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艾偉大打亂自己的計劃,艾純沒有繼續掙扎。
她安靜的看了父親一眼,用力咽了咽口水,隨後故意模了一下鼻子,咬了一下嘴唇,發出「嘖」了一下。
艾純的突然安靜,艾偉大終于意識到事情的蹊蹺。
于是,不在試圖控制艾純,原本抓住艾純的胳膊順勢搭在了女兒的肩膀上。
揣摩著剛剛劉必勸康悅同頻率的語調,低語詢問,「純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要嚇爸爸啊!」
艾純的嘴角一直抽搐著,听艾偉大詢問,于是虛弱地舉起右手,緩慢卻沒有半點遲疑地手指康悅。
「她,她,她要打我!好疼!」她的眼神寫滿驚恐,並順勢往前逼近康悅幾步。
康悅怕艾純再做出出格的舉動,于是也後退幾步。
劉見狀也往前幾步,乘隙,手伏在她肩膀,繼續哀求,「康悅,我求求你,不敢你有多恨我,你先離開這里,這樣下去,艾純會被你嚇死的!」
康悅不忍直視劉必的眼神,她糾結地抬頭看向渾身顫抖的艾純,蜷縮在懷里的en突然「喵嗚」了一聲,並用貓爪輕輕踫了一下康悅的小臂。
康悅知道這是en有話要說,于是她低下頭,對視en的眼楮。
四目相對後,康悅讀懂en傳達的意思。
她笑了。
隨後,康悅清亮的聲音響起在客廳里,「好吧,既然艾純一直說是我要傷害她,那我先離開好了……」
「不過,我不會因為她這似真似假的 癥,放棄最初的決定,多給你們幾日……請你們好自為之!還有這門,最好給我換回以前的鎖,再讓我發現你們玩什麼貓膩,休怪我不客氣!」康悅挑眉。警告。
說完,她沒有任何遲疑,抱著en就朝客廳門走去。
門被打開,又被「砰」得關上。
听著康悅的腳步聲響起在樓道里,一直痴愣的艾純,眼神忽然有了靈光,一直抽搐的嘴角也恢復了正常。♀
她長吁一口氣。
這場賭康悅本性的戰爭,她勝利了!
……
康悅剛出房門,就彎腰把en放在了房門口,輕撫毛發。低語道︰「看你的表現了!」
她眼楮狠狠地盯著這扇門。恨不能看穿進去。揭露此時門內那一個個骯髒的嘴臉。
從劉必不管不顧艾純,而是一個勁勸自己離開時,康悅就已經意識到事情的蹊蹺,直到艾純最後一次給艾偉大暗示被康悅捕捉到時。康悅才恍然大悟。
既然你想裝瘋,那我就讓你表演個夠!
放下en後,康悅邁步下樓。
她沒有直奔小區門而去,而是繞到樓前,抬頭仰望著艾純房間的窗戶。
十幾秒後,艾純的窗戶如康悅所願,「唰」的一聲,被人用力推開,隨後一雙雪白的美腿伸出窗外。
就見艾純披頭散發地坐在窗邊。她手抓著窗欞,一臉激動,完全一副要往下跳的樣子。
康悅見狀,淺笑,掏出手機。「喂,110嗎?有人要自殺……」報上小區地址後,康悅果斷掛斷上電話。
手機放口袋,立刻做出驚慌失措地模樣。
撕心裂肺地沖著坐在窗邊的艾純大聲喊道,「艾純,我走!我離開就走!你不要自殺,我求你,不要想不開!」
康悅呈循環模式,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這話。
夏日的中午,正是小區安靜時刻。
康悅這淒涼的幾嗓子,自然吵醒了午睡的鄰居們,老頭老太太紛紛探出頭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在國人喜歡看熱鬧的秉性里,樓前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鄰居。
「這不是艾偉大家的艾純嗎?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呢,昨天還看她和她女乃女乃出去玩!」
這時,有人認出了康悅,「哎,這不康悅嗎?你家艾純怎麼了?」
見有人問自己,康悅心中暗笑,立刻做出悲痛欲絕、著急上火的模樣,「我也不知道呢,我今天回家,她就像瘋了似的在家里亂竄,還把家里撒的到處都是醬油!我這不剛離開……她就騎在窗戶上了!艾純啊,你可別想不開啊,有話好說,好說……」
康悅說完,立刻有人附和,「奧,應該是壓力過大,听說她不是忙留學的事嘛!肯定是學習壓力過大……我表姐妹家孫子就是這樣,為了個雅思還是什麼福考試,整晚整晚睡不著覺……」
「是啊,我也听說前面小區,有孩子學習學瘋了!」
「……」
不用康悅多言,國人比柯南還要厲害的推斷水平,不一會兒就把艾純此舉的原因給推斷了出來︰學習壓力過大,導致精神錯亂。
抬頭看,艾純的一只手已經松開窗戶,作勢就要往下跳。
縱使知道是en倒的鬼,康悅還是一陣揪心,en這家伙不要玩過火啊,可別真傷著艾純啊。
邊想,康悅還繼續干嚎,「不要啊,艾純你快回去,你不要嚇我,有什麼想不開的,你非要自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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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別說,艾純還真想不開。
自己明明是要和劉必擊掌慶祝,高舉地手掌卻沒有和劉必完美擊掌,而是一巴掌打在了劉必的臉上!
她第一反應是康悅搗的鬼,于是想開門看康悅是否真的下了樓。
可她的腿腳卻開始不听使喚起來,明明是想奔去門口,卻指揮著她進了自己臥室,非但如此,還反鎖了房門,打開窗戶,把自己送到了窗外。
她知道這個動作的危險性,可肢體就是不受控制。
她嚇得「啊啊」大叫,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臥室外,艾偉大、劉必、穆桂英哀求的聲音此起彼伏,她想告訴他們,自己沒事,不想自殺。
可話說出口,就變成了,「誰都別攬我,我要自殺!」
眼看著窗外人聚集地越來越多的。腿腳卻越來越不听使喚。心狂跳個不止,抓住窗框的手也緊跟著顫抖起來。
艾純的眼淚就冒出來,嘴不停抖動,卻說不出一句話,原來真正的害怕是這個樣子。
模糊地視線里,一抹紅映入。
艾純努力睜大眼楮,認出警察!緊張的心微微放松一下。
至少自己萬一真跌下去,死不了了……
但隨著警察越來越近,控制著她身體的那股力量卻越來越瘋狂起來。
她抓住窗戶的手指,被是被人一根、一根的撥開。最後右手就徹底觸踫不到窗戶了。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艾純痛苦地閉上眼楮。等待著命運的指揮。
但這時體內的那股力量卻減弱了,像是被一吸塵器吸附著,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咻」得一聲。從窗外飛回了房間。
恐懼過後的安穩是渾身的酸軟。
艾純趴在地上,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這時她才「哇」得哭出了聲音。
「啪」得一聲,房門被跺開了,兩名穿制服的警察沖了進來,見艾純驚恐地趴在地上,蓬裙竄到臀部,沒有上前。
一錯身,讓身後的家人進了房間。
艾偉大、劉必、穆桂英等就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艾純啊。你可別嚇爸爸啊……」
「艾純啊,女乃女乃讓你嚇死了……」
「嗚嗚,嗚嗚……」除了哭聲,驚嚇過度的艾純發不出任何聲音。
樓底下。
大家已經把氣墊準備完畢,卻見原本騎在窗邊的艾純不見了。
人群中不知有誰喊了一聲。「她跳下來了!」
大家精神一緊,抬頭查看,卻根本沒有人員。
警員的對講機發出指令︰「人已經安全,人已經安全!」
人群中又不約而同地發出,卸下負擔後,輕松的噓氣聲。
老頭老太太又議論起來。
熙熙攘攘的人聲里,一字正腔圓普通話的甜美女生格外突兀,「請問這位阿姨,剛剛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原來電視台記者也來了!
康悅斜眼,瞅那台標,竟然還是省台的記者。
事情有點出乎康悅的意料!
她原本只是想讓艾純在鄰里鄰居里出出丑,這萬一上了電視台,而且還是省台,這不天下路人皆知了嗎?
怕自己也進鏡頭,康悅立刻躲進人群。
意識到自己可能上電視後,那阿姨就來勁了,先是攏攏頭發,清清嗓子,「啊呀,差點嚇死我……這孩子呢,最近忙出國的事,學習壓力大唄!于是這里呢……」阿姨手在太陽穴地方敲一下,「人就亂了,就瘋了……這不嚷嚷著自殺嘛!」
「是,是這樣,這家是重組家庭,听說今年出來好幾個大學生呢……壓力大唄!」旁邊有人附和著。
「是,是,剛剛他家人還在這呢……康悅呢,人呢!」,有認識康悅的人,提醒記者采訪康悅。
采訪我?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怎麼可以……
康悅撒丫子就跑。
剛繞到樓前時,踫巧en歡快地從樓梯上蹦下來,他一躍,跳動康悅懷里,「怎麼樣,我這事辦的還可以吧……」
「可以什麼啊!電視台記者都來了,差點要采訪我……這事貌似鬧得有點大!我只是告訴你讓你教訓一下艾純!」奔跑讓康悅氣喘吁吁,en這猛然一跳,讓她有點吃不消,她一手抱著en,一手扶住牆,忍不住責備。
「還怪我……是誰打的報警電話,不知道很多偷懶的記者喜歡駐守派出所嗎?」en眼一斜,表示不接受康悅的批評,「哎,不過這樣也好,估計艾純是沒法留學了……哪個國家會允許一個有自殺傾向的人留學呢……」
他驕傲地一仰頭,「你的房子算是保住了!艾偉大不用在惦記你的房子了!」
房子?
康悅抬頭看看自己家,又想到藺敏芝說要送她的別墅,腦中繼而閃過今天艾純的所作所為。
一道靈光閃光,她終于找到藺敏芝問她的那個問題的答案了︰你為什麼總被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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