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听著任二嬸的話,心中就是冷笑。這貨現在這般講?若是不帶著一堆何家人,還不知道任二叔一家子如何搪塞自己呢。任玉可不是傻子,瞧著在醒來住的自己舊茅屋中,一粒米沒尋到,就等著這任二叔一家子,絕對不會是好說話的性子。
挾諸人之勢,怎麼也得堵了任二叔一家子,是吐出口糧讓她自己和趙石頭吃得上飯才成。要不然,肚子都填不飽,一切皆是惘然。
「二叔二嬸,瞧你們剛才要出門的樣子,想來必有事情要忙碌。佷女也不多打擾你們,好歹得跟二叔二嬸算一算,這些年里咱家的五畝田地,收了多少的糧食。總得在成家後,讓佷女和石頭庫里存點糧,不至于喝了西北風吧。」任玉的話是擺明了,提出了她的條件。
任二叔听著任玉的話,臉紅了一下,還是擺手道︰「大佷女,這些年里,地是咱家在種。你成婚了……那糧自然也是要分的……」
「分什麼?當家的,你嘴笨,在旁邊歇會兒。我與大佷女說道說道……」任二嬸瞧著任二叔要犯傻的樣子,就是大聲開口的打斷了任二叔的話。
「大佷女,你喚了何家幫腔,看來是要挾咱家了?」任二嬸的臉色直接就是不好看,對任玉問了話道。任玉笑一笑,回道︰「要挾啥的,哪里說起?佷女是要回咱家的糧食,莫不成二嬸還想吞了咱爹娘留給咱的糊口糧不成?」
「五畝田地,二叔二嬸一家子能養活五口人,我這個佷女一人,還能嚼掉五畝田地的糧不成?」任玉的臉色,同樣是冷了下來。她是望著任二叔任二嬸,冷哼一聲後,道︰「若是二叔二嬸真不要了臉面,佷女這等沒飯的光腳漢,還真不怕。就看二嬸想不想春花、夏花嫁個好婆家?」
這鄉下人,女子想嫁個好婆家,名聲頂頂重要。
任二叔、任二嬸成婚好十來年里,有兩個閨女名叫春花和夏花,還有一個命根子一樣寶貝的兒子任大石。
現在任玉這般提,那就是擺明了,任二叔一家子逼她,她就要讓任二叔一家丟個大臉面。村里人,誰家不看重了體面名聲?畢竟,老話都說,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大佷女,沒這意思,咱家沒這意思……」任二叔瞧著任玉唬下去的臉,忙是開口說了此話道。任二嬸在旁邊,倒是吸了一個冷汗。
任玉也不想過份的逼迫,畢竟,她還要在桂花村繼續生活下去。所以,任玉是望著任二叔和任二嬸,笑道︰「我是知道二叔二嬸,也是體面人。哪會跟佷女一般計較。」
「我好歹跟著二叔二嬸一起吃了八年飯,現下春黃不接,糧食家家都有些緊張嘛。二叔二嬸好歹得給些糧食,讓我和石頭吃得過這一年才成。余下來的嚼頭,就當是佷女這些年里,對二叔二嬸的孝順。」任玉是提出了她的條件,這一回擺明了,是快刀斬了亂麻。
若是任二叔任二嬸連這點吃食的嚼頭都不給,任玉可不會讓任二叔一家子糊弄了。畢竟,沒糧食吃飯,任玉還想剛剛掙得一條命,接下來又是灰灰了。餓死鬼什麼的,任玉一點也不當的。
「你怎麼不去搶?虧你說得出口,還兩個人一年的嚼頭,你當咱家是開當鋪的?」任二嬸有些氣瘋了的樣子。畢竟,這農家的糧食,可算金貴著。一年兩個人的嚼頭,那沒有二百斤以上的糧,摻合些雜菜做糊糊的,就別想熬過了一年的飯點。
「我倒不搶,只是這些年里,二叔二嬸佔著咱家的田地,這是擺明了搶咱家的才對。二叔二嬸,佷女是好好說話,若是不依的話,咱家就是鬧到了族里,佷女也不怕。佷女倒要看看,是不是族長想讓何村長都介到了這事情里,讓外姓人也瞧瞧,這哪來的黑心肝,都想佔了佷女家的地,還想餓死了佷女一家子,絕了大伯家的根?」任玉的嘴,那是利害起來,也不讓了半分的。
好歹前一世,任玉就是在社會上打過滾。可算是知道,有些人最是欺軟怕硬,若是想過了好日子,那氣勢就絕對不能落下了。
「……」任二嬸在旁邊,還是氣極了,那是開口要罵潑的樣子。倒是任二叔有些兩頭為難的樣子,是說道︰「大佷女,咱家還要養春花、夏花、大石三個孩子。這糧食也緊著,而且,咱家種田,也是一直交了稅賦和徭役的。」
「要不,要不大佷女你讓一讓步,少要些嚼頭吧。咱家實在拿不來那般多……」任二叔是開口回了此話道。
听著任二叔這般說話時,任二嬸沒插了嘴。任玉倒是心中透亮了兩分,看來這任二叔一家子,貌似也不想太得罪自己這個悍名在外的人啊。所以,任玉決定見好就收,也不想弄得過僵了。她道︰「二叔二嬸,不是佷女讓二位為難。實在是石頭正長個頭,那飯量大著。」
「我和石頭兩個人,一天沒一斤米,不摻些雜菜的話,那就得餓了肚子。二叔你是過來人,瞧著就定然吃過老話,這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佷女和石頭一年的嚼頭,沒個三百斤的糧,那才真得去喝了西北風。」任玉邊說著這話時,也是打量著任二叔任二嬸的眼色。
說到底,任玉也是準備再讓一步,她繼續說道︰「說道底,咱都是一個祖爺一個祖女乃,要不也別說什麼一年的嚼頭了。二叔二嬸給咱二百斤的糧,咱家的五畝田地也收了回來,我和石頭一起種了糧食吃。」
任玉想收回地,五畝地種好了糧食,倒是真夠著她和石頭吃的。就是除了稅賦,好歹也還能剩下兩棗來著。
倒是任玉的話落後,任二嬸不依了,她大聲吼道︰「你這個嫁了的外姓人,上咱家來要糧還要地,你要不要臉?」
任玉听著這話,是真唬下臉來,心中冷靜。可嘴上卻是帶上了嘲諷的笑容,是回道︰「二叔,你跟二嬸是一個意思了?」
「莫不成,二叔二嬸真要欺負了佷女?」任玉是看著任二叔的熊樣,聲音冷得跟結冰一樣的問了此話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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