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師娘的琴技肯定也很了得,有機會真想請她討教一下。」凌曉曉以前常在城南的小茅屋里搗藥草,彈琴給傅青書听,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琴藝已經很精湛了,想不到楚晉的琴藝竟然跟她不相伯仲。
楚晉一听,挑眉問,「你會彈琴?」
「這個我就不謙虛了,不僅會,而且還彈得不錯。」凌曉曉終于可以說出一件令她自信的事了。
楚晉听她那毫不做作的聲音,不禁笑了,起身示意她坐下,「能否為我彈奏一曲?」
凌曉曉爽快的坐了下來,笑著說道,「榮幸之至。」
望著石桌前的琴,這是一把七弦琴,光瞧它的工藝,她就知道此琴非同一般,只是不知道楚晉從哪里弄來的。定了定神,縴指輕撥,試了一下音,然後一曲「朱砂淚」所聲而起。
引歌長嘯浮雲劍試天下,白衣染霜華,
當年醉花蔭下紅顏剎那,菱花淚朱砂,
猶記歌里繁華夢里煙花,憑誰錯牽掛,
黃鶴樓空蕭條羈旅天涯,青絲成白發,
……………………
只見她低眉信手續續彈,弦弦掩抑聲聲思,琴音中流露出濃烈的情意,想起那過去的種種,竟如針刺般,此時更是無聲勝有聲。
楚晉靜立一旁,隨著音之起伏,竟然也如痴如醉。清冷的月光照在了亭子外,這一坐一立,竟也是美得讓人驚嘆。
鏡湖翠微低去垂,佳人帳前暗描眉,誰在問君胡不歸
此情不過煙花碎,愛別離酒澆千杯,淺斟朱顏睡
輕寒暮雪何相隨,此去經年人獨悲,只道此生應不悔
姍姍雁字去又回,荼蘼花開無由醉,只是欠了誰,一滴朱砂淚
…………
悅耳的琴音,動听的歌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飄向遠處,客房里,不管是否入睡的人,都被這琴聲給吸引了,听得痴狂。
閻幽厲听到這悅耳動听的歌聲,想起了白天那如黃鶯般的嗓音,還有那清麗月兌俗的容顏,于是,就那麼靜靜的听著那動听的琴音和歌聲,也痴了。
一輪明月下,在高聳的屋脊上赫然坐著一個身著黑色衣衫的男子,墨色的長發隨意披散,那稜角分明的俊臉正痴痴的望著遠處的亭子,這樣的出現卻顯得詭異無比,更似幽冥來使。
一曲畢,亭內誰也沒有動。
不知過了多久,楚晉才從剛才的琴聲回過神來,眼神無焦距的朝凌曉曉方便轉去,「你的曲子從何而來?」
「在夢中听到的,所以記了下來。」凌曉曉笑著回道,她可不敢對著別人說是前世就听過的曲子。
楚晉一听,笑了。「難得你的琴藝如此了得,我這把琴便送給你了。」
「這……」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凌曉曉自然知道這琴不比一般,只怕是千金難求呀。
「不要推遲,這好琴當然是送給能彈出好樂曲的人,同是知音人,你就收下吧。」楚晉態度堅決。
「那好吧,我就卻之不恭了。」凌曉曉知道再拒絕也沒用,何況她確實很喜歡這把琴。
听到凌曉曉答應收下,頓時,他臉上的笑容再一次變得好柔好柔,那一笑如朗月當空,每次看到這種柔和的笑容,她總是會失神,心思一轉,猶豫了一下,她才道。
「晉哥,我有禮物送你。」
「哦?」
「我扶你回房,到我房里拿給你。」說著她便扶著他,兩人一塊離開了亭子。
自屋脊上的黑衫男子至始至終都在看著亭子里的一切,直到凌曉曉抱著琴,扶楚晉回房,那男子仍然沒有離開。
而從琴音中回過神來的閻幽厲連忙追尋出來,尋找著琴音的來源,當他找到這後院的時,早已是人去亭空,抬首那一刻,正好與屋脊上的黑衫男子視線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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