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一轉,又有了主意,「對了,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過幾天我要開個記者招待會,到時你和你弟弟一起出席。」
輕亭問都沒問一下,一口答應,「好的,爸爸。」
見她這麼乖巧听話,與往常無異,夜安國打消了部分疑心,她只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孩,哪來的能力策劃這種事?
只是妻子的話在耳邊回響,讓他不敢掉以輕心,冷眼旁觀時刻防範著。
夜輕亭自始至終臉上都掛著甜笑,他安慰了女兒幾句,才起身離開。
他一走,輕亭快步推開浴室的門,走進去輕輕掩上,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掩在衣袖下緊握的雙拳展開,一道道淤痕深刻的入骨三分,紅的那麼刺耳,那麼觸目驚心。
心很痛很痛,如幾百把鈍刀在割,她捂著絞痛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吸氣,晶瑩的淚水滑過蒼白的臉,沒入冰冷的地磚上,一點一滴,源源不絕。
明知自已的親生父親是怎麼樣的人,可真正面對時,還是會痛,會傷心,會難過。♀
她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淚水流干了,她怔怔的看著鏡子中無神呆滯的自己,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有什麼好哭的?
她沒有選擇,就算在復仇的路上賠上一切,她都必須走下去,哪怕跪著趴著,都要咬牙走完這條血痕累累的荊棘之路。
因為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活的風風光光,活的昂首挺胸,活出一世的精彩。
必須打敗那些禽獸!
奪走他們最在乎的東西!
讓他們後悔一輩子!
夜安國迫不及待的將律師找來,讓輕亭簽了股權轉讓書,自此他得到了一直想要的東西,在夜氏的股份達到百分之四十五,理所當然的第一大股東,無人能動搖他的地位。
說是暫時借用,但一旦簽了轉讓書,就是他的東西,吞下去的肥肉怎麼可能會吐出來?
一大早起來,輕亭化了個淡妝,遮去臉上的傷口,但不管怎麼樣掩飾,還是留下幾道淡淡的淤痕。
她挑了襲白色的薄紗裙,尖尖的下巴,蒼白的臉,配上白色的衣裙,多了份盈盈不堪一握的楚楚可憐。
下人一直敲門,催了又催,她故意磨磨蹭蹭,等到磨不下去了,才慢慢走下樓,陳秋芸一見她,頓時皺起眉頭,「怎麼穿白色的衣服?去換套桃紅色的,那樣顯得氣色好,還有妝化的濃點,多擦點胭脂……」
這副弱不驚風的樣子走出去,世人怎麼看他們夜家?他們是去闢謠的,不是驗證傳言的!
她是故意的吧?
死丫頭,她的兒子要是有絲毫損傷,她就死定了。
輕亭委屈的眼眶一紅,弱弱的解釋,「醫生說,臉上的傷口還未痊愈,不能化妝,會留下疤痕的,但我想到要是沒化妝走出去,臉上的傷痕太明顯了,所以才化了個淡妝……」
她說的合情合理,通情達理,全是為了大局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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