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14黃金脆皮爐燒鴨（7）
「什麼？」echo筷子上還夾著半片肉，瞪著眼楮一眨不眨，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攝影師。♀
兄弟你腦袋秀逗了嗎？
又不是不知道，我家boss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拍過這種類型的海報了，一水的廣告大片，報價後面一串零零零零……而且，女主還都是頂頂的大明星。
即使是自家公司，這種僅僅是用來展示宣傳的材料，自家老板真身上陣也未免有些自降身價啊。
「那個……boss他之後還有……」echo趕緊把嘴里的肉一口吞下肚，斟酌著怎樣不落話柄地推掉，「這個——」
「沒關系」，元斌看著echo的小樣兒噗哧一樂，擺擺手示意echo沒事，朝著攝影師笑笑說，「算算我也好幾年沒有上海報了呢，你還真是記掛著我！」
說完抬腿就走，走了兩步發現echo沒跟上來，回頭皺眉，「我去換衣服，你還要繼續吃？」
「不不不……這就來」，echo趕緊小跑過去，走時還不忘回頭威脅周圍的小工，「誰也不許動，一片都不行！」
留在原地雙手抱胸閑散笑著的攝影師，遠遠地朝著台子上正整理造型的少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看起來，有點意思，呵！
******
攝影棚的服裝間。
因著是臨時安排下來的任務，並沒有給元斌專門定制的服裝，echo只得在一排排的服裝里挑挑揀揀，看著哪一件都不順眼。
邊挑著，邊裝作不經意地跟元斌說話︰「嫌我嗦了？干嘛擋著我的話？」
那邊的主角安然坐在沙發里，右手漫不經心地搭在扶手上，兩條長腿隨意地交疊，似乎在神游。♀
過了一會兒，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嗯，沒有，攝影師是我親自敲下來的，駁了他的面子說不過去」
echo冷哼一聲，被你駁了面子的攝影師、導演、編劇，甚至舞台劇……還少了？又不是第一次跟那小子打交道，他會不知道你的性子？
八成就是他察覺到了什麼，加上那所謂的「靈感突發」，來試一試罷了。
你還真當真！！
不過，還真是要承認攝影師這職業著實了不得，丁點的不對勁都盡收眼底，然後……哎！
「你哼哼什麼？」那邊的人微微眯著眼休息，卻敏銳地听見了echo的不屑聲。
「boss大人英明神武，小的正嘔心瀝血萬死不辭！」echo陰陽怪氣地哼哼著，把一套套著遮光布的衣服扔給元斌——
「試試！」
……
幾分鐘後，元斌換好衣服從試衣間里出來，照照鏡子，蹙著眉頭問echo，「你確定是這一件？」
「沒錯！」echo聳聳肩，腳本就是這樣安排的，只不過他加了一點自己的小心思。
總之，不會錯就是了！
元斌理了理衣領，朝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嘆了口氣，「好吧！」
不管是echo跟人聯合起來戲弄他還是真就是這樣安排的，他努力去適應就是了。只是時隔幾年再出山，居然是這樣一副落魄的樣子。
……
「當當！」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屋里的兩個人一愣，這是最後一組照片，不會再有其他的模特了，敲門的會是誰？
「請進！」
門被推開了個小縫，崔芯愛探個小腦袋進來，「沒有打擾你們吧？造型師姐姐說少了條圍裙，她有些事提前下班了就讓我自己過來取！」
「呃……前輩」，進了門的崔芯愛這才瞧見元斌身上的那套「奇裝異服」，微微怔住——
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聞聲轉過身來，眉目娟秀溫和，不知是錯覺還是燈光效應，這人較他平時多了幾分煙火氣，少了些許貴氣。♀
再看一眼，她就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明明是俊秀貴氣的大明星，卻套在了一件工人制服里，洗舊的牛仔外套上零星幾處線頭，還有點點的油漆痕跡，雙手隨性地插在肥大的褲兜里，還蹬著一雙半舊的皮鞋……
真是……暴殄天物！
崔芯愛轉頭看向echo，那意思是︰你開玩笑吧！
echo輕輕搖頭，看著崔芯愛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很是欣慰，走過來拍拍她肩膀，「芯愛小妹妹你沒看腳本嗎？這是下班歸來的丈夫啊！丈夫！！」
一雙狹長的鳳眼笑得眯眯成一條線，還故意在「丈夫」兩個字上頓了一頓，陰陽怪氣。
崔芯愛還是沒明白，這哪里是上班辛勞一天歸家的丈夫？
明明就是建築工地上一抓一把的民工！
echo解釋，「腳本上又沒有說是哪個工種，這樣才貼近真實嘛，再說，白白淨淨的你和髒兮兮的猥瑣大叔，本來就是一組現成的‘矛盾’！」
崔芯愛長長嘆了口氣，這樣改動也可以嗎？
元斌了然笑笑，崔芯愛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看不明白，他卻了解echo的一片苦心。
不僅是現在玩了命拍的《孤膽特工》，他現在接手的所有本子都是為了「實力」兩個字而存在。
想要從「國民花美男」轉型，他就必須適應不同性格不同身份的角色，無論是與世隔絕外表冷酷但內心仍有一片淨土的退役特工，還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工作低微、貧困潦倒的建築工人，他都要去適應，然後駕馭它們。
「不是角色成就了演員，而是演員成就了角色」，這正是每一個實力派演員的必修課。
就算是硬照，也是一樣。
……
「真的不用……」再換一件？崔芯愛小心地建議著，連她都覺得這套又髒又破的衣服配不上氣質卓絕的元斌，那些受眾會買賬嗎？
「你不是要找圍裙嗎？用幫忙嗎？」元斌笑笑，不答反問。
「哦，應該是在角落里」，芯愛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趕忙跑過去翻找。
攝影棚的雜物全部推在這一堆，帽子、圍巾、布簾子……就算真是有一件圍裙也不知道被塞到哪里去了，崔芯愛蹲在這堆破爛跟前找了又找，可算是翻出來一件簇新的。
她跺跺酥麻的雙腳正打算系上，手里的圍裙卻被一個力道一扯，月兌了手——
「這件太新！」冷然壓過來的黑影罩了她全身，她困惑地望過去，卻發現剛剛站著的那人已蹲身翻找起來，似乎預料到她的疑問，邊找邊解釋著，「那樣的家庭不會有嶄新的圍裙，而且沒有煙火氣，不是廚房應該出現的。」
崔芯愛點點頭，自己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想著找件干淨的自己穿著也舒服，根本沒在意這些小細節，想了想隨即了然。
哎，還是總考慮自己的崔芯愛，本質真是一點沒變。
「嗯……這件可以……」在她旁邊蹲著的人站起身來，端詳著手里一件半舊的圍裙點點頭，洗得發白的舊布，一看就是破舊的衣服改成的圍裙，上面還有斑駁的油污痕跡。
「哦……謝謝前輩！」崔芯愛禮貌地行禮，準備雙手接過。
可是眼前這人似乎沒有月兌手的意思，慢慢壓過來，像是……要給她系上？
崔芯愛瞬間有些畏縮，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真是麻煩前輩了！！！」
麻煩您幫忙介紹這樣的機會給我，幫忙給我找這樣一件合適的道具，所以我自己帶上就好。
這個世界上哪里有白白得來的東西？天上下的只會是澆滅希望的傾盆大雨，根本沒有掉餡餅的機會。
更何況人？
不是矯情，也不是撒嬌，更不是欲擒故縱。
只是憑著她能夠察覺出來的那一點點曖昧，本能的就覺得很危險。她很感謝有這樣一個人能在她最落魄潦倒的時候幫扶她一把，但不意味著可以隨隨便便接受來路不明的曖昧。
所以，麻煩您了。
……
元斌明顯地一愣，這樣子是又縮回那冷硬的殼子里了？或者是根本不相信他，不相信莫名的饋贈？
……
「你不用有壓力」，他靜默了好一會兒，拉起她的手輕輕把圍裙放上去，「我只是覺得——」
「你很好，芯愛！」
聲音低緩，像優雅低沉的大提琴聲，浸染了說不明的情愫，不動聲色滲入人心。
眼前的崔芯愛，整張小臉都隱在他的暗沉烏蒙的陰影里，一雙眼楮緊緊揪著他的心，像是有什麼要說，卻又在心底反反復復，猶豫權衡。
「不要多想，也不用多想，不想說的現在也可以不說」，說話的這人安撫似的模模崔芯愛的頭，輕笑著走開。
……
……
出了門，echo一副抓奸的樣子，神叨叨地探尋著，「boss啊，你說什麼了都？你看看芯愛小妹妹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恍惚……」一副嚇呆了的模樣。
元斌輕輕笑了聲，沒有回答。
「那……簽約文件什麼時候給她看？我剛剛查了下，她的合約也就二十幾天了！」
「不急，先壓在你那吧！」
他的確不急，
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