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夜九沉煙 白鹿之王的反攻

作者 ︰ 喬家小巴

沉煙同靈泉成親的那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天氣微涼。此刻,一陣涼風吹打在容九的臉上。容九和懷里的饅頭便醒了過來,只見一襲黑衣的秦崇夜已經站在「鳥籠」里。饅頭見到自家爹爹,便往秦崇夜的懷里一撲。

「這幾日可是受委屈了?」

秦崇夜問著容九,看著渾身是傷的她,然後環視這個潮濕牢籠,再看了看那條吊著容九雙手的玄鐵鐵鏈,心里一怒。只听秦崇夜打了一個響指,吊著容九雙手的鐵鏈以及腳上的鐐銬便斷裂開來。

容九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肩,走到秦崇夜面前,問著︰

「鳳仙花要開了,是嗎?」

「恩,我們反攻的時候到了。」秦崇夜道。

聞言,容九滿意的笑著。兩人走出鳥籠,站在雲端,觀望著九重天的情形。因為今日是沉煙同靈泉的婚禮,九重天上的所有神仙都很忙碌。

「計劃的內容是什麼?」容九望著腳下的九重天,饅頭立在她的肩上,而秦崇夜站在她的左邊。

「玉嫚會帶著妖界兩千精兵跟著你從南天門殺進去,待你壓制住了沉煙,仲曲同我會帶著莫衍的水軍從北門那邊進來。」

「好,我來當這前鋒。」

容九笑著看著秦崇夜,一想到可以報仇,她覺得很興奮,跌打滾爬這麼久,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若待會天帝用那驚雷擊你,你便讓饅頭去擋。」

「秦崇夜,你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容九問,腦中突然想起了昨日蒼月對自己說的話,劍宗,芙蓉獅以及那鹿角都是秦崇夜為了她才去尋的。

「我怕倒是有變數,所以每一步都算好了。所謂防患于未然。」

言畢,秦崇夜從乾坤袋里的取出了一個錦盒,打開錦盒,竟是那件繡滿了蝴蝶紫色的薄衫。

「昨日我去千瞳那借兵,她特地叮囑我,讓你穿這件紫衫。」

說著,秦崇夜展開紫衫,然後溫柔的披在容九的中衣上,說︰

「你穿這件,比那新娘子漂亮。」秦崇夜指尖輕輕抬起容九的下巴,柔聲道︰

「去吧,去會會你的情郎。」

「不是會情郎,是上戰場。」容九輕蔑一笑,突然轉身對著身旁秦崇夜勾了勾手指,道︰

「我有悄悄話和你說。」聞言,秦崇夜笑著彎子,容九則貼在他的耳畔道︰

「在我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還好你舍得在。」容九頓了頓,又道︰

「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回幽溟的家,你跟我說說那些你瞞著我的事。」

听到容九說家這個字眼,秦崇夜心里一驚,點了點頭,笑意愈濃,牽起了兩個可愛的酒道︰

「我等你回家。」其實,只要容九肯跟他走,那他就沒有輸。

「好。」容九笑著回應著。

狂風揚起了紫衫,容九執起秦崇夜遞來的紅色發繩,將飛揚的黑發扎成了一個高馬尾。饅頭站在容九的肩膀上,迎風而立,雖然還是小貓的樣子,但盡是王者風範,容九問著饅頭︰

「饅頭,害怕嗎?」

「不怕,饅頭是可以咬斷別人脖子的獅子,不是弱小的小貓。♀」

饅頭給了容九一個滿意的答案,秦崇夜看著眼前這一人一獅,也學著容九的口吻,問著︰

「九兒,害怕嗎?」

以前,容九懵懵懂懂被秦崇夜送進鎖妖塔的時候,他也問過這樣的問題。那時的容九十分迷茫,告訴他,自己很怕卻不得不去,而如今,只听容九道︰

「這次是非殺不可!崇夜!等我回來!」

言畢,她對著秦崇夜決絕一笑,一抹紫影從雲端縱下,整個人都在往九重天的方向墜落。

墜落之際,迎面的狂風將容九臉上多余的發絲都吹散。她想,以前她畏懼很多,以前她總是躲在秦崇夜的後頭,以前她總是暗暗怨恨沉煙的欺瞞。可是,如今,她只想執起劍去堅強的面對一切,去面對那些曾經屠殺自己族人的神仙,去面對和沉煙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還有就是,不能再辜負秦崇夜的一片好意。

落地那刻,容九的整張臉是陰沉一片,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南天門。狂風呼嘯而過,這一場醞釀已久的風暴已經爆發。

南天門門前的巨靈神見容九的出現,身子一怔,然後揮起那宣花板斧往容九的方向砍去。這一刻,容九肩上的饅頭跳到地上,一陣大風吹過,一只白色的芙蓉獅立于眾人眼前。

芙蓉獅先是低吼蓄力,露出那潔白的獠牙,隨後只听獅吼一聲,芙蓉獅的嘴里吐一個由閃電匯集而成的光球,颶風伴著雷電,直直的往那些巨靈神的身上砸去。幾聲   的巨響,沙石亂飛,塵煙四起,巨靈神紛紛倒地。容九念咒,黑蓮法陣在腳下出現,紫光沖天,那把凜雨劍被她從心扉里抽了出來,然後帶著芙蓉獅饅頭往凌霄寶殿殺去。

今日的九重天凌霄寶殿,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絲竹之音,歡快之曲,隨著身著喜服的沉煙牽著鳳冠霞帔的靈泉奏起。

沉煙身著紅色瓖金邊的喜服,青絲用金冠束起,系在金冠上的紅色發帶隨著他的步子飄揚。他腰系金絲腰帶,足踏烏金短靴,手里執著紅色的緞子,牽著那戴著那頭戴紅蓋頭的新娘靈泉緩緩入殿。新郎沉煙的表情如若寒冰,冷到慎人,一來他極不喜歡身上這艷麗的紅衣,二來,他根本不想娶身旁的女子。

以前,他以為容九死了,所以娶不娶靈泉根本沒什麼區別,如今他發現容九沒死,那麼他是萬萬不能娶靈泉的。誰知,他那師兄天帝竟以那千年前的誓言相逼!

身著華衣的天帝與天後坐在大堂之上,青丘王蘇里,蓬萊王鳳羽依次坐在一側。昆侖王還在家中料理長子的喪事,于是只命人備了大禮,沒有出席。玉虛宮掌門元始天尊以及靈泉那邊的長輩坐在另外一側。在場的人除了沉煙,臉上都洋溢著欣喜愉快的笑容。

「沉仙君,靈泉仙子,拜堂啦。」一年年邁的仙姑讓兩人把位置站好。

今日的太白金星也是盛裝打扮,揚了揚手中的拂塵,念著主持詞︰

「一拜天地。」聞言,年邁的仙姑攙扶著靈泉,跪倒地上。

一旁的沉煙依舊冷臉,筆直的站著,緊緊盯著天帝那雙眸子。天帝不願意看沉煙的眼楮,只是撇過頭去,微微低首,同天後說話。眾人見沉煙不跪,皆是一驚,這龍神大人該不會到現在才後悔吧!

「師弟,今日大喜之日,怎麼又發呆了?又不是孩子了。」

天帝意會深長的說了這一句,警告沉煙以大局為重,不要孩子氣。言語之間,天帝微微抬手,一股強大又無形的力量壓在沉煙身上,逼著他下跪。沉煙努力的站著,一副打死都不跪的樣子,良久,身旁的靈泉自己揭下了頭上的紅蓋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沉煙。

「新娘子,這紅蓋頭揭不得啊!揭不得啊!」年邁的仙姑在一旁勸著。

靈泉臉上的妝容都哭花了,她只問沉煙,「你是不是還想著容九?」

「我這輩子只想娶她一人。」沉煙一句,在座的神仙們又是一驚,這龍神大人是真真的後悔了啊!

那坐在青丘王身旁的蘇顏只是「嗤」的一聲,笑出聲來,然後執起茶盞,抿了一口茶。

整個凌霄寶殿的氣憤詭異又尷尬,就在這時,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兵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大殿,跪倒在門口,道︰

「陛下!不好了!那容九帶著兩千妖軍從南天門殺進來了!」

聞言,整個凌霄寶殿瞬間炸成了鍋,所有神仙的臉色皆是一驚。

沒想到這鹿族容九居然凜雨劍居然殺進來!

「怎麼回事!那容九不是被關在天牢里麼!」天帝拍案起身,指著那小兵怒斥道。

「屬下…屬下…」小兵還未說完,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然後一把紫劍已經從背後穿透了他的心扉,再被身後那人狠狠的抽了出來。

容九面如羅剎,一臉殺意,手里執著那把淌著血的劍,看著眾人。鮮紅的血液在地板的凹槽里流淌,見那小兵的慘狀,眾仙嚇得四處逃竄,尖叫聲此起彼伏。容九立于凌霄寶殿的大門口,盯著眼前的混亂,咧嘴一笑,冷艷妖媚。

「護駕!護駕!」一旁的太白金星喚著,一群侍衛手執長矛與黑纓長槍往容九的方向沖去,容九只冷冷的喚了聲︰

「饅頭。」

身旁的芙蓉白獅子張開大嘴嘶吼著,以那十成的獅吼功將所有的侍衛都被震得得四分五散。一臉慍怒的天帝手中多了一道驚雷,往容九的方向擊去,容九又是一笑,只道︰

「雷暴。」

芙蓉獅直接往前方奔去,四爪著地,輕松的接下了天帝的那道閃電,吸入月復中,片刻,又以噴出電光往天帝的方向擊去。由于威力極大,那凌霄寶殿房頂被震了個粉碎,一副狼狽衰敗之相。

混亂之際,這容九高舉手中的凜雨劍,聲色俱厲,喊道︰

「今日我要毀了這天滅了這地!要這眾生向我叩首!要這諸神向我跪拜!!要血洗九重天來祭奠我亡去的族人!」

言畢,她胸前的鹿角掛墜發出了強烈的紫光,風起雲涌,狂風大作,然後幾萬流光從掛墜里飛出,圍聚在容九的身邊。

「匯聚于此吧,吾族族人的靈魂!吾乃汝之白鹿王!」

紫色的流光宛若點點螢火,往凜雨劍的劍刃上飛,容九大喊︰

「讓這些神仙听听吾鹿族的怒吼!」

容九厲聲道。紫色廣袖一揮,一道月牙形的劍影直接往天帝的方向擊去。靈泉等方士立刻念咒,一道水晶牆在容九面前束起。

千鈞萬發之際,紅衣的沉煙拔出墨冰劍,沖到前面,大喊道︰

「退下!你們擋不住她!」

沉煙揚起劍快速往容九的方向跑去。容九見沉煙執劍向自己劈來,快速的用劍刃格擋。

「快走!」沉煙對著容九說。

容九柔媚一笑,抬著手中的紫劍往沉煙的方向刺去,厲聲道︰

「你到底還是站在他們那邊!不要擋我!」

「我也有我的苦衷!」

沉煙迎擊,然後容九又向他側身刺去,沉煙一個翻身,再一個飛身,往空中飛去。容九見勢,亦飛了上去,一紅一紫從地上又打到了天上。

青天白雲之間,容九以力劈華山之勢揮砍,沉煙則格擋。兩人一個閃現,紫劍與青劍相互踫撞,發出鐺鐺的巨響。沉煙和容九打斗的節奏非常快速,招招精準,致人要害。

「御劍訣!」

容九喚出劍招之名,細手掐著劍指,以氣御劍,手中那凜雨劍化成一把飛劍,如若游龍,往沉煙的方向飛去。

沉煙一驚,容九竟會那蜀山劍宗上的招式,他便咬牙道︰

「游龍吟!」

沉煙以劍在空中結印,隨後兩條冰龍往容九的方向跑去。容九玉指指向那兩條迅猛的冰龍,飛劍即出,同那兩頭冰虎纏斗。

這時,只見九重天上的弓箭手搭弓拉箭,瞄準容九。容九邪魅一笑笑,喚回凜雨劍,口中念咒,劍式一出,只見紫色的圓形劍陣在容九腳下展開。凜雨劍瞬間化成千把萬把,指著九重天上那些弓箭手的身子。只要容九喚出劍式的名字,那麼,下一刻這千萬把紫劍便會如那驟雨急下,刺入每個人的身體里。

沉煙知道這招是什麼,大吼道︰「住手!」

「住手?當年他們屠我族人的時候,可曾住手!?」容九反問,還未等沉煙作答,只听容九喚出了劍式的名字,喚著︰

「萬劍訣!」

萬劍訣乃劍宗上的群殺劍式,容九早練到極致,以至于此刻喚的輕輕松松,安之若素。

九重天的那些弓箭手們還沒有松開箭矢,頭頂千萬把紫劍已經如雨一樣降下,直直的□□了自己的身軀。一瞬間,幾百弓箭手全部被秒,腥臭的鮮血四處噴濺,將整個以白玉石砌成的凌霄寶殿染成了朱紅色。

「當年那偷走蜀山劍宗,毀鎖妖塔于一旦的魔女竟然是你!?」

沉煙和容九又打了起來,前兩次相逢十分的平靜,而這一次的對話卻在刀光劍影之中展開。

「是!秦崇夜說,只有那蜀山劍宗才能同你抗衡!」

「是秦崇夜救了你!」

想到這里,沉煙皺眉,想起那日秦崇夜同自己說不會轉生之術,便惱羞成怒,秦崇夜那廝居然騙他!

「是,七百年前他彈聚魂引救我于荷塘!今日我才得以殺上九重天!」。

容九揮砍,沉煙迎上容九的劍,然後一腳踹上容九的月復部,容九被直直的踹飛到雲牆之上。

「阿九!」

沉煙飛到容九面前,見紫衫容九口吐鮮血,心疼得緊。倔強的容九忍著月復上的痛楚起身,用手抹開了唇邊的血,劍尖指著沉煙,道︰

「繼續!」

言畢,便又快速的沉煙揮砍過去,一劈二挑,劍招似乎被灌進了暴戾之氣,招招狠厲。

「夠了!」鐺鐺,沉煙在下,容九再上,紫劍抵著青劍,直到兩人墜進了白雲之間。

玉嫚領著兩千精銳士兵踏破了南天門,往凌霄寶殿攻去。九重天上一片混亂,仙界的兵將出來迎戰。眼下仙界處于弱勢,坐在王座上的玉帝喚著︰

「太白,快把長留的白龍騎招來!快!!」

聞言,太白金星得令,收起拂塵往長留山界的方向趕。

不遠處,秦崇夜同仲曲看著同沉煙廝打的容九,而在他們身後的是莫衍那四千的赤溪水軍。只要他們一聲令下,身後的水軍便會越過星河,從九重天北門攻入。

秦崇夜看著此時的同沉煙不分上下的容九,滿臉笑意,對著身旁的仲曲說︰

「真漂亮,深夜里安靜的燃放著,憤怒的煙火。」

終有一日,容九還是成了他的出擊時的利劍,防御時的堅盾。

「不去幫她嗎?」仲曲問。

「她跟沉煙之間,總得分出個勝負。」

「什麼意思?」

「當年毓秀煉那兩把劍的時候,墨冰劍同凜雨劍是同爐而生,天生相性相克。」

「所以,這兩人天生就得拼個你死我活麼?」仲曲笑道。

「非也,關鍵是他們兩誰退那一步了,劍術上是,感情上也是。」

秦崇夜凝視著那一紅一紫的身影,又問仲曲,︰

「你覺得誰會退一步呢?」

「我覺得是九兒,畢竟九兒愛的更深一點。」

「那這樣我這場仗可得要輸了。」

「崇夜,你從來不會算錯,不是嗎?」

「呵呵,想在你這智者面前撒個謊都不行,真無聊。」秦崇夜笑道。

其實,無論是容九退一步還是沉煙退一步,這場仗他勝券在握。

「若是沉煙退了那一步,九兒可要跟他走了,你不會難過?」仲曲調侃道。

「九兒走前,囑咐我帶她回家。所以,九兒她娘,你說我會不會難過?」秦崇夜挑眉,以「九兒她娘」來調侃仲曲。

昨日蒼月說他和蒼月都輸了,可眼下,他卻覺得,蒼月是慘敗,自己卻扳回了一城。

仲曲噗嗤一笑,道︰「九兒她爹,是你步步算得精準」

「是時候接九兒回家了。」

聞言,兩人相視一笑。只見秦崇夜立于雲端,揮舞紅色的旗幟,腳下的莫衍見那紅旗便帶著他的水軍越過星河,從北門攻進九重天。

「陛下!那妖界的莫衍等著四千赤溪水軍從北門攻進來了!蒼大人已經支持不住了!」

又是一個小兵來報,天帝看著眼下九重天上的局勢,氣的身子都在發抖,只能請出最後兩張牌了,對著身旁的鳳羽,道︰

「鳳羽!去神界請帚木上仙!」

鳳羽立刻化成金翅鳳凰,啼叫一聲,然後展翅往比九重天更高的神界飛去。

「蘇里!想方設法把在人界渡劫的毓秀上仙給我帶來!」

「陛下,眼下毓秀上仙還是凡人一個,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那定坤扇在他的體內啊!」

天帝大吼道,心想,這墨冰劍是擋不住這凜雨劍和婆娑綾了。蘇里大驚,立刻化成青光召集所有狐狸族的人去人界尋那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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