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驚險不斷(一)
「你是哪個宮的?」鳳黎走向她,語氣听不出來一絲情緒。
「奴才是剛進宮的,領頭的還沒讓我去服侍主子。」溫焉始終低著頭說話,她見鳳黎的腳步又靠向她了,她突然撲向她,哭喊道,「主子,你可一定要替奴才做主啊!領頭的欺負奴才是新人,不僅不讓奴才去伺候主子,還一天三頓不給吃飽,連個衣物都不給全。你看……奴才到現在還穿著宮外帶進來的一雙鞋子……嗚嗚……奴才的命怎麼這麼哭啊!主子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鳳黎看著懷里訴苦的太監,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站起來。」
溫焉低著頭哽咽著,用手擦了擦臉頰,做出一副受苦受難的模樣。
鳳黎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邁著步子離開。
溫焉見她離開,腳步快速的向前奔去。
「站住!」溫焉的腳步戛然而止。
鳳黎冷冷的看著她的背影,道︰「把你的臉轉過來。」
溫焉的身影瞬間僵硬了,她正在躊躇著該如何是好時,成蛟出現了。
「鳳黎,你也在這?」成蛟興奮的從溫焉的身旁走到鳳黎的面前,他壓根忽略了眼前的「太監」,「呵呵……沒有想到這麼巧啊。」
成蛟站在鳳黎的正面前,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鳳黎推開他時,眼前已經空蕩無人了。
她深吸一口氣,不滿的看著成蛟︰「殿下,王宮如此點大,我們相遇也是很正常的!」她說完話,便背影決絕的走了。
成蛟則愣在原地了,他印象中鳳黎不是這樣的,今天她怎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溫焉一路小跑,直到確定身後沒有人追上來時。才輕舒了一口氣。
「剛剛真是太危險了!」她拍了拍胸脯,驚魂甫定。她東張西望,見沒有人,腳步才慢慢向前走去。
為今之計,她先是要在宮里待下去。她盜用了別人的衣服令牌,想必不久就會被發現,所以在這之前,她要換個身份。
前方忽然走來幾個太監,溫焉心里一驚,旋即又恢復了神色。
那幾個太監看著她。其中一人嘀咕著︰「我怎麼沒見過他?」
「是啊。我也沒見過他。」
「喂。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很像女的?」
「呵呵……是很像女的,一點男子漢的氣概也沒有。」
「哎……簡直是太娘們了!」
「哈哈……」那幾個太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目露嘲諷的看著溫焉,然後邁著步子走進前方的屋子。
溫焉听見他們這樣說。再看見他們嘲諷的神色,張了張嘴,啞然無聲。說她像女的?她本來就是女的!說她沒有男子漢氣概?可真正沒有男子漢氣概的是他們自己!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審視著前方的屋子,估計這里就是太監們平日的住所了。她看了看身上的太監服,然後也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屋子內有個院子,四周有許多房間圍著院子。她漫無目的的朝著邊上的一條小道走去,末了,看到幾間小木屋子。
從四周飄蕩著的氣味。她已經知道這是茅坑了。正好她也內急,遂捂著鼻子,推開中間的門。
門一推開,她便對上一雙烏黑的眸子,那人略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啊……」她尖叫一聲。腳步連連後退,一不小心被一個石子給絆倒在了地上。
那人面不改色的站了起來,當著她的面,提起自己的褲子。溫焉嚇得臉色蒼白,早已經用手捂住自己的眼楮了。
「呵呵……你怕什麼?我有的東西你不是也有嗎?」那人輕蔑的說道,不過聲音轉而變得悵惘起來,「哎……應該說咱倆都沒有這東西才對!」
溫焉見他已經弄好衣服了,遂站起身來。她臉上仍舊有著可疑的紅暈,氣憤的看著他,道︰「你上廁所怎麼不關門?」
「呵呵……我要是關了門那就可笑了,」他癟了癟嘴說道,「在自家的地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你……」溫焉被他一口氣給堵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話說你臉紅什麼?」他打量著她的神情,「你是新來的?」
「嗯。」溫焉氣憤的點了點頭。
那人哦了一聲,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他只當溫焉才受了宮刑,可能一時接受不了,所以在面對他時,才會臉紅。
「你不是要如廁嗎?怎麼還不去?」那人猛然踢了一下溫焉的**說道。
「你……」溫焉捂住自己的**,驚愕加羞憤的看著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做?雖然說在過去的一年,她和大寶小寶他們相處時,都是這樣的。可是那是因為,大寶和小寶只有八九歲孩子的智商。
「我什麼我?我可是看見你來了,才忍痛站了起來,留個坑給你。」那人不滿的看著她,他明明對她是一片好意,可是為什麼她臉色那麼難看?
溫焉咬著唇,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朝茅坑走去。她猛然關上門,只听砰地一聲,腐朽的木門應聲倒下。
溫焉錯愕的看著倒下去的木門,再看看那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那人哧了一聲,好笑道︰「你愣什麼?還不趕快解決內急,反正這門要不要都沒什麼意思。」
溫焉咽了咽喉嚨,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惱怒。她走出來,正欲打開右側的廁所木門,那人又道︰「別別別,那里面已經漫了。」
漫了……漫了……
溫焉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腳步走向另一邊。
「那個也漫了,哎……最近這大夏天的,宮人們居然也不勤打掃。」
溫焉感覺自己心里的那股莫名的怒火騰騰升起,已經在她全身繞燒起來。她背對著那人,雙手緊握,硬是努力壓抑住自己的脾氣,轉過身來笑著對他說道︰「謝謝告知。」
那人看著她像是抽搐的面龐,不禁哈哈笑道︰「沒什麼沒什麼。這中間不是還有一個嗎?」
「不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了。」溫焉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也可以?」那人驚愕的看著她。
溫焉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朝回走去。
那人追上他,笑著說道︰「小子,我看你挺有意思的,你是哪個宮的?跟我混怎麼樣?」那人下意識的朝她腰間看去,待看見那掛著的牌子寫著順福兩字,臉色瞬間變了。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厲聲說道︰「快說你是誰?你怎麼會有這令牌?」
溫焉忽然慌了。心虛的說道︰「我就是順福。」
那人扯掉她腰間的令牌。舉到她的面前。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是順福?呵呵……順福跟我都是服侍大總管的,難道我對他會不清楚?」
溫焉見事情已經敗露了,眼眸轉動,心里快速想著月兌身的方法。
「你不要想逃。只要我大叫一聲,你馬上就會被御林軍給抓住,到時候……嘿嘿……你的下場可就慘了。」
溫焉看著眼前之人,他眸光狡猾,也是一個難對付的人。這秦王宮怎麼竟是這些心機深沉之人?
「對,我不是順福。」溫焉承認道,「但是我並沒有將他怎麼樣,我只是想要借一下他的身份而已。」
「我對你想借什麼身份不感興趣,我只對你把他怎麼樣了感興趣?」那人冷笑一聲說道。
「他很好。我只是將他打暈了而已。」溫焉立即說道。
「啊?只是打暈了嗎?」那人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溫焉詫異的看著他,這人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哎……我還以為你把他給處理了。」那人惋惜的搖著頭。
「你……你們不是一起侍奉大總管的嗎?」
「呵呵,就是一起侍奉大總管的,所以我才巴不得他死去!」那人咬牙切齒說道。
「為什麼啊?」溫焉假裝疑惑的看著他,想要套出他的話。
「哼!他仗著資格比我老。總是欺侮凌辱我!所以我對他早就恨之入骨了!」那人憤憤說道。
「哦。」溫焉點了點頭。
那人看著溫焉,心生一計,道︰「你想不想在秦王宮待下去?」
溫焉略頓一下,微微側過頭,懷疑的看著他︰「你有什麼方法?」剛剛這人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怎麼轉眼就開始幫助她了?
「哼!」那人冷哼一聲,「他出宮將令牌丟了可是死罪,不過我想大總管是一定會護著他的。可是……他若是永遠不回到王宮,那誰也幫不了他了!」
「你是要殺了他?」溫焉蹙起眉頭問道。
那人听了話,舉起自己的手臂,哭著臉色道︰「你看我這身子板去殺人?不被人殺就不錯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那人嘴角露出一抹算計的笑容,伏在溫焉耳邊,低聲說著計謀。
傍晚,天空昏暗,城門尚未關閉,四周靜悄悄的,卻透露出強烈的威嚴氣息。
城門外,兩個人躡手躡腳買通了門口士兵,走了進來。
「哎……真不知道我今天是倒了什麼霉?連上個廁所都會遇見毛賊!」順福啐了一口說道。
「哎……你還講呢!等小我們回去肯定會被大總管責罵的!」喜安道。
「順福……你怎麼還在這?」從他們旁邊忽然匆匆忙忙走過來一個身影,「順福,你怎麼還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