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李淒清的意思,她會為康悅舉行一個隆重的追悼會,想法一出,立刻被en否定了,李淒清甚至對en「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言論有微言,但她很快明白,弟弟的意思可能是不想為死去的康悅招來任何事端。
因為一連幾天,藍海山安排的人都在樓下徘徊,除了藍海山手下,路家的人也躲在對面樓的窗戶上觀察著房間的狀況,用龍翔天的話,除了藍家和路家,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某家,盯著呢。
而藍海大廈方面,藍雁飛為en安排了滿滿當當的,讓他根本抽不出時間出現在追思會上,至于藍雁飛安排的會議,主要內容還是與梅園建設的合作項目。
其實以藍雁飛的權限,她是可以做任何決定的,但她就是故意把en拉住,藍雁飛這麼做,用她的原話就是︰「我就是怕你去康悅那,還嫌事情弄得不夠大嗎?人都沒了,還現在里面做什麼!」
雖然藍雁飛說得理直氣壯,但en很清楚,雖然藍雁飛也不想自己去祭奠康悅,但最根本的意思是藍海山的意思,康悅被燒死,史金鴻月復部中刀躺在醫院里,整個梅園建設已經處于奔潰之中,把自己困在藍海大廈,把羅天鵬困在江都,然後藍海山就可以肆無顧忌地去做他想做的事……很清楚,他若自己想做什麼,任何人是阻擋不住的,但若不老老實實地按照藍海山的安排去做,或許會有更多人受傷。
上次宴會事件,表面看來,在史金鴻攬下了所有的事後趨于了風平浪靜,但實際卻是腥風血雨的開始。
藍海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康悅,還把史金鴻弄進了醫院,他這是在向康偉政示威。
他要告訴康偉政,任何人敢打他藍海山的主意,都得死!
如此心狠手辣、有仇必報的一個人。面對親生女兒的死,竟然無動于衷,雖然對外孫的舉止未加干預,但實力雄厚、人脈寬廣的他竟然不做任何實質性的動作站在陽台上。抬頭仰望著星空,如此心狠的一個人,除了他自己,又有誰敢對他的女兒下毒手呢?
此時en的腦中,出現兩個一直在打架的小人。
一個說︰「都怪你,若你和姜離致換身,怎會造成這麼多人的傷亡,放手吧,回不回去泰坦星又如何!」
另一個說︰「放手?哪有那麼容易,就算不為了姜離致。就算不為了你自己,難道你想為康悅報仇嗎?」
前一個又說,「報仇?哼,這麼多人傷亡,難道不就是因為姜離致那家伙想報仇嗎?」
後一個說︰「姜離致的報仇是因為無目標。現在箭指藍海山,只差最後將其扳倒!」
……
好了!我不要听!en痛苦地抱住腦袋,現在已經不是抓住凶手的問題了,而是如何將藍海山連根拔起,以及姜離致能否接受殺害他母親的凶手是他外公的現實。
除了en,此時還有另一個人也一直處于極度矛盾中,這便是劉必。
按照艾偉大等人的意思。是先把康悅的死先瞞著康偉政,等他們夫妻來為康悅慶祝生日時,再把康悅的死訊告訴他們夫妻,艾偉大堅信,在康偉政夫妻如此措手不及之時,正是劉必下手的最好時機。但倘若只有這樣,劉必倒也不會緊張。
可偏偏,艾偉大卻逼著她給劉梅打電話,說是探探口風,可和劉梅說不了幾句。劉梅就會要求跟康悅通話,劉必是想著各種理由推說康悅不能接電話。
時機一分一秒推進,轉眼天就黑了,等下一次天亮起時,就該把康悅的骨灰送到陵地了。
該來祭拜的,都來了,絕大多少都是康悅生意上來往的伙伴,劉亞站在劉必身後,以家屬的身份給賓客回禮,看著眼前這一個個曾經高高在上,自己點頭哈腰的闊老板,滿臉悲傷的站在自己面前。
劉亞腦袋里越來越被疑問擠滿,康悅究竟有多少錢?事業做的有多大?
這些闊老板,劉必都不認識,她只是跟隨著鄭隸廣的指揮,點頭鞠躬,就在眾人打算休息時,樓道里忽然又傳來一陣喧嘩第一天祭奠結束時,樓下突然傳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鄭隸廣和李淒清不約而同地走向門口,就見一光頭慢慢從樓梯上探出,最後完全站在兩人面前——是韓笑柱!
他怎麼來了?李淒清月復誹。
李淒清已經從各個方面,听說過她這個前堂姐夫,李海梅嘴里的韓笑柱,是個工作狂,為了一件案子,能幾天幾夜不睡覺;龍翔天嘴里的韓笑柱,則是個能屈能伸的狠角色。
這綁架案都過去快兩年了,也沒听說康悅和韓笑柱有什麼關系啊,他怎麼來了呢?
韓笑柱朝李淒清微微一笑,然後看向鄭隸廣,伸出手,「你好,鄭先生,我是韓笑柱!」
韓笑柱,鄭隸廣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江都市刑警隊隊長,雖然已經知道韓笑柱的身份,鄭隸廣還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李淒清在一旁連忙做介紹,「鄭叔,這是市刑警隊的韓笑柱,韓隊長!」
「奧!」鄭隸廣聲調向上,「原來是韓隊長,你好,我是鄭隸廣……康、康悅的助理!」鄭隸廣邊說話,邊做出請的姿勢,把韓笑柱讓了進來。
韓笑柱若有所思地淺笑,隨著鄭隸廣的指引,抬腿進客廳,他朝康悅骨灰盒深深鞠了三躬,隨後還上了一炷香,他退後一步,走向劉必,「節哀順變啊……」
劉必已經听到了李淒清介紹,低頭「嗯」了一聲,「謝謝!韓隊長!」
劉必話語剛落,劉亞就從她身後站到了韓笑柱面前,語氣急促,「韓隊長,我姐是被人害死的!你得幫她找到凶手啊!」
「你就是劉亞?」韓笑柱向上跳了一下眉毛,「听姜總說起過你!怎麼?你姐不是……」
「不,我姐不可能是出意外,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劉亞握緊拳頭,義正言辭。
听劉亞這麼說,韓笑柱無奈地搖搖頭,他看向鄭隸廣,「哎,恕韓笑柱無能,這不是我能干涉的,況且,出事警方已經做出了最終結果,康小姐她……」
「逝者已去,就讓她安息吧!或許康小姐,不希望你打擾她!」韓笑柱搖動身體,輕聲安慰著劉亞。
李淒清听韓笑柱說這話,這幅官腔,和其他警察也沒什麼不一樣啊,她的眼角看到艾偉大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氣不打一出來,「安息,就怕有些人不這麼想!」
肅穆的環境里李淒清這帶著銳利的聲音顯得特別不協調,韓笑柱身子微微一抖,扭頭看向李淒清,「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知道什麼?」
「案情我不知道,但其他的我倒是知道,有人很久之前就巴不得康悅死,現在正好如了願!」想起,以前調查的康悅被艾偉大等人欺負的事,李淒清直接把話挑明,「我說的沒錯吧,艾純!」
心思被李淒清這麼挑明,艾純還真有點吃不消,她臉頰抖動一下,「淒清小姐,你這話……」
「怎麼?你還不承認嗎?」李淒清彎腰打開門口的吧台位置的簿子,手指滑動指著林佩萍的名字,「你媽今天不是來了嗎?」她冷冷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林佩萍的心思,這些天她不是一直都住在疊翠山莊嘛!」
李淒清目光從艾純臉上掃到劉必臉上,最後落到了艾偉大臉上,「父女一直盤算著鳩佔鵲巢也就罷了,這當媽的做的更徹底,直接不管不顧地住了進去!」
艾純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本尊的記憶里,的確有林佩萍和康悅爭搶疊翠山莊別墅的記憶,而且林佩萍上午來時,也說過,自從知道康悅死後,她就撬開了門鎖,連夜搬了進去,「這房子本來就是我的,要不是半路殺出個康悅,我現在早在里面過這王後的生活!我可告訴你,要是康悅的財產能分給劉必,你必須把這房子給我弄得手!」
林佩萍說這話時,用力掐著艾純的手,態度非常囂張,引來艾純心底陣陣的笑聲。
真不知道這林佩萍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她是怎麼算出康悅就一定會把財產分給劉必的,這事比艾偉大說的還不靠譜。
林佩萍出現時,艾偉大陪著劉必去樓上吃飯了,擔心三人見面再生干戈,艾純好說歹說,終于在兩人下來之前,把林佩萍勸走了。
見艾純臉色發紅,李淒清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們,誰都別想給我打康悅財產的主意!」
「淒清小姐,這話怎麼說啊!」李淒清咄咄逼人的氣勢,讓艾純頭埋得更低,見女兒抬不起頭,艾偉大推一下劉必,示意劉必出來解圍,「我們哪有打什麼主意啊!康悅的父母過幾天就來了,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啊……哎!」
「最好是,我可告訴你們,康悅在離開之前可是找過律師……你們誰也別想給……」
康悅找過律師?艾偉大心頭一縮,拘謹地搓動著手,「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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