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而求其次,哀求他們讓我見常冰,但不知是傳話的人沒傳,還是常冰對我著惱,他始終沒走上一趟。
第十天,我數著所剩不多的藥丸。
來不及了,我心知肚明。就算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那些藥也沒辦法護我一路平安回到南國,所以,接下來我能做的,唯有認命而已。
從那之後,我再不喊叫要求,送信送話這種事,做與不做都沒差別。我安靜、安分,定下心等待死亡上門。
很糟對吧?我和啊順總是陰錯陽差,可是我落入這個時代,不也是陰錯陽差之下的結果?
惱的是,我竟浪費那麼多時間,同他爭取那些無聊的原則,你追我躲,憑白錯失相處機會。
真是的,如果早知道只有兩年,我才不管皇後怎麼想,都要任性到底,就算非得和桃清瑤、周來英大打一架,才能擠到他身邊,我也會勇往直前。
可悲,人總是要走到死亡面前,才看得清楚。
我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下一行字──甜言蜜語錄
明知道他用不到,他身邊,再不會有像我這麼難伺候的女人,可我還是要寫,用不靈光的毛筆字,歪歪斜斜地寫下無數句子,想象著他會用什麼口吻對著我說這些話……
我在想象中,幸福著。
我劃個圈圈,為你圈出一個幸福世界,我不管你來自未來或深淵,我深信愛情能超越一切。
藍色的夏天、藍色的愛戀,藍色的你,教我愛上藍色的思念。對你,我只想奢求一句──愛你,四季不變。
我甘心為愛擱淺,只要你牢記,愛你,是我不變的心情。
認識你,我的生命之歌變得精彩悅耳,愛上你,我的未來變得充滿期待。
第二十三天,在我寫下最後一句甜言蜜語時,啊順終于出現,而花美男跟在他身後。
我以為我和花美男的交情已經斷了,但是他仍舊慷慨地送給我溫潤笑容。
相較起三爺,啊順可沒那麼大度寬容了,他凝著臉,泠冷地望我。
看著他深陷的眼窩,心抽疼。那是我的杰作,還是因為公務繁忙?我不去想,時間很少,能做的事更少,我只想放縱自己。
走向前,忽略他的冷淡,我抱住他、圈上他的腰,讓兩個身子緊緊相貼靠。我的思念啊,需要他的氣息來撫慰。
他的反應是推開我,臉上沒有分毫欣悅。
我讓他寒透心了?唉……也好,恨總比愛容易放下。
「你要見我?」冷冷的四個字從他唇里吐出,不再充滿感情。
見他?對啊,可是理由已經不存在,見不見,都是多余。不過我還是點頭,說︰「對。」
「做什麼?」
抿了抿唇,我抬頭,笑得一派天真,好似那日的事沒發生,爭執從未離間過我們。
「我想告訴你,你是個很好的男人,謝謝你對我那麼好,謝謝你縱容我的過分,更謝謝你容許我胡言亂語,謝謝你無條件愛我……」
要謝他的事很多,一時半刻說不了。握住他的手,我不容他拒絕我的溫柔,要不是花美男在旁邊,我肯定把他拖到榻榻上,大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