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進屋時,正好看到林福生一臉愁容的坐在那。
蘇青炎看到她進來,說了聲「你在這陪著林叔吧,我去姥爺那屋。」就躲出去了。
林涵目送他出去,坐到老爸身旁,抱住他一條胳膊,倚著他輕輕的搖晃。
「唉,姑娘,你也去吧!」林福生不想讓大姑娘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林涵抿抿嘴唇,道︰「我陪著你。爸,別把我當小孩子,我什麼不懂呀?」
一句話林福生不言語了,他看看還在昏迷中的弟弟,愁容滿面,「小涵哪,這結婚可是人生大事,一定得看準了才行。」
林涵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我四叔咋想的?受刺激大發了?」林涵問道,覺得他是真可憐。
「婚肯定是要離的,我就怕他受不了這刺激做出錯事來。剛才他往外跑,就喊著要殺了姜美麗,我真怕,他一時激憤之下毀了自已一輩子。」他揪了揪自已的頭發,嘆口氣。
林涵覺得老爸最近嘆氣的次數有點多,她伸出小手,幫老爸按摩頭部太陽穴,勸道︰「爸,我也別上火,我四叔只是一時想不開,讓他在咱家住一陣子吧,多開導開導他,時間久了就淡了。過段日子,在給他介紹個人品好的,等他有了自已的孩子就徹底放開了。」
「你不懂,作為男人,這是奇恥大辱,倆個孩子都不是自已的,替別人養孩子這麼久,背後不定怎麼被人笑呢!」林福生又嘆了口氣。
林涵想了想。她不是男人,有些事情確實無法感同身受。
「爸。光離婚便宜了那個女人,要不,咱們想法子治治她,省得我四叔心里不平衡。」林涵越想越覺得不錯。「姜潤行這幾年在公司,經濟方面的問題肯定會有。整整他,省得他一天做美夢。」
其實她很想說,省得她給林四叔戴綠帽,還幫他養孩子。
不過,這話說出來,怕他爸揍她。
林四叔醒來後很沉默。
不說話也不吃飯,就那麼沉默的坐著。
林涵吃過晚飯回來看他木呆呆的,對勸老爸先去吃飯。「他吃不下去。你得去吃。不吃飯頂什麼用,能解決什麼事?」
林福生只好叮囑林涵和蘇青炎看著點他。
林涵干脆坐到林四叔身邊,推了推他,又捅了捅他,半點反應都沒有。
她聳聳肩,對著蘇青炎攤攤手道︰「沒反應,傻了。」
蘇青炎捏了捏他的鼻子,寵溺的笑笑︰「別淘氣!」
林涵歪著腦袋看他。「四叔,給點反應唄!」
林四叔瞅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又低下頭。
林涵想了想。問道︰「四叔,你為什麼難過?」
林四叔沒吱聲。她自言自語道︰「是因為姜美麗出軌嗎?」
沒人理他,反倒是蘇青炎听了挑了下眉,這就是今天林四叔反常的原因嗎?
林涵沒指望他會回答,還是自已往下接著道︰「你還愛著她嗎?這樣的人品都不能讓你看清嗎,你可真是深情啊!」
這話帶著濃濃的諷刺。林四叔听了不舒服,皺了下眉。他對她早就沒有了愛,深情?怎麼會用上她身上,這東西早就消磨沒了,最後那點都在這晴天霹靂下消散了。
林涵緊緊盯著他,見他臉上多了一種表情,心里一喜,嘿,有門!
「你要是還愛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和她過日子,只是,也別指望她好好的,你要愛她接受她就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林四叔眉毛皺的更緊的,他沒打算和她過下去,也不會接受心思不在自已身上的女人。
「要是不想和他過下去,就痛快麻利的離婚。讓她淨身出戶,帶著她的孩子。」林涵停頓了下。
蘇青炎明白了,這話說的很明白,林四叔是替別人養孩子了。
林四叔雖然沒問,但那目光透露了,他想听听林涵要說什麼的意思。
「你為什麼用她的過錯來懲罰你自已。四叔,過上半年,娶個媳婦,生兩個孩子,好好過日子,氣死那個姜美麗才是你要做的事。而不是現在自怨自艾的可憐兮兮樣。」
「你過好了,讓她後悔,這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你要是不甘心她和那姓姜的,那就以後想辦法治他們就好了。反正,不能白吃這個虧就好了。」
林涵說的口甘舌燥也沒有反應,不由泄了氣,四叔這個人太艮,該說的都說了,他要一時想不開只能慢慢想辦法了。
「四叔,你冷靜點,像剛才那樣一時沖動,讓別人看了你的笑話,對你又有什麼好處?況且,你要真把她打壞了或者殺了,你不得進監獄,這後半輩子不就毀了?為了這麼個女人值得嗎?」
「到底是好好過日子還是把自已送進監獄,你好好想想吧!」
就在林涵以後不會有回音的時候,林四叔終于說話了。
「小涵,你從小聰明,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把那對狗男女治一治?不能讓他們這麼逍遙快活。」
這一開口,林涵就松了口氣,她拍拍胸脯,「這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總之,四叔,咱們不能白吃這個虧,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至于怎麼辦,到時候在說唄,相信二哥會想出辦法的,實在不行,她出馬,讓這二人得個半身不遂啥的。
「四叔,你等著,我去給你端碗雞湯,咱們好吃好喝的,氣死他們才行。」林涵說著站起來往外走。
「還是我去吧!」蘇青炎拉住她,外面怪冷的,還得套件大衣才能出去。
「不用。」林涵穿的是厚毛衣,她在門口套上件大棉襖就往外出。
正巧。林福生吃完飯回來了,手里還端著一大碗雞湯。
「我還正想去給四叔端點湯回來呢。還真是巧了。」林涵月兌了棉襖,接過老爸手里的湯,「爸,沒有飯?」
林福生是想著他吃不下去,端點湯讓他喝。一看林涵這麼說,估計是把他勸服了,忙道︰「我這就去端。」
「湯有點涼了,正好我熱一下。」林涵進了廚房,打開煤氣灶,把湯倒進大鐵勺里熱了,又把老爸拿來的米飯一塊盛碗里,端倒桌子上。抬呼林四叔過來吃飯。
「四叔,吃飯吧,吃完飯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好多事呢!」
林四叔吃了兩口突然問道︰「要是她不承認咋辦?這事二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得,這回反過味兒來了,才想起問。
「是我听說的。你出國第二天,姜美麗就約姜潤行在冷飲廳見面,當時我正好在那兒。無意中听說的。」林涵大大方方的道,「我嚇了一跳,覺得這種事姜美麗不能胡說。就把二哥叫去了。二哥告訴的我爸。」
林四叔遲疑的道︰「會不會是姜美麗騙姜潤行的?姜潤行害怕了,不想跟她扯下去了,她為了拴住他,騙他的。」
這是不死心呀!也是,擱誰身上也不能輕易相信了。
「听當時姜潤行說話的意思,這事他知道。當時還發火了。說不是不讓提這事嘛!」林涵把當時的情況學了一遍。
林四叔還想要說,林福生止住了。
「老四,這事是真的,我讓大慶去查了,而且他還偷著錄了音。」
看林四叔那糾結的樣,林涵建議道︰「我听說京都有的地方能做鑒定,是不是自已的孩子一查就能驗出來。要不,去查查看看?」
這時候國內有沒有dna林涵還真不知道,不過是忽悠他一下。
「不用了,明天我打姜美麗好好談談吧!」證據都有了,還費那事干嗎?那姜潤行也不是傻瓜,不是自已的孩子非得認下來。
這一夜,大家在各有心思中睡著了。
第二天,林四叔打了幾個電話才找到姜美麗,她現在在姜潤行買的樓里住。
林四叔見了面,直接就是一巴掌一腳將她踢出去,家暴即便是十幾二十年後,在國內都是屢禁不止的,而且還有人管。
林四叔是鐵了心要先打她一頓出出心中的惡氣。
姜美麗不知道她的事已經暴露,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哭一邊罵,一邊罵還一邊自我表揚。「林福忠你個王八蛋,我跟你結婚這麼多年,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洗衣服做飯,我就打就打啊!」
「你個烏龜王八蛋,你憑什麼打我,我哪點對不起你,我要跟你離婚,離婚!」
想想姜潤行對她的溫柔,在看看林老四的粗魯,自覺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的姜美麗下了決心,一定要離婚。就沖姜潤行只有她兒子這一個兒子,也得離婚娶自已。這林老四,自已是看不上他的,一定要離!
「呵呵呵,說實話了。離婚行啊,你淨身滾出去,孩子都歸我,以後不準你看望,也不準他們在管你叫媽。」林老四鐵青著臉,指著大門外,「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那不行,孩子得歸我。」白讓他養孩子倒行,可見不得面了,在不認這個當媽的可不行。況且,誰知道他會不會找個小媳婦,虐待自已的孩子。
「不行,就你那丑樣,他們才不願意要一個搞破/鞋的媽。」林四叔一臉狠決,帶著恨意道,「現在我們就去當著他們面問問,是願意跟你這搞破/鞋的媽,還是願意跟我一起過。」
姜美麗被他那猙獰的表情嚇住了,又想到兒子姑娘不認她,罵她搞破/鞋的樣子,一個激靈,張口就道︰「我姑娘我兒子,跟你沒關系,那是我和潤行的孩子,憑啥跟你呀!」
「你胡說八道什麼?那明明是我的孩子,你這個賤/女/人,瘋女人,我讓你胡說,讓你胡說,我打死你。」林四叔瘋了似的上前狠狠的踹了好幾腳。
「嗚嗚嗚,我才沒瘋,本來就是,他們本來就是我和潤行的孩子,要不是她家那母老虎的爸在公社當頭頭,他早離婚娶我了,還有你什麼事?」姜美麗口不擇言,哭道︰「你算什麼東西,你連潤行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給你戴綠帽子怎麼了,那是瞧得起你。要不是他給我介紹你,我稀得搭理你誰呀!」
「好好好,姜潤行,姜美麗,我記住了。」林四叔咬著牙道,「現在就去離婚,既然你承認了,那麼就滾吧,帶著你的私生子,滾的越遠越好。」
「憑什麼?這家有我一份,這房子得歸我。」姜美麗自忖這麼頂綠帽子他為了面子得認了,怎麼也得多劃拉點東西。
「從我老林家這滾出去。」林福生帶著林志華、林成慶和林三叔進來了,後面還跟著滿面羞愧的姜玉寶和姜潤聲兄弟倆。
「老四,拿著結婚證戶口,趁現在去民政局辦離婚,華子跟著去。大慶在這看著點,讓她把他們娘幾個的衣服帶走,除此之外,一針一線,都是我弟弟賺回來的,不準他們拿。」林福生安排完轉身對姜潤行道︰「你行,你厲害,我等著看看你這種人渣會有什麼好下場。」
「姜副市長,這回婚離了,那倆孩子是你姜家的種,以後連這個女人帶孩子看好了,跟我們老林家再無半點關系。從今天開始,咱們倆家,以後除了公事,見面就當不認識吧!」林福生發了狠,跟倆佷子說了私下搜集姜潤聲兄弟倆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等罪證,此仇不報,他就不姓林!
後來,果然讓他們集全了姜家的罪證,將二人送上了法庭。
姜美麗離婚後逼著姜潤行也離了婚,兩人組成了家庭,可沒多久,姜潤行就因為經濟犯罪被判了刑,她沒有工作,不能坐吃山空,無奈只好也加入了倒包大軍。只是她不能吃苦,傍上了個一同出國的男人,後來,又嫌棄那男人給她的少,又勾上了另一個有些涉黑性質的男人,小日子倒也過的不錯。只是,那個清高的女人再也見不到了。
至于姜玉寶,林福生也使了手段將他從副局長的座位上拉了下來。他做的這一切,無非是給老四出口氣罷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林秋雨和弟弟林秋山知道爸媽離婚後是哭得昏天黑地,那可憐的樣子連林涵看了都心有不忍。大山扯著林四叔的衣角使勁的哭︰「爸爸,你不要我們了嗎?爸爸,你別趕我們走,我听話,你別趕我們走。」
這倆孩子雖然不是林四叔親生,但他畢竟疼了這麼多年,哪是說不疼就不疼的,此時眼圈也紅了。
他抱了抱林秋山,哄道︰「大山乖,好好听你媽媽和姐姐的話。」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了,把兒子往姜美麗懷里一塞,就轉身進屋關上了門,任倆孩子哭也沒再出來。
「這真是造孽啊!」林福生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姜潤行,姜玉寶,帶他們走吧,從今往後,跟我們老林家沒有關系了。這是你們家的骨肉,好好對待他們吧!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姜美麗到底帶著倆孩子離開了,林四叔在屋子里大聲的哭,這倆孩子,從出生起就在他的疼寵下長大,就像他掌中的寶,可現在,孩子離開了,他的心也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