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戲劇化的意外,青學眾人皆是震驚無語,看著平時各種囂張各種驕傲的越前小王子,這會兒卻是變得乖巧異常,那單純可愛的眼神,直瞧得人心慌,他現在連網球怎麼打都忘了,根本就沒法下場,更不可能跟有‘神之子’這譽的幸村對抗。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第一個上場的就是身為青學部長的手冢國光,國雨心里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因為他的對手可是立海大附中被稱為‘皇帝’的真田弦一郎,那個男人,怎麼看都是個執著剛硬派,听說從來都是堅持從正面擊破對手的原則。
「哥,加油!」臨到手冢上場時,國雨只暖暖地說了聲‘加油’,將所有的擔心都藏進了心里。
「啊。」手冢微微一笑,如同冰山微裂的奇跡,瞬間有了春暖花開的跡象,讓一干部員看得目瞪口呆,可不二現在卻沒有心情前來調侃。
越前的情況讓他十分擔心,若不能及時恢復記憶,這場決賽,青學很難取勝。
國雨看著不二和越前的模樣,壓抑不住心里的擔憂,緩步走到了越前身邊,「龍馬,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我是國雨,我們是好朋友啊!」
國雨抱著一絲希望,期待著能夠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可是,看著他純真而迷茫的眼神,他只是低低嘆息。
「沒關系的,就算你不記得我了,我們還是朋友!」可問題是,你不能恢復記憶,這場單打一就直接放空了呀!
「我很喜歡你。」這樣的話從越前嘴里說出來,顯得有些怪異,因為若是正常狀態下的越前,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國雨有些堵得慌,再看其余人那一臉嚴肅的模樣,他僵了僵,也只能暗自嘆息。
這一頁……不會就這樣詭異的翻過去吧?全國大賽若是留下這麼大一個遺憾,就算將來龍馬恢復了記憶,只怕也要終身介懷吧!
國雨走神之際,場上的比賽已經正式開始,果然,兩人從一開始就拿出了各自的絕招正面對決,大有不死不休的無畏氣勢。
國雨對手冢的崇拜,那絕對是鋪天蓋地的,任何事物都無法與之相比,雖然會擔心手冢的傷勢,可是,對于他會贏的信任卻是不曾有過半分減少。
可是……
當他看到哥哥的手冢領域、千錘百煉之極限和才氣煥發之極限相繼被真田弦一郎的封印絕技攻破後,他無可避免地害怕了起來。
這樣的正面對決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哥哥的手……能堅持得住嗎?
他真正在乎的是哥哥的身體負擔而不是他是否能贏下這場比賽,因為,于他而言,勝負與否都改變不了哥哥在他心里的地位,至高無上的地位。
場上的兩人已經陷入膠著狀態,真田不斷驅動‘雷霆’絕招,而手冢則持續使用‘手冢魅影’,那種反向強旋轉對身體的傷害極大,他的身體明顯已經吃不消,卻仍是強撐著,就算整個左臂都因為瘀血而大範圍紅腫,他也毫不退縮,而真田卻在這個時候得到幸村精市的指令,采用了迂回戰術,消耗手冢瀕臨透支的體力。
看到這里,國雨已經是心疼得要命,雙手緊抓著身前的護欄,指尖都擠得泛白了也不覺得疼痛,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很想沖上場去阻止哥哥再繼續自虐,可是……
他的哥哥是手冢國光,是青學的帝王,怎麼可能當逃兵呢?
「哥哥,加油!」猛地提氣狂喊了一聲,國雨整個人都掛在護欄上,幾乎要掉進場內去,這一聲喊,像是破除了周圍靜默的魔咒,青學眾人突然齊聲助起威來。
這場比賽無論輸贏,手冢國光都是無可否認的青學帝王,大家對他的尊敬不會因此而稍減半分。
隨著比賽接近尾聲,場上兩人的體力都已經瀕臨極限,可是誰都不肯認輸,場外的吶喊聲震天,震得整個場館都在顫動。
這是在體育公園無法感受的氛圍,讓國雨的心也跟著一起顫抖著,可是,更多的,卻是對哥哥的敬佩和心疼。
哥哥的手臂……一定很疼吧?還抬得起來吧?
在他的擔憂中,終于到了比賽的最後一刻,手冢拼盡全力給予的最後一擊,卻最終沒能過網,在真田的怒吼聲中落回了自己的場地。
一切都結束了,可是,誰也無法否認這場比賽的精彩!
不論是手冢還是真田,都是網球場上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帝王!
比賽結果,是手冢以6︰7的比分落敗于真田,可是,當大家看到場上兩人緊握的手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掌手。
英雄何必問出處?大家都只是熱愛著網球罷了!
接下來的雙手比賽是由乾和海堂的組合出戰,國雨沒有心思觀看比賽,一直陪在哥哥身邊,為他冷敷,還時不時紅下眼眶,要強忍著鼻酸才不會哽咽出聲。
「哥,還疼嗎?」看著哥哥左臂紅腫不堪的樣子,國雨心里就陣陣難受,想要伸手模模,卻又怕弄疼了哥哥。
「不疼,沒關系的!」手冢對國雨說話時的語氣,永遠都是如同春風般的溫柔,讓他鼻頭酸澀得更加厲害,眼眶都陣陣濕潤了。
「怎麼可能不疼,都腫在這樣了……」這根本就是睜著眼楮說瞎話呀!國雨有些不滿地微嘟了小嘴,可手上的動作仍是輕柔得不行,讓手冢有一種自己是易碎的瓷女圭女圭的錯覺,無意識地淺笑出聲。
「小傻瓜,哥哥真沒事!」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從何時開始習慣了這樣的傷痛,為了自己和大家的夢想,他總是直覺地勉強著自己,就算快要倒下了,也絕對不肯屈服。
母親曾經說過,他這樣是虐待自己,可是……如果沒有這樣的意志力,那他還是手冢國光嗎?
兄弟兩人都沒再說話,國雨細心地為哥哥系好了冷敷的冰袋,也不管周圍有多少雙眼楮看著,如同撒嬌一般趴在了哥哥的腿上,小臉不肯露出半分。
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哥哥真的安好。
第二雙打的比賽他根本無心觀看,等他終于趴夠了抬起頭來時,比賽已經結束……不,是被迫結束,因為,乾受傷昏倒了,場上的海堂那一聲聲‘學長’喊得異常悲慘。
「這是……」國雨看著滿臉是血的乾很是心驚,無措地出聲問著。
「放心,乾沒事的,海堂會陪他去醫院,接下來……是不二上場了。」第二單打成了這場比賽的關鍵,青學若是輸了,那便是徹底輸了。
可是,從兄長的眼神來看,國雨知道,不二不會輸!
手冢的手臂經過冷敷之後,已經不像剛剛那般紅腫了,國雨看著心里舒服了很多,這才有了心情去觀看比賽。
看著不二與越前之間意義完全不同的對視,他不由自主地再次嘆息出聲,龍馬……還是沒能恢復記憶嗎?這樣下去,就算接下來的兩場全贏,他們也拿不到全國大賽的冠軍呀!
「吶,龍馬,好好看我比賽,我會讓你看到星星的哦!」不二溫柔地在龍馬臉上輕撫了一下,對著他迷惑的眼楮柔然一笑,之後,便毅然決然地走進了比賽場地。
他的對手,是有‘欺詐師’之稱的仁王雅治,一個能把對手模仿到九成九相像的可怕的對手。
事實上,就算不必再擔心哥哥的傷勢了,國雨也沒辦法安心觀看比賽,他的眼神不斷在不二和龍馬身上流轉,注意著兩人的神情,也察覺到了龍馬臉上微妙的變化。
他的眸光在微微閃動,似乎對不二有著特殊的反應。
「哥,你看龍馬,他是不是……記起了什麼?」是記起了網球?還是記起了不二?
視線來來回回地轉悠,國雨被自己繞得有些頭暈,場上的情形也幾度逆轉,到了最後,不二使出新的絕招‘星火花’,那炫目的技巧,仿佛讓人能夠在白天看到星星。
華麗卻又不失凌厲。
不二勝了,可是,龍馬卻仍舊沒能想起什麼,眼里的困惑一閃再閃,他有些無措地盯著自己的手發起呆來。
「我看到星星了嗎?為什麼……白天會看到星星呢……」那困惑帶著些微委屈的模樣,讓人很是心疼,國雨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龍馬,沒事的,你一定會想起來!不過,你得快一點了,單打一的比賽就快要開始了,錯過了這場比賽,以後,你一定會後悔死的……」
其他的,國雨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因為他知道,現在不論說什麼,都安慰不了龍馬,也安慰不了不二,除非,奇跡能夠發生。
雙打一的比賽結束之後,便是單打一的最後對決,菊丸和大石兩人一出場,便引來了青學眾人的歡呼,比賽一開場,桃城繃著一張極為嚴肅地臉,拉著越前去熱身。
可是,任誰都知道,如果龍馬不能恢復記憶,不論怎樣熱身都不會有什麼結果。
國雨很擔心,想要跟去看著,卻又舍不得丟下哥哥一個人,一時間左右為難起來,那微皺的小臉看在手冢眼里,卻是忍不住唇上的笑意。
「去看看龍馬吧,不必擔心我!」
听到哥哥這番話,他也忍不住松了口氣,又過了一會兒才追了出去,老遠就看到加藤勝郎,身後還跟著幾個曾經跟龍馬交過手的外校生,往前方的練習球場跑去,國雨有些不解,也加快腳步跟了過去,到了地方才明白,原來,龍馬已經恢復了一些記憶,這些人是要用自己的絕招幫助龍馬完全恢復過來。
看著練習場內漸入佳境的龍馬,看著一點點犀利起來的眼神,國雨知道,他已經不必再有多余的擔心了。
「還是回去陪哥哥吧!」
他相信,奇跡已經發生了,而且……將持續下去。
國雨慢悠悠地往場館走去,想著這場比賽的種種曲折,他忍不住感嘆,大家為了心中熱愛的網球,總是能夠不顧一切地付出,在上一場他不曾觀看的與四天寶寺的比賽中,河村甚至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打球。
總覺得……很偉大,大家都是英雄,網球英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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