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夜九沉煙 蟠桃勝會相親時

作者 ︰ 喬家小巴

這天,沉煙帶著容九去九重天的瑤池赴蟠桃宴。蟠桃宴三百年一次,由天後娘娘主持,設于九重天瑤池。上一次的蟠桃宴被那齊天大聖孫悟空鬧的天翻地覆,弄得天帝暴怒,傾萬千天兵天將下花果山捉拿那齊天大聖。可誰知,那神力無比的齊天大聖在花果山自稱猴王,不僅得了太上老君的九轉金丹,功力倍增,還操練他的猴子猴孫,進行反擊。後來,仙界去請來了如來佛祖,才得以將那齊天大聖壓于五指山下,百年後受唐玄奘點化,去了西方極樂淨土。當然,據說當年在天上當弼馬溫的齊天大聖同那紫霞仙子的戀情也是段佳話,只是,如今那齊天大聖立地成佛,而紫霞仙子灰心冷意,將自己的精元化成一道晚霞,不再出現。那齊天大聖終究是選擇了大乘佛法,負了紫霞仙子,想到這里,容九又欣然一笑,就像那世人說的,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三人行于雲牆之間,沉煙在左,容九在右,容九抬首望了望那個清冷如冰的沉煙,再想起那個雨夜,心中暗自發問,若是讓沉煙選擇,他是選他的仙俠道義,還是容九?兩人騰雲不過半刻,便已到了九重天瑤池仙境。瑤池池水清澈見底,身環飄帶的散仙們有的手里端著盤子,有的為上仙斟酒,還有的聞歌起舞,宛若幾只驚鴻。

天帝坐于主桌上,身旁坐著雍容華貴的天後,他見沉煙騰雲而來,便道︰

「師弟,你又遲了,自罰三杯。」沉煙入座,隔桌坐著月伴,聞言便輕笑,細指執起酒杯,飲了三杯酒。容九立于他的身後,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見這盛大的蟠桃勝會,果真是清風送十里荷香,舞鶴亂半簾松影,天上地下,唯九重天所有的蟠桃勝會。正在這時,一位梳流雲髻,頭戴碧玉龍鳳釵,身著白色薄衫,披素色披帛,白裙拽地。仙子折縴腰以微步向眾人走來。再仔細看,她淡掃蛾眉,眸如春波,細膩如鵝頸的鼻子,一張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微上揚,這姿色簡直是六界中少有的美艷動人。

「沉煙,這是玉虛宮的靈泉。」天後起身,執著靈泉的手,將她領到沉煙面前,笑著道。這靈泉仙子一看就討天後的歡喜。玉虛宮位于昆侖山之巔,麒麟崖之上,同首陽山的八景宮以及那蓬萊島的碧游宮齊名。元始天尊為玉虛宮掌門,宮內門人,散仙眾多,其中根行深厚的得道之人更是不計其數,如那廣成子,太乙真人之流。

「見過靈泉仙子。」沉煙只是禮貌地向靈泉作揖,而靈泉的臉上掃過了一絲紅暈,只是嬌羞的回著︰

「靈泉見過沉仙君。」

「靈泉,今日怎是這素白一身?」天後直接讓紅華在沉煙身旁加了一副酒盞,安排靈泉坐在沉煙的身邊。這有意為之,眾人又不是傻子,怎看不出來其中之意。

「靈泉听說仙君喜好素色。」

「瞧瞧,沉煙喜歡什麼,靈泉都給打听好了。」一旁喝的正歡的天帝道,讓那靈泉的臉更是漲紅了三分。這時,天帝瞥見了沉煙頭上那支桃木簪,便道︰

「師弟你果然還是喜歡帶著那支木簪。♀」

「這是故人之物,我帶著也挺稱心。」只听沉煙道,身後的容九只是淡淡一笑。

「唉,你瞧這頌雪剛走,我心里又開始念著她了。」天後道。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天帝應著。

「靈泉,不如你搬到九重天來,一來你能多陪陪我,二來你也能同沉煙常見面。」瞧著靈泉點了點頭,然後慌張的抿了一口酒,天後臉上揚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九只覺得這場面是有種父母之名,媒妁之言的感覺,好像非得把眼前這兩個人硬生生的黏在一起似得。

「月伴,不如你給沉煙和靈泉看看姻緣?」天帝道。隔桌的月伴正一邊喝著酒一邊同幾個仙子聊著天,聞言便從廣袖中抽出了一半小冊子,然後尋了靈泉和沉煙的名字,道︰

「回天帝的話,靈泉仙子和沉仙君乃天作之合,美滿良緣。」容九覺得,這月伴的話像是敷衍一般,而沉煙只是向月伴投了一個疑惑的眼神,月伴則咧嘴一笑,繼續喝酒。

「天作之合,美滿良緣,甚好甚好。」天後滿意的笑著,然後命人打賞了月伴。

「師弟,別干坐著,帶靈泉在這九重天轉轉。」天帝又飲了一杯,然後囑咐沉煙,然後沉煙便帶著羞赧的靈泉去瑤池的周遭走了走,容九在沉煙的身後跟著,而靈泉自己也有個白鶴小童子。

沉煙走在前,靈泉跟在後面,才走幾步便到了種植著蟠桃的蟠桃園。夏日七月,桃花已謝,蟠桃園內綠樹繁茂,枝頭上結滿了色澤圓潤,芳香甜美的桃子,宛若幾百個粉色的圓形燈籠被掛在枝頭上。容九同紅華他們跟在主子們的身後,不敢多言,而靈泉仙子抬首看了看枝頭的桃子,便道︰

「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靈泉吟了一句詩,然後又道︰「若四月來此地,定是十里桃花。」

「今後你住在九重天,可以常常來。」沉煙回應道。站在一邊的容九听到沉煙這話,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真是好一個天作之合,美滿良緣!

「那明年四月,仙君同靈泉一起來看這園子的桃花吧?」靈泉仙子笑顏如花,也是,對于她和沉煙的事,她是勢在必得。

「我听說仙君一直都在掛念一位姑娘,那位姑娘白衣如雪,清淨如蓮。」靈泉有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彎下細腰,用手執起了地上的兩片落葉,在掌心玩弄,蹦蹦跳跳,無拘無束,恰似那冬日里暖人心扉的陽光。這樣子真是像極了七百年前那個頑皮的容九!容九看著眼前的靈泉仙子,暗自苦笑,這個靈泉仙子簡直學她學的極像,不僅穿衣的風格是一抹素色,還有種蹦蹦跳跳的樣子,簡直就是當年的自己。可是,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子,學著別的女子的言行舉止,那又是多可悲。

「你不是她,不必學她。」沉煙轉過身去不想再看靈泉仙子一眼。

「我呆在你身邊,代替她照顧你,可好?」執著綠葉的靈泉笑著跑到沉煙的面前,杏眼如月,風吹起了那白色的下裳,多了幾分美艷。可是,容九覺得,靈泉這一系列動作不失出于她的本意,矯揉造作。不過,容九又想,其實自己只是惱這姑娘學她。

「作別人的替身,你會開心?」沉煙反問,眼里盡是冰涼之意。

「因為我喜歡你,我可以變成你喜歡的樣子,至于我開不開心,這並不重要。」靈泉仙子又邁了幾步,走回沉煙的面前。此時,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身高到沉煙肩頭的靈泉低著頭,道︰

「沉煙,我替她繼續愛你,可好?」嬌滴滴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魅惑,靈泉說著,伸出玉手,想要執起上沉煙胸前的一縷發。一旁的容九看到這個場景,不由得心慌。這女子真真是愛沉煙愛到不可自拔了,即便改天換面,不作自己也好。若這世上有那換臉換身之術,這眼前的靈泉說不定真的就會去尋容九的身子,然後以容九的面貌,到沉煙面前,讓沉煙愛上自己。這時,沉煙用右手抓起了靈泉的手腕,靈泉吃痛的嚶嚀一聲。沉煙對靈泉說︰

「她從來不會求我愛她。」聲音宛若昆侖山的冰雪,冷的刺骨。沉煙知道的,容九不是靈泉這樣的女子,她不會纏著他繞著他,要他愛上自己。容九當年跟他表明心意,他連連說著抱歉,可容九卻沒有抱著他摟著他求著他愛自己一分,只是祝他安好,自己騎著青牛離開了九重天。其實,如果容九當時求沉煙一分,沉煙或許會堅定心意,可是,容九終究不是那樣的女子。靈泉尷尬的收手,臉上多了一分惱意,對于眼前這個不解風情的男子,只是,甩了甩廣袖,說︰

「眼下天帝天後鐘意的人,是我。」言畢,靈泉仙子帶著她的白鶴小童子先行離開了桃林,而此時的桃林里,只剩下了容九和沉煙兩人。

「阿九,走吧。」說到阿九,沉煙的語氣又緩和了幾分。他看了看眼前的那個女孩子,心底生出了一絲柔情,若當年他同容九在一起了,甚至娶了她,女兒大概就和眼前這個阿九一樣大了。而這時的容九正呆呆的盯著一棵桃樹上的桃子,腦袋里想著這能助人長壽的仙桃到底會有多好吃?沉煙見到此景,淡淡一笑,身材高挑的他伸出手,摘了一個小桃子,遞到容九肉呼呼的小手里。容九看著手掌里的桃子,眨著大眼楮看著眼前的沉煙。

「吃吧,別讓別人看見了。」沉煙道,他始終是寵這個阿九的。容九用袖子擦了擦手里桃子,張開小嘴,咬了一口桃子!香甜的汁水入口,滑過喉頭,美妙在味蕾綻放,容九的眼楮都發光了!!太好吃了!!!!!好吃到她要哭了!!!!

「仙君,你會娶靈泉仙子嗎?」容九一邊嚼咀著嘴里的果肉,一邊撒著小短腿跟著沉煙走。

「若天帝非要我娶,那我只能娶。」倘若容九在世,那他死都不會娶,可容九死了,那對于他來說,娶不娶靈泉,根本沒什麼區別。娶了靈泉,最多當家里多了一只花瓶。可沉煙這一句,讓容九心里一沉。

「那仙君的九姑娘怎麼辦?」容九瞧著沉煙的眸子,認真的問著。

「阿九,你不懂男子。」

「啊?」容九汗顏,秦崇夜說她不懂男人就算了,連沉煙都說她不懂男人。

「男人是可以愛著一個人,卻和另一個人過日子的。」沉煙頓了頓,又道︰

「等你長大了,別輕易愛上一個不愛你的或者裝成愛著你的男人。」

「既然男人都那麼壞,那阿九就不要長大了,也不要嫁人了。」

「傻孩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上的酒盞里酒越來越少,月伴身後的茉莉根本忙不過來,便小聲對容九說︰

「阿九,你快幫我取壺桃花釀來,我這忙不過來了!」

「好。」反正沉煙正同別的上仙交談,眼下又沒什麼事情要顧著,清閑的容九便應了茉莉,飛去醉居取酒。醉居位于九重天西側,收藏著各種美酒佳釀,正當容九端著裝滿了酒盞的盤子回瑤池去時,只見蘇顏和鳳流朱兩個身影行于雲端。孤身一人的容九若是遇到這兩個人,被刁難是在所難免的,想到這里,容九便躲在一側的雲牆。

「這天後真是的!怎麼又插了個靈泉進來!」鳳流朱怒氣沖沖,恨不得把眼前的雲霧都給踢翻了。

「玉虛是三大無上仙宮之一,拉攏也是應該的。」蘇顏道。

「哼,你瞧瞧那靈泉!恨不得貼到沉煙身上去了!!當年那容九好不容易去了,這又來了個靈泉!!!」

「流朱,這能討天後喜歡的玉虛宮弟子,可不簡單。」

「你倒是想個招!將靈泉如那容九一樣,趕下界去!」鳳流朱惡狠狠的說,反正在她眼里,覬覦沉煙一分的女子就等同是犯了天大的過錯。雖然眼前的蘇顏也喜歡沉煙,但蘇顏如今可是她的靠山,她豈能同蘇顏反目?

「這靈泉可比容九棘手多了。」蘇顏道。當年自家爹爹同蓬萊王鳳羽設計害了白鹿王,天帝在他們兩的慫恿之下一舉滅了南鹿原上下,這是實屬權勢之爭,容九是鹿族的孩子,死是必然的。但如今魔君在幽溟蠢蠢欲動,玉虛宮是天帝第一個要拉攏的,想到這里,蘇顏嘆了口氣,說不定以後她同流朱,還要看那靈泉的臉色做事。

「听說那日你惹沉煙生氣了?」蘇顏換了個話題,鳳流朱一下子像是個被抽了氣的氣球,扁了扁嘴,道︰

「那日我給別人瞧這五彩琉璃鐲子,說起了容雙霜,便也談起了容九。誰知,竟被沉煙听了去。」

「這五彩琉璃鐲本來就是你爹在容雙霜瀕死之際得來,你倒是好意思炫耀。」蘇顏笑了笑,這五彩鸞鳳當年趁火打劫,搶了不少鹿族的東西。

「那時候容雙霜到我家,求我爹救他們鹿族。我爹瞧那容雙霜快要死了,便一擊送她上了西天,這也算是對她的一個成全!」

「如今鹿族全滅,這樣的話你才可以亂說。」比起鳳流朱,蘇顏的心智還算是比較成熟的。雲牆之後的容九听到這里全身一顫,眉頭一鎖,瞳孔放大,牙齒狠狠地咬著嘴唇!原來,她二姐是逃出了南鹿原,去那五彩鸞鳳家求救,誰知五彩鸞鳳背信棄義,打死了瀕死的她二姐,還盜取了那五彩琉璃鐲!五彩鸞鳳!想當年,白鹿王在世時常常幫襯著棲息在南鹿原的五彩鸞鳳!誰知那五彩鸞鳳竟是條恩將仇報的毒蛇!!後來,蘇顏和鳳流朱又說說笑笑的走了,容九才從雲牆之中探出身子,看著那兩個遠去的身影,怒擲廣袖,幾絲戾氣從體內生出,一時半會,無法平復。

後來,那蟠桃勝會算是結束了,容九邁著發酸的腿往自己的住所走,從醉居到瑤池,瑤池到醉居,容九一驚數不清自己到底跑了幾回了。這九重天上的上仙個個善酒,還有幾個仙姑,喝起酒來簡直比男人還厲害!

這日正巧是十五,聚魂引效果最弱之日,容九覺得心里十分的不舒爽,好像做什麼說什麼都十分的不稱心。這不,為了七月月末的花燈會,沉煙帶著她和紅華去司珍府取近些年的帳薄以及金飾珠寶出入的記錄。走到司珍府門前,正巧遇到了吃酒回來的紫薇大帝,沉煙便讓容九和紅華去司珍府內取東西,自己同紫薇大帝攀談起來。十五束發的紅華走在前面,容九跟在後面,兩個人好像一對可愛的小兄妹。七百年不見,紅華早已不再是那個扎著雙丫髻的小童子,而是長成了一個朝氣蓬勃,彬彬有禮的少年。兩人走到司珍府,只見一個矮小的胖子走了出來,他束發戴冠,身著華衣,身上帶足了金銀首飾,笑起來時兩只眼楮簡直眯成了一條線,搓著雙手迎著紅華和容九兩個人。

「這是這三年的帳薄。」紅華和容九兩人站在司珍府的書房里,今日的司珍府很安靜,下僕大多數都去倉庫里清點余下的金器首飾,只留了眼前這個胖子,自稱房大人的人在這。帳薄被放在很高的書櫃上,矮小的房大人和容九取不到,只能讓稍稍有些高的紅華取。紅華背對著容九和房大人,踮著腳尖取著書櫃上的冊子,容九也沒在意,就低著頭看著前幾年的金石珠寶進出的記錄。這時,只見身旁的房大人往前面走去,道︰

「紅華大人,我來幫您吧。」容九不經意抬起頭,只見那房大人邪邪的笑著,一只大手攬著紅華的細腰,另一只粗糙的手竟然抹上了紅華那細軟的脖子,然後整只手探入斜襟,在紅華的身上游走!頓時,紅華的臉上布上了怒氣,緊咬雙唇,冷汗從額上流了下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紅華他真的已經不想再踏入這個地方了!只是如此不恥的事情,他根本不能同沉煙開口。容九見到此景,一驚,沒想到這房大人不僅面相禽獸,心里也是個禽獸!

「紅華哥哥,你先把帳薄給仙君送去。」容九低著頭道,語氣冷冷清清。聞言,那房大人才停下了手,而紅華的眼圈早已泛紅,抱著一摞冊子,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見紅華跑了出去,房大人臉上更是揚起了一絲欣喜,步到小小的容九身後,一只手摟著她的細腰,另一只手撩起了那條白色的襦裙,指尖劃過了容九那雙白皙的**。

「還是你這丫頭聰明,告訴大人,你想要什麼?」容九聞聲,便乖張的笑出聲來了。想必這個房大人平日里給不僕人不少好處,如今才會肆無忌憚。但是,他算錯了,即便這仙界之內,人人城府極深,容九卻從不入戲!

「大人這是作甚?阿九什麼都不要。」言畢,那房大人的手勾起容九的小唇,又撫上那柔軟如花瓣的臉頰,另一只手迫切的解著腰帶。

「在這九重天做事,怎能什麼都不要?」

「你最好別惹我生氣,我今天特別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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