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女孩子們幫老太太收拾完廚房,林涵提議出去散散步,雖然已經七點多了,可按國內時間也就四點多鐘,天光大亮,在屋里呆著也是無聊,不如出去走走——
于是一大幫人就出了門。
小鎮不大,幾個人順著馬路溜達。
「快看,那個人怎麼了?」紀秋實走在前面,眼尖的看到,不遠處地上躺著個人,一動不動。
「是不是死了?」高士奇往前邁了兩步,疑惑的問道。
「啊!」張立靜和金嘉依嚇得叫了一聲。
「別胡說,有可能是得病了。」黃遠東成熟些,他攔著幾人,嚴肅的道︰「不要往前去了,萬一真有事,咱們到跟前,說都說不清楚。」
鄭書友沒說話,卻拉著林涵往回走,並催促大家︰「趕緊走,離那遠點。」
雖說直線距離離家很近,但畢竟是在異國,誰也不敢保證會出什麼事。大家為了避免麻煩,立刻走得遠遠的。
沒想到,那個人竟然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起身,趔趄的往前追向他們,那一步一趔趄的姿勢真讓人為他擔心,生怕他一頭栽到地上,撞個頭破血流。
「他不是受傷了吧,想讓咱們幫助他?」女孩子的心總是很軟的,金嘉依看不過去了,小聲的道。
林涵搖搖頭,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竟然是個醉鬼。
她哭笑不得,眾人也都松了口氣。
那酒鬼不知從哪里掏出一瓶伏特加酒,邊走邊喝,別看他東倒西歪的的搖晃著,可那速度真不慢,沒幾步就追上她們,雙臂一伸。攔住他們。
幾個男生立馬站在前面,擋住林涵她們。這里面只有紀秋實和高士奇正兒八經學校學的俄語,紀秋實問道︰「同志。你有什麼事兒嗎?」
「酒,給我酒喝。」那酒鬼個頭不高。皮膚微黑,大酒糟鼻,身上穿著西服,頭發亂蓬蓬的,身上一股垃圾堆的味道。
「別理他,我們過去。」林涵囑咐了一句,幾人就快步想要繞過去。
林涵等人靈巧的過去了。那酒鬼卻又晃晃悠悠的擋在張立靜和金嘉依前面,倆個女生哪里見過這樣的酒鬼,嚇得不敢往前走。
「靠,找死啊!」高士波很不高興的握著拳頭就要沖上前去。紀秋實離得近,一把拽住了。
要說這些人里,高士波最听誰的話,那大家肯定眾口一詞︰「林涵!」
林涵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聲訓斥道︰「我要干什麼?這可不是咱們家。你想進警察局嗎?」
高士波一時沖動,現在听她如此說,不禁有些訕訕的,「誰讓這個混蛋擋道的。」
林涵嘆了口氣,這家伙在家里橫行慣了。忘了這是國外了。「別惹事,我們避開就是了。」
她微一用力,那醉鬼東倒西歪的自已拌了自已一下,摔倒了,張立靜二人急忙跑過去,還有些心驚的回頭去看。
回到老太太家,林涵跟她說起了踫到酒鬼的事情,老太太一臉可惜的搖頭,「以前哪有這樣的人,現在不僅有了酒鬼,而且還多起來了,大白天的什麼也不干,就喝的醉醺醺的。」
晚上鄭書友和黃遠東在客廳,在老太太的指揮下,打開沙發折疊床,二人就睡在這床上。
林涵三個人擠一張床,老太太讓她過去跟自已睡,被她拒絕了。幾個小姑娘湊在一起又開始說起話來,直到大家都困的睜不開眼楮。
這一夜林涵沒有做夢,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匆匆吃過早餐,跟老太太告別,大家往火車站走去。
回國的人不太多,排隊買完了票,離上車還有一段時間,幾人就在車站外面大樹下乘涼。
一男一女走過來,二人都很年輕,也就二十多點的樣子。男的拿眼瞥了他們一眼,就自顧自拿出火柴,點上一根煙,又拿出一個面包遞給女人,「吃吧,早上不是沒吃飯嗎?」
女人接過面包,笑了笑,很溫柔的笑意,輕輕的道︰「謝謝。」
男的沒說話,一棵煙抽完了又拿出一棵。那淡淡煙氣鑽進林涵鼻子里,她微微蹙眉,家里老爸是不吸煙的,她很不習慣這股味道。她微微動了動,往旁邊挪動了下。而金嘉依也聞到了這股煙味,她臉色很不好看,有些發黃,她本來是蹲在那兒的,此時撲稜站起來,大步往旁邊走去。
別人還沒有什麼,那男人卻冷不盯的冒出一句︰「什麼東西,不過是小老婆生的。」金嘉依身子頓了一下,晃了晃,接著又往紀秋實後面走去。
那幾個男生正在侃大山,誰也沒注意這邊的動靜。那男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小,可離得近的張立靜和林涵都听到了。張立靜剛想說話,林涵拉了拉她的胳膊,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那男人說了這一句也沒在說話,又抽了幾口煙拉著那女人離開了。
林涵仔細看了看他的長相,和金嘉依有三分相似,她沉思,或許,這是金嘉依這幾年不開心的原因所在。
小老婆生的?
這年代可沒有什麼包二女乃之說,更沒有後來的小三一說,但有一種情況,前世林涵就听說過。
這時代交通不便,通訊也不便,有離家很遠參加工作的男人,在當地娶妻生子,過了十幾年,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的時候,愛人才發現,這個丈夫竟然在老家有老婆和孩子,而且孩子絕對比自已生的那個大。
這個時候,女人往往騎虎難下,孩子都十幾二十歲了,自已也已徐娘半老,只好視而不見,當做不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林涵猜測著,很有可能金家就是這種情況。金嘉依的女乃女乃不在小城住,這她是知道的,估計離小城不會太近。太近這種事容易漏陷。林涵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低聲道︰「不要問,當沒听到。」
張立靜咬咬嘴唇。有些不理解,林涵為什麼不讓她去罵那個男人。
林涵苦笑一聲。這是家丑,當事人不會希望被別人知道,即便是自已的兒女。她估計,這肯定是金嘉依無意中得知的此事,不可能是她父母說的。
「回去再跟你解釋。」她含糊的說道。
張立靜點了點頭,可她看向金嘉依的目光卻有些歉疚和憐憫。雖然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是沒有幫朋友出頭。在她看來是不對的,把以她歉疚。至于憐憫,她又不是真的傻,那男人那樣說了。說明金嘉依家里是有些事情發生的,而這些日子她又不開心,張立靜自然而然的把兩件事聯想到一塊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大家把東西整理一下,分散著每人手里都拎兩個包。男生手里都是三到四個。
安檢的時候,那蘇聯海關工作人員拿著個電棍,比比劃劃的,讓林涵把包放進安檢台上。林涵知道回家的時候查的還是比較嚴的,她打開包。里面是買的蘇聯商品。他們將買的多的分成七份,這樣每個人每樣商品都不太多,不過,她包里有兩個刮胡刀,還是引起了這個工作人員的一頓哇哇。不過,他最後揮了揮手,還是很大度的放她過去了。
口岸過關,是最有伸縮彈性的,有時候,帶十個也沒問題,有時候,二個他都要你報關。
不過,林涵他們還是比較順利的。
而在他們後面一個男人,留著兩撇胡子,就沒那麼幸運了。在他的包里翻出了一根野山參,林涵看看,也就約莫一年的參,很細小,在那男人交了一定的盧布後,允許他帶上車了。
當然,這盧布也是偷著送的。
林涵琢磨著,她空間里也可以拿些這一年三年五年的參出來賣,就說是蘇聯走私過來的。她的參品相好,又有靈氣滋養,效果比國外野人參還要好。
可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人,怎麼找人銷售出去,這是個問題。
可見,想要走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還得有進貨渠道,還要有銷售渠道。
小城的居民對這種情況見慣不慣,野人參只是最初幾年走私,而海參比國內的要好,一直佔主導地位,是銷售大頭。林涵這麼想著,決定下次單獨出來,多呆幾天,找到海參的進貨渠道,把海參賣到京都去,賺那些京都人的錢去。
上了車,找到自已的座位,跟旁邊的人串了下位置,七個人挨著坐下,只有鄭書明跟他們隔著中間過道。
「林涵,咱們哪天再來?」這趟收獲頗豐,讓高士波有些蠢蠢欲動,要不是家里人逼著,林涵也不允許,真想不上學了,專職來倒包。
林涵一看,這些家伙的眼楮都盯著她呢!
可是和這些人一起出來,實在是不方便。
她干脆做了一下安排,「貨咱們那是足夠多,我回去會讓他們發些秋冬穿的衣服和鞋過來,不會斷了貨。至于你們想什麼時候出國都可以,不過,我不會跟你們一起。」
話音剛落就是一片哀嚎聲︰「啊,為什麼呀?」不用想就知道是高士波。
「是啊,林涵,為什麼不能一塊?」張立靜也問,
金嘉依也緊張的看著她,沒有林涵,她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出國。
林涵無奈的看著他們︰「等我說完好不好?急什麼呀?」
大家都不吱聲了,她才接著道︰「我的意思是秋實、老高,你們可以和嘉依、立靜搭——伴。」她剛想說搭伙,想起前世出國賣貨的好多人,長年在國外,好多人都是一男一女在一起搭伙,像倆口子一樣。她的舌頭打了個結改成了搭伴。
「這樣能相互照應一些,我也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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