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找些事來做,便會胡思亂想,屆時又要惹起一陣愁緒與相思了。
我害怕,害怕自個的心思苦苦惦念著那人,每想一回,心總要揪疼一次,我受不了啊,所以總要找些事情來做,轉開心思。
以前不曾劈過柴、種過菜、洗過衣,現下這些我都會做了。
這半年來,我還跟庵里的一位師父學會了雕玉,雕玉的時候務求專心一致,不能分心,否則稍有偏差,那玉便會雕壞。
我剛學時,雕壞了不少玉石,現下手法較為純熟了,已能雕些動物的樣子。
花了半個多時辰澆完水,走進尼庵,教我雕玉的師父遞給我幾塊小玉石。
「適才有位施主拿了塊玉,讓我幫他雕尊菩薩,這些小的玉石我用不著,你拿著,看有沒有想雕的東西。」
「謝謝師父。」我接過那幾塊手掌大小的玉石,回到我住的廂房,在桌案前坐下,把玩著那幾顆粗糙的玉石,構思著要雕些什麼好。
攤開紙,我拿起筆,在上頭隨意畫著幾種動物的模樣,有鳥、有狗、有猴子還有馬。
看著馬,我不禁听起啊順十五歲那年首次出征,立下大功時,皇上賜給他一匹能日行千里的駿馬,她還記得他好喜歡那匹馬。
那馬兒的名字,還是遇見我後取的,叫驚雷。
我按著心口,那兒因想起往事而微微揪疼。
一憶起往事,思緒就停不下來了,我不由得恍惚的想起我與他這段錯纏的情緣,想起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幽幽憶及往事,子寒掩住面容,淚珠從指縫里一顆顆沁了出來。
我無聲的啜泣,不敢讓尼庵里的師父們听見。
每思及啊順一次,我的心便要擰絞一次,因此我才會害怕再想他。「啊順,對不住,我失約了,沒有等你回來。現下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就算初時你回來找不著我,心焦如焚,此刻也該平靜下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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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宮殿前,啊順緩緩起身,眼神堅定的望著父親的面孔,信誓旦旦的說道︰「父王,我一定會找到子寒的,就算要找遍天涯海角,縱使要窮盡這一生一世,我也要找到她,因為這輩子,我只要她一個人。我不在乎遭受世人的非議與責難,倘若子寒在乎,我便帶她到一處隱蔽之所隱居,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殿下……」
啊順橫去一眼,神色傲然。「常冰,就算連你都不贊成我與子寒,我也……」
「不,我從沒反對過您與任姑娘的事。」常冰連忙澄清。
沒料到常冰竟會這樣說,他一愣之後,問︰「為什麼?」
「因為跟任姑娘在一塊時,殿下總是笑得很開心。人活著,求的不就是快活兩字嗎?」況而他還欠她一條命呢。
聞言,他有些動容,身邊知情的人每個都反對他與子寒的事,這些日子來,只有常冰默默陪著他,四處探查她的下落,從來不曾阻止自己或是要自己放棄。
他拍了拍常冰的肩,感謝的低語,「這些日子來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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