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和雨城,兩城雖只一水之隔,情境,卻是天差地遠。
十幾年前,司馬青把雲城給了納蘭雪做封地,並許她,雲城歸她管轄一日,便一日不用給莫國上繳國賦,納蘭雪尋常里有司馬青隔三岔五給的也不缺銀子,便索xing把城賦又減了兩成,把剩下的八成城賦,也多數用于了修繕水利,興辦學堂,加固城牆,扶老助殘。
說句不夸張的,如今的雲城里面,農商興盛,屋舍齊整,幼有所學,長有所長,老有所養……遍走街道,也見不著一個乞丐!
雲城里的百姓,都未見過納蘭雪真容,但,卻是每一家的牆壁上,自己祖宗的供奉牌位旁邊,都會貼一張她的畫像,畫像之下,是一個她的長生牌位,日日為她求禱祈福的香火不斷。
而只是尋常城池的雨城,卻是不同,國賦一分不可少,城賦一厘不能缺,城中只有一座官辦的學堂,壯年人或外出經商,或忙碌農耕,幼童多由老人看管,若家中老人亡故的,便只能整日在街上瞎逛亂玩兒,一直等到官學里面排號兒到了名額,才有機會入學。
有很多的雨城百姓,在雲城里有親戚的,就想法子投奔去,沒有親戚的,就想著貼些銀錢,攀一份兒女親家過去,將來,孩子有了孩子,便借著去照料的理由,前往「暫住」……待「暫住」的日子長了,有了銀錢買田置地,經營鋪面,也就不回雨城了……
換句話說,雲城里的人,不管是娶媳fu兒,還是嫁姑娘,都是搶手的很,哪家里一有了適婚的男女,今日過了生辰,明日,便會有雨城的媒婆來登門!
司馬青五日前下的詔書,這時,早已貼滿了雨城的大街小巷。
賜雨城為五皇子封地,不日,五皇子便將攜新過門的妻子,雲城的城主,納蘭郡主,前來雨城定居!
此消息一出,整個雨城,就都沸騰了起來!
甚至有人猜測,用不了多久,雨城就會變成第二個雲城,雨城的百姓,也將從此過上,跟雲城百姓一樣,富足美滿安樂,老有所養,幼有所學的,好日子!
「這城門城牆,都該修一修了。」
行至雨城南門,納蘭雪勒了韁繩,抬起頭,看向了門楣上面,已經被風雨蝕的斑駁陸離的「雨城」二字,扭頭,看向了騎馬走在她旁邊的司馬殤,似是無意的,跟他提了一句,「居安思危,方能後顧無憂,現在是沒有兵亂的安樂年份,用來重修興建城池,最是合適。」
「雪兒說得輕巧,重修城池,可是大花銷,咱們到哪里尋這筆銀子去?」
听納蘭雪說要修繕城池,司馬殤不禁一愣,繼而,便lu出了無奈神se來,稍稍沉默之後,從自己衣袖里面,翻找出了一小打兒銀票出來,塞進了納蘭雪的手里,「不瞞雪兒說,之前時候,殤一月的俸銀,才只得五兩銀子,連養活自己宮中的下人,都不夠用,去跟母妃討要了幾次,便不好再開口了……這些,便是殤的所有家當,總共兩千三百兩,都是殤以前時候,同人賭棋贏來的……」
「同人賭棋?可真是有你的!」
听司馬殤竟是跑去跟人賭棋,賺取花銷,納蘭雪不禁一笑,低頭,瞧了一眼,已被塞進了自己手里的那一小打兒,足足有二十幾張的銀票,眉梢微揚,打趣司馬殤道,「你把這零花兒都交給了我保管,就不怕,哪一天,你惹了我不高興,我讓人不給你飯吃,你連出門兒去打個牙祭的錢,都沒有了?」
「若殤惹了雪兒不高興,便是殤的不是,莫說雪兒只是不給飯吃,便是打,也是打得的。」
听納蘭雪這般說,司馬殤便也跟著她笑了起來,揪了馬匹韁繩,讓自己的馬跟她的走得更近一些,壓低了聲音,跟她說道,「只是,咱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若殤真是一個不當心,惹了雪兒不高興,雪兒要打殤一頓撒氣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打臉?」
「你這壞東西!可就瞎說罷!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說這些話出來,也不嫌丟人的!」
嗔了司馬殤一句,把銀票交給了燕娘收管,納蘭雪便笑著揪了馬匹韁繩,往城門里面去了。
這些時日的相處,讓她越發的覺得,司馬殤是個很能跟自己相處融洽,極會哄自己開心的人了,這種感覺,跟她記憶里的千葉,有些不那麼全然一樣,但,卻是並不討厭。
人生于世間,所歷不同,言談舉止,處事之道,自然,也就會有些差異,這沒什麼可奇怪的,納蘭雪這般想著,便沒再過多追究。
雨城的城主府是個有些舊的三進小院,因太久無人居住,疏于打理,而爬滿了青苔和藤蔓。
納蘭雪躍下馬背,扭頭,看了一眼跟在她身邊,頗有些惶恐的城守,並沒再說話,走上前去,一腳朝著院門上踹了過去。
吱一一
砰一一
院門在納蘭雪的這一踹之後,沒筋骨的朝里面打開,待開到了一半兒,便因門樞腐壞,無法承住大門的重量,而徹底壽終正寢,那院門,直直的平摔在了地上,揚起一小片塵土。
「燕娘,去雲城的郡主府,喚幾個下人來,把這里收拾打掃一番。」
回頭看了一眼滿臉苦相的司馬殤,納蘭雪不禁莞爾一笑,緩步走近他的身邊,牽起了他的衣袖來,全然把城守當成了擺設,「咱們先去逛逛街,了解下這里的風土人情,以後,這里就是咱們的城,咱們的家了!」
「好。」
見納蘭雪半點兒都不懊惱發愁,司馬殤便也得了信心般得,沖著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一切皆都听雪兒的,雪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燕娘去雲城尋人來打掃院落,納蘭雪和司馬殤兩人,便辭別了城守,只帶了小廝風斷一起,去城里逛街。
說是逛街,卻是半點兒東西都不買。
尋常女子喜歡去的那些個,衣裳鋪子,首飾鋪子,胭脂水粉鋪子,納蘭雪也是一間都未進,只跟人打听了米價,鹽價和炭價這三樣,瞧得司馬殤一頭霧水,全然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些什麼。
「雪兒,你跟人問這些作甚?」
把雨城里的三條主要街道都走遍,見納蘭雪還是只問不買,兩手空空,還一臉意猶未盡的,司馬殤便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湊到了她的身邊兒,壓低了聲音,跟她問道,「是沒有趁你意的,還是嫌貴?若是有看好的,你就買,別不舍得,實在不行,我就再同人賭棋去!」
「你好歹也是一城的城主了,怎還盡想著用這些個,不上台面的法子賺銀子?」
納蘭雪笑著戳了戳司馬殤的腦袋,指了遠處,「氣勢恢宏」的城守府,給他看,「瞧見了麼?雨城半點兒都不缺錢的!只是,這錢啊,被花去了不該花的地方,才讓咱覺得,這城窮得不行,得自己想法子賺錢養家!」
「那……雪兒覺得,該怎麼賺銀子,才算是上的了台面呢?」
司馬殤順著納蘭雪指的方向看去,頓時,臉se便是更不好了,「咱們初來乍到的,又只得四人,哪里就壓得過人家這在這里駐守多年,有錢有兵有的地頭蛇呢!」
司馬青的詔書,是五天前下的,如今,都已經貼得滿城都是了,原本,他還以為,是雨城著實窮困,拿不出錢來給他們收拾打理城主府,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這雨城的城守,分明就是故意在給他們為難,要給他們下馬威的!
「依莫國律,抗命不遵,是什麼罪來著?」
納蘭雪笑著伸手,撫平了司馬殤擰緊的眉頭,半點兒都不著急,天se將暗,城門將閉,他們幾人的住處,還沒有著落。
「若無赦令,當斬?」
司馬殤抿嘴略想,頗有些不確定的,反問了納蘭雪一句。
「那,這雨城城守,獨享安樂,而將城主夫fu棄之不理,不迎不奉……是不是,得旨不遵,依律當斬?」
納蘭雪見司馬殤的一張臉,就要發愁的擰成一朵芍藥花兒了,也不再逗他,伸手,從腰間的荷包里取了一只又短又小的號角出來,送到嘴邊,「嗚嗚」的吹響了起來。
夕陽西下,各家都正是少壯自田地里歸家,準備同家人一起,享用晚飯的時候。
這渾厚的號角聲響起,很快,便傳遍了整座雨城。
許多的百姓家門被打開,許多的少壯男子面帶欣喜的走出門來。
不多會兒,納蘭雪他們三人所站的寬敞空地,便聚攏來了一大群人。
「將軍!」
「是將軍!」
「真的是將軍!」
圍攏過來的少壯男子們,紛紛認出了納蘭雪,眉眼里,盡是喜se。
「見城里張貼的詔書上說,將軍要來雨城,咱們可都是高興壞了!」
「可不是麼!自前日,見了詔書,咱們就都開始數著指頭盼著將軍來了!」
「咱還當是城守又糊弄人,想要尋借口多征城賦呢,原來,真的是將軍你來了!」
「將軍!」
「將軍!」
「多謝諸位還記得我納蘭雪。」
納蘭雪似是早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景,淺淺一笑,沖著圍攏來的眾人,緩緩的行了個軍禮,「今日初到雨城,納蘭雪便要麻煩諸位,幫納蘭雪一個大忙。」
「將軍跟咱們客氣的甚麼!」
「將軍有事兒盡管吩咐,咱們定傾力相幫!」
「對!對!將軍在營里照料咱們的時候,咱們可沒跟將軍客氣過!將軍現在跟咱們客氣,可就太見外了!」
听納蘭雪有事相求,眾人頓時便更是開懷了起來,莫意之戰時,他們可沒少受納蘭雪照顧,到戰爭終了,更是未損未傷,就賺了功勛在身,凱旋歸國。
如今,他們雖是都已不在軍中服役了,但,仍是月月都能領到餉銀,補貼家用,而且,這餉銀,能一直領到他們將來垂老駕鶴,至死,都不用操心生計,單是憑著這得了的恩惠好處,他們,也不能忘了納蘭雪!
「納蘭雪與夫君五皇子殿下奉詔來此,yu以綿薄之力,造福城中百姓,卻不想,城守抗旨刁難,將我兩人棄置街頭。」
說到這里,納蘭雪稍稍頓了頓,環視了一圈已經憤慨的摩拳擦掌的昔日手下兵將們,才繼續說道,「納蘭雪yu以國法懲之,可有人,願助納蘭雪一臂之力?」
「我去!」
「帶上我!」
「不能饒他!」
「收拾這龜兒子!」
只幾個呼吸工夫,空地上的怒吼,便連成了整齊的一片,震得整個雨城的地面兒,都抖了三抖!
……
城守府里。
原本還一臉得意,覺得自己是成功的給了納蘭雪和司馬殤兩人下馬威,以後,仍舊可以霸著雨城的財權兵權,肆無忌憚的城守卜士仁,在听了小廝慌忙來報信兒,說是納蘭雪只憑著一只短小號角一吹,就從城里召集起了以前從過軍,皆有功勛在身的兩萬余青壯,在距離城守府只六百米不到的寬敞空地上訓話……便是驀地蒼白了臉se!
他怎就忘了!這五皇子司馬殤是塊兒眾人皆知的,扶不上牆的爛泥不假,可這納蘭雪,卻是曾帶兵打下下意國半壁江山的巾幗名將!
這下兒,他的這麻煩,可是惹大了!
「快!快使人重新備上好酒好菜!本城守要去請城主和城主夫人,來府中作客!」
忙不迭的從椅子上連滾帶爬的下來,卜士仁一邊吩咐著下人把桌上吃了一半兒的酒菜收拾掉,重新準備,一邊就準備要出門,去跟納蘭雪請罪求饒,見下人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不知他要做什麼的,便怒得一腳給他踹在了地上,「你他娘的還發得什麼呆!還不趕緊去!」
「城守大人好大的脾氣!對下人這般的打罵斥責,可是真把自己當成是稱霸一方的土皇帝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未及等那下人回過神兒來,門外,便傳來了納蘭雪帶著笑意的調侃聲音,雖是調侃,卻字字誅心,「陛下下旨五日,都未做半點兒當做之事,現如今,本郡主跟五皇子殿下都要lu宿街頭了,你還有心情在這里飲酒作樂……呵,可真是好興致的很!」
「不,不是的,郡主,郡主誤,誤會了,屬下,屬下是責令這人,去為五皇子殿下和郡主準備膳食,他,他拖拉磨蹭,屬下,屬下……啪一一」
未及這卜士仁把話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便打在了他的臉上,原本跟在納蘭雪身後最近的一人,一個箭步上前,輪圓了膀子,一巴掌下去,就給他扇到在了地上,頃刻間,他的臉便腫了起來,吐了一口血水出來,里面,帶出了幾顆白牙。
「我若不集結起我的這些兄弟們,為我撐腰,你會那麼好心,使人給我和夫君準備膳食?瞧瞧你這滿桌子吃了一半兒的酒菜,你自己,相信麼?」
納蘭雪終究是在戰場上歷練過,此時,見了這番場景,也半點兒都未舉得不舒服,蓮步輕移,到了這卜士仁的近前,慢慢的蹲子,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戳了戳他的額頭,「我這人,最是討厭像你這種的見風使舵之人,原本,還想著只使人把你給拿了,押送回昭陽城去,讓陛下治罪,如今看來,還是省了這趟的麻煩,直接讓你伏法了,來得好些!」
「來……」
卜士仁剛要開口喊人,便覺眼前白光一閃,一柄軟劍,將他未來得及出口的話,徹底的封在了喉嚨里面。
揮劍的人,是司馬殤,連站在他身邊的納蘭雪,都沒看清楚,他是何時拔得劍,從哪里拔得劍。
「雪兒說你該死,那,你便死罷。」
司馬殤理所應當的說了一句,便揪了劍柄,抬腳,踩了卜士仁的xiong口,把軟劍給拔了出來,見劍身上有血,頗有些不喜的擰了擰眉,又俯身下去,揪了卜士仁的衣角,仔細的擦了干淨,然後,才開始往自己腰帶上的一個豁口里面塞了起來,一邊塞,一邊小聲兒的自言自語道,「你欺負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惹我娘子不開心,我可不能饒你!」
……
這名喚卜士仁的城守,本就不是什麼受百姓愛戴的好官,此番,他死了,非但沒惹得人們對納蘭雪和司馬殤議論紛紛,反倒是,讓以前時候,沒少受他欺辱的百姓們,開心的放了大半宿的鞭炮!
燕娘從雲城郡主府里帶回來的幾個下人,都是手腳麻利的很,連夜忙活到第二天天亮,破舊不堪的城主府,便換了新顏!
原本不能用的腐朽楊木院門,被換成了嶄新的紅漆銅鎖獅子餃環兒的檀香木門,原本長滿了野草,爬滿了藤蔓的院牆,也被收拾了干淨,重新上了漆。
納蘭雪坐在干淨的城主府正堂里面,接了燕娘捧上的一盞上好碧螺春,輕輕的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燕娘,使人去買些文房四寶回來,院子里的水池,也養些錦鯉進去,哦,對了,讓人把城守府里的那些個賬冊,都搬來府里,我要查下賬務,看看如今的雨城大庫里,還有多少可以使用的銀兩物件。」
以下待修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