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到魔界後,又過去了許多日子。♀修煉的時間過得飛快,努力了數年之後,龍鳶終于完成了三招之約,在魔尊手下領受了職務,幫助他處理事務。
魔界平時的事務與人界差不了太多,與魔劍中更是所去不遠。普通的瑣事,龍葵對此已經十分熟悉,因此這些瑣碎的事務,都交給了龍葵處理。龍葵平時無事,且覺得如果處理好了,會對大家都好,因此十分喜歡處理這些事情。
至于其他的事情……其實魔界最多的,就是各種大小爭端,一言不合動輒大打出手,甚至故意挑釁只求一戰。每次打起來,總會損壞些東西,若是在郊外還好,只損壞些花草樹木,但若在城中打架,每次損壞的,就不止花草樹木了。
因此,每次爭端過後,總會有人找首領主持公道,向損毀物品的魔族索賠,久而久之,無論是重樓還是蚩尤宮其他主事者,都覺得十分麻煩。
為了維護魔界秩序,也為了減少麻煩,重樓下令建了一個競技場,讓要打架的人全部去競技場里面打,禁止在城中私自斗毆。然而魔族多是桀驁不馴之輩,很多魔仗著自身實力強悍,便把這條律令當做耳旁風,因此坊間私斗,仍然時不時便會發生一回。
重樓討厭的瑣碎小事,全讓龍葵攬了過去;而他看不上眼不屑對付的宵小之輩,則交給了龍鳶對付。龍鳶的職責,就是把這些無視律法私自斗毆的魔族,胖揍一通後抓起來,扔給蚩尤宮其他管事處置。他們的下場,可能是關一陣子禁閉,也可能是罰錢罰到傾家蕩產,還有可能是被扔去干數年苦力。
龍鳶對看人倒霉可是樂此不疲,再加上這四處抓斗毆者的任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正利于她鍛煉自己的能力。從領到這個任務後,她就一直在修煉之余,四處借著職務之便找人打架,順帶尋訪知道魔劍內情的人。
因為重樓只是偶然得到魔劍的鑄造法門,其中詳細他也不大清楚,龍鳶只得四處尋訪知情者。重樓雖然經常板著臉,態度也不怎麼好,不過他給龍鳶安排的這個任務,實在太過契合龍鳶的心意,既可以提升實力,又可以尋訪消息,當真再適合她不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龍鳶不由開始懷疑,重樓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外表看上去不怎麼好相處,實際上對已經接納的人,會為他們考慮,而且還特別容易護短。龍鳶覺得,這樣就更好了,外冷內熱,容易別扭,逗起來很好玩,她喜歡這樣的人。
假如她的想法被重樓知道了,重樓不知道會甩給她怎樣殺氣騰騰的眼神,不過好在他並不知道,龍鳶也得以慢慢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此時,太陽高照,灼灼烈日將整片大地照射得明亮無比,地面綠樹青蔥,房屋林立,街道上人頭攢動,普通魔族們開門做著生意,蚩尤大陸邊境的卓夜城中,一派祥和之景。
龍鳶正坐在其中一間房屋的屋檐上,臂上紅袖垂落屋檐,紅裙僅到大腿中部,露出光潔白皙的雙腿。七星伴月靜靜躺在她的身側,她雙手撐著屋檐上的瓦片,小腿無聊地上下擺動,龍鳶探頭望著底下那小攤,不滿地道︰「這都多久了,還在砍價?怎麼還不打?」
「哼,是你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等他們打起來才好名正言順地抓他們,怎地現在開始抱怨起來了?」重樓站在她身後,掃了一眼下方狀況,冷冷嘲道。
龍鳶笑道︰「當然了,不打就抓他,他到時候會狡辯。放心,我看他們樣子,肯定會打起來的。」
這段時日,有人報告重樓,說大陸邊境靠近饕餮族那塊,似乎有人惡意挑釁,引發城內爭端。龍鳶自然興致勃勃跑過來了,而重樓似乎知道更多內情,竟然一起過來了。
下方的斗嘴已經進入到白熱化,攤主認為那個來買東西的人惡意砍價,妨礙他做生意,而買東西的人堅持不承認,說是他坑外地人。
「我早說了,這個價不能賣!你們饕餮族人就是這樣,好吃懶做,愛貪小便宜,小氣又吝嗇!」攤主罵道,擼起袖子,已經準備開打,「我看你們不順眼很久了!」
「明明就是你故意坑我們這些外地客人,這玩意在我們那邊根本不值這個價,你們惡意宰客還不承認!」那客人也不甘示弱,見攤主揚手要打人,先下手為強,把攤子給掀翻了,攤子上面的各種小玩意,散落了一地。
「……你!可惡!」
下方爭斗眼看就要開場,龍鳶好不容易瞅到了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當即順手拿起了七星伴月,縱身從房屋頂上躍下,落在正準備開打的兩人身側。念力控制七星伴月浮起,她將鐮刀刀刃橫在了兩人中間,然後笑眯眯地道︰「嘻嘻,我看見了什麼?你們竟然準備在大街上打架?」
那攤主一愣,沒想到剛準備開打,就被人抓了個正著。他仔細看了看眼前那把赤紅的鐮刀,看清楚月牙形的刀刃的刀背上七顆流彩明星後,臉色馬上變了變,道︰「七星伴月?你是蚩尤宮的破軍掌事龍鳶?」
蚩尤族中設蚩尤宮,管理族中事務,以族長兼魔尊重樓為最高首領,總管章鱗總攬宮中事務,下設無數掌事,以星宿為名,管理不同事務。龍鳶正是破軍掌事,專門負責管理私自斗毆這一塊。
距離龍鳶當上破軍掌事,已經過了上百年,她早已威名遠揚,基本上整個蚩尤大陸,都知道了破軍掌事龍鳶和她的七星伴月。
「嘻嘻,你說是不是呢?」龍鳶沒有回答,將頭轉向了另外一邊,向那個饕餮族人道,「速速收手,罪減一等。堅持要打的話,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那饕餮族人顯然沒搞清楚情況,十分不耐煩,一拳朝龍鳶打了過去,「什麼七星伴月,什麼破軍掌事?我要教訓奸商,別在這里礙事!」
龍鳶微微側過臉,閃避開他迎面的一拳,然後抬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制止住了他的進一步行動,道︰「要打去競技場打,別在這里鬧事,念在你不清楚情況,剛才掀攤子和這一拳我可以不計較。听清楚沒有?」
這饕餮族人狼頭人身,虎背熊腰,手臂比龍鳶大腿還粗,手掌抵她兩個手掌大,竟然如此輕易地被她牢牢牽制住,右臂動彈不得。饕餮族人不信邪,怒喝一聲,強行掙開了龍鳶的手臂,順手抄起攤主用來擺攤的木質攤板,朝龍鳶砸了下去︰「什麼競技場,饕餮族可沒這規矩!少羅嗦,來戰!」
「有些人自己找死,可真是沒辦法。」龍鳶站在原地,甩了甩手,紅袖驟然伸長,纏上了那塊木板,輕巧地微微使力,將木板帶離了原本的軌道,然後松開了紅袖。木板結結實實砸在了地面,地面上還有不少攤主原本擺著賣的小玩意,被全數砸壞,引來攤主的一聲慘呼,「我的東西啊!」
「沒事,等我抓住他,讓他給你賠錢,沒錢的話就讓他給你干苦力。」龍鳶笑道。那饕餮族人見一擊不中,怒喝一聲,索性亮出了自己的兵刃。他身高接近一丈,武器是一把大刀,背在他的身後。這把刀直立起來,比龍鳶還高上兩寸,看起來威猛無比。相比起來,龍鳶嬌柔得像一朵花,隨時可能被辣手摧毀。
曾經有不少人因為龍鳶外貌嬌小柔美,從而輕敵吃了大虧。隨著次數增多,再也沒有人敢小看于她,因此站在這里圍觀的許多人,都不擔心她吃虧,只覺得對面那個狼頭的饕餮族人要完蛋了。
只有小部分不知道她是誰的人,在人群中驚呼︰「啊,小姑娘要糟糕,誰去幫幫她!」
「幫什麼幫,那女魔頭,光是報上名字來,就足以讓不少人聞風喪膽……」
狼頭人掄起大刀,粗壯的手臂高高舉起刀,對準龍鳶惡狠狠砍了下去。龍鳶不慌不忙,雙手握緊七星伴月,橫起鐮刀,硬生生接下了狼頭人一擊。隨著金鐵相交之音,鐮刀與大刀刀刃相撞,狼頭人猛力將刀身下壓,意圖制住龍鳶。
「哼,只會蠻力的大笨蛋。」龍鳶冷笑了聲,突然略略撤回了力道,狼頭人以為她支撐不住,頓時大喜,趕緊繼續往下壓刀身。孰料,龍鳶這卻是誘敵,在收回力道的時候,她將七星伴月微微轉過角度,順著來勢將大刀推偏角度,七星伴月從大刀下方,圍著刀身繞了一百八十度,最後壓著大刀,直直將刀刃砸入地面!
一腳踩上刀面,將豎著的刀踩成橫著,龍鳶用七星伴月的鐮柄狠狠撞上了狼頭人的手腕,砸得他痛呼一聲,被迫放手,然後橫過七星伴月,將鐮刀刀面放在了狼頭人肩膀之上,刀刃緊緊壓住他的脖頸,滲出了一道血痕。
這個時候,那把被狼頭人被迫棄掉的大刀,才終于重重落在了地面上, 當一聲砸出巨響,宣告勝負已定。
「嘻嘻,別動哦,要是動的話,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你的大好頭顱給削下來啦。」成功制服眼前這個鬧事者,龍鳶心情好地彎了彎眼角,「事情經過,我都看到了,分明是你惡意挑釁,罪責在你。」
左手在空中畫出符咒,嘴中念起咒文,龍鳶用魔禁縛住了狼頭人的修為,令他失去力量,「跟我去官府,自然有人處置你。至于是賠錢還是干苦力,就看他們怎麼判了。」抬起頭,她望著之前所坐的屋頂,揚聲喚道,「重樓哥,事情解決了,我們走吧!」
「哼,」伴隨著一聲冷哼,重樓現出身形,大步向龍鳶走來,斥責道,「一招可以解決的事情,為何要用兩招?」
龍鳶知道,重樓是在說她之前硬要接下狼頭人那一刀的事情,那狼頭人來勢太重,要收回根本來不及,所以本來她可以直接閃身到狼頭人背後攻擊他,他絕對反應不過來。本來一招就可以制住他,她用了兩招,難怪重樓看不順眼。
「他看起來那麼壯,我想試試看我的力氣,跟他比起來怎麼樣。」龍鳶答道,「嘗試之後,我發現,我的力氣也就到那種地步了,能接下他那一擊,卻沒辦法和你一樣把他挑飛,只能借著巧勁壓制。」
「比武,本來便須揚長避短。你勝在靈巧,盡管發揮靈巧的優勢便是。」重樓皺了皺眉,道。
「我知道,謝謝重樓哥。」龍鳶笑道,拖著狼頭人的衣領,將他往官府方向拖去,一邊走一邊和重樓繼續說話。
而在他們身後,則有人議論紛紛︰
「重樓大人竟然來了!好激動,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重樓大人!」有人十分激動,就差沒撲到重樓腳下表示自己的崇拜,「就差一點,我就可以跟重樓大人說話了!」
也有人表示了自己的驚疑,「好奇怪,咱們城不出名,里面也沒有什麼像樣的高手,重樓大人為何要過來?難道是——要出什麼事了?」
至于個中原因,只有重樓自己,才會知曉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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