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救命……啊……」腦海里駭人的影像讓凌曉曉整個人彈坐起來。
天亮了?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破爛的土地廟中,廟的屋頂破了個大洞,刺眼的陽光從洞中射了下來,梁柱東倒西歪,隨時有倒塌的危險。
想到昨晚上那驚魂的事,她趕緊檢查自己的全身,發現自己沒有受傷,而且身邊的包袱還在,想著大白天應該不會再有鬼,那顆忐忑不安的心這才落下。
警覺的四處張望,並沒有其它人在,她拿起地上的包袱,站了起來,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再去找青書。
然而,她才剛跑到廟門口,她又滿臉驚駭的站住,咽了咽口水,然後害怕的退後一步,兩步……
「你、你、你……」朝她走來的年輕男人未梳發髻,任一頭烏發隨意的披在腦後,身上的黑袍又髒又皺,還真像極了昨晚上的那個……
「鬼?」
殷煜也看到她,洗淨的俊臉沒有絲毫表情,「醒了?」
這男人的聲音低沉且冰冷,如果找個確切的詞語形容他嗓音的話,那麼只有寒冰這一詞最為貼切!
現在若不是白天,注意到對方腳下有影子,她還真的以為大白天撞鬼了。「你……昨晚是你裝鬼嚇我的對不對?」整件事想清楚之後,不禁怒火中燒。
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越過她身邊往里邊走,直到里邊那處稻草鋪成的**坐下,然後拿起牆角的一只破碗,把從外頭摘回來的藥草放到碗中,用石頭將它們剁碎。
凌曉曉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根本就不理會自己,心里的火更是不打一處來,不禁大聲喊道,「喂!我在跟你說話呢!」
眼皮挑都沒挑一下,殷煜把藥草都剁碎了,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當他開始寬衣解帶,凌曉曉心里一提,想到這里只有他們倆人,若是他對自己做出侵犯的舉動,只怕是喊破喉嚨也沒有有听得進,于是,不由自主的往門外退了兩步。
凌曉曉緊緊的盯住他的動作,可是等他月兌去外袍和內衫,露出傷痕累累的上身,她不禁愣住了,除了心髒部位有個呈現潰爛紅腫的傷口,還有無數的舊傷,新舊傷痕加在一起,可以說是體無完膚。
接下來,他抓起剁碎的藥草,將它們涂抹在傷口上,凌曉曉看了都忍住瑟縮,差點想要替他喊痛,光用看就能想象出有多痛了,可是他臉上卻不見任何痛楚的神情,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好像他抹的只是面牆壁,而不是血肉之軀。
凌曉曉臉色都發青了,月兌口而出,「你、你不痛嗎?」
要是尋常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早就痛得哭爹喊娘,不知道昏死過去幾次了,而他卻像沒事兒般,好像傷的不是他似的,真是怪人。
對方沒有理她,而是繼續將藥草敷在傷口上,然後把內衫撕成了條狀,最後所在傷口上固定,這才抬起頭看向她。
凌曉曉望著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加上他由內至外散發著的莫名壓迫之氣,她斷定這個男人絕非等閑之輩!一般壞人是不會寫在臉上,誰曉得他是不是什麼江洋大盜、欽命要犯,凌曉曉告訴自己不要掉以輕心,早點離開是最好了。
「呃,我看我還是先走了,拜拜……」
「你還不能走!」殷煜的語氣很強勢。
「為什麼?」她警戒的瞪著他。
「師傅從小就教我,絕對不能相信別人的承諾,否則最後吃虧的是自己。」他的聲音很冷,深不見底的雙眸仿佛凍結了周遭,「所以你要麼死,要麼給我坐回去,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
對于這種強勢、霸道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反抗的後果會是具尸體,縱使她再生氣,還是乖乖的坐到了另一個角落,抱著她的包袱,死死的瞪著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