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明園里,婉寧很愜意。四九城里的氣氛也很好。但是紫禁城里,鈕祜祿氏很痛苦。她快要被新月給煩死了,這死女人整天哭哭啼啼,鈕祜祿氏就直接被她扔到佛堂里跪著抄佛經去了。但是鈕祜祿氏身上也有任務啊,她每天也得去佛堂懺悔。新月的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珠子,怎麼也流不完。時間一長,鈕祜祿氏終于忍不住動手了。這一次她學乖了,不是自己直接動手,而是讓身邊的嬤嬤們以各種新月不規矩的理由對新月進行各種各樣的懲罰。甚至老太後還親自監督一位劉嬤嬤對新月甩針舞。
對此,鈕祜祿身邊的人沒有任何人提反對意見,不過桂嬤嬤還是把這事情上報了雍正哪里。但是雍正什麼也沒說,直接默認了。新月在熱孝期和努達海眉來眼去,到了宮里又那般表現,雍正真的十分討厭。針舞什麼的,鈕祜祿氏愛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
但是即便是鈕祜祿氏對新月各種折磨,這位新月格格卻一切如舊,能量多的像是用不完一樣。鈕祜祿氏頭疼啊︰「把她的嘴堵上!讓她頂著盤子站好了,再站不穩就繼續扎她
鈕祜祿氏說著就去了她每天抄佛經的屋子。
坐了一會揉揉眉心,對桂嬤嬤道︰「去把十五阿哥抱來給哀家看看雖然這個十五阿哥早產,剛生下來的時候黑 的,臉也皺巴巴的。但是現在長開了,倒還不錯。而且鈕祜祿氏覺得這個小十五跟她很是親昵,也很懂事,每次來了都對著她笑,還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十五阿哥也就是弘歷很快就被報過來了。
弘歷一被嬤嬤抱起來就知道肯定是去見他的額娘。這些日子他已經知道很多很多事情了。喂養他的幾個嬤嬤嘴巴都挺大,偶爾小聲說著八卦都沒避著弘歷。她們哪里知道十五阿哥的芯子是弘歷呢。
對于魏嬪,弘歷心里是膈應的難受,曾經他寵愛的小妾把他給生下來了。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魏嬪和別的男人把他生下來的,後來根據嬤嬤們談話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弘歷漸漸的知道了,魏嬪其實是在他去西山圍獵之前就懷孕了。弘歷就是再白痴也知道是他自己和魏嬪生了他!
這實在是太膈應了,因此每次被抱著去見魏嬪的時候,弘歷都選擇了閉目不視。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魏嬪。小妾變成娘,他接受不了……
還好這一次他是被抱著去見老太後。
一進門,弘歷被抱著給太後行禮。
太後看見十五阿哥心情莫名就好了一些,可能是因為這孩子對她太親昵的緣故。
「抱過來,」太後直接就伸手把弘歷抱到懷里,逗弄著。
弘歷掰著指頭算了算,他如今已經兩個月多了,他忍不住了,他想和自己的親娘相認!不想再被當做小不點十五阿哥對待。
弘歷看著鈕祜祿氏,很努力的咿咿呀呀,其實他說的都是‘額娘’,只是人太小,無論如何呀發不出那樣的音節。
弘歷咿呀了一會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叫不出‘額娘’兩個字來,皺皺眉頭,終于把兩個字砍成一個字,努力讓自己叫出娘來。
可是發出來卻是呀的聲音。
鈕祜祿氏很高興︰「十五阿哥想說話呢,別急,等你長大了就好了
弘歷忍不住想咆哮,他不想等了。可是怎麼辦?他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看著鈕祜祿氏的臉,很努力的想讓自己發出‘娘’的聲音來。
鈕祜祿氏其實最近精神一直都有些慌慌,現在抱著弘歷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弘歷小的時候才三四個月,抱在懷里咿呀咿呀的。
「哎,弘歷呀~」鈕祜祿氏忍不住低聲嘆氣。
弘歷眼楮亮了一下,他剛才看的清楚,他額娘的眼楮里都是想念,還有不舍,會不會是他額娘已經知道圓明園里的那個不是真的他了?弘歷小心髒雀躍著,一定是的!要不然為什麼他額娘會念著他的名字露出哀傷的神情呢?
弘歷終于看到了希望,繼續努力讓自己發出娘的音節。
鈕祜祿氏終于發現不對勁了,這孩子怎麼一直再重復一個音節呢?而且這孩子看她的神情怪怪的,像是在期盼什麼。
鈕祜祿氏忽然心念一動。
對桂嬤嬤道︰「你們都下去吧,別來打擾哀家和十五阿哥
桂嬤嬤趕緊領著人都下去了。鈕祜祿氏使勁盯著弘歷,發現這孩子也同樣一直看著她,而且眼楮里流露出來的感情很復雜。鈕祜祿氏這會兒終于清醒了,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表情和眼神。
弘歷很激動,小手努力抓著鈕祜祿氏的衣襟,努力讓自己發出娘的音節,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急切。
「你在喊‘娘’?」鈕祜祿氏提著心試探道。
弘歷搗蒜似的點頭,繼續重復。
鈕祜祿氏睜大眼楮︰「你是弘歷?」既然以前的四爺和皇後上了她兒子和兒媳婦的身,那麼他兒子怎麼就不能上她孫子的身?鈕祜祿氏絲毫不覺得詭異。
弘歷的頭點的更急厲害。
鈕祜祿氏一下子把弘歷抱緊了︰「我的弘歷啊~你總算回來了!你怎麼這麼小啊,你要給額娘報仇啊!」鈕祜祿氏眼淚已經掉出來了,她受了那麼多委屈,現在她兒子回來了,很快就能把那些委屈還回去了。到時候她要讓那個高高在上的四爺和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天天去抄佛經。皇位是她兒子的,就算現在坐在上面的人是四爺也不行。她鈕祜祿氏一定要做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這些日子的委屈,她受夠了。
「弘歷啊,你要快點長大啊,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額娘快要被你那個狠心的汗阿瑪給整死了,你要快點長大給額娘報仇,你最乖最孝順了對不對!」鈕祜祿氏模著弘歷的臉蛋。
「啊?」弘歷十分驚訝,嘴巴張的大大的,誰敢欺負他的娘!
「啊!」弘歷生氣的大聲叫了一聲。
鈕祜祿氏趕緊捂住弘歷的嘴︰「小點聲,你不知道,現在慈寧宮都是你汗阿瑪的人,咱們得好好的合計一下鈕祜祿氏冷哼,那個男人那個女人這樣對待她,她要他們都付出代價。
弘歷一瞬間卡殼了,他阿瑪?他阿瑪不是死了麼?那個總是管著他的男人,總是跟他說要善待百姓的男人?那個總是跟他說不要耗費國力的男人?那個不喜歡他享受的男人!
鈕祜祿氏抱著弘歷,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額娘告訴你啊,你汗阿瑪還有你那個汗額娘,現在可都是圓明園呢,不過你放心,額娘才不會讓他們也欺負你。額娘想個法子讓你再當皇帝怎麼樣?你汗阿瑪他絲毫不顧及額娘的任何體面,咱們也讓他嘗嘗滋味
弘歷還是沒反應過來,他額娘到底在說什麼?
鈕祜祿氏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一開始她只是想發泄一下罷了。忽然知道兒子就在她身邊,她終于看到了希望,迫切的想要把積攢了很久的情緒發泄出來。
但是說完之後她忽然意識到那就是她想做的事情!以前只是懼怕那個四爺才一直沒有說出來,而現在弘歷在,她還有什麼好怕的。男人算什麼?兒子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因為男人不是她一個人的男人,兒子卻永遠都是她一個人的。
鈕祜祿氏抱著弘歷開心的笑了︰「弘歷啊,額娘讓你接著做皇帝怎麼樣?上一次做的太晚了,這一次額娘讓你百日就開始做皇帝怎麼樣?咱們的天下固若金湯,先讓弘晝和大臣們用藍批給替你監國就是了。反正你其實是個大人,等到你會寫字就直接勤政怎麼樣?額娘讓你做勤政最小的皇帝怎麼樣?」鈕祜祿氏覺得前途開朗了,心情大為舒暢。
「啊!」弘歷驚訝的失聲大喊。
鈕祜祿氏卻以為弘歷是同意了。
「好,額娘明天就下懿旨,讓皇帝和皇後回來,等你汗阿瑪回到皇宮,額娘就讓他來這里,把宮里的灌給他,不出十天他就死了。咱們大清國就沒皇帝了鈕祜祿是開心的笑著小聲道︰「到時候,哼,哀家就讓你來做皇帝
「至于那個皇後,這輩子竟然還是皇後,還要壓在額娘頭上,額娘要把她做成人彘,讓她把自己生的孩子吃下去!」鈕祜祿氏惡毒的想著。
弘歷徹底驚呆了,這是他那信佛的額娘麼?這是他那美好高貴的娘麼?可是額娘說什麼?讓他做皇帝?他很想接著做皇帝。
只是那個佔了他身子的人是他的汗阿瑪?額娘要殺了汗阿瑪?這個……弘歷有些遲疑。那是他汗阿瑪,為了皇位殺了他?
皇位要流血,可是他不想殺阿瑪怎麼辦?
額娘要殺阿瑪,怎麼辦呢?
鈕祜祿氏還是很開心︰「等你登基做皇帝,額娘就是太皇太後,哼,大清再沒人能和額娘比了。弘歷呀,你快點長大
弘歷啊了一聲,算是贊同了自己額娘的話,他要是做了皇帝,他的額娘肯定就是太皇太後了。那魏嬪就是皇太後了?
不!
弘歷咆哮,那是他的妃子,是洗腳宮女爬上來的妃子,雖然很美好善良,但是他不能給自己的妃子行禮。所以,這個妃子還是消失吧。弘歷嘆息,他還是挺舍不得。但是魏嬪必須消失。魏嬪的存在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鈕祜祿氏以為她的話只有弘歷听見了,這減值就是大錯特錯。
一個時辰以後,鈕祜祿氏的話就原原本本的傳到了雍正這里。
「放肆!」雍正拍案,茶水撒濕了御案。
「奴才知罪跪在下面的榮泰趕緊磕頭。額頭真真切切的磕到了地板上。
「你有什麼罪,起來吧雍正冷哼。
榮泰遲疑了一下站起來︰「奴才還有一事沒有回報皇上榮泰的心撲通亂跳。
「什麼事?」雍正皺眉。
「回主子,傳信回來的那名暗衛……服了毒藥已經斃命……」榮泰心里難受,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暗衛的規矩就是這般……若是知道了什麼無論如何也不能知道的東西,再匯報之後,必須死。那個暗衛就是把信親自交到他手里以後直接倒在了他面前。他蹲身檢查的時候,已經斃命了。那是每個暗衛都有的毒藥,鶴頂紅和斷腸草。足足的量。就算是一只老虎,那也是要立即斃命的。
派去慈寧宮的那個暗衛他很清楚,那是很有可能會接替他的位置的人。現在卻這樣死了。暗衛就是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丟掉性命。
「什麼!」雍正一下子站起來,他沒想讓那人死。暗衛是他從聖祖那里繼承來的,他自然是清楚聖祖當年立下的規矩的。那人他也是看好的,如今就這麼因為鈕祜祿氏和弘歷死了。
雍正覺得可惜。現在鈕祜祿氏和弘歷在他心里的地位還沒有一個有前途的暗衛高。
他不要再等了,今天鈕祜祿氏就得死。要不然還會有更多的事情。
「今天該給太後請平安脈了?」雍正問道。
榮泰趕緊回答︰「是,今天的還沒請。太後娘娘這幾日越發恍惚了,最近正在服藥
「把解藥和紅顏蠱全給她雍正冷冷道。
榮泰晃了一下,太後到底做了什麼,那個暗衛到底為什麼要死,皇上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太後。但是他不敢問也不能問,他不能丟了性命。皇帝才是他唯一的主子,其他人全都是零。
「太後遺詔,不要任何陪葬。好好寫雍正想了一下又道︰「這都是臨終懿旨,太後叮囑不讓皇後哭靈,免得傷及胎兒,若皇後執意哭靈,必須把她抬回坤寧宮
榮泰趕緊應下,今天太後娘娘就會進入死的狀態。三天以後才會真死。但是在外人看來沒有任何分別。可是暗衛明白。曾經這宮里有一個女人那樣死過。
「十五阿哥年紀幼小,魏嬪產後虛弱,帶到圓明園中撫養弘歷是麼,他會是一個真正的皇子的,這一輩子,他會是一個很合格的皇子的。不操練死他,他就不是愛新覺羅胤禛。
作者有話要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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