圖的老婆找個機會,毫不客氣的卷走了屬于自己的財產(靠勞動掙來的,客氣什麼),和牛銀圖分道揚鑣另覓新知去了。

牛銀圖不缺女人,可是,有女人不等于有了老婆;沒了老婆等于沒了完整的家;尤其是買賣上,少了一個能吃苦耐勞,善于經營和管理的得力助手。現在事事都得自己親自去料理,讓他心煩,讓他頭痛;因此他急需找一個能取代老婆位子的女人,守家相夫幫他料理買賣。

一個想找老婆的替身,一個厭倦了三陪女非人非奴的苦日子,還有一個就是想沾貴人光的老板娘,雖說三人想法各異,都有所需呀!老板娘費盡心思、勞神勞力,最終做通了燕子的思想工作。當老板娘向牛銀圖提出能否討燕子做老婆時,牛銀圖想都沒多想,樂呵呵的便把燕子接家搭伙過日子去了。

牛銀圖和燕子的新家,是背著當區長的爹在服裝批發市場附近租的,即有庫房又有他們的寢室。牛銀圖有了一個既能干、又真心實意為他看家料理買賣的人,現在他除了需要牢牢把握住理財大權,啥心也不用操了。人一閑下來,老毛病又犯了,成天泡在酒吧、桑吧,摟著大姑娘小媳婦享受個痛快,不到後半夜,他是不會回家的。

牛銀圖的變化,不是變化,是牛銀圖的本性歸真,對燕子的觸動太大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次次輕信這些男人的花言巧語,咋就不知長記性?不改變單純和善良的本性,免不了還要吃虧上當啊!」燕子自怨自艾的在心里嘀咕,「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沒有用,把買賣做好,為孩子多賺些錢,他想干啥就隨他去吧。」

既然想開了,牛銀圖每天幾點回家,或者回不回家,燕子也就不太介意了。做過小姐的女人太了解這些好嫖的爺們了,不是勸的事,自己沒踫過的女人,他都想踫一踫;想叫他回心轉意,除非把他那玩應兒剁下去。

自己料理家務和買賣,雖說苦點累點這都不算啥,令她難以忍受的是,牛銀圖從來不知心疼人,不管幾點回來,也不問你一天累不累,上床就想叫你伺候著;他沒睡著,你就別想睡。人不是機器,早晚叫你得不到休息,鐵打的也扛不住哇!和這樣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氣不死早晚也叫他折磨死;那也不能說離開他再去找一個呀?男人可以隨便換老婆,有錢的甚至可以養幾個,熟人眼里這樣的男人有能耐。女人隨便換男人行嗎?找個男人不合適,明天換一個;再不合適再換一個,那樣的話不得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能忍則忍,得過且過,好歹自己也算有了落腳的地方,也算有了家。

衛國利听見敲門聲,告訴母親去開門。

衛母看見燕子,先是一愣,隨後把燕子堵在門外,拉下臉說︰「你來干什麼?你走,衛家不歡迎你。」

「听小紅說,國利的腿砸了,我特意來看看。」

「你已經是有家的人了,還回來看什麼?貓哭耗子——誰知你安的是啥心?」

「骨頭折了他又不去醫院,我放心不下,看看能幫上點啥忙。」

「听說話你倒是有良心的人?你要是有良心,早干什麼了?說離就和國利離了婚,國利哪一點對不起你?坑的國利一個人熬了這麼多年,到現在也說不上媳婦,都是你害的呀!好好的家叫你拆散了,你還有啥臉進這個家門?」衛母說著,鼻子一酸,眼淚下來了。

「媽,過去怪我不好……」

「你啥也別解釋,趕緊走。見你我就氣,想罵又張不開這個口,你可別逼我。」

燕子看著一臉怒氣的婆婆,不好再說啥,從包里掏出一萬塊錢遞過去說︰「這一萬塊錢交給國利;骨折不是小事,長不好落下殘疾就麻煩了,你老還是叫他到醫院去吧。」

「咱國利可不能花你的錢,這算咋回事呀?你還是請回吧,既然你狠心不要這個家了,你就不該再來打擾國利;是死是活怪他命運不濟,誰叫他有眼無珠,錯找了一個只認錢的負心人。」

衛母並不了解國利和燕子離婚真相,總以為是燕子嫌國利掙不來大錢,圖享受才拋棄國利另覓財神爺去了。所以,心里怪燕子嫌貧愛富,更恨燕子無情無義。其實,他們離婚國利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燕子做三陪小姐是不對,叫你衛國利發現了,該不該听她述述初衷?該不該給她認識錯誤和改正錯誤的時間?你沒有!要說你把女人的貞節看得比啥都重要,有點言過其實,你倆不是青梅竹馬,誰也不是初戀,在花燭下行房事的那一刻,你國利應對沉穩,她身下沒見紅,你們還不是高高興興過了這麼多年!今天咋地啦?過去的事沒有人能知道,三陪小姐可是面子事,國利更看重自己的臉吶!

「我是員,是車間主任,老婆卻是三陪小姐,你叫我今後怎麼做人?可恥呀!」衛國利氣恨填膺,捶胸頓足,真想拽過燕子狠狠揍一頓;多年的恩愛夫妻,實在是下不了這個手哇!「你走,我沒有你這樣的媳婦,今後不許你再進這個家門!」

「國利,我也是為了這個家,找不到賺錢的道,我是沒有辦法呀!」燕子抹著眼淚說,「別人家的孩子上幼兒園,有穿、有吃、有帶的,再看看咱家的孩子,當媽的這顆心、疼啊……」說到這,喉嚨哽咽的說不出話,抽抽搭搭好一陣子才又接著說︰「沒有錢咱倆倒也能將就,孩子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點好的能有好身體嗎?上學的時候,沒錢上重點小學、上重點中學,甚至念不起好一點的大學,孩子一生的幸福也就毀在咱們的手里了!媽的年齡大了,大半生過的都是苦日子;改革了,生活見好了,再不讓她享受享受,她還有幾年活頭哇?這都需要錢哪!這些擔子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肩上,你會被壓跨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家不就徹底垮了嗎?我既然能賺錢,干嘛不去賺?干嘛非要過窮日子?干嘛不為孩子和媽多想一想?」

「我是窮,沒錢養活老婆和孩子;沒有能力叫老媽享受幾年好日子;人窮志不能窮,再苦也要活得有尊嚴!怎能飽了肚子就可以不要臉啦!」

「尊嚴是有錢人要的,咱們要的是能生存下來的基本條件︰有房住、有飯吃,大病小病能看的起。」

「滾,看你惡心,我不想再看到你!」

燕子是流著眼淚走的,帶著孩子先去了娘家,後來在國利的堅持下,不得不忍痛和國利辦了離婚手續。

「家里的東西都歸你,我只帶孩子走。」辦離婚手續前,燕子要求說。

「家里的東西你隨便拿,就是孩子不能歸你。」

「孩子歸你你拿啥養活她呀?孩子上幼兒園需要錢,以後上學了還需要錢,就憑你每月拿回的半薪?國利,現實一些吧!雖說我的錢來的不光彩,卻能叫孩子生活得好,能叫她從幼兒園到上學讀書,都能受到最好的教育;沒有錢,能享受到好的教育嗎?請相信我,我會盡我所能,一定會叫孩子長大了比咱們有出息,從開始就不叫她輸在起跑線上。現在我活著,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培養成國家的棟梁之才啊!」

誰心似我心?可憐天下媽媽的心啦!

國利不再堅持了,他心里明白,自己再能吃苦,再能干,那是今後的事,眼前的托費不交,幼兒園真要把孩子往家攆吶!

婆婆把著門不讓進,給錢她又不收,這樣就回去,心里實在是放心不下;正在燕子猶猶豫豫,進退兩難的時候,屋里傳來「咚」的一聲,是人倒地聲,燕子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屋。

國利倒在床上,老媽和燕子的對話听的是清清楚楚,心里自然涌起不可名狀的波動;「是恨還是愛?是恨、恨她啥?恨她和自己離了婚?離婚是自己逼的她呀!恨她當了三陪小姐?她跟了現在的老公咋不再去做三陪小姐了?那就是愛!她已經是別人的媳婦了,咋還能談到愛?」衛國利搖著頭,掙扎著下了地,「除了男女之間的那種愛,就不允許男女之間存在一種別樣的愛?愛,應該是無私的……」咚的一聲,衛國利摔倒了;多虧他反應快,沒踫到腿傷。

燕子?c了,人也變黑了,眼圈往里摳摳著,明顯的是操勞過度,睡眠不足哇。國利知道,服裝批發都要在清晨一兩點鐘上行,午後四五點鐘才能忙利索;下了行還要忙家務,還要輔導孩子學習,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里,能有幾個小時是她的休息時間!衛國利剛剛感到的——愛、應該是無私的付出;瞬間心里又蒙上一層愧疚。

「燕子,掙錢是主要,那也不能把身體造垮了?今天掙錢是為了明天治病,得不償失啊!」

「我已經習慣了,身子抗折騰。」燕子笑著說,「倒是你叫老人跟著操心,傷得這麼重怎能不住院呢?這一萬塊錢你先拿著,明天我求幾個朋友送你去醫院。」

「我有錢……去醫院的事就算了,打上石膏已經不礙事了,在醫院也是養,花那冤枉錢干什麼!」

「不住院不行!我可告訴你衛國利,不為自己想,為你閨女也得去住院。」燕子板著臉說。

這是社會上沒錢人的通病,小病不在乎,能拖就拖,能挺就挺;拖大發了,不去醫院不行了,這時又治不起了,只能在家熬著折磨家里人;家里人的眼淚流干了,他也閉上眼楮了。

燕子想把晚飯做好在走。家里除了白菜就是土豆,那就來個清炒土豆絲,再來個醋溜白菜片吧。

「燕子,炒一個菜就行了,家里冰箱沒插電,吃不了就放壞了。」衛母有點心疼的說,「吃完飯你就走,回家多休息,誰也不是鐵打的。」

「媽,你就別操心了。」衛國利把母親喊過來說,「這一萬塊錢她不能拿了,你先給她放著,以後有機會再還給她。」

衛母看著錢,又朝廚房望望,心里感到沉甸甸的,自顧自的感傷著說,「什麼時候再找一個燕子做媳婦哇!」

第四節提示︰關于衛母的死因,社會上有很多的傳言︰有人說,衛母抗拒拆遷,在室內和開發商的人發生了爭執,被人從樓上扔下來摔死的。還有人說,是警察把老太太從樓上抬下來,用手銬銬在鄰居家栓狗的柱子上,嚇死的。最接近死因的說法,老太太出去遛彎回來,發現樓被扒了,氣死的。不論何種說法,衛國利也要找開發商說道說道,在料理完老媽的後事,他找到開發商的老總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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