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言情劇的設定,想來很快就會出現善良溫柔的女主蹲在地上撿碎片,然後不小心劃傷了手指的情形吧?而一心牽掛著女主的男主此刻救護心疼的一把將女主攬在懷里,深情的為女主包扎傷口。——首發★
可是,要是按照嘉禾這種人的設定,他應該是直接將女主的傷口親口舌忝干淨——話說,他會這麼做麼?
再次瞟了一眼寂寞孤獨的笤帚君,春心送上無聲的哀嘆。
還沒等她哀嘆完,那邊地上就發出了一聲淺淺的驚呼。
正在和蒙動對視中的嘉禾立刻上前問︰「怎麼了?」
春心津津有味的趴在桌子上看熱鬧。
「沒,沒什麼……」
嘖嘖,真沒新意,猜都猜到了。
「是不是劃傷了手?」
你演戲也不用心啊,以你那觀察力還會看不到地上的血跡麼,人家可是生怕你看不到還滴答到了袖子上幾滴呢。
「不……沒什麼的,一點小傷口而已。」
女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反正我是不信隨便撿撿瓷片會劃開那麼一條口子的,除非你是家務白痴。
「受傷了還沒什麼?別弄那些了,趕緊上藥。」
喂,你不該連忙拉住人家受傷的手,然後心疼自責的呵氣麼?
春心在這邊自得其樂的月復誹著,這種不用演戲只需要看戲的感覺相當不錯啊。察覺到旁邊蒙動投來的不解目光,她回頭沖蒙動嘿嘿一笑,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隨口說道︰「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至于那麼緊張嗎。」
蒙動低下頭,這丫頭說得這麼懶散,真是听不出到底哪里在吃醋了。唔,套用這丫頭的一句老話——演戲都不專心。
「小春,你還不快來給紅羅上藥,還在那里坐著做什麼?」嘉禾回頭看了春心一眼,唇畔的笑容擴大了。「用最好的藥。」
你這是不爽我一個人看熱鬧,所以非要把我拖進來的意思嗎?春心拉長了臉,這次不用裝也已經足夠讓紅羅明白她不爽了,因為她突然明白了嘉禾的用意——那家伙不想踫紅羅,也不想沾上紅羅的血跡,所以把球踢給她了……
然後為了讓她有個發泄的渠道,給她一個建議——用最好的藥。
「不必麻煩了,我沒事的,真的!」紅羅捂著手上的傷口連連搖頭道,「只是一點小傷。我自己上藥就可以了。」
只是嘉禾卻不听。沖著春心不悅的說道︰「快來給紅羅上藥。你是大夫,總不能讓她自己上藥吧?听到沒有,全都靠你了。」
全都靠我了?春心挑了挑眉,從嘉禾那帶著笑意的眼神中。她已經領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伸了個懶腰,春心終于站了起來,從一邊拉過自己的藥箱,在里頭扒拉了幾下,懶洋洋的說道︰「那就過來吧,傷在手上,又不在腳上。」
「啊……是,謝謝……」紅羅連忙應了一聲,又有些猶豫的看了看身旁的嘉禾。
嘉禾溫和的笑了笑說道︰「放心。小春心只是年紀小,又被我寵壞了,她沒有惡意的。」說完,他又轉向春心,「我說過了。紅羅是我妹妹,你別總這麼陰陽怪氣的。」
「是啊是啊,你妹你妹。」春心敷衍著點頭,見紅羅還不過來,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老虎,你還不快過來?」把玩著手里的藥膏,她索性唱上了,「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啊頭。」這狗血的劇情要她怎麼往下演啊,必須得給自己找點樂子來。
話說回來,果然一個不會唱歌的殺手不是好導演,真不知道這變態怎麼會順著這位紅羅姑娘把劇情走向引到她身上的。
那歌聲一起,蒙動差點沒一口氣悶過去,這死丫頭都跟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他看了看嘉禾,不可能是跟這人才對。
不光蒙動不解,就連嘉禾心里都生出了一種名為哭笑不得的情緒。
「你這傷口還挺深,血流的不少嘛。」面對紅羅手指上的傷口,春心只是面無表情的評價道,「不過也只是點皮肉傷,過兩天就好了,不傷筋不動骨,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傷筋動骨血肉模糊的病患,她見識多了,這點小傷真心讓她提不起興致。
紅羅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不過,還沒等她將頭抬起來,手指上傳來的劇痛就讓她變了臉色。
「傷口必須要好好清洗,不然很容易發炎的,別看只是小小一條傷口,萬一惡化,後患無窮啊。」春心邊說邊用最好的藥給紅羅清理,嘖嘖,這可是連林哲都差點扛不住的藥啊。
等春心把傷口清洗干淨包上紗布,紅羅後背的衣衫已經被自己的冷汗浸透了,連額頭上掛著汗珠。
「誒,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春心抬頭一看,詫異的問,「該不會是不舒服吧?發燒?」
紅羅連忙搖頭︰「沒,沒事,只是傷口有些疼而已。」
「傷口疼?難免嘛,那麼大一道口子,肯定要疼啊。」春心了然的點點頭,邊收拾自己的藥箱邊說,「要小心著點,隔天換次藥,別忘了。」
還要換藥?紅羅本就發白的臉頓時更白了。
不知道春心和嘉禾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蒙動搖搖頭起身說道︰「春姑娘,若是無事,我便先告辭了。」
「啊?走啊,那再見。」春心沖蒙動擺了擺手,「回去小心點,我那萱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燈。」當年的莊萱竟然能隱藏的那麼深,連她都瞞過去了,擺明了是從小就月復黑的,她可不信如今做了萱姨娘就肯定會老老實實。
莊氏麼?蒙動點了點頭,近來倒是不曾听說過莊氏有什麼異樣,不過,小心無大錯。
蒙動一走,春心就將注意力放到了紅羅身上,那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恨不得看透人家每一個細胞。
她是真有些好奇,從一開始遇見紅羅,嘉禾的反應就有些不對勁,起初她是真以為這是個童年陽光式的小伙伴。一個青梅竹馬的好妹妹,所以她是有些不爽的。可很快,那天晚上,嘉禾又偷模溜到她的窗外,開玩笑一樣的告訴她,要她可著勁兒拈酸吃醋無理取鬧,陪紅羅好好地玩一玩。
要真是童年陰影里的唯一一抹陽光,久別重逢的青梅竹馬,用得著這樣麼?
可她問原因吧,嘉禾偏又不肯說。
妹的。你們尊殺樓的人是不是都是小龍人啊。一個個的全都是「我有好多秘密。就不告訴你」。
不過,送上門來求欺負的,春心表示︰熱烈歡迎。
可真當她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迎接紅羅到來的時候,人家反而不來了。等得她到最後耐心都消磨光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啊。話說紅羅妹紙,你是不是深諳這個道理,所以才等我沒耐心的時候出現?
「春,春妹妹……」被春心看得渾身都不自在,紅羅低著頭,細聲細氣的說,「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惹是生非,一定會努力做工把欠嘉禾哥哥的錢補上的。」
「可我沒打算給你開工錢啊,你拿什麼補?」春心挑了挑眉,「他替你還了債,把你從你那個賭鬼養父手里救出來。話說你怎麼賺到足夠的錢還他?」親,你要肉償麼,要以身相許了麼?是吧是吧?
紅羅沒吭聲,只是怯怯的看了眼嘉禾。
不等春心繼續說話,嘉禾就淡淡的說道︰「紅羅,那些錢不必還我,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喲,嘉禾哥哥挺大方的麼,怎麼平時不見你這麼救苦救難?」春心嗤笑了一聲,不過,這笑多半不是送給嘉禾,而是給紅羅的,那楚楚動人的小白兔眼神不要太勾人。
嘉禾沉下了臉,丟下一句「懶得理你」,起身往外走去。
店里頓時就剩下了春心和紅羅兩人。
「春妹妹,」紅羅終于抬起了頭,臉上全然是一片冷淡諷刺的神情,只是語氣仍舊溫和柔軟,「我究竟哪里惹你不開心?」
矮油,這是看嘉禾走人所以要跟我對話麼?春心挑了挑眉,順便給紅羅點了個贊,現在屋里就她一人,紅羅臉上的表情也就她一人能看的見,要是光听聲音的話,估計誰也不會想到這姑娘的臉上是這副表情,還真是謹慎啊。
「我知道嘉禾哥哥為我還債,還將我買下來太過費心,只是我也勸過他了,可怎麼也勸不住……」紅羅繼續以最溫柔的語氣最諷刺的神情說著,「我什麼也不會,可嘉禾哥哥偏讓我在你這里做工,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還求你千萬不要遷怒于嘉禾哥哥,他只是一片好心而已……」
春心一個沒忍住,終于笑場了︰「尊殺樓的人,一片好心?」
紅羅咬咬唇︰「我知道,我知道他……他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至少他對我真的很好,我很感激他……真的,哪怕做牛做馬,我也要報答他的好意。」
不得不說,紅羅真的很擅長挑起怒火,若是春心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估計這會兒會很不爽,超級不爽。
但她現在唯一好奇的是,嘉禾那家伙以前真的是個正常人?只是在後來才慢慢變成變態的麼?
「春妹妹,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很久的,等到嘉禾哥哥傷愈離開,我就跟著他一起離開這里,不會一直麻煩你下去。」紅羅冷笑著,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早晚會落到她的手上。
「哦,你會離開啊。」春心慢慢的點頭,露出了一絲陰笑,「那在你離開之前,我必須得好好招待你呢,你說每天看病賣藥打紅羅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