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再見
嬴政看著從邊境傳來的奏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韓安,你以為勾結五國就可以滅了我秦國嗎?呵呵……一群烏合之眾,嚇一嚇就魂飛魄散了!」
「大王,門外呂丞相求見。」太監畢恭畢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嬴政帶著笑的一張臉,瞬間寒冷了下去。他甩開手里的奏折,皺著眉頭,語氣冷冷的說道︰「讓他進來!」
嬴政被迫無奈的封了呂不韋為仲父,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對此人厭惡至極。
呂不韋走進門來,並沒有對嬴政行禮。反倒是嬴政站起身來,不情願的對呂不韋彎下腰︰「仲父,你怎麼來了?」
呂不韋忽略嬴政臉色的糾結,笑著說道︰「听說邊境之危解決了?」
「嗯,聯軍一見到我大秦軍隊,嚇得只顧倉皇逃命了。」嬴政在提到秦軍時,嘴角隱隱帶著笑意。秦國之所以能成為七國中最強大的國家,離不開這英勇善戰的秦軍支持。
「呵呵……大王果真是料事如神,一開始我還是很不相信大王的計策呢。」
「仲父謬贊了。」嬴政臉色冷冷淡淡的,語氣又恢復了之前的冰冷,「他們那些人只不過是想借著聯盟,威嚇秦國罷了。所以我們就絕不能有一絲退縮,否則就正中他們下懷!現在我們強勢出擊,他們反倒沒料到,所以一定會嚇得慌張逃離。」
「呵呵……」呂不韋大笑了起來,但是眼底卻沒有多少真摯的笑容,他目光暗自打量著嬴政,心里盤算著事情。沒有想到他這個兒子,居然還有如此的心智!實在是不能令他小覷!看樣子他以後還是要在他的身上花些力氣……
嬴政也同樣在打量著呂不韋,他眼神里仿佛帶著一把利刃,從上到下將呂不韋給刮了幾遍。
「大王,你知不知道趙王趙偃昨夜去世了?」呂不韋今晨便收到探子來的回報,得知趙王去世了。然而這卻並不是令他最震驚的事,他最震驚的而是趙國的君主人選。
「什麼?」嬴政皺起眉頭來,他心里的第一個反應卻是溫焉。若是溫焉知道了她父王去世了,那她一定會傷心欲絕。幸而她現在在秦王宮,若沒有人故意告訴她,那她一時半會兒還是不會知道的。
「想那趙偃臥床多日,去世了也不是什麼震驚的事。但是據探子來報,趙偃的遺詔卻是將王位傳給了趙遷。」呂不韋凝著眉說道,他舉得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卻又不知出在哪兒?
「趙遷……」嬴政語氣凌厲的吐出這兩個字,他腦海里想起了趙遷的模樣。那個肆意妄為,驕傲自大的人,曾經是他童年里的噩夢,因為他總是想方設法的折辱他,「呵呵……沒有想到他竟會當上趙國的君主?」那正好,現在他們兩個處在同樣的位置上,他就可以和他一決高低了。
他曾發過誓,他此生所受到的屈辱,將來必定百倍返還!
呂不韋看見嬴政提到趙遷這兩個字時,臉色冰冷,心里便已經明白他又想到了在趙國的那一段歲月。
他立即開口,打斷嬴政的思緒︰「大王,此事的蹊蹺之處就在趙王怎麼會立趙遷為太子呢?那趙遷的品性,眾人都是了解的,我想那趙王還沒有昏庸到這種地步。而且,太子趙嘉深受趙王器重,趙王怎麼會突然就改了主意呢?」
嬴政心里已經明白了什麼,不過對于他來講,趙國誰是君主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仲父,此事你沒有必要勞神費力的去了解清楚了。因為相比較而言,趙遷登上君主之位對我們更有利。」依他對趙遷的了解,那趙遷一定會是個十足的昏君。只怕那個幕後黑手,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鋌而走險,改掉趙國的遺詔。
只是究竟會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呢?這個人一定是在趙王的身邊安排了間諜。那個間諜可以第一手接觸到趙王的遺詔,並且還深受趙王的信任。
是趙遷的母後?不不,如果真是趙遷的母後,那麼一開始就不會有立趙嘉為太子的事情了。那會是誰?溫焉的母後?
嬴政剛想到這,腦海里像是有什麼東西一閃,將心里的疑惑都驅散了。看樣子,問題還真是出在溫焉的母後的身上。她母後身後代表的是……齊國!
齊國……嬴政在心里冷哼了一聲,那齊王還真是大膽,居然敢把主意都打到趙國君主的身上了。
呂不韋听嬴政這樣說,就沒有再說話。想那趙國的事就算真有什麼蹊蹺,與他們又有何干呢?而且他們還可以坐享漁翁之利。
「那大王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嬴政看著呂不韋,眼底寒意微微流動。呂不韋以前總喜歡喊他為政兒,可是等到他喊他一聲仲父時,他卻再也不喊他的名字了,而是畢恭畢敬的喊著大王。
真是一只千年老狐狸!嬴政看著呂不韋離去的背影憤恨的說道。
嬴政在書房思考了一會兒事情,然後起身喚來鳳黎。
溫焉的父王去世了,這個消息一定要在王宮里鎖住。因為以溫焉的性子,若她知道了還指不定會逃離出去。到時候,他再想將她牢牢鎖在身邊就難了。
鳳黎進門便看到那人正凝著眸,端坐在書桌邊。
他修長的眉目飛揚肆意,挺俊的鼻梁微微翹著,薄潤的兩片唇瓣似是彎起一抹笑意。今天他穿著一件墨綠色的衣袍,上面簡單的繡著幾朵浮雲。那些浮雲與他俊美的臉龐相照應,讓鳳黎看的微微愣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俊美無斯,但是每一次看到那張臉時,她還是痴傻了。
「大王,你有什麼吩咐嗎?」鳳黎在恢復了神智後,出聲打斷了正在沉思中的嬴政。
嬴政見她進來,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鳳黎,最近萬儀宮有什麼動靜嗎?」
鳳黎垂下頭顱,她知道在他心里並不關心什麼萬儀宮,他其實在乎的是萬儀宮里的那個人而已。她語氣沒有一絲變化的說道︰「溫焉公主因為患了傷寒始終沒有好,所以就一直待在屋里沒有出來。」
嬴政听了話,眼眸一沉,聲音隱隱有些怒氣︰「這宮里的御醫都是干什麼的?!居然連個小小的風寒都治不好!」
鳳黎將嬴政臉上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心中泛起一絲苦味,不過語氣卻沒有任何表現︰「大王,這並非是御醫的過錯,而是溫焉公主根本不讓御醫為她看病。」
說完這些話後,她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小人,這是背後在說別人壞話嗎?
「難道病人不想看病,那些御醫就可以不治了?呵……」嬴政冷哼一聲,「我看他們真是找死!」
鳳黎在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大王,那現在奴婢去叫御醫為溫焉公主看病?」
嬴政想了想,道︰「不必了,朕先去看看她。」他心里隱約感到一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兒。
上一次他看到溫焉的時候,心里全都被喜悅給佔據了。所以一時沒有在意到什麼異樣。
可是後來他回去細想一下當時的情景,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可能是幾年沒見,彼此生疏了。嬴政在心里安慰道。
他起身朝著萬儀宮走去,鳳黎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他一開始還矜持的想要等溫焉主動來找他,可是現在他自己等不及了。趙國出了那樣的事,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溫焉知道。在這個時刻,還是他陪在她的身邊比較安全。
「大王駕到!」
門外突然一聲尖細的聲音,將屋內的的兩個人都給驚嚇了。靈菀立即走到門邊,垂著頭,迎接嬴政。
「參見大王!」
嬴政直接忽略掉她,腳步徑直的走向屋內。
趙易若步履緩緩,姿態柔弱的走到嬴政的身邊,聲音沙啞的說道︰「參見大王。」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嬴政看著眼前的身影,極力按壓住心里的那股激動,驚訝的問道。不是說是染上了風寒,怎麼現在帶著面紗?
趙易若隱藏在面紗下的嘴角微微翹起,就是為了以防他的突然到來,她才想了這個方法。
「呵呵……大王……咳咳……政,你不必擔心,我只是皮膚有些過敏。想來可能是水土不服吧。」趙易若喊出政這個字時,心里微微一顫。她不禁在心里埋怨道,溫焉以前是怎麼喊得出口?這實在是太肉麻了!
嬴政能夠感覺到她身上隱隱釋放出來的生疏,她對他還是有怨嗎?
「你們先下去!」嬴政朝著身後一眾人說道。
鳳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靈莞,兩個人立即低垂著眉目走了出去。
鳳黎輕輕為他們關上門,她的視線從門縫中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屋內的兩個人。
「鳳黎姐姐,看樣子你家的主子可是很迷戀我家的主子啊!」靈莞看著發愣的鳳黎,若有所思的說道。她嘴角帶著笑意,看起來沒有一點壞意。
鳳黎輕笑一聲,眼眸流轉間,剛剛的失態已經完全消失了︰「什麼你家的主子我家的主子?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因為遲早都是一家人的。」
靈莞听了她的話後,呵呵笑起來,一雙美麗的眼眸彎成新月形︰「還是鳳黎姐姐說的對。」
鳳黎彎起嘴角,不再說話。
她剛剛怎麼可以失態呢?居然還被別人發現?她不是已經決定將她的感情永遠埋在心里,直至腐爛嗎?
在這偌大的王宮,一步走錯便會斷掉性命。她需步步驚心,才能夠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她這一生,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讓她以一個卑微的身份,正大光明的留在他的身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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