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個彎,第一樓已經近在眼前,不過楚挽歌卻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落向拐彎路口,那一處在大雨之中正常營業的酒棚。
一個斗大的酒旗被大雨淋得**,耷拉在竹竿上,再也沒有招展的那種姿態,但楚挽歌眼楮注意的並不是酒旗,而是一個灰衣人。
酒棚里除去老板,就只有灰衣人獨自在大雨的天氣里獨自喝酒,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兩壇酒,一踫牛肉,兩個熱菜,還有就是兩只酒杯。
「小兄弟來了難道不喝一杯?」
沒有想到,楚挽歌還沒有說話,對面的灰衣人已經微笑著招呼起楚挽歌,就像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友畛。
「呵呵,大雨天氣,想必閣下獨自喝著悶酒十分不爽,那在下就相陪一番。」
楚挽歌呵呵一笑,也不矯情,收起雨傘,進入酒棚,然後坐在了灰衣人的對面。
而在灰衣人剛招呼楚挽歌坐下沒多久,一直沉寂在丹田之中的青嵐說話了釵。
「高手,絕對的高手!眼前這個人的境界絕對達到了你匪夷所思的境界,一切小心為妙。」
楚挽歌听了之後,手心霎時間出了冷汗,但是他旋即鎮定下來,就連青嵐都說灰衣人的修為境界匪夷所思,那麼很明顯在魔劍師境界之上,如果是友的話,那麼自然無慮,反言之,那麼就算跑也跑不出對方的手心,所以還不如靜觀其變,隨機而動。
「這酒名為玉冰醇,是老夫珍藏了幾十年的存貨,今天特意拿出來,想與小兄弟一品。」
灰衣人飽經風霜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切都顯得成竹在胸,從容不迫,宛若一位世外高人。
「前輩的酒為玉冰醇,此為頂級美酒,酒杯為白晶玉雕制而成,更是價值連城,酒壇為湖底深處的頂級沙泥燒制而成,也為上等,在下今天見到這種豪華的陣仗,還真是有些驚心動魄。」
楚挽歌的手輕輕地觸模著酒杯,酒杯溫熱,而玉冰醇在溫熱的酒杯里,也變得溫和,他的話沒錯,這種陣仗豪華至極,他見到真的驚心動魄。
試想一下,一位深不可測的絕世高手,在如今緊張的形勢下突然出現,不知是敵是友,楚挽歌如何不感到驚心動魄?一不小心,便會小命不保,一命呼嗚!
「哦?楚門主見慣了大風大浪,怎麼會被區區世俗的東西弄得驚心動魄?」
灰衣人眼神如隼銳利,听了楚挽歌的話之後,輕哦一聲,端起酒杯,示意對面的楚挽歌,然後一飲而盡。
楚挽歌臉上的笑容更盛,絲毫不為灰衣人能夠一語道出自己的身份感到奇怪,他舉起酒杯,隨之一飲。
玉冰醇酒性寒,在酒壇里時,寒氣森森,入口便是一陣寒氣,不過在經過白晶玉酒杯時,被稍稍的溫熱了一下,入口時,便覺得一股溫醇的液體滑進了喉嚨。
玉冰醇入肚之後,頓時一股寒氣在小月復之中驀地散開,寒氣侵入四肢百骸,有著說不出的舒泰,身上的疲乏一驅而散。
「當真是好酒!」
楚挽歌兩眼放光,放下酒杯,由衷的贊嘆一句。
「楚門主一計直指耶律風雲,好大的手筆。」
灰衣人微微一笑,然後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風馬不相及的話。
灰衣人竟然開口直言耶律風雲,看樣子十分的漫不經心,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
「前輩慧眼如炬!」
楚挽歌心中微微震驚,但是如何敢表露在臉上?他只是一笑,然後輕飄飄的一句毫無營養的話送了出去。
「看來楚門主還是不夠相信老夫,是老夫的過錯,沒有來得及介紹一下自己。」
灰衣人微微一笑,目光看著酒棚外越下越大的大雨。
「老夫姓南宮,南宮問天!」
灰衣人想了良久,才把自己的姓名說了出來,因為名字他想了好久,才想的完全。
灰衣人名為南宮問天!
楚挽歌聞言身軀陡然一震,眼楮爆發出熱烈的光芒,他幾乎是一躍而起,倏地一下站起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輩,您竟然是南宮問天前輩?落風帝國皇家學院的掌舵者?」
南宮問天淡然一笑,點點頭,然後示意楚挽歌坐下來。
南宮問天,落風帝國少有的頂級強者之一,一身修為高深莫測,至于達到了何等的境界,外界幾乎都不知道,只知道在三十年前,他的修為已達到了劍皇高階。
南宮問天身為落風帝國的皇家學院的掌舵者,地位與劍道十門和魔道十門的掌門地位等同,他在落風帝國的威望甚至要超過皇室龍家!
「南宮前輩是為了趙德成被捕這件事而來?」
楚挽歌坐下來,強壓制住內心激動的情緒,然後靜靜地道,只不過他把趙德成自殺,說成了趙德成被捕。
「趙德成被捕,耶律風雲肯定會勃然大怒,所以他馬上會派出手下的風雲閣風殺前來,他這一來,上京城很可能天翻地覆!老夫身為落風帝國的人,但卻是不便插手!」
南宮問天似乎把趙德成被殺那天的情景都看在眼里,兩國之間的較量,他雖然身為落風帝國的人,可是地位一旦到了他的這種高度,有一些事情,還真不好出手。
「我拿趙德成下手,正是要為了把耶律風雲的風殺引過來,這一點不單是我,就連他自己心里都十分清楚,畢竟皇旗門與風雲閣之間遲早會有接觸踫撞,我把風殺引過來,只是換了一個方式,掌握了先機而已。」
楚挽歌慢慢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語氣很怪異,眼楮里散發著犀利的光芒。
「在落風帝國,而你便是掌握了主場的優勢,並且是絕對的主場,有了趙德成這一張牌在手里,他就算明知道這里是一個陷阱也要甘心情願的往下跳,不得不說,楚門主,你很強!」
南宮問天略一沉吟,已然明白了楚挽歌心中在計算著什麼,他在想出來之後,心里也著實佩服起來。
「呵呵,南宮前輩過獎了!」
楚挽歌微微一笑,竟然謙虛起來,之前的那種激動此時變成了受用。
「嗯,耶律風雲手下風雲閣已經出動,風殺堂主周一行在昨天已經動手,率領手下十二人,朝著落風帝國趕赴而來,按照行進速度,恐怕不消四日,便可到達上京城。」
南宮問天又倒了兩杯酒,示意楚挽歌,喝了一杯。
「這麼快?呵呵,也是,慢了那也就不是耶律風雲了!」
楚挽歌聞言微微一愕,隨即笑了笑,心中一陣釋然。
「我原本對你還有些放心不下,今天一見,我就放心了,對付耶律風雲,你只管放手大干就行,不要有絲毫的顧慮,必要的時候我會出面,還有我把連城風流下來幫你!」
南宮問天不咸不淡的道,他的話像一樣的輕,可是意思卻像山岳一般厚重!
南宮問天今天過來,正是為楚挽歌打氣而來,他的一句話,把連城風也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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