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不知道,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也會被人問及這個問題,這個堪稱古今無解之謎的問題。
那些段子手們做出了各種解釋,可哪個也不適合這倆啊。
因為,那個不是她媽,而是她哥啊!
春心惆悵的瞅著嘉禾,這家伙是被現代精神附體了麼,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的。
嘉禾迎著春心的目光丟來一個燦爛的笑容,而春尋也定定的看向了自己妹妹。
我說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怎麼會糾結這個女人糾結了幾千年的問題?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是最能把人逼瘋的問題嗎?春心磨牙,要是說老哥,嘉禾那個小心眼的家伙肯定不樂意,不知道事後會折騰什麼鬼主意,可要是說嘉禾,老哥指定不爽。
終于,她干脆把藥瓶往桌上一敲,氣哼哼的說了句︰「誰也不管,藥擱在這兒呢。」
喵的,都還好好的呢,等傷了再研究這個問題吧。用力蓋上藥箱,春心往旁邊榻上一躺︰「天黑了,睡覺!」
可不是麼,春尋來的時候是傍晚,折騰完一番消停下來見到春心時已經天黑了。
不過,對于春心睡覺的地方和位置,春尋相當不滿意。
「你一直睡在這里?」他滿面寒霜,尤其是看到嘉禾那一臉得意的笑容。
呃……這幾天習慣了,竟然直接就躺在了這里。春心全身一僵,睜開眼楮干笑著對老哥說道︰「睡到別處不安心啊,好歹這里是他的地盤不是?」
這話說來倒也不假。只是顯然不能讓春尋滿意。再次掃了一眼嘉禾,他冷聲問︰「你一個人睡?」
當然不是,嘉禾那家伙肯定也睡這里啊,雖說她有跟嘉禾進行過深入而正式的探討……
「嘉禾啊。咱能不能商量點事情?」
「好啊。」
「能不能再搞張床,或者干脆弄套鋪蓋來,我覺得咱們兩個有一人應該去打地鋪。」
「誰去?」
「你。」
「小春心,你好霸道。這里是我的營帳,你竟然把我這個正主趕去打地鋪?」
「好吧,我。」
「那可不行,讓你打地鋪我會心疼。」
「……那就再弄張床來!」
「若是那樣的話,你不覺得會露餡麼?那麼寵愛王妃的大王子,竟然會與王妃分床而睡。」
「就說我月事來了!」
「這可不行,小春心的私事如何能讓外人得知?」
總之,就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談到最後春心自己只能無奈的消聲了。而且。她明白一點。只要這家伙不點頭的話,就算她半夜溜到地上睡去,早上起來也會發現自己已經在床上了。
見春心久久不答。春尋的臉色愈加陰沉。
「那個,哥……」春心沖春尋使眼神。「我不方便說。」
「恩?」
嘆了口氣,春心跳下床,小跑到老哥身邊,湊到他耳邊道︰「當然是嘉禾打地鋪了,當著外人,我不好說。」
外人,當然是旁邊的全了。
春尋的臉色這才略微好轉,微微點頭道︰「如今既然我來了,你今後與我住一個營帳。」絕不能讓這小子再靠近心心,這個不安好心的混賬小子!
春心自是半點反對都沒有,哄好老哥才是硬道理,更何況跟老哥一個營帳還能自己獨佔一張床呢。
讓春心意外的是,嘉禾竟然沒有反對。但他的話比反對更讓她無語。
「既然大舅哥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反對。」嘉禾模著下巴,慢吞吞的說道,「有幾點要說給大舅哥知道,免得照顧不好小春心。她喜歡踢被子,尤其是半夜睡著之後,要記得給她蓋被。而且,小春心還有愛說夢話的習慣,大舅哥若是半夜听到可不要嚇著。早上起身不要吵到小春心,她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喂,喂喂!你說這話是生怕人家哥哥不知道你跟人家寶貝妹妹有多親近麼?你是生怕人家不生氣麼?
隨著嘉禾的講述,春尋的臉色那是越來越陰沉。
「總之,照顧小春心睡覺不輕松,若是大舅哥照顧不來,還是交給我的好。」
春心確信,從嘉禾看向老哥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絲挑釁。喵的,她心里明白,這家伙現在是在報復,報復她剛剛那句「當然是嘉禾打地鋪」。
「舍妹的事情,還是不勞大王子操心了!」春尋看也不看嘉禾,直接對春心說道,「心心,收拾東西走,天色已晚,不要攪了大王子歇息。」這混賬指定是趁著心心熟睡後偷窺了心心,混賬!
如今為了大局,他且將此事記在心里,待到日後,他定會讓這混賬明白,有些人是不能覬覦的。
春心飛快的把自己的小包袱一綁,藥箱一挎,一溜煙兒的跑到了老哥身邊,躲著老哥的視線沖嘉禾嘿嘿笑,用嘴型告訴他︰你自個兒睡吧,我要跟我哥哥走了。
嘉禾只是沖她擺了擺手,笑眯眯的點頭道︰「去吧。」
相當的淡定。
而且,第二天,春心就知道了他淡定的原因。
「王兄,讓你的王妃同尋公子同營帳,這怕是不妥吧?」漠厲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正沖自己笑得瑟的春心,「還是說,尋公子此番不是誠心來投,只是來尋找機會帶走春姑娘的?王兄你特地安排他們同營帳,是為了方便他們離開麼?」
「以二弟你的意思,該是如何安排?」嘉禾眉頭微微挑起,回答漠厲的同時不忘給春心拋去一記媚眼。
漠厲薄唇微抿,干澀的答道︰「王兄的王妃,自然理應同王兄……同宿才是。」
「這話倒是十分在理。」嘉禾頜首,笑眯眯的轉向了春尋,「尋公子,你覺得呢?」
要是按常理來,身為公認的大王子的王妃,春心跟大王子睡在同一個營帳,乃至睡在同一個被窩,那才是正常的啊。雖說是親哥哥來了,可哪有親哥哥跟妹夫搶妹妹的?
只是……
「大王子,婚禮尚未舉行,你現在就與舍妹同宿未免操之過急了。」春尋沒看嘉禾,他的目光盯住了漠厲,當初就是此人潛入遠北城擄走了心心。
嘉禾是自己人,再如何惱怒也要顧全大局,可這個敵人麼。
春尋冷冷一笑,戰場上,刀兵無眼啊。
「尋公子,令妹已經是蒙我王兄欽定為王妃,這是絕不會更變的事實。」漠厲淡淡的開口,「如今軍中一切從簡,待到回到王庭,定然不會少了一場盛大的婚禮,你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況且,令妹年紀已大,與兄長同宿未免不和規矩——難不成,在你們昌國,成年的兄長還會同妹妹睡在一起?」
漠厲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出言諷刺,他只知道面前這兩個男人,哪一個都有資格與那丫頭親近,只是除了他。
「二王子,請慎言!」春心提高了音量,喵的,我仙人般的哥哥也是你能挑釁的?嘉禾是我爺們,他們倆的矛盾那是內部矛盾,你算毛線。活動下手指,她嘿嘿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我去你那里睡好了,你再弄套鋪蓋打地鋪。」
還不等漠厲表態,一直對春心怒目而視的魯鐸就厲聲呵斥道︰「膽敢如此對二王子說話,無禮!」
春心立刻回擊︰「膽敢如此對大王妃說話,無禮!」
魯鐸頓時漲紅了臉。
忽然,一個清脆聲音插了進來︰「尋公子所言不差,雖說有了王妃的名義,但畢竟尚未完婚,春姑娘與大王子同宿為時過早,若是春姑娘願意的話,不如與我同一個營帳。」
「喲,之前不還嘉禾哥哥的喊麼,怎麼一回到這里就生分了呢。」春心沖紅羅挑挑眉,怪笑道,「跟你一個營帳,倒是方便你伺候我了,再怎麼說,我也是握有你賣身契的人啊。不過,我就怕你看我不順眼,半夜趁我睡熟了抬手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我個有出氣沒進氣。」
如果可以的話,紅羅確實是想這麼做的。
「區區小事,還是不要再爭執了,畢竟小春心是我的王妃,與我同宿合情合理。」嘉禾伸手拍了拍春尋的肩膀,含笑說道,「大舅哥,讓小春心跟你一起,大家都不放心啊。」
沒錯,春心是察爾漢國用來威脅春尋的籌碼,他們豈會那麼傻,把籌碼送到春尋手里?單看春尋可以為了這個妹妹叛逃來敵營,就知道這妹妹對于春尋來說有多重要了。
對此,春尋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妹妹竟然要委屈的跟那混賬小子同宿,他就無法平靜,尤其是那混賬小子陰險狡詐又無恥做作,天知道會不會依仗武力佔心心便宜。
「哥,」春心拉了拉老哥的衣角,討好的笑道,「你放心,有你在,誰敢欺負我?」順便送上崇拜的星星眼兩枚。
春尋輕撫著妹妹的小臉,溫聲說道︰「受了委屈要告訴哥哥,他若是敢踫你一根頭發,哥絕不輕饒。」
「恩,一定的!」春心用力點頭,她一定不會告訴的,不然以嘉禾那不安分的性子,恐怕天天都能看到這兩人自行殘殺了。
「大舅哥,小春心如今已經是大姑娘了,又是我的王妃,你這麼親近她,怕是不妥吧?」嘉禾的視線落到了春尋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