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路振天,他沒有說話,先是微笑著瞥過,路振天身邊那幾位西裝筆挺的男子。
然後,不卑不亢地說道,「路伯父,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說話時,他的手一直緊緊抓著康悅,生怕她不小心跑掉。
說完後,就靜靜注視著路振天,那眼神宛如在說,難不成你是想讓我現在就解釋給康悅,就不怕你這些律師和助理听去嗎?對你堂堂路氏集團造成什麼惡劣影響麼?
路振天的火氣,就這樣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他緩緩坐下,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走吧!」
千算萬算,不如姜離致的算計,路振天怎麼也沒想到姜離致在進來之前就已經以自己的名義聯系好了律師。
也就在掛掉康悅電話一分鐘後,他的特助與他的律師及兩名助理律師進來了。
沒等路振天開口,en把他剛剛伏在他耳邊說得話朝律師公布了出來︰路振天要把他名下五千萬現金,青雲閣9號樓的36套房子以及青山路和海平路交匯處路5000平方的土地轉讓給一位名叫康悅的小姐。
陳孫華自路振天來江都開始就一直擔任他的律師,十年間他一直恪盡職守,嚴格謹慎,和路振天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
听到en的話,他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直接把原有的鎮定素質拋到腦後。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楮看向路振天,嘴巴因錯愕也微微張開,直到路振天朝他輕輕點頭才恢復正常。
合作這麼多年,陳孫華已經很了解路振天的習慣,他沒有多問。直接按照en提出的三點為路振天進行法律方面的解答。
可這時的路振天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他是既盼望陳孫華多問一句為什麼要把錢、房、地都轉給康悅,卻又害怕陳孫華詢問,他總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說給陳孫華听。
錢和房產過戶無需太多的手續,就是那土地的轉讓,需要康悅提供相應的手續。估計辦完得一個多月。
等康悅趕到時,陳孫華已經把事情解說的差不多了,開完支票,還沒等路振天準備的那些台詞根本沒有機會對康悅說出口,姜離致就提出要帶走了康悅。
見路振天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en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路伯父,你請放心,你說話算數。我也不會讓你失望!」
路振天無力地看向他,抬抬手,示意他立刻不願再繼續耗下去,抓緊康悅的胳膊,拉她出了別墅是打算把康悅拉進車里,豈料一出庭院門。康悅就掙月兌他,支票在en面前大力揮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用隔空移物定住支票。隨後食指和中指夾住支票,隨後把支票從康悅手里抽了出來。
因為時間太快,從康悅這邊看來,en剛剛的舉動就好像是用筷子在空中夾住蒼蠅一樣甩。
「你……到底要做什麼!」因為驚訝,康悅的手就像是被定住一般對折支票,塞進康悅的上衣口袋,隨後他慢慢逼近康悅,整張臉緊貼在她的面前。
嚇得康悅連連後退,最後倚在車上,身體後仰。胳膊支在引擎蓋上,「你,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那張英俊、剛毅的臉像是雜志的封面一般鋪在她的面前,她的心像是要跳出胸口,從下巴尖紅到額頭。
反應過來的第一反應,康悅就是交叉雙臂護在胸前,見此動作,en差點笑出聲,平胸妹,護胸,多此一舉!嘴角忍不住上提,就差笑出聲來。
這個舉動對康悅來說就是典型的「姜氏」嘲笑,她剛要張嘴發覺,一手大手溫柔的覆蓋她的鼻尖。
食指輕輕在她鼻尖刮了一下,隨後軟軟綿綿的聲音繞進她的耳朵,「到哪蹭了一鼻子灰!」
他是要幫我擦鼻尖上的灰?
護在胸前的手放下,康悅伸手模了模自己鼻尖。
而此時的en已經拉開車門,發動了汽車,他摁動喇叭示意康悅上車,「再不讓開,我要開車了!」
康悅離開車子一段距離,伸手從口袋里掏出已經露出一半的支票,仔細看一眼後,拉開了後車門,剛要邁步上車,忽而又想起什麼,「 」得關上車門,從車後繞到副駕駛。
後背依靠在座椅上,眼楮看向前方,安撫一下近距離接觸後的激動,伸長胳膊,把剛剛從口袋里拿出的支票伸到en面前剛要發動車子,猝然出現在眼前的物體,讓他倒吸一口冷氣,還沒等他質問康悅。
康悅倒是先說話了,「這支票到底是怎麼回事!」抽走支票,不冷不熱地說道,「你最好收好支票,要不然被人再被綁架,我可不去贖你!」
康悅輕輕哼了一下,不以為然,綁架純屬意外,意外懂不懂!雖然心有不服,但還是順從的收起支票。
誰跟錢有仇呢?更何況最近康悅已經打算開始一番創業,正缺錢呢!
年後先把李海梅那個單元的房子收一下,能出租的就出租,不能出租的就等著拆遷,按照前世的時間,最遲也就是2006年知道康悅還會追問,于是不等她開口,自己先開始說了。
他不想騙康悅,但又不想違抗和路振天的約定。
于是在不改變事實真相的前提下,他像路振天一開始一樣,避重就輕,含糊地說。
「有些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沒錯,史金鴻算計康偉政的事,他的確今天才知道。
「你爸爸和路振天是故知!他有些東西放在路振天那,今天他是把你父親的東西還給你!」這話也沒錯,路振天和康偉政的確認識,而且路振天也的確拿了康偉政的東西。
「除了這五千萬,路振天還把9號樓的36套商品房轉到你名下!」en心想,這路振天還是很會搶佔先機的。
「除了錢和商品房,他還給了你一塊5000平方的地……」說了一大串,康悅的重點卻只放在康偉政的身上,「我爸爸?」康悅眼垂下看著手里的支票,喃語。
她已經二十幾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倘若對母親劉梅的印象還停留在白色的雪花中,那對康偉政的記憶就剩「白色」兩個字。
而且還是空白的白。
話題打開,就沒有剎車的必要,en選擇最委婉的語言,像康悅轉述當年的事。
「當年他們都是下鄉的知青,除了你父親和路振天,還有李光明……」縱使呆在姜離致的身體里,他還是沒法喊李光明爸爸,估計真正的姜離致不會對這有任何意見一頓,腦袋快速轉動後,最終還是決定說出史金鴻的名字,「還有劉亞的父親,史金鴻!」
原本低著頭的康悅,听到劉亞父親四個字,立刻抬起頭,這是她此生第一次听到劉亞父親的消息。
見康悅盯著自己,en索性把藍海山的安排和盤托出,「劉亞還有一個孿生妹妹,過幾天回來江都!」他一頓,斜眸看著康悅的反應。
妹妹?劉亞還有個妹妹?而且過幾天還會來江都?
「那必姨知道嗎?」「必姨」兩個消失一段時間的詞,就順著嘴邊冒了出來,康悅瞥一眼en,不等他說話,繼續追問,「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把劉亞和穆紫調去昆海的嗎?」
「是因為有人不希望見到劉亞嗎?」被康悅的兩個問題問的啞口無言,「不,真正的原因是……」語塞,真正的原因他說不出口。
他不能告訴康悅,是藍海山要隔絕姜離致和康悅的聯想才把劉亞調到昆海的嗎?
倘若讓康悅知道真正的原因,早已對劉亞和穆紫愧疚到極點的她,肯定會更加內疚。
等一下,好像康悅提出的這個疑問也有其存在的可能性,藍海山很有可能也知道史金鴻曾經的身份,那他把劉亞支走,極有可能就是不想讓劉亞和史飛飛見面。
換句話說,他沒打算和劉亞相認。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那麼……
除了路振天說的,他可以引史金鴻出來,自己也可以借用劉亞啊……
康悅伸手模一下耳後,汲取一些勇氣的靈氣,她立刻一掃剛剛的傷心和膽怯,支票對折後收進口袋,盯著en繼續追問,「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康悅知道,事情絕不會像en說的這般輕松,自己上世雖然活得糊涂,雖然和路緒相戀十年都沒見過路振天的面,但她倒是收集里路振天不少的事。
簡單歸結起來,路振天就是富足版的艾偉大,就算這些錢和地真的是自己父親當年留個他的,「一毛不拔」的他,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把這些錢給自己。
況且,他把錢交給自己都沒多說一句話……
康悅記起了姜離致多日以來,對路氏的種種責難,記起了自己長得和某個女生一樣。
立刻眼一橫,一字一頓地說道︰「姜離致,你到底在做什麼!你讓我三番五次出現在路振天面前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邊說,邊模耳後,為自己的氣勢鼓勁。
看康悅一直不停地抹耳後,en知道康悅今天不問到她想知道的答案絕不會放手的。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心徹底平靜了下來,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