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男壓住我的肩膀,語調低沉︰「青桐,稍安勿躁。四弟沒受傷,受傷的是桃清瑤。如果那箭真射中的話,四弟就沒命了,是桃清瑤推開他,以身相替。」
「她傷得重嗎?」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為四弟擋下那一箭。」他沒回答我的話,卻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遠的句子,那口氣、那表情,迫得我無法喘息。
「那又怎樣?我也為啊順擋了毒酒。」話沖動出口那刻,我就後悔了。
我在說什麼啊?我愛啊順,不是因為他為我做過什麼,啊順愛我,也絕不會是因為我替他擋下毒酒。愛情真的不是條件交換……可是來不及了,三爺的話,把我堵得無路可逃。
「所以他把心給你。」
意思是……我擋下毒酒換得啊順的心,桃清瑤擋了箭,自然能換得真情……我陷入自己設的泥掉中,再也掙月兌不了。
心陣陣發寒。是嗎?她得到啊順的真情了,我再也不是獨一無二?
是這樣啊,只要救他一次,就能得到他的心。那麼天底下會有多少女子心甘情願來救他?恐怕是多得不得了吧!只是,他哪來那麼多顆心分贈?
叩!
太用力了,我居然扯斷鏈子,啊順給的抱瓜女圭女圭直墜地面。那麼硬的東西不該碎裂,但它偏偏撞上同樣硬的玉質地板,裂了。
我低頭,淚水趁隙掉落,圓圓的水珠子落在地上。掉玉、掉淚,我的愛情一並掉下,摔個粉碎。
緩緩蹲下,一道裂痕劃過玉佩,也劃過我千般萬般保護的心髒,慟了我的眉眼。撿起玉佩,冰涼的玉握在掌間竟成灼熱。
寧同萬死碎綺翼,不忍雲間兩分張……終是空話。淒然一笑,我把玉佩放回地上,不要了。
寧求玉碎,不願瓦全,我終算理解那是怎樣的沉慟。
「青桐。」他蹲到我面前,從袖中取出帕子,壓在我的脖子上。
我不解他的動作,揮開他,看見雪白帕子上的斑斑血跡,才曉得自己受傷。
傷了呀?還好,不痛。
我皮粗肉厚、耐打耐傷,這點痛,連咬牙都不用。
「因此,啊順也把心交給桃清瑤了?」我欽佩自己的冷靜,還以為會歇斯底里、狂吼亂叫的,原來,人吶,潛力無窮。
他不語,但臉上已經寫下答案。
點點頭,我不說話,徑自往外走。
他在門前將我拉住,扳過我的身子、勾起我的下巴,從來,我沒見過他的表情這般凝重。
「青桐,公平一點,那是她該得的。她嫁給四弟年余,為四弟出生入死、百般忍辱負重,今日才得恩寵。」
「喔。」點頭,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咬緊牙關,我開始覺得痛了。痛在心口蔓延、泛濫,一點一點將我淹沒。
他在責怪我不公平,是我無理地要求專一,是我這個女人為難女人,如果我肯妥協,她就不必百般忍辱負重。
懂,我的錯。
「周來英、桃清瑤都是好女人,她們知書達禮、知所進退,即使被四弟冷落,仍然處處為他著想,以他的利益為利益,以他的幸福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