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燕娘的擠兌,莫將很識相的選擇了「認慫」,假裝沒听見,燕娘擠兌了他兩句,覺得沒意思,也就作罷了。
莫意老頭兒走在兩人的前面,當樂子听著,也不說破,就這樣,一直就進了山里面,到了江越的屋子門口兒。
「主子,莫老先生來了。」
見靜童態度恭敬的引著個年長的老者來了,跟在那老者身後的燕娘和莫將兩人,也是對他態度恭敬,守門的侍衛,怎還可能猜不出他老人家是什麼身份?忙不迭的敲了敲門,跟里面的江越稟報了一聲兒,便轉回了身,朝著莫意老頭兒恭敬的行了個禮,問好道,「莫老先生好!」
莫意老頭兒滿意的看了看這個跟他問好的侍衛,很是喜歡他的有眼色,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答應了他一句,便邁步走進了他身後已經打開了的房門。
「可把你給等來了,莫老先生!」
听侍衛通傳莫意老頭兒來了,江越便忙安撫了納蘭雪,從榻上站起了身來,迎去門口接他,「快,快請給雪兒瞧瞧,她現在的情景是如何了!從今晨醒來至今,她就不敢想事情,一想事情,就會頭疼的厲害!」
莫意老頭兒答應了一聲,也不給江越行禮,就徑直走去了納蘭雪的榻邊,側身坐了下來,準備給她請脈。
剛剛伸手,想要拿納蘭雪的手腕過來,莫意老頭兒便滯愣在了那里,雙眼直直的盯著她拿在手里的,拼接在了一起的凌天勾玉和那方印章,頃刻間,擰緊了眉頭!
「主子,這方印章,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莫意老頭兒稍稍沉默了一下兒,盯著她拿在手里把玩兒的東西看了又看。確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東西之後,才緩緩的張了口,跟她問詢道,「是你自己從什麼地方尋來的。還是旁人給你的?」
「是我給她的。」
跟莫意老頭兒說話,江越很是低調的不再以孤自稱。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位莫意莫老先生,就是傳說中的,凌天暗衛里的,以醫術著稱的莫家人。
跟隱世家族里的人說話,萬萬不敢托大,這是他外祖父教給他的,他也一直銘記于心。從未敢忘。
「小子,你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麼?」
听這方印章竟是江越給納蘭雪的,莫意老頭兒不禁一愣,起身。緩緩的轉向了他,壓低了聲音,跟他問道。
「凌天令的一半,赤血印。」
江越笑著回答了莫意老頭兒的話,顯然,對他送給納蘭雪,讓她拿著把玩的這東西的來頭。很是清楚,「加上凌天勾玉,就是完整的凌天令,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是雪兒手里正在拿著玩兒的那個。」
「這赤血印,意味著什麼。你知道?」
江越會知道這兩樣東西是什麼,莫意老頭兒並不意外,畢竟,還是有些古籍上面,會對這兩樣東西有所描述的。博學之人,也是有處可查,但,對這東西所代表的意義,卻並不覺得,他也能知曉。
「凌天勾玉在手,可號令三大暗衛世家,赤血印在握,可打開凌天國的秘密寶庫,隨便取用其中寶藏。」
江越緩步走近莫意老頭兒的身邊,淺笑著看向了孩子般的納蘭雪,許久,才把目光轉向了莫意老頭兒,認真的跟他答道,「莫老先生該是記得,昔日里,凌天國的四皇子藍崢,也就是納蘭一族的先祖納蘭錚,膝下,是有兩個兒子的,其中之一的納蘭旦,便是扶持我江家先祖建立泗水國的人。」
「你是……」
莫意老頭兒本以為,赤血印早已隨著納蘭旦的中年猝死而不存于世,卻是未料,今日,竟又從江越的嘴里,听到了納蘭旦的名字,見到了這赤血印!
「納蘭國相膝下有一個女兒,十四那年,嫁給了天星城里的緒家做嫡長子的正妻,納蘭國相一生為民,清貧廉潔,沒有東西可以給自己的女兒當嫁妝,便將一方祖上傳下來的印章送給了女兒。」
說到這里,江越稍稍頓了頓,淺笑著又看向了孩子般玩耍的納蘭雪,彷佛她是這世上最美的風景,看一輩子,都嫌不夠,「江越的外祖家姓緒,嫡子數代單傳,到了江越母親那一代時,緒家就只得了一個女兒,名喚緒苒,也就是泗水國的先皇後,那個不惜自己性命,也要換江越降生的奇女子……這赤血印,便是江越的外祖父,給她的嫁妝……」
「原來是納蘭家嫡長子後代!莫意唐突,請主子降罪!」
知道了江越的身份,莫意老頭兒忙惶恐的就要下跪行禮,卻覺自己肩膀一沉,微微一滯,待回過了神兒,才是發現自己被江越按回了榻上,而且,他這力道拿捏的極好,半點兒都不會讓他絕對疼痛或者不舒服!
單從這一點兒來看,江越的武技修為,怎得也是得達到他的兩倍,才能做到!
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是這般深藏不露!
莫意在心里感嘆了一句,便是抬起了頭來,看向了江越,卻見他勾唇一笑,跟自己客氣的點了點頭。
「莫老先生是長輩,跟江越行禮,可是要折煞江越麼?!」
江越笑著收回了自己的手,縮進了衣袖里面,然後,把目光又轉向了納蘭雪,「雪兒見了你,都得喚你一聲爺爺的,不若,我就隨了她的叫法,莫老先生以為如何?」
「這賊丫頭,才不會喊我爺爺!」
瞧了一眼納蘭雪,莫意老頭兒尷尬的笑了笑。
他就是嘴賤加手欠,當年,就不該跟這賊丫頭打賭!要是不跟這賊丫頭打賭,還賭輸了的話,她怎得,還不得喚自己一聲「意爺爺」的?
「主子不喊叔父爺爺,也是叔父自己折騰出來的,哪就怪的上主子?」
見莫意老頭兒鼓著嘴生悶氣,莫將毫不客氣的揭發了他一句,「要不是叔父當年跟主子打賭,賭輸了還耍賴不認,哪就至于被主子直接叫做‘莫意老頭兒’的?」
「莫將,你這小兔崽子,廢話真真是越來越多了!」
被自己的佷子這麼一揭發,莫意老頭兒的臉上頓時便掛不住了,斥了他一句,便伸手,抓起了納蘭雪的一只腕子來,開始給她把起了脈來,以緩解尷尬,「恩,碧兒丫頭煉制的這凝血丹,效果真是不錯,待以後,她完全好起來了,讓她多煉一些出來,給大家分一分,讓大家的身上都備著點兒……」
給納蘭雪把完了脈,莫意老頭兒便站起了身來,開始跟莫將吩咐,讓他去準備一應草藥,其間,又借口這莫將記得太慢,而教訓了他好幾句。
這種幼稚的招子,給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這是莫意老頭兒小心眼兒的毛病又犯了,江越不好意思說,便佯裝沒听見,燕娘樂得看熱鬧,更是不管,至于……其他人,除了正在倒霉挨罵的莫將,就只剩了一個靜童,江越都能忍住了不笑,他還能忍不住?
打發走了莫將,趁著燕娘抱了一大堆東西去納蘭雪榻邊兒,讓她挑選嫁衣的料子和花樣兒的檔兒,莫意老頭兒把江越拉到了一邊,跟他說起了納蘭雪病情。
「她現在顱腦里的血塊兒,得是有風斷那時的兩個那麼大,因為太大,極有可能有一部分,是跟出血的那一處傷粘連在一起的,如果,這個時候就疏導,恐怕會讓剛剛愈合的那一處傷口再破開,造成危險。」
莫意稍稍想了想,琢磨出了一個江越這不懂醫術的人,也能听得懂的說法,跟他解釋起了自己的打算,「我打算對她進行一些保守點兒的治療,先給她把身子調養一番,讓她因為受驚和受傷,變得有些錯亂了的身子恢復一些,也順帶著讓她顱腦里的那處傷口再長一長,然後,再給她把腦子里的血塊兒疏導出來……這可能會花不少工夫,往少里說,也得一年……」
「用得時間長點兒不打緊,別讓她出什麼危險就好!我可是再也受不了,瞧著她遇上危險了!」
認真的听莫意老頭兒把話說完,江越才是松了口氣,只要納蘭雪能好好兒的,多花點兒工夫,又有什麼!他的所有光陰,本就該都是用來陪著她浪費的,不是麼?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瞧江越這麼不開竅兒,非要讓他老人家把話說明白出來,莫意老頭兒頗有些無奈了撇了撇唇角,朝著正在興奮的挑選著嫁衣料子和花樣的納蘭雪和燕娘,壓低了聲音,小聲兒跟他解釋道,「雪兒丫頭想跟你成親……好罷,我瞧著你的這樣子,也是頗有些迫不及待的……但,小老兒我得提前告訴你一聲兒,讓你明白……就算你跟她成了親,這一年里,也不能有孩子,她得一直服藥,調理身子……是藥三分毒,你們如果在這段兒時間里有了孩子,生下來,怕也得是個心智不全的,所以……」
「沒關系,這事兒,我不著急。」
沒想到莫意老頭兒顧慮是這事兒,江越笑著沖他點了點頭,他才不著急跟納蘭雪要孩子呢!他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把她給盼成了他的娘子,才不要急急忙忙的生一個小兔崽子出來,跟他搶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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