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听康悅如此詢問自己,en擎起小貓頭,這才發現自己趴在康悅腿的那個位置已經被液體淋濕。
流眼淚?自己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淚水睡著從眼眶里流出,順著眼下的毛發滾落到康悅的褲子上,而他的毛發也被眼淚壓成了兩條溝壑。
剛剛他一直全身心地、精神高度集中地機械吸收康悅的經歷,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流淚,這眼淚也流得太莫名其妙。
時間一分一分流逝,en輕咳一下,決定為自己接下來的離開做鋪墊,只是要怎麼開口呢?告訴康悅自己要出去假扮姜離致?自然不可以!
那他為什麼要消失呢?真是個頭疼的事,早知就不進空間了,「康悅啊,我一會兒還得消失!」
「還要消失?」康悅驚愕,「為什麼啊?你要去哪兒?」腦子飛速旋轉,哎哎啊啊了半天,終于想出了一個完美的說辭,「我想回星球,就必須修煉……所以……」故意停頓一下,用一種你懂得的眼神,看著康悅。
回星球等于消失?康悅對這個推算還有點模不著頭腦,不過,en會星球的確是大事,康悅也不能說什麼,「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為難你,只是……」
康悅的臉忽然紅了起來,她拉住en的小貓爪,特認真地說道,「但是幫我拿個主意,你知道上次我被綁架的事嗎?是姜離致去送的贖金!他為此還受傷住了院!」
一听康悅說起送贖金的事,en的臉也漲熱。要不是被貓毛遮著,估計貓臉也漲紅,他裝作听不懂,「想做什麼?你想干什麼?」
康悅模著自己的臉。怕被en嘲笑,轉過身,背對en,「也沒有什麼啦?我只是想感謝她一下。卻不知道,怎麼做?你有好的建議嗎?」
哈哈,這不是相當于直接問我,我需要什麼?干咳一下,「這個嘛……我倒是覺得,你可以根據姜離致的喜好,不一定非得是具體的什麼物品!」
雖然語氣輕松,但en卻沒有半句要開玩笑的意思,「比如說。你可以弄個類似于代金券的東西!」
經en一點撥。康悅發出恍然大悟地聲音。她轉過身,抓著en的貓爪,瞪圓眼楮。「你是說,我可以換種方式。比如給他一個承諾……可以無條件答應幫他做一件事……」
康悅邊說邊搖晃著en,「喂喂,丫頭,穩重點,穩重點!」他抬頭看著康悅,忽然被眼前這張面若桃花的臉驚到。
康悅是如此興奮,眉眼里洋溢著幸福,難道……
「我要走了!」en不敢想下去,他顧不得康悅的反應,飛竄出房間,沖到草坪上。
此時天已經透出亮光,天空如同被深灰色的迷雲壓著,en啟動意念,在康悅推開庭院門時,離開了空間。
一陣如風在耳邊呼嘯過的聲音,en就出現在了藍海山為她安排的房間,風聲消失後,他的耳邊就只剩下康悅「啊……」的喊叫聲定定神,坐在了房間北側的檀香木方凳上。
房間鋪著古樸的深棕色木地板,正前方是一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掛檐及橫眉部分均是鏤刻透雕,和一旁的書桌上的有麒麟、卷葉花紋交相呼應。
更讓en奇怪的是那拔步床竟然鋪著檀香色鵝絨床,猛然一看像是某個大家閨秀的閨房。
他坐的方凳一旁是一花梨大理石書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右手邊的牆上,掛著一副對聯,看樣子是某位大家的真跡。
這種古樸的風格是藍海山的最愛,但對en來說卻感覺不到一點臥房應有的輕松。
正因為這拔步床攪得en沒有睡意,他這才去康悅空間里溜達。
在空間里,沒有減輕壓力,反倒被康悅最後的決定給嚇著了,這丫頭,看樣子還是喜歡姜離致的。
可姜離致的身體現在是我啊……
心里砰砰亂跳,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en坐如針氈,來回在房內踱步。
他本來是在為藍海山說的史金鴻女兒的事煩心,現如今又多了個康悅,這可如何是好啊!不否認在他和康悅認識最初,曾有那麼一點點動心,可他很清楚自己是要回泰坦星球的,所有他說服自己很快忘記這種心動。
可康悅剛剛的羞澀像是一只魚鉤,把他的壓在心底的那點心動鉤了上來。
他交叉雙臂,繞到書案後,打開那鏤花的窗戶,窗戶正對著河面,此刻已經被濃霧籠罩,想來今天定是個晴天。
涼意涌進房間,en打了一個寒戰,但腦中卻發出陣陣燥熱,那是姜離致的記憶發出的信號。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意識到姜離致輸入給自己的記憶里,關于康悅的那段是被刻意隱瞞的,現如今這段記憶竟然被他喚醒了。
姜離致心中是有康悅的……
一個,兩個靈魂,en陷入了彷徨……
上午十點鐘,濃霧慢慢散去,藍海山沒有讓劉向民來接en,反而派了管家老李送他去了機場。
臨行前,藍海山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外孫要對藍雁飛有禮貌,「你雖然是藍海的總經理,但她始終是你小姨,在家在外面都不要給她留情面!」以程然身份見過真的姜離致和藍雁飛相處,被病痛折磨的獎勵對藍雁飛說話的確是冷言冷語。
但藍海山如此一遍又一遍的叮囑,未免也有點太言重吧!
「外公,您放心,我會謹記您的教誨!」en站在車前,朝藍海山微微鞠躬後,這才上車。
接人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姜離致親自,但藍海山再三叮囑,一定要讓姜離致去閘口親自接藍雁飛,這種事讓老李很是頭疼。
姜離致一直是由藍海山親自照顧不假,老李也在藍家呆了快二十年,但姜離致和老李的交集幾乎為。
老李一直負責郊外幾棟別墅的料理,隨著別墅被藍雁飛等改成研究所,他才被調到藍海山現在的河景房,對姜離致的性情更是拿捏不好。
車子停進機場地下停車場,老李正要開口說話,en就自己推開了車門,他本就沒有姜離致那麼多顧忌,更何況想起以後肯定要與機場接觸,從來沒有與機場打過交道的他,豈能放棄這次機會。
飛機延誤,老李看看手表,小心翼翼詢問道,「少爺,要不要去星巴克喝杯咖啡?」
咖啡?沒興趣!輕輕搖頭,手臂背在身後,目光凝聚看著閘口,一批又一批的乘客,從閘口里走了出來。
看那一個個深呼吸後昂著頭,戴著墨鏡,身穿華麗服裝的女人,享受著鐵欄外所有人的目光,宛如走秀般隆重淺笑一下,這些人把這當成t型台?
藍雁飛乘坐的航班的延誤時間,比預計地還要長,長時間的站立讓老李的腿有點受不了,en斜瞟一下,「去星巴克坐吧!」
老李差點感恩戴德地抱住en,他控制一下情緒,愧疚地說道,「老了,老了,還得讓少爺惦記著!」和老李飲完一杯,靜坐了一小會兒,老李就接到了藍雁飛的電話。
得知藍雁飛已經拿到行李正往閘口這邊來時,老李立刻起身,「少爺,二小姐到了!」隨著他的指引起身,跟隨著出了迎接。
也就兩分鐘的時間,藍雁飛穿著一藏藍色的風衣,戴著夸張的墨鏡,跟巴黎街頭那些街拍模特似的出現在en面前。
老李上前接過行李,en則站在原地,他不能表現得太熱情,否則就不是姜離致了,但他又不能表現得太冷漠,否則跟藍海山不好交代。
藍雁飛連她隨身的挎包一起給了老李,見en立在原地沖她微笑,她輕松地吸一口氣,「死小子,我還以為因為我的誤診,這輩子不跟我說話了呢!」
說完,她上前抱住了en,「你能來接我,我真的很高興!」
不可否認,藍雁飛對姜離致是極其疼愛的,騙康悅簽合同,高價聘請程然,不願萬里求醫,都是為了姜離致。
她輕輕拍著姜離致的後背,「我真怕,你的痊愈是我做的一個夢啊!」
她松開en,隨後挽著en的胳膊,跟隨老李朝停車場而去,邊走邊感慨,「哎,雖然還找不到造成我誤診的原因,但看你這麼健康,我也知足了!」只能淺笑著,不知該對藍雁飛說些什麼,但只這麼淺笑不說話,又太過尷尬。
兩人走到車前,en主動給藍雁飛拉開了車門,「小……小姨,請……」吐吐吞吞地終于說了一句。
這對藍雁飛簡直是受寵若驚,她早就听說痊愈後的姜離致有所改變,卻沒想到自己也能幸澤恩惠。
她摘下墨鏡,差點就抱en痛哭,平靜一番後,她邁步上車,「梨子果真變了,也難過外公開始為了張羅婚事了!」
張羅婚事?這再次驗證了en的猜想︰藍雁飛接下來彈的項目,只不過是為姜離致的婚事做的鋪墊,只是為什麼是史金鴻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