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明濃眉一凜︰「怎麼了?」
蔣義急道︰「剛才抓到的刺客全部都服毒自盡了!」
「什麼!」葉天明面色一寒,大步匆匆地朝一旁走去,果然看到剛抓到的那三名黑衣人全部都面色發黑,嘴角流血,顯然是中了劇毒。♀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
他伸手到其中一人的脖子一探,已然無生命跡象,不由得眉頭深鎖起來︰「看來他們是早就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想法,到底是誰想要殺了聖女呢?」
一旁的將士將一物呈到了葉天明面前︰「將軍,這是我們在他們身上搜到的!」
葉天明拿過那塊有點像令牌一樣的東西,上下翻看了一遍,眉心覆上一層霜,居然還敢跟當今皇上作對,那人一定是嫌命太長了!
將小令牌收于懷中,吩咐道︰「把他們處理好,不要驚動百姓!」
「是!」幾名將士將那三名已死的黑衣人拖了下去。
葉天明回到客棧門口,微微仰首,表情凝重地望進著深夜,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樓上。
阿楠因後背受傷,只能俯臥在那里,听到開門聲,還以為是去而復返的凌風,頭也不抬的問道︰「凌風,聖女她怎麼樣了?」
門被重新關上,但並沒有傳來應答聲,卻有一股他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微微仰頭回首︰「小仙,你怎麼來了?」奇怪,這香味?他還以為是……
「聖女讓我過來看看公子!」‘小仙’忍住笑,邊說邊順手倒了一杯茶端到阿楠面前。
「她沒事了吧?」阿楠不疑有他。
「你舍身救她,她當然沒事了!你不是說過,一定不會讓她有事嗎?」‘小仙’眸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你!」這聲音?阿楠就有點暈頭了,驚異地望著眼前的‘小仙’。
誰知‘小仙’撲哧一聲笑起來,伸手將臉上那張薄如蟬翼地人皮面具撕了下來︰「怎麼,只許你戴,就不準我戴嗎?」赫然是媚兒。
原來,早在之前示離開西夏時,媚兒就讓凌風暗中制了兩張她與小仙的人皮面具,心想,到時候一定能用得上。
剛才凌風去看她時,給她就是這張人皮面具。她擔心阿楠的傷,想來看看他,可是,外面全都是葉天明的人,她不管從哪里偷偷溜出來都會被發現。
于是,就讓小仙扮著自己躺在房里,而自己就扮成小仙的模樣,大大方方地從葉天明的身邊走過,不但騙過了葉天明,連阿楠也差點騙過了。
「媚兒!」一看到媚兒,阿楠似乎感覺連背上的傷都不那麼疼了。
媚兒以手支唇,噓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你輕一點聲,你是想要把葉天明他們都給引過來嗎?」
「我以為……」阿楠似乎還沒有從她突然出現的喜悅中回過神來。
「以為什麼?以為我忘恩負義,去皇城做妃子了?」媚兒忽然發現這個男人傻呆的樣子還真是有趣。
「不是,我以為,你應該感激得對我又親又抱又哭才對!」驚喜過後,他的那張邪妄的模樣還是沒變。
「你就想吧你!」媚兒白了他一眼,起身將茶杯放到桌子上。
「怎麼?來看我,是在為擔心我嗎?」
「我是想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剛想說兩句感激他的話,可是,他的話又讓她莫名的生氣,這張嘴怎麼就這麼可惡。
阿楠一眼壞笑︰「閻王爺嫌我煩,說我跟你還沒結束,所以不敢收我,又退回來了。再說了,我跟你都還沒有那個,我怎麼舍得死呢?」
「你真的有病!那射箭的人技術太差勁了,怎麼就沒射中你的嘴巴呢?」媚兒掙扎著想要從他的懷里站起來。
「呃,好痛!」
可剛一動,便牽痛了阿楠背上的傷,惹來他一滿臉糾結,輕哼不已︰「我說媚兒啊,我再怎麼樣,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以身相許也就算了,連抱也一下也不給嗎?」
痛歸痛,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麼欠修理!
媚兒雖然氣他的可惡,可是,也沒再亂動,畢竟那一箭傷得有多深,她是知道的。
脖子上傳來一陣癢,媚兒忍不住縮了縮,皺皺眉頭道︰「你嘴巴還是這麼可惡,真希望哪天誰把你毒啞了!」
「最毒婦人心,我再怎麼說也救了你,居然咒我,真不乖,得罰!」阿楠說完,用力地在她脖子是親了一口。
「你!」媚兒下意識地用手模了模那里,眉心攏得更緊了︰「我懶得跟你說!既然你死不了,我也該回去了!」
這種無距離的接觸,總是讓她莫名的害怕,奇怪,以前在現代,她要去勾哪個男人,身著幾塊布坐到他們身上也悠然自若。
可是,跟阿楠這個臭男人在一起,只要挨她近一點,她都覺得有種怕的感覺,就像是現在,她全身裹得緊緊,可還是害怕這樣跟他粘在一起。
面對媚兒的臨陣退縮,黑暗中,阿楠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他不顧背上的疼痛,一把捉住媚兒的手臂︰「媚兒,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了你,我就會帶你私奔到天涯海角,哪怕大逆不道,哪怕天理難容!」
這一刻,他只想要與她在一起,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什麼大逆不道,什麼天理難容,對他來說統統都成了廢話,他只想要她,完完整整地要她,如果說男人是用下半身來思考的生物,那麼,這一刻的阿楠便是。
已經抽身離開的媚兒雖然氣息仍有些不順,但剛才的熱情已經消退了不少,做了一個深呼吸,聲音已回到了平時的冷靜︰「你剛才對我的感覺,那是人性天生便有的,不是什麼愛,你沒有愛上我,我也沒有愛上你,過了今晚,我便是商國的妃子,而你,還是原來的你!」
還是原來那個,她連他是誰,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阿楠!
在剛才,她承認自己的心動了那一下,僅僅那麼一下而已,一想到那如海一般深,如山一般重的仇恨,她怎麼能因為自己這麼一點點兒女私情就放棄呢?
她做不到!
在她心底,仇恨遠遠地蓋過了一切!
「媚兒,我的話就不值得你去相信那麼一點點嗎?」阿楠的聲音帶著莫名的傷,讓媚兒的心似乎顫了一下,但是,僅此一下而已!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無論我信與不信,結果都一樣!」其實,她只相信自己,這個世上,誰都不能相信。
這是老大在她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用行動教她,關鍵的時候,只能相信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如果你信我,那麼,就跟我走!除非你在乎那個榮華富貴!」阿楠似乎還是沒能從剛才的沖動中清醒過來。
媚兒冷笑一聲︰「跟你走?然後成為天底下的罪人?然後將整個西夏萬千子民送上戰場?」
媚兒的話讓阿楠沉默了,媚兒說得沒錯,她有她的使命,而他也有他自己的責任,即使那份責任,他從來都沒想要過,可是,卻卸不掉!
他不能任自己的心而為所欲為,他更不能棄西夏的萬千百姓于不顧!
媚兒輕輕一躍,從他身上掠過,輕巧地站到了床上,順手將油燈挑亮,並重新人皮面具戴上,正欲離去。
「媚兒!」阿楠卻叫住了她。
遲疑了一下,媚兒還是回過身來︰「好好休息,你已經將我平安送到這里了,也算是完成那人所托,這明天之後,我的一切就將與你無關了,你也可以回去復命了!」
媚兒的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失控。
阿楠的黑眸上蒙上了些許傷感︰「怪不得人家說這個世上的男人就快要滅種了,人們常說男人無情,原來,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能做到,女人甚至做得比男人更絕情!」
「我不是絕情,我是根本無情,你沒听說過一句話嗎?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就好比當初的伍辰兒,若不是因為一個情字,以她的聰慧,又豈會落到那樣一個下場?
說到底,就是一個情字害人,所以,她媚兒不需要情!
阿楠從媚兒的眼神中看出來了,她是真的無情,搖遙頭,將滿心的失落壓回去,既然改變不了分開的事實,那麼就留個好的印象吧。
「明天,我這個樣子,不能下去送你,你要保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阿楠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咚地一聲,碎了一地,他不是不能去,而是怕自己去了會舍不得。
「你也保重!」說完,媚兒不再停留,轉身開門離去!
在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口時,阿楠的手朝她伸了伸,嘴唇動了動,可是,最終卻還是沒有叫出口。
那一句話在始終在腦海里盤旋︰‘她注定是一個亂世妖孽,你不能踫她!更不能對她有任何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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