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著熱騰騰的包子,春心忽然覺得,如果目前不是被綁架狀態,她這待遇也算是夠可以的了,專人專車啊,司機還是一流殺手,放到現代怎麼也得是國家級干`部或者幫會大佬跨國總裁的標準,一般人誰請得起這樣的司機?
再想想曾經的一段經歷,她不由得撇嘴,楚石頭,你丫還不如一綁匪,人家不帥大叔綁了我上路,累了會停下碎覺而不是讓我在馬上晃悠,餓了會給我吃包子而不是差點崩掉我兩顆牙的硬干糧!
把包子吃光,然後把手擦干淨,春心補充能量完畢,可以繼續開工了。
「我說不帥大叔啊,你一個人趕車一定很無聊吧,我陪你聊天怎麼樣?」
「以後叫我姬叔叔,不要叫我名字。」
步率,乃想錯了,她叫的其實不是你的名字……
不過春心看起來似乎並不想糾正步率的誤解,而是對新的問題產生了興趣,隔著門簾問道︰「雞叔叔?不是吧,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那有沒有鴨阿姨?」
「是姬妾的姬,不是雞鴨的雞。」步率的語氣里似乎有那麼一絲絲咬牙的感覺。
「哦……我說嘛,怎麼會有人姓雞的。」春心恍然,又問道,「可你干嘛不隨便找個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之類的普通姓氏做假名,這麼繞口的名字虧你想得到。」
「我妻子姓姬。」步率淡淡的說道,手上的鞭子卻是重重的揮了一下,馬車頓時猛的一晃,速度加快了許多。
夫從婦姓啊,春心點點頭,忽然想起一個應該算得上關鍵的人物,嘿嘿笑著問道︰「你不是要我給你兒子做通房丫鬟麼。你兒子叫什麼?」
「……步飛。」想起兒子,步率不知為何沉默了下來,任憑春心如何騷擾也沒再開口。♀
果然跟他老爸的名字一樣的挫,一個不帥一個不飛,這里連飛機都沒有,人能飛的起來麼?他怎麼不干脆叫腳踏實地得了。春心一邊吐槽一邊開始分析自己目前的處境。
她有問過步率他們要去哪里,可換來的是一句「你是打算自己老實呆著還是讓我打暈安靜下來」;她有想過留下什麼痕跡,好讓老哥他們萬一找來的時候當做線索,可步率不會是專業人士,早在他們上路的時候就把她身上能看得到的零碎東西給沒收了。還提著她晃麻袋一樣的晃了一陣子,好確保她沒有留下什麼,甚至謹慎到每停下一次。上路前就會前前後後檢查一遍,力保一個腳印也不會留下。
喂,那些走一路東西掉一路的女主們啊,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特麼快教教我!
不知不覺已經趕了一整天的路。春心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碎了,最讓她無語的是,在解決某些問題的時候,步率在她爪上栓了根繩子,然後像放羊一樣的溜著她,時不時的還扯一下以防她把繩子解下來栓到樹上。
人質也有自尊的好伐?你這樣踐踏俘虜尊嚴的惡劣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日內瓦公約知不知道?
可是。你能跟一個異世界的古代殺手說什麼是日內瓦公約嗎?顯然,不可能。
所以春心也只能繼續憋屈的被放羊。
「我說不帥……雞叔叔啊,咱們什麼時候休息?」一看天擦黑。春心立刻發問,「今晚咱們找個有稻草的破廟睡好不好?」看她多委曲求全,主動要求睡破廟啊,只要能給她兩把稻草就滿足了。
誰知步率卻答道︰「不停了,你老實在車里。少廢話。」
……不停了?春心隔著門簾瞪步率,還說你丫比楚石頭好心呢。♀敢情一夸就變樣。
可車里晃來晃去的,她根本做不到睡下去還保持平衡啊,要是就這麼睡在車上,指定腦袋上還會多幾個包。這一刻,她對那些鋪設華麗還有地毯的馬車產生了強烈的渴盼。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路上的人很少,但步率很喜歡走這樣的路,不會有人來令他分心,他只需要靜靜的,靜靜的向前——才怪!
「雞叔叔啊,你這樣趕路都不累的哦?我怕你一直不停歇的趕路會累,外面風吹日曬的多難受,你要是覺得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我保證不會跑。」
你是自己累了吧?步率現在已經能夠熟練地從春心的話里提煉出真正的重點,明知回頭只能看到門簾,可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想來那小丫頭臉上此刻一定是一副體貼溫柔還帶著一絲狡黠的神情。
或許,這丫頭能幫到飛兒也說不定。
申請被無聲的駁回,春心繼續嘮叨廢話,她只想盡可能的獲取更多關于步率的信息,可直到目前為止,她也只知道這位不帥的雞叔叔老婆姓姬,兒子叫步飛,他們現在一路向西趕去,不帥的雞叔叔似乎不太喜歡提起他的兒子,她幾次說起步飛都被他一語帶過,然後就會沉默一陣子。
喵的,明明你之前很熱情的要給你兒子把我抓去做通房的啊,這會兒又不吭聲了,成不成的先另說,好歹給我個了解你兒子的時間啊。總不至于出了狗血時事件,她這朵來自異世界現代的奇葩被不帥的雞叔叔看上,于是舍不得送兒子,于是父子同搶一個妞……
啊呸,真當每個女主都是新月格格呢。
「話說雞叔叔啊,我一直在考慮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春心一刻也閑不住,因為她實在是不想靜得一點人聲都沒有,那容易讓她有一種其實滿世界只有她一人存在的淒冷感。
「說。」步率已經放棄說「閉嘴」二字了,因為他知道說了也沒用。其實,想讓這丫頭閉嘴也簡單的很,只要他輕輕敲一下,她就可以老實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只是,他卻並沒有動手,為什麼呢?
或者真的是如她所說。一個人趕路太無聊了吧。
「你現在肯定知道那塊玉牌不是我的了吧?所以,能不能拜托你還給我?橫豎我本人已經在你手里了,你抓了我也沒必要拿著牌子了,不如還了我,或者說干脆要聯系我老哥的時候一起送過去,讓我老哥還給人家去。」春心很熱情的建議道,「將心比心嘛,你丟了自己的牌子急成這個樣子,人家丟了那塊牌子也會很急啊,咱們做人要厚道。要善于站在他人的角度上去看問題,看在你們兩個同病相憐的份上,你怎麼也不能霸佔了人家的牌子吧?」
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要回玉牌了。步率忍不住一笑,這丫頭為什麼總會把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說的如此慎重,而且還滿是道理。
說了半天,春心也扛不住了,抱起水袋官了一口。隨即又說道︰「你拿著那牌子也沒用嘛,我問過花哥哥了,蒙家的牌子只能用來確認身份,其他諸如生意往來家務安排,那是一點用場都派不上的,所以那牌子除了蒙家人以外沒人能用也沒人用得著。
言下之意就白放著一個牌子做什麼。還不如趁早交出去生的被糾纏了。」
「再說了,那又不是我的東西,你還說什麼做定情信物。定你兒子跟蒙公子的情嗎?而且你都說了是要我做通房丫鬟,用得著定情信物麼,又不是……」
「我改主意了。」步率打斷春心的話說道,「不會讓你去做飛兒的通房。」
「誒?那真是太感激你了,牌子拿來吧。」
「通房有些委屈你了。就先做個側室吧,橫豎也算半個主子。」想著車里那小丫頭臉上可能會出現的表情。步率的嘴角就微微勾了起來,飛兒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側室?妾?春心直勾勾的盯著門簾看,這位大叔究竟又在發什麼神經,難道他兒子已經悲劇到小小年紀就能預見到將來是很可能找不到老婆的命運,所以他在努力幫兒子打造一個童養媳後`宮?……那他兒子得有多坑爹啊,恐怕長相性格甚至體格方面都會有難以忽視的缺陷才能導致這種情況的發生。
她這算不算是升職了呢,從通房丫鬟提拔成妾,而且還是比較有地位的妾,難道再提拔一次她就直接轉正了?
馬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馬蹄踏在地面上的聲音也稍稍有了不同。春心挑了挑眉,他們這是到哪兒了?
就在她還在琢磨現在所在何處的時候,馬車晃了幾下停住了。
難道說,不帥的雞叔叔終于善心大發,知道虐待兒童是不道德的丑惡行為,所以終于還是停下車來休息了麼?
門簾忽的一下被一只大手掀開,頓時一股冷風躥了進來,讓春心忍不住寒戰了下。
「下車。」步率神色淡然的說道。
可春心已經傻眼了,難道說不帥的雞叔叔這次腦袋被驢踢了,要破格優待俘虜麼?這收拾干淨的庭院,寬敞明亮的房屋絕壁不可能是破廟的升級版啊。
難道是手腳僵住了麼?步率眉頭微皺,伸手一把拎起春心放到地上。
「那個……雞叔叔啊,咱今天住這里?」
「我家。」
誒誒誒!
可步率卻沒更多解釋,而是轉身向前走去,只丟給春心一句「跟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位不帥的雞叔叔帶她回家做什麼,總不至于是真的讓她跟他兒子去培養感情吧?春心跟上了步率的腳步,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似乎有點不夠用了,她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相信步率口中那通房啊側室啊之類的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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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加更~~謝謝兔子親的打賞,以及jaky和玫瑰兩位童鞋的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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