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九點——
「該死的天氣,這不成心難為我們嘛!」刀疤男奉男人的命令,出去溜達了一圈,他一邊換干淨的衣服,一邊忍不住發牢騷。
「少tm的廢話!把人給我帶出去!」男人伸手扔給刀疤男一把鑰匙,示意他去開鐵籠子。
刀疤男嘟囔幾句,悶悶不樂地打開鐵籠,伸手把康悅從籠子里拽了出來,順勢用膠帶反抗住康悅的手,「死丫頭,給我老實點!」
程斐不知何時換了一身灰色休閑運動裝,還帶著一個黑色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非但如此,他還把運動上衣的帽子蓋住了臉。
猛然瞧去,根本看不到他的臉,听到刀疤男扯膠帶的聲音,他拿起換下來的黑色上衣,披在了康悅肩上,「外面下雨,別淋著!」
衣服搭在康悅肩上,根本看不到她被反綁的雙手,明著是關心,實則還不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我被捆綁著嗎?
程斐這一舉動,自然受到刀疤男地嘲諷,「還是老二懂得憐香惜玉!」
程斐白了他一眼,不說任何話,拎起一支巨大的背包,頭也不會的朝長房外走去。
刀疤男自討沒趣,也不在說話,戴上帽子,推著康悅跟在身後。
剛走到廠房口時,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康悅的肩膀,康悅驚愕地轉身看,她「咦」了一聲,一支大手伸來,一顆小藥丸被塞進了她的嘴里。
「你給我吃了什麼!」康悅盯著男人,喉嚨里火辣辣的生疼。像是吃了辣椒一樣,她想出聲音。卻說不出一個字。
男人用力推了她一把,「走啊!」
門被打開,亮光射進康悅眼楮,她下意識地用手遮擋,卻意識到自己的手被擋住。只得微微眯起眼楮,一點一點地適應外面的光亮。
程斐獨自走在前面,濛濛細雨撒在他黑色棒球帽上,瞬間形成一片白色細霧,青春向上的希望少年,怎麼就和綁架聯系在一起了呢。
一輛破舊的皮卡車出現在康悅面前,程斐拉開車門,刀疤男把康悅推了進去。
三人站在車前。不約而同地抬起胳膊,對了一下時間,小聲喃語著,做最後的部署。
刀疤男坐在了康悅身旁,給她一副黑漆漆的墨鏡,那鏡片是經過特殊處理,根本不透一點光,康悅斜著眼楮。從鏡片和臉頰一片的空隙里窺望著。
有衣服布料的摩擦聲,康悅猜測這是刀疤男和老大在換衣服,他們為什麼不在廠房里換。而非要被雨淋著啊,正想不明白。
康悅左右搖頭試圖看清楚兩人的長相,卻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兒,「瞅什麼瞅,看清楚了你也活不了!」刀疤男給了康悅一巴掌。
康悅狠狠地咬住嘴唇,誰說我活不了。我不過是想看看姜離致是否會真的救我,要不然就憑你們,我早就走了!
上午九點一刻。
在綁匪帶著康悅出發時,警察這邊也開始進行最後的緊張部署。
四個一模一樣,裝滿錢的箱子整整齊齊地立在牆角,劉向民一臉緊張的站在一邊,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四個箱子,龍翔天踱著步子在房間里來回走動。
李淒清交叉雙臂倚在窗前,「嘖」,「你能不能別來來回回這麼煩人啊!」
听到李淒清的責備龍翔天乖乖地停下腳步,他輕輕走動門口,想推門進去看警察和姜離致的情況,卻被劉向民拉住,「龍爺!」
「好了,我不進去!」龍翔天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敢這麼大膽,綁了康悅不說,還讓姜離致去送贖金,送就送吧,還是五百萬,這四個箱子,拿著都費事。
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因為綁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賊呢……
套間里,光頭警察韓笑柱正在和en做著解救人質的部署。
韓笑柱早就听聞藍海集團的姜離致是個目中無人的家伙,他甚是做好他若不好好配合,就采用自己十幾年沒用的殺手 。
傳聞終究是傳聞,眼前的姜離致不禁彬彬有禮,而且頭腦的確清楚,根本不是外界傳說地惡魔級人物,「姜總,目前最糟糕的狀況是,我們沒有一點人質的消息……」
「人質是活是死,目前對我們來說都是個未知,綁匪有幾個,我們也不知道,而且綁匪說的時間,正是汽車站大量長途客車集體進站高峰,人流量大,抓捕難度很大……」
听到韓笑柱的分析,en心中月復誹,康悅當然還活著,否則的話,自己早就能感覺到了,更或許,那丫頭早就鑽進空間了,綁匪現在極有可能是在虛張聲勢。
「好的,我會積極配合你們的!」en輕松地回答。
「好,那我就說一下具體的方案……」听到如此輕松地回答,韓笑柱心有疑惑,這不是面對綁匪該有的正常反應。
韓笑柱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拍拍en的肩膀,繼續向en和屬下部署。
上午十點三刻。
因考慮到安全,韓笑柱讓警察取代了劉向民駕駛員的位置,en拎著著四支銀光閃閃、裝滿錢的箱子站在綁匪指定的地點——公交站牌。
英俊的面孔,挺拔的身軀,拎著四支眨眼的箱子,站在濛濛細雨里,然就招來等車人的圍觀。
混在人群的警察,假意和大家用好奇的眼神看著en,實在緊張兮兮地觀察著周圍。
有十幾個農民工模樣的人,他們周圍有大大小小五六十件行李,因害怕被雨淋濕,行李都堆在候車亭里,弄得其他等車的乘客不得不撐著傘,站在雨中。
他們卻沒察覺到其他乘客的敵意,邊抽煙,邊說笑,還對站在雨中的en指指點點。
其中有個膽大的,還上前詢問en手里拎著什麼東西,en淺笑一下,沒有說話。
「不說拉倒!」農民工自討沒趣,重新回到自己同伴中,「你們非讓我去問,人家不告訴我!」
他月兌下鞋子,朝地上敲打一下,弄出鞋底擱腳的石子,隨後就倚在了他裝著棉被和衣服的麻袋上。
正常行駛的汽車,拐彎進站的長途客車,想靠站停車的巨型公交車,蜂擁而至的乘客,眾多因素造成了交通賭塞雖然在地球上生活了好幾百年,變成姜離致也有些時日,但卻從沒見過這種擁擠地場面。
兩只手拿了四支箱子的en很快就撐不住了,他剛要啟動隔空移物,卻恍然意識到周圍的人群,最後無奈地只得選擇站在原地。
兩名交警及時出現,開始指揮交通。
公交車已經被壓了好幾輛,在交警的指揮下,突破重圍,齊刷刷地停在了站牌前。
等候多時的乘客,像饑餓多時踫見有人施粥的難民,蜂擁而上,拎著大包小包行李的人匆匆擦過en,太多、太擠,有人的參加馬拉松比賽似的奔向自己目標車輛,警察們站在en周圍,試圖保護en,卻一次又一次被拿著行李的人沖散。
一輛公交車終于塞滿乘客,緩緩駛去。
「啊,不好了,東西被人掉包了!」en忽然慘叫一聲,剛剛手里四支明晃晃的箱子,齊刷刷地變成黑色皮箱,「那輛車,不要走!」暴怒,他甩手扔下這四支黑皮箱,手揮向載滿旅客正要拐彎的公共汽車,他無意識地開啟了隔空移物,就見正常行駛的車,想是喝醉酒一般從路中央直接蹦到了路沿石上,一側的車滾輪陷進一旁的綠化帶里朝那車飛奔而去,竟然用這種方式,該死的綁匪,看我不一一把你們揪出來。
倘若en沒有被氣瘋,更或者他不那麼緊張的話,他就應該能夠感知到此時康悅離他不到一百米。
在那幾輛公交車停在站牌時,綁匪老大駕車剛巧停在公交車的另一側,巨大公交車的遮擋下,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輛迫近的皮卡車。
程然早已經下車,混在了人群里,在人們擠公車時,他趁機對en手里的箱子調了包,四支箱子隨後被塞進一個大麻袋,表面看來,程然隨著人流一起擠向公交車前面,實則,他一錯身,從車頭溜到停在另一側的皮卡車旁。
公交車緩緩開走,另一輛公交車馬上上來,程斐把麻袋扔到後車斗上,剛要上車,就听有男聲吼道,「這里不能上下客,不知道嘛!快走,快走!」
維持秩序的交警見程斐正往往車廂里放東西,大聲制止,交警走到駕駛員位置,「麻煩請出示一下……」
交警話還沒講完,en就察覺東西被掉了包,隨後就听「 」得一聲,公交車跳到了路沿石上。
交警哪顧得處理這小小的違章,疾奔出事地點。
程斐和老大對視一笑,拉開車門,鑽進車子。刀疤男發揮他神車手的本領,先倒一下車,後倒一下,靈巧地跟跳魚似的沖了出來。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車鳴聲,從墨鏡邊角不時能看到一輛又一輛長途客車,康悅倒是也能猜出這里應該是長途車站,正在她好奇為何來這人流量如此密集之處時。
她就听到一聲巨響,隨後,有人坐到她身邊,她斜著眼,認出進來的是程斐,看他一臉輕松,猜想錢是拿到了。是姜離致來送的嗎?
她想開口說話,可喉嚨像是打了蠟,根本發不出一定聲音。
車窗周圍慢慢恢復了安靜,一直不說話的男人老大,輕咳一下,「老二,下面怎麼做,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