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崇拜者的名字好耳熟……」凌然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他們昨天真是一夜沒睡,連夜把顧澄月送來醫院……
「周海燕?!」她忽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在哪?!」
——剛才顧澄月說在別墅和她一起的人是莊妍,凌然真是給驚著了。
「難道……襲擊我們的不是周海燕?」凌然已經徹底被轉移話題,忘記了「崇拜者事件」。
「誰同你說襲擊我們的是周海燕?」淡淡的回應。
「難道別墅里有兩個人和顧澄月在一起?莊妍這個活人和周海燕的鬼魂……」凌然听他的,沒自顧自地接著小聲嘟囔,然後,她反應過來顏墨城說了什麼,默默地……把頭轉向他……
「不是你說是周海燕的麼?!」凌然糾結地咆哮
其實從顏墨城對上那個怪物後沒有多久,她就因著小強般的頑強恢復了了意識,只是或許因為身體的因素,再怎麼努力都動彈不得,而貿然出聲顯然也只會讓顏墨城分心,場面更加混亂而已。♀所以凌然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一切進展。……而在顏墨城喊出周海燕名字的那一刻,她真的有了種「頓悟「的感覺!
——從頭到尾這個案子里唯一的死者,似乎也只有她擁有成為厲鬼的資格了。而顧澄月提到的「藍衣女人「,作為莊妍的上級,同樣喜歡藍色的她也似乎可以符合。
「我當時的確是這麼說的。」顏墨城在走廊長椅上坐下,無奈對凌然道︰「輕點,在醫院。」
凌然更火了︰「別和我說什麼輕不輕的!老板你這個說話說一半的習慣真讓人討厭!」
顏墨城站起來,拉著別扭的凌然一起坐下,苦笑道︰「你就不累麼?」
「快說,別想轉移話題!」之前的經驗讓凌然下意識地挪到休息長椅的另一端,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顏墨城輕嘆,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難得的看起來有一絲疲倦。
「‘周海燕’………這個名字,是我喊給那個攻擊者听的。」
「攻擊者?!」凌然不解︰「你是在說……那個海邊別墅里攻擊我們的那個厲鬼化作的怪物吧?」
「可以這麼說。」顏墨城頷首。
「我越來越糊涂了。」
「我沒有打算把你也騙進去。」顏墨城的神色有些復雜,在凌然再次發飆前終于認真開口解釋了。
「凌然,你之前認同周海燕是那個攻擊我們的怪物是因為如果是她的話,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也就是所謂的無邏輯漏洞。而你之所以無法理解顧澄月所說的莊妍才是陪伴她在別墅的人,是因為邏輯上存在嚴重的悖論……對不對?」
凌然耐著性子听完,勉強點了點頭。
顏墨城卻仍是好整以暇的往下說︰「這種判斷方法其實並不可靠……不,應該說是很危險的。」
「為什麼啊?!」凌然忍不住又喊了起來。
「因為在你這麼思考的時候,無意中建立了一種前提條件,也就是……你所得到的信息沒有任何虛假。」
凌然猛地抬眼愕然地看他。
顏墨城接著往下說︰「這樣的思維方式,很容易被擅長布局的有心者誤導。你仔細想想……如果那個攻擊者是周海燕,的確從目前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沒有很大的邏輯漏洞。但是同樣沒有決定性的線索。」
「那個藍衣女人的說法不是麼?」凌然掙扎道
顏墨城搖頭︰「我覺得,你從一開始就太執著于這個點了。理智上說,顧澄月一直是那種恍惚的精神狀態,就不能完全信任她說的話……」
他停了下來,因為凌然的神色。
「我相信澄月的話!」她固執地盯著他的眼楮,從開始談話就積累的情緒終于爆發,慢慢說道︰「我相信我朋友的話,也不想像你一樣習慣性地去懷疑……雖然可能做不到依賴程度的信任,但是我相信可以稱作朋友的人的所有行為和思想……」年輕的天師聲音不同于剛才,壓得很低,似乎還有些模糊,卻依舊一字一句,說的堅定︰「我相信他們的……」
她這樣,喃喃地重復著,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向身旁的青年訴說自己的決心,與他截然相反的決心。
顏墨城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種不安,不同于危險逼近時的直覺,而是一種更加綿纏卻難熬的感覺,似乎是預感到了,一些注定要發生的事,一些他寧可失去性命,也不願意發生的事。
然而,有一點,他一直弄錯了,或許還會繼續錯下去。顏墨城並不知道,當他說出那句話時,凌然其實並不是他認為的那樣,因為自己的朋友不被信任而憤怒。
——而是因為,和之前許多次一樣,有時只是一個下意識地舉動,隨口的一句話,一向粗心的她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他,這個看起來強大淡然的青年的悲哀——顏墨城似乎已經習慣了懷疑,無法完全地去信任任何人和事。同時,他也開始把不被別人信任當成理所應當……不,其實應該說是……害怕會被人信賴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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